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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霽月獨鍾你(完)

第1章 鳩佔鵲巢

暮春,清晨的微風裡,輕舞的綠意灑落了一地的露珠。

“姜嬤嬤,外面怎麼那麼吵?”我被門外的一陣噪雜聲兒吵醒,扶著七個月的孕肚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

自從發生了半年前的那件事兒,我的夫君,楚明庭搬出王府後,這王府就冷清了下來。

往常這個時間,下人都知道我有身孕需要靜養,不會弄出這麼大動靜來的,難道是他回來了?

“姜嬤嬤,是不是王爺回來了?”一定是這樣的,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的狠心!

外面的姜嬤嬤面色為難地走了進來,說道:“王妃,是王爺回來了,不過……”

“我就知道,他一定還是捨不得我和孩子的。”我扶著肚子赤著腳下床,徑自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梳妝打扮。

姜嬤嬤上前接過我手裡的梳子,開口說道:“王妃,王爺他……他把白姑娘也帶回來了。”

我猛然頓住,心裡狠狠的揪著,拿著絹帕的手用力的攥緊,心裡彷彿是被什麼狠狠地戳著,疼得叫我覺得沒了力氣。

我還未曾緩過神來,一道陰影便覆了過來。

房間裡的女婢和莫莫紛紛跪下行禮,高喊著:“奴婢拜見王爺。”

我抬起頭來,看著門前俊朗的男子,他一身紫色錦袍,雙手放在身側,可是看著我的眼睛裡,卻是滿滿的淡漠與疏離。

楚明庭,盛皓國的七皇子,深受當今聖上寵愛,十歲便跟隨我父親白崢上戰場,如今不過十載,他已經是戰績赫赫的戰神了。

如今我們整整有半年多的時間不曾見面,此時,他就站在我的眼前,我內心激動不已。

當初,我以將軍嫡女的身份嫁給七王爺,天下人又有哪一個人不覺得這是天賜良緣!

我的聲音帶著些許欣喜的微顫,說道:“王爺,您回來了。”

楚明庭看了我一眼,微微側身,把手伸向後面,溫柔地說道:“夢溪,你過來。”

我的目光被突然出現的粉衣女子所吸引,那個女人,與我頗有幾分相似,姣好的容顏帶著少女的靦腆,緩步走到了楚明庭的懷裡,看到我,也不過是輕輕的喚了一聲兒:“長姐。”

我渾身一顫,愣住。竟是我這同父異母的好妹妹!

還不待我消化眼前出現的女人,楚明庭便開口說道:“夢溪的身體不好,你搬到別院去,主院兒讓給夢溪住。”

冰冷的聲音,如同冬日的寒冰,字字誅心。

我一隻手攥著拳頭,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摸著肚子,急聲問道:“我如今懷著身孕,你讓我搬動?若是動了胎氣怎麼辦?”

“這裡是本王的府邸,本王讓你搬你就搬!”楚明庭聽到我的拒絕,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起來。

而這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懷裡的女人明顯地微微輕顫了一下,似乎是被他嚇到了的樣子,

楚明庭趕緊低頭揉了揉她的肩膀,溫柔地安撫著,像那個女人才是他至親至愛的枕邊人一樣。

可明明我才是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的正妃。

白夢溪卻覺得這打擊對我還不夠,她縮在楚明庭的懷中,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對我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第2章 從中作梗

白夢溪換上一副善良溫柔的嘴臉,小心翼翼地詢問。

“王爺,長姐懷孕了,我以前聽府裡的嬤嬤說,懷孕不能搬東西的,不然是會傷了孩子的,那可是王爺您的嫡子啊,夢溪不打緊的,還是讓長姐留在這裡,夢溪去別處就是了。”

那麼的善解人意,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楚明庭聽了白夢溪的話,臉色越發的難看,一腳踢開了我身旁的椅子,恨恨的看著我。

“必須搬,主院的陽光一向是好的,如今夢溪有孕,需要靜養。”

見我一臉的不願,楚明庭接著說道:“白沐雅,你不要忘記當初是誰從山賊手中把你救出來的,若不是夢溪將自己做了人質換你平安,你以為你能活著回來?來人!把這裡的東西全部搬走。”

一群護衛越過我,衝了進來,將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通通搬走。

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我只覺得胸口處憋悶得厲害,這口氣我忍了半年,整整半年!

半年前,我與白夢溪一同被山賊擄走。

她自幼懂得制香,隨身帶著香,用迷香迷倒了看護的山賊,帶著我逃出去。

我自是感激,可是卻不知為何,回到王府的第三天,楚明庭突然衝入房間,掐著我的脖子說我沒良心,說我害的白夢溪在山賊的賊窩裡吃盡了苦頭,回來竟然不稟告一聲兒。

我被這指責弄得一頭霧水,趕去白家時候,才知道我那個“好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劫持”到山賊窩裡,卻美曰其名是用自己換了我離開,並一直等著我帶人去救她。

而我,竟是“忘恩負義”的不曾提過隻字片語,將她拋之腦後!

天地良心,白夢溪什麼時候又被擄走的我壓根就不知道,更何況是用自己換我的周全。

簡直是個笑話!

可是所有的人都因此仇恨我,怨恨我的“歹毒”,咒罵我不得好死。

我根本什麼都沒做啊!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的解釋。

如今這女人登堂入室是幾個意思?難不成他們連這最後一席之地也不願意給我了嗎?

