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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 窯貨(二十四)

黃翠玲

轉載自美食博山

宋本雲的高中升級成了市屬高中。宋本雲這天剛到學校,李老師就到辦公室來了。李老師是四十七歲的老教師了,教高三數學,是高三二班班主任,平常早來晚走,特別認真。

原來她今天來告狀的。告誰的狀?任國泉。任老師是三十出頭的化學老師,年輕又聰明。李老師這次意見很大:“小任教的根本不行,拖後腿嚴重。大家教的平均分九十多,他才六十多,相差太大了。他根本不能教畢業班”。

博山 窯貨(二十四)

李老師提出了意見,也不能聽一面之詞啊,宋校長把小任叫來,問他怎麼回事。小任告訴她:“宋校長,她們戳哄人。你不知道吧?”

“戳哄人?”

“她們臨考試前,看看考試題,六道題就講五道題,平均分是高,那是假的!我從不弄這套。這是糊弄學生,糊弄學校。”這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宋本雲於是在教職工會上強調:還有兩週期末考試,這次,我們派專人去教委拿試卷,統一裝訂,統一閱卷,最後,當眾拆卷。

博山 窯貨(二十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校長找宋本雲急慌慌商量一件事,什麼事?上面要來查違建。學校裡啥東西違建了?操場。前幾年,隨著學校招生規模擴大,操場越來越小,學生課間操根本上不開,體育課更沒法保質保量開設。

當時開辦公會,宋本雲提了個建議:我們把樓頂擴建一層,直接建成室內體育館,空間利用起來了,學生也可以上體育課。當時大家說,審批困難,這種建築,一般審批不了。但是,為了學生們開足開齊體育課,最後決定,先建起來再說。建好用了兩年,很好。誰知,前幾天,一處違建失火,出了人命,現在,全市挨家排查,查處立即拆還要重罰。

校長和大家商量怎麼辦。眼看大家束手無策,宋本雲表態:當初這個建議是我提的,真出了事,學校就說不知道,推我一個人身上,我從鎮上的高中來的,大不了再回鎮上去,咱不能讓咱學校為這件事受影響。

宋本雲作為一個女校長敢如此站出來說話,如此有擔當,這讓校長和其他領導們很佩服。這個學校是大家的啊,於是,大家立馬行動起來,一是馬上找人補辦手續,二是找來工程隊用三天時間加班辦點幹活,把加固的這層顏色與下面樓體塗成同一種,這樣,最起碼從外觀上看不出是違建的。

三天後,檢查組來了,幸運的是,檢查組去了其他學校,沒有來這裡。

過了半年,補辦手續成功了。很多學校說:多虧你們早建了,真賺了,要是現在,根本不可能了!

再說說期末考試的結果,這次嚴格保密,嚴格閱卷,當眾拆封,結果,任國泉教的化學最好,一個九十三分,一個九十二分,還有個八十五分。而其他老師教的,沒一個上八十分的。事實勝於雄辯,其他老師啞口無言。任國泉馬上提為高三年級組組長。

博陶的藍散大窯就是燒碗的窯。因為這種碗在碗邊畫兩條藍線,所以叫藍散大。

博山 窯貨(二十四)

張孝芹的婆家侄女小真就來到了這條隧道窯,當起了臨時工。杜小真很聰明,學得快,兩條藍線,一粗一細,一毛筆蘸顏料,一手轉圈,輕拿輕放就是一個。

轉眼小真二十歲,出落的更漂亮了:兩條烏黑的麻花辮,藍紅相間的方格西服,裡面翻出白襯衣領。小真的乾淨美麗引得一個小夥子總是來這窯裡轉幾圈,誰呢?吳國良的小兒子,吳國棟。吳國棟一米七八,部隊轉業,來博陶開車,他二十三了。他第一次來藍散大給父親送水,就注意到了這個俊眉善眼的姑娘。他向爸爸打聽,吳國良一聽,拉下臉,立馬告訴他:“這個閨女是農民,可不是正式工。你打聽她幹啥,農村來又沒啥見識。”

“沒見識,人家不會學嗎?她畫的碗就又快又好。”

“畫碗再好也是臨時工,臨時工能掙幾個錢?像她八輩子都是農民,想轉正?這輩子都不可能。”吳國棟見爸爸強烈反對,就託鄰居謝紅雲和小真在一塊幹活的捎信。

博山 窯貨(二十四)

他第一次遞了一張紙條: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我的眼中只有你。這紙條,這滾燙的話讓小真的心底泛起了羞澀的漣漪。

進廠兩年,她最清楚一點:正式工與臨時工那是天埌之別。正式工吃皇糧,有工資有糧票有補貼。最重要的,正式工腰桿子硬,大小領導可以不買帳,不用看任何人臉色。還可以提出調工作的要求。臨時工呢?幹活就是了。想幹就幹,不幹走人!還提條件?你夠格嗎?

總之,從農村出來的臨時工,低人一等。

博山 窯貨(二十四)

小真心裡透亮得很,她每天干好自己的活,不拖拉,不懶散,不說閒話。她覺得,這城裡的工廠很悶,悶得喘不過氣來。高大的廠房整天都是高溫,粉塵,這遠遠沒有池上的家裡好,池上的家裡,出門就是天空,腳下就是土地,萬物生長,太陽普照,雞鴨狗豬都曬著太陽,美美的活著,那才叫生命。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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