“住手!”我突然從一名女護衛手中搶過了幾件嬰孩的衣裳,抱在懷裡,說道:“這是我的東西。”

衣物落地,我正要彎下腰去撿,卻被那女人率先撿了起來。

我冷冷地盯著白夢溪手中的衣物,這是我做給我尚未出世的孩子的。

自從半年前的那場綁架事件,再到白夢溪從中作梗,拐帶楚明庭隨她出府開始,我心裡就已經明白白夢溪這女人的心思了。

她就跟她那個不要臉的娘一樣,專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一個搶我相公的女人又怎麼配動我的東西。

“還給我!”我冷硬地說道。

“長姐,我就看一眼,這些衣裳是給孩子做的吧,真是好看。”白夢溪的臉上露出了恬靜的笑容,拿起衣服左看又看,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

楚明庭見到她這般喜歡,於是開口說道:“既然你覺得漂亮就留下,其他的統統搬走就是了。”

我心中越發的沉冷,因為楚明庭的話,失望的就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楚明庭!”我強忍著不悅,怒聲問道:“你憑什麼把我的東西拿去給她?”並上前一步,一把奪過了白夢溪手中的衣物,用力地撕扯著。

“我就算是把這些都撕爛了,也不會給你白夢溪這個惡毒的女人!”

“白沐雅,你罵誰惡毒?”楚明庭卻是突然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將我拎了起來,俊美的面容上是滿滿的怒意。

“夢溪拿你幾件孩子的衣服怎麼了?何況你不知道她是你的親妹妹嗎?”

第3章 眼含戾色

“妹妹,我哪裡來的妹妹?”我怒聲說道:“你們忘記了嗎?白家的人就將我趕出了王府。”

壓抑了半載的委屈和怒火頃刻間爆發。“若是想要這個院子你就留著吧,我般就是了,只是,這裡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分給她的。因為她根本就不配動我的東西。”

“啪!”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臉上,與此同時,楚明庭推了我一下,我連連後退,好在身後有姜嬤嬤扶著,我才沒有受傷。

我扶著自己的肚子,含著淚的眸子裡是傷心與冷意,看著白夢溪,我恨恨的說道:“白夢溪,你最好安分的待在這個院子裡不要招惹我,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白夢溪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脖子一縮,像小貓兒一樣地藏進了楚明庭的懷裡。

楚明庭看著我的眼中含著戾色,冷聲對我說道:“滾!”

在姜嬤嬤的攙扶下,我的腳步恍了恍,走出了院子。腳步邁出院子的那一瞬間,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洶湧而出。

楚明庭這個名字,像是烙印一般的刻在我的心裡,那麼的深,那麼的疼。

當夜,我與往常一樣早早躺下來休息。這半年來,楚明庭毫無音信,如今帶著白夢溪回府,對我卻連一句問候也不曾有。

我想,他是不會到我這兒來的,如今也只能盼著孩子出世以後,他能看在孩子是他的骨血上善待這個孩子。

我閉上雙眼,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兒,門開了。我下意識地坐了起來,盯著黑暗處的人影喝問道:“誰?”

“是本王!”

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拂過,我的心裡像是漾開了一抹漣漪。

“王爺。”我正要起身掀開被子,楚明庭便先阻止了我,說道:“你有身孕,不必起身。”

他走到我的床邊,躺在了我的身邊。從身後抱住了我。帶著薄繭的手掌落在我凸起的肚子上,溫柔的撫摸著。

我有些僵硬,那隻手落在我肚子上時候,我竟然覺得有些不真實,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王爺,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太醫也每個月會來為我把脈,說是這孩子長得壯實呢,這孩子一直都很乖巧的。”

我儘量不去想白天的事情,輕輕的述說著楚明庭從未正眼瞧過的這個孩子的狀況。

楚明庭淡淡的“嗯”的一聲兒,眼眸冰冷,只是淡淡的說道:“本王與這個孩子註定是無緣的。”

“怎麼會?”我脫口問道,並未曾多想,只是慢慢的挪著身子轉身面對他,說道:“等孩子出生了,你們父子就可相見了。”

然而,話落,楚明庭抬手掐著我的下巴冷聲道:“因為夢溪也懷孕了,而且為了救你,半年前在山賊窩裡被下了蠱毒,要忍受噬骨痛。”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在黑暗中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試圖跟他解釋:“王爺,我沒有,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住口,夢溪為了你遭了多少罪,你不僅見死不救還死性不改的陷害她!既然你這個做母親的這般無德,就讓你的孩子為你還債!”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劃在我的心口,而他接下來一句話,直接判了我的死刑。

第4章 以命謀命

“等孩子八個月的時候,鬼醫肖奈會親自來取你腹中胎兒的骨血來為夢溪做藥引,你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做準備。”

楚明庭淡淡的說著,就好像我腹中的胎兒並不是他的骨血一般。

“你說什麼?”我不可置信的問道。

前所未有的冰冷向我席捲而來,我的手懸在了半空中,而後狠狠的甩開了楚明庭的手。

“楚明庭,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虎毒尚不食子,你怎麼能用孩子的性命去換白夢溪那個女人的賤命,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的。”

“閉嘴!”楚明庭低吼著說道:“本王並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

“你想過沒有,我的孩子要是因為那個女人死了,我該要怎麼辦?”我雙手發抖的攥緊了拳頭,難過的問道。

“死了就死了。”楚明庭起身,冰冷的話語恨恨的砸了下來,然後甩手離去。

我抱著被子跌回床褥裡,他怎麼能這麼狠心?他從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初見他的時候,我們都還只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他坐在湖邊,拿著石子把一群欺負我的貴女嚇走了,從此那個明朗熱情的少年,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底。

後來再見,楚明庭已經長成翩翩公子,因為自幼與我有婚約在身,他奉命與我成婚。

成親後的我們相敬如賓,楚明庭似乎永遠都看不懂我的心思一樣,也從來不曾多看我一眼。

後來我才漸漸的意識到,他不是對我禮遇有加,而是心中早就有了其她的女人。

那個女人,就是我父親續絃夫人帶來的女兒白夢溪,但大家都知道,白夢溪其實是我父親養在外府的親生女兒,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楚明庭與我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了,他恨我,視我如仇敵,甚至要殺了我和他的骨血。

可孩子還在我的肚子裡,我怎麼能讓白夢溪那個惡毒的女人的得逞!

苦熬了一夜,天剛矇矇亮我便喚來姜嬤嬤為我挽了個宮妝,急忙叫了馬車,準備入宮面見皇后娘娘。

然而,我還未走出王府的大門,王府的護衛便將我攔了下來。

姜嬤嬤見狀,冷呵了一聲兒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沒看到王妃要入宮嗎?”

“王爺有令,王妃不得離開王府半步!”侍衛毫無溫度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了看守門的侍衛,發現早已經換了人,此時全部是跟隨楚明庭身邊多年的暗衛。

這些暗衛除了效忠楚明庭,還有另外一個主子,那就是白夢溪。

白夢溪那個女人,心機一向深重。

我心生怒氣,冷聲問道:“到底是楚明庭的命令還是她白夢溪的命令?”

誰知道暗衛拿出了楚明庭的令牌,面容冰冷的說道:“這下王妃可是信了這是王爺的命令?”

我只覺得心口一沉,胸口裡像是壓著一塊巨石,眼睛裡的光芒隨著我的心一同暗了下去。

當我看到那張令牌的時候,再也沒有心思與暗衛過多糾纏,便快速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姜嬤嬤在身後擔心的說道:“王妃,您慢著點啊,慢著點,如今您還有孕在身呢啊。”

我本想回到自己的院子,可是又想到楚明庭昨晚說的那些話,停住了腳步,轉身前往楚明庭的雲峰閣去。

可是我剛走出這條迴廊,就遇見了白夢溪。

第5章 以形補形

姜嬤嬤趕緊上前扶住了我,說道:“王妃,是白姑娘。”

“我看到了。”我眉頭緊蹙,沒有再往前邁一步。

白夢溪似乎也看到了我,幾步上前,臉上笑盈盈的說道:“長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妹妹剛好做了童子羹,肖奈說,甚是補胎養胎呢,還能讓長姐在臨盆時候少受些罪,我特意讓人在小廚房做了的,正要送到長姐您那裡去呢。”

白夢溪一邊殷勤的把身後徐嬤嬤手中的托盤接過來,一邊輕聲細語的說著,身後的那一大群王府侍從沒有一個不稱讚新王妃的賢德。

我冷眼看著白夢溪打開了面前的那碗童子羹的碗蓋子,目光落在了碗中,中間那白色的羹湯之中,飄著一個類似剛成形嬰兒的物體,而且還殘缺不齊……

這一幕立刻讓我聯想到昨晚楚明庭的那些話,心中一陣噁心。

我捂住心口卻是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白夢溪見狀怔了一下,面帶不解的問道:“長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猛然抬頭瞪著這個女人,語氣冰冷的質問到:“這是什麼東西,你要拿什麼東西給我喝?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若是,又何必在這裡假惺惺的,滾開!”

我隨後揚手一揮,白夢溪手中的童子羹頓時飛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到迴廊外的石頭地上,“哐啷”一聲兒,羹灑碗碎。

白夢溪頓時紅著雙眼,一副委屈的模樣,顫抖著聲音說道:“長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我原本以為你會喜歡這的,你不喜歡沒關係的,長姐,可是你怎麼能認為我會害你呢?我怎麼可能害你?”

她到是說的有模有樣,可是我心裡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白夢溪見我不言語,接著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的,長姐,對不起,我再給你重新做就是了,肖奈說,養胎的食材不止這童子羹的。”

白夢溪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個受驚的孩子,不斷的討好著我一般。可是我心裡只覺得虛偽噁心。

心中的怒火徒然而起,在加上因為她被楚明庭禁足,還說什麼要用我的孩子來換這個壞女人的命?我的情緒在這一刻一發不可收拾的失控了。

“你說你並不想害我,可是你卻想方設法利用王爺來迫害我的肚子裡的孩子,說什麼讓我的孩子給你解蠱,白夢溪,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說,半年前那次被綁架,我是不是真的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不管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白夢溪走去。

白夢溪搖著頭,臉色蒼白,帶著哭腔說道:“長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我從來不知道王爺要用你肚子裡的孩子換我的性命,我這就去與王爺說好了,讓王爺打消這個念頭,我也可以跟王爺說,那次的綁架不要怪罪長姐,還請長姐不要這般對我。”

白夢溪那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還真是楚楚可憐的很。

我低吼道:“解釋?過去大半年你才說要解釋?楚明庭她人不在這,你又何必演戲?”

說話間,我一怒之下雙手掐住了白夢溪的脖子,將她死死的按在了牆圍上,我恨不能掐死這個狡詐的女人。

白夢溪驚叫出聲兒,慌張地大聲呼救。

我撕心裂肺的對她說:“白夢溪,你聽清楚了,我就算帶著這個孩子去死,也不會去救你這條賤命。”

此時迴廊上亂做一團。

憤怒與恨意使得我如同被鬼附身了一樣,任誰都無法拉開,此時我一心只想這個女人去死!

剛剛走入迴廊的楚明庭看到這一幕,嚇的臉色蒼白,想都沒想便施展輕功,隻身越起,一腳就踢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強勁的力量頓時把我往後推移了許多,掐著白夢溪的手也頓時鬆開了。

“噗通!”一聲兒,我摔下了臺階,從迴廊上滾了下去。

第6章 何必演戲

姜嬤嬤和一群婢女瞬間尖叫奔向了白夢溪。

而奔向我的也只有姜嬤嬤和時長伺候在我身邊的那兩個小丫頭。

姜嬤嬤把我扶了起來,我一臉怨恨的盯著楚明庭的方向。

看著他將白夢溪小心翼翼的抱起來,目光憤恨的射向我,言語間盡是責備:“白沐雅,你怎麼能那麼惡毒,她可是你妹妹!”

我咬緊了牙關,強忍著腹中襲來的疼痛,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吐出:“我沒有妹妹!”

白夢溪的頭靠在了楚明庭的懷中,一雙小手揪住了楚明庭的衣襟,情緒似乎很是激動的說道:“王爺,您怎麼能想要用長姐的孩子來換我的性命,如此我又怎麼忍心?”

楚明庭臉色一沉,眼眸裡冷意愈發的濃重,站在迴廊之中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打算走過來看我一眼,也並不關心我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有事兒,只是冷冷的說道:“用你肚子裡的胎兒給夢溪解毒是本王的意思,夢溪並不知情,你若是心中有恨,就衝著本王來,但若是夢溪因你再出了什麼事兒,本王不光會要了你腹中胎兒的命,更會殺了你!”

殺人誅心,楚明庭的話每一個字都殺了我一遍,我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透涼無力。

我的肚子很痛,然而我卻並不願意示弱,咬著牙,不肯吭一聲兒。我心裡很是清楚,如今楚明庭的眼裡只有白夢溪那個壞女人。

楚明庭走了,那一群侍從也跟著離開了,我痛苦的悶哼出聲兒,姜嬤嬤察覺不對 ,掀起我的裙子,發現下面很多的血漬。

屋裡,我疼到昏迷過去。這院子如今也只能由姜嬤嬤主持大局。前往前院去請大夫的婢女回來了,一臉沮喪。

姜嬤嬤怒聲問道:“大夫呢?”

婢女紅著眼睛,說道:“王府裡的大夫都去了白姑娘屋裡,奴婢去找王爺,可是奴婢卻是連院子門都進不去的。”

“那你呢?”姜嬤嬤的心涼了大半,轉頭去問另一個婢女。

她直接哭了,說道:“這城裡的大夫也都被王爺叫到了府上,聽說,聽說是白姑娘的身體不大好,有性命危險。”

“啊……”我痛苦的驚叫出聲兒,守在旁邊的婢女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姜嬤嬤,不好了,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出了好多血啊。”

第7章 命在旦夕

姜嬤嬤快速衝了進來,我雙手緊緊的揪著床頭幫著的白色布條,面容蒼白,滿頭大汗。看到姜嬤嬤後,我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問道:“王爺呢?”

姜嬤嬤皺著眉,並不敢提及楚明庭是在白夢溪那裡,並未曾有一點點關心我的事情。只是一臉愁怨的說道:“大小姐,孩子怕是待不住了,要生下來了。不過你放心,七個月大的孩子也是能活的。”

姜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母親一樣的溫柔的擦汗,安慰我道:“等孩子生下來了,王爺見著了自然會很是歡喜的。”

聽到這話,我的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只是心裡隱隱的想著:但願吧。

是啊,孩子若是現在生下來了,那楚明庭就不能再等到八個月的時候,從我的腹中取走這個孩子,到時候,他看到這活生生的嬰孩怎麼都是會疼惜的不是嗎?我心中如是的想著,並努著力氣點了點頭。

姜嬤嬤是心裡正在犯愁找不到大夫,又沒辦法離府去找皇后娘娘的時候。一群穿著淡粉色衣裙的女醫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面容清秀,氣質清冽,手裡提著一個藥箱,站在裡屋,井條有序的吩咐道:“所有的婢女都退出去。”

姜嬤嬤抬頭一怔,從未見過府中有這樣氣質絕塵的女大夫啊,張口問道:“你是?”

“是王爺派我來給王妃接生的。”那女醫放下了醫箱。我抓住了姜嬤嬤的手,說道:“姜嬤嬤,我怕。”

我第一次生孩子,並不想一個人面對這樣一群陌生的人,我抓住了姜嬤嬤的手臂,不願意讓她離開。

姜嬤嬤自然也是會意的,開口道:“我能不能留下來陪著王妃?”

那女醫語氣冷淡的說道:“隨你便。”

隨後她便吩咐自己的人準備工具和熱水,然後走到了我的面前檢查了一下。搖頭說道:“王妃你這多半是難產了。”

我大喘了一口氣,說道:“我可以的,你要我怎麼做?”

“那王妃您可是要吃點苦頭了。”那女醫的唇角劃開了一抹沁著冷意的弧線,開始為我接生。

我只覺得鑽心的疼從我的腹中襲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無數只刀子在我腹中攪拌,苦不堪言。

卡在喉嚨的尖叫聲頓時被黑暗淹沒,我昏了過去的一瞬間,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但是卻十分的微弱。

當我沉浸在黑暗之中時候,那輕弱的勁兒啼哭聲頓時變得響亮又清澈。彷彿孩子的哭聲透著一股悽慘與求救感。令我的心都快碎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肚子平平,距離生產那日已經過去半月之久。

我環看四周,發現這並不是我生產前住的那個院子。而是楚明庭的雲峰閣。

曾經大婚之夜時候我來過這裡,縱使少來,卻對這裡的佈局印象深刻。

照顧我的大丫頭是海瓊,端著一碗藥湯走來,聲音輕柔溫婉的說道:“王妃,該喝藥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看看四周,隨口問道,並沒有看見孩子和楚明庭,我心中總是有些不安,覺得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兒。

恍然間似乎想到……

我伸手抓住了海瓊的胳膊,聲音有些激動的問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第8章 孩子呢

海瓊面帶難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屋外便傳來了楚明庭的聲音。

“孩子在你原先的院子由姜嬤嬤和你院裡的人照顧著。本王也為他請好的奶孃。”

沒一會兒的功夫,紗幔處多了一道人影,那人掀開了灰藍色的蔓簾,走了進來。

楚明庭今日依舊一襲紫衣,俊朗非凡,無一不在彰顯他那尊貴的氣質。只是他卻如常一般面色清冷。

楚明庭朝我走來,站在我面前,端走了海瓊手中的湯藥,坐在我身邊,把那藥遞給了我,說道:“喝了吧。”

“孩子在我院裡?”比起我的身體,此時我更加關心孩子的情況。“孩子怎麼樣了,才七個月,是不是很小?”

“嗯。”楚明庭心不在焉,眉頭緊鎖的說道:“是個男孩,長的像你。”

“真的?”我想回去看看他。

我掀開了被子正要下床,可是發現雙腿剛剛著地就無力的摔了下去,剛好跌落在了楚明庭的懷中。

楚明庭甚至一僵,手中的藥頓時打翻在地,另一隻手還挽著我的腰。不冷不熱的說道:“你睡了半個月了,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如今身子還虛的很,不便回去。就在這院子裡將養著吧。”

我微微怔住,抬眼對上了他那複雜的眸子。我想,這應該是楚明庭對我說過的最最溫柔體貼的話了,可是我的心像是一朵枯死了的花兒,卻因著他這一句話而再次慢慢的復甦了。

心中想著,孩子果然是我們之間的希望。我欣慰的淡淡一笑,說道:“謝過王爺了。”

楚明庭眉頭一鎖,將我抱起來放回床上。

這是第一次,我與楚明庭之間這般近的距離,想必也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我。

看到楚明庭這樣看著我,我也滿眼柔情的看著他,我並不知道此時的我在他的眼中顯得有些嬌豔弱小。但是我看到楚明庭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一下。

我有些拘謹,匆忙從他懷中離開,坐回床上,端起婢女重新端來的藥,乖乖的服下。

喝藥的時候,我只覺得這藥異常的腥氣,味道也很是奇怪。藥汁從喉嚨裡滑過的時候,甚至有些噁心的感覺。然而我卻並未曾多想,便在服下藥後,抬頭看著楚明庭,發現他也在盯著我看,我有些不自在的紅了臉。輕聲的喚了一聲兒:“王爺。”

楚明庭恍然回過神來,為自己剛剛的失神感到煩躁,俊美的面容顯得更加的冰冷,目光淡淡的掃過已經被我喝掉的藥碗,起身說道:“你休息吧。”說完轉身要走。

我趕緊叫住他,急切說道:“王爺,我想見見孩子,可不可以把孩子……”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明庭打斷。

“你現在身體不好,孩子又是早產,見孩子是想把這病氣衝給孩子嗎?”楚明庭的言語又冷了幾分。我心頭微微一抽,對孩子有愧疚的同時,又自責自己那天實在是太沖動了。

我見他不願多留,也只能痴痴的望著他的背影說道:“王爺,請您善待那個孩子,畢竟他是您的骨血啊。”

楚明庭的腳步猛然一頓。

第9章 帶著挑釁

又過了幾天,我的身體好些,卻仍舊不能下地走動。楚明庭這幾日一直在雲峰閣,只是候很少踏入內室。

今日再次進來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我可不可以去集市挑一些布匹,給我們的孩子做幾身衣裳?”

楚明庭擰著眉頭,面無表情的掃過我,然後看向放在一邊的藥,發現藥碗已空,於是便點了點頭。

“謝王爺。”我福了一個身行禮,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楚明庭忽然開口說道:“本王陪你去。”

我神色微微怔愣,看了楚明庭一眼,心中暗自竊喜著。

到了市集上,不論我要什麼,楚明庭都點頭答應。楚明庭出奇的耐心,出奇的好脾氣,我甚至說要為他裁製新衣,他都沒有拒絕。

我親自為楚明庭量體裁衣,纖細的手指落在楚明庭的肩頭,量著尺寸。好像我們一直都是恩愛夫妻一般。

楚明庭面對我的靠近也並未像從前一般的推開,只是全程冷著臉而已。

但是這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我剛把手放到了楚明庭的腰際,就看到他眉頭微微一皺,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呼吸聲兒,我知道我身上特意擦抹的那香粉香氣雖然很清淡,但他已經盡收鼻下了。

感覺到楚明庭灼熱的目光,我的心中緊張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拿我與白夢溪比較,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聽見楚明庭不耐煩的沉聲問道:“好了嗎?”

我聽到他不耐煩的發話。下意識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慌亂的看著他,說道:“好,好了。”

“嗯。”楚明庭轉身離開。我望著他的背影,臉色緋紅。

等到我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楚明庭已經離開了雲峰閣。

跟隨楚明庭的護衛說道:“王妃,聖上召見王爺。”

我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又不想急於一時,便釋然的點頭“嗯”了一聲兒。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長姐。”我腳步一頓,眉頭擰住,回身一看,便看到白夢溪朝著我走來,她的氣色要比半個月錢看起來好了很多。少了病態的蒼白,更是多了一抹紅潤的氣色。我冷著臉看了她一眼,並未搭理。

“長姐出門逛街,怎麼不見你身邊的女婢?”白夢溪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挑釁。

我的腳步再一次停頓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暗衛。對啊,我的身體不好,不能見到孩子,怕把晦氣過給孩子。可是我院裡的人呢?她們總是能見一見給我說說孩子的情況啊。

近日來,守在我身邊伺候的海瓊也是隻字不提孩子的事情。

我的心裡頓時蕩起了一抹不安來。

“還是長姐痴心妄想的以為一個孩子就能讓王爺多看你一眼。”白夢溪說著冷笑起來,然後轉了個身,說道:“長姐,你看我的氣色,是不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啊?”

看著白夢溪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我恨不能殺了她。

我攥緊了拳頭,目光咄咄的瞪著白夢溪,說道:“白夢溪,不論王爺看不看我一眼,那孩子都是王爺的血脈,日後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也只能是個庶出,永遠都跟你一樣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下作東西。”

白夢溪聽了這話,不但沒有怒意,反而大笑起來,她甚至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一臉嘲諷的對我說道:“可憐的長姐啊,你的孩子就算是嫡出,恐怕也沒這福氣了。”

我的眼眸猛然睜大,求證般地開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10章 一無所有的可憐蟲

白夢溪嬌笑出聲,看著我的眼神彷彿再看一條孤苦伶仃的可憐蟲。

“在你臨盆那日,姜嬤嬤就被王爺下令勒死了,還有你身邊親近的那兩個丫頭,也在下邊陪那老婆子了。”

“至於你的孩子,他繼承了王爺的麒麟血和你的朱雀血,我只要服用一滴便能解毒,可是肖奈卻是未曾將此告知王爺的,你知道,我若是不想王爺知道,他便知不道。”

“你心心念唸的男人可是為了救我,讓肖奈取了你兒子的心,為我做了藥引呢,如今你那福薄的孩子不過就是一具乾巴巴的死嬰。”

我怔愣片刻,突然大叫一聲,我捧著自己的腦袋,不可置信的驚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虎毒尚不食子,王爺他不會殺死自己的兒子,你騙我!”

白夢溪身後的婢女,往我面前扔了一團東西,異物落地,白布脫落,一個全身紫紅的嬰孩捲縮成一團靜靜的躺在我的面前。

“喏,這就是你的兒子了。”白夢溪指著那個嬰孩,得意洋洋的說道:“是王爺親手把你兒子的心喂到我的嘴裡來的,王爺把你接到這雲峰閣來,只是為了養你的朱雀血。肖奈與王爺說了,雖然我的毒已經解了,但是身體依舊很差的,需要天命朱雀血來溫養,所以長姐,你以為王爺把你接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我啊!”

我撲到孩子的面前,將他抱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我的孩子,白夢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胸口的那股子怒氣顯然已經藏不住了,我快速的起身,眨眼就衝到了暗衛的前面,拔出了暗衛腰間的長劍往白夢溪的方向刺去。可是暗衛卻在我衝向白夢溪的那一瞬間將我狠狠的踢飛出去。

懷裡的死嬰頓時滾到了地上,我一邊哭著一邊爬著過去,抱起了嬌小的孩子,盛怒的喊道:“白夢溪,你害死我的兒子,還想我用血來溫養你,做夢。黃泉路上,我要你給那些無辜的人陪葬。”

我咬破了手腕,將戒指裡的“燼霜”粉末全數倒在了傷口上,一縷紫煙迅速生出,並快速的擴散開來,形成如同火焰一般的紫色赤火。

火焰兇猛的往白夢溪處襲去,白夢溪頓時大驚失色的叫嚷到:“啊!”她捂住自己的雙眼,連連後退,悽慘的叫聲不絕,白夢溪聲音憤怒冷毒的嘶吼著:“我的眼睛啊,白沐雅,你這個賤人,我一定會叫王爺挖了你的雙眼的!”

我哭著狂笑,血水噴濺,所到之處紫色的烈火洶洶。

這場以命搏命的大腦後,白夢溪沒了眼睛。

仗著她那一手好計策,騙的楚明庭親手挖了我的眼睛,恨我入骨。

然而,即便這樣她仍舊不肯罷手。

我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竟可以狠毒到這種地步,白夢溪為了清除掉我這顆絆腳石,甚至不惜他人性命,鬧出了一場震驚全京城的命案。

第11章 討個公道

京城一些稍有名望的閨女,應邀參加了七王府的百花宴,回家後卻都無端暴斃,而這些貴女都曾在七王府的宴會上,諷刺了七王妃……

不過半月時間,我便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婦。

謀害王城眾多貴女的罪名忽然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我的頭上。面對楚明庭的質疑,我只覺得心灰意冷。

如今,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好了。清者自清,我又何須爭辯?

房門突然被重重的開啟。我聽到有腳步聲,從床上跌落下來,朝著那聲音爬去:“楚明庭,是不是你,求你殺了我吧,我的眼睛很難受。”

楚明庭走到我的面前,眼眸冰冷,漠視著跪在他腳下的我,他身後是隨身暗衛和官府的衙役。

看到自己的衣裳被我手上的血弄髒,楚明庭一臉厭惡的一腳將我踢開,說道:“許大人,本王還要她身上的一件東西,只要取來,人你們便可以帶走了。”

我被楚明庭重重的一腳踢開,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額頭磕的鮮血直流,楚明庭話音響起的那一瞬間,我深情狠狠的一怔,身子微微一顫的問道:“你要把我送哪去?”

楚明庭站在原地,俊朗的容顏裡抱藏不住的厭惡與摒棄,冷聲說道:“白沐雅,今日晌午在王府做客的那些貴女此時都已往返家中了。”

“啊?”我不解的問道,並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那些貴女個個家世顯赫,皆是朝中重臣的親眷,如今,她們的父兄齊名上奏,要皇上給這些無端暴斃的貴女們討一個公道!皇上已經派了最好的仵作去驗屍了,你猜那些仵作發現了什麼?”

楚明庭的眼眸犀利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我,可惜,我卻看不見他的表情。楚明庭狠厲的說道:“他們在這些屍體中發現了你最最引以為傲的羽裳門至寶‘燼霜’,那‘燼霜’屬火,那些花樣年華的貴女們回到家中,稍微接觸熱源便自燃了!如今不但各個死狀悽慘,還使得那些重臣的家中走水,燒了個七七八八,傷亡無數。如今整個皇城都在為此事鬧的沸沸揚揚,所以,你放心,你會死的,而且很快!”

楚明庭根本就沒給我留下笑話他話中意思的時間,便抬手一揮的說道:“肖奈,取血吧。”

一行人跟著肖奈一起,將我拽了起來,摁在了桌子上。

我沒有大吵大鬧不配合,也沒有掙扎,我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發的大。

不大會兒的功夫,那些個女醫們便放開了我。

楚明庭走過來,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如同拎雞一樣的把我從桌面上提拉起來,狠狠的推向了等在邊上的衙役。

“噗通!”我毫無力氣的摔在了地上,雙手撐在了地上。

跌落的那一瞬間,我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刺痛起來,應該是剛剛摔了的時候擦傷了臉部。

楚明庭雙手負在 身後,說道:“大人,可以帶走了。”

他身後有兩名差役走了過來,扣住了我的手臂,拽著我直接拖了出去。

我低著頭,沉默已經的我呵呵的冷笑一聲兒,此時,我的內心已經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好像一切都變得平靜下來。我沒有憤怒,可是這樣的平靜,看在楚明庭眼中卻更像是挑釁一樣,讓他心生惱意。

我抬頭望向楚明庭的方向,臉上眼睛處不過是兩個窟窿而已。遮住眼睛的粉色紗巾也被血水染紅,我的臉邊還有著斑斑血跡。

楚明庭看著我,不安和煩躁讓他的情緒略顯不穩定,竟是莫名其妙的對著我冷喝了一聲兒:“你還有什麼話要與本王說的?”

第12章 供認不諱

我淡淡的笑了,都這個時候了我還能有什麼話說呢?

楚明庭卻突然說道:“等等!”

我感到衙役突然鬆開了我,我沒了支撐,跌坐在地上,楚明庭的腳步聲離我愈來愈近,我很害怕,就在他的腳步聲快要貼近我的時候,我搖著頭,惶恐的說道:“別過來!”

我抬起雙手,一把拽下了眼睛上圍著的紗巾,血肉模糊,糜爛的絳色窟窿很是嚇人,許多劃痕也都是指甲亂抓留下的。

楚明庭想必也未成想到他取我眼睛時候,未曾下過重手,怎麼此時我的眼睛竟是這般糜敗。

我聽見那腳步聲頓住,於是笑著說道:“楚明庭,知道嗎?我其實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恨不能能跟你說一輩子,想你牽著我的手再回去從前,我甚至想過我們也能過上很多平凡夫妻過上的普通生活,但是你從來不曾心平氣和的看我一眼,楚明庭,我要走了,黃泉路上去找我們的孩子,我再也不會在這冷清的王府之中盼著你,日夜不斷的盼著你,你也早就不需要我了不是嗎?那我祝你幸福。”說完這些話,我的心莫名的歸於了平靜。

我艱難的的展期身來,抬起雙手。

衙役將我的手套上枷鎖,帶著我離開。我走了很久,楚明庭都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剛剛坐過的地方。

楚明庭此時對我的恨意是我難以想象的,在他的心中我不過是即便要死都要拖累他心愛的那個白夢溪。

我說的那些話,是他曾經那個女孩,也就是白夢溪相遇時候的說的。原本他心中的那點自責也因覺得我要拖她心愛的人下水而消失殆盡。楚明庭甚至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才會因為我所說的那些話而傷神。

楚明庭狠狠的甩了甩衣袖,說道:“封鎖別院。”

“是。”

我被帶到了死牢,對於官差所說的所有罪行供認不諱,我甚至還瘋狂的給自己添加了幾項罪名,不但坐實了害死貴女們的死是我故意為之,甚至還企圖將這些罪名嫁禍給白夢溪。

這一夜,我便成為了這王城之內人人喊打的惡毒王妃。

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即便如同盆潑也洗涮不盡我的冤屈與委屈。

“王妃自述,說是動了“燼霜”,趁著那些貴女們不注意時候,灑在了她們的身上。對謀害這些貴女的事情供認不諱。”

當楚明庭挺高暗衛把我在牢中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知時候,楚明庭久久沉浸在震驚之中緩不過神來。

正在落筆的準備起草奏摺的楚明庭猛然的抖了抖手,眉宇之間深深的鎖在了一起。

楚明庭吸了一口氣,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問道:“她難道就沒有提過要見本王嗎?讓本王救她出去?”

第13章 簡直瘋了

暗衛低著頭說道:“並沒有,王妃進入死牢之後,便直接招供,講述了自己罪行,並詳細的闡述了作案過程,還說,自己想要將這罪名嫁禍給白姑娘,畫押完後,王妃便躺在地上休息了,一直到屬下回府,王妃都不曾動一下。”

楚明庭聽完,心情煩躁的將手中的筆扔了出去,又將手中的奏摺狠狠的撕碎,怒不可歇的說道:“這個女人簡直瘋了!”

“王爺,要不要屬下再去查查?”暗衛若龍問道。

“查什麼!”楚明庭怒氣衝衝的拍了下桌子,低聲吼道:“那個女人都認罪了,本王還查什麼?這種惡毒的女人能幹出這種事兒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說完楚明庭站起身來,掀翻了桌子。並下令將王府之中但凡與我有關的東西全部換掉扔掉。

甚至命人將別院一把火燒了個趕緊,好像那樣便能與我再無聯絡。看著被夷為平地的別院,楚明庭到是覺得心也空了,就像是一個失去了目標的獸一樣,不知該要再做些什麼。

兀自在房間中待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天一亮,若龍就跑進了雲峰閣。

“王爺,皇上連夜下達聖旨,今日便要處死王妃。現在王妃人已經被從死牢之中押解出來送去刑場了,並要啟動最高的律法刑罰:火刑!處死王妃。”

楚明庭一夜未眠,他已經知道天一亮,我便要被送去祭臺活活燒死,人們要用我火祭那些被燒死的貴女們已解心頭只恨。

楚明庭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一紙休書上,手中的筆已經提了很久,他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的下不去筆。

若龍見楚明庭並沒有什麼反應,於是說道:“王爺,若無別事,屬下告退。”

“等等!”楚明庭忽然開口,同時手中的筆落在紙張之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寫好了休書交給了若龍,說道:“在那惡毒的女人死之前,把這休書交給她,本王可是不想她死了還跟本王扯在一起。”

若龍低頭看了看,隨後有抬頭望向楚明庭。

不難發現,楚明庭又比幾日前憔悴了幾分,眼圈也有些突兀,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疲憊。若龍突然有些不解的問道:“王爺,屬下到是從未見過哪個罪犯這麼傻,認罪也就罷了,還要往自己的身上平添罪過,一心求死啊!”

“什麼罪名?”楚明庭不解的問。

“王妃說,她腹中的孩子其實是和別的男人的,還說,她是自己故意把自己弄成早產的,等到孩子生下來以後想著再弄死這孩子,皇上與皇后聽後簡直費解,大發雷霆,才會下旨即刻以火刑處死王妃的啊!”若龍說完便看到楚明庭的臉色又蒼白幾分,雙手死死的攥緊了拳頭,腳步甚至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若龍心有疑惑的自言自語道:“王妃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僅僅只有少數人知道。而那些知情的人大多被王爺秘密處死了。自小長在王府之中,與王妃接觸還算是多,王妃一直溫婉大氣,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還對下人很是寬厚。可是自從白姑娘進府以後,這王府原本平靜的生活才漸漸的打破了不是嗎?王爺難道看不到嗎?”

“你說什麼?”楚明庭聽見一陣嘀咕,卻沒聽清若龍的話,於是開口問道。

“王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為了救白小姐才沒的嗎?”若龍到底是沒忍住的說出口來。

第14章 濃煙大漲

“住口。”楚明庭眼眸一沉,語氣冰冷的一喝:“若龍,這種話本王不想再聽到,否則!”

“是。屬下立刻把休書送到王妃手中。”說完,若龍便離開了。

於此同時,另一封來自死牢的休書也送入了王府之中。這封休書是由著一名黑衣人送來的,他直接從王府的外面跳上了牆,因武功高強很容易就到了雲峰閣。

王府的護衛與暗衛將黑衣人給包圍起來,楚明庭從書房中走出來,銳利的眸子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語氣森冷的說道:“你不去刑場就白沐雅那個惡毒的女人,跑到本王的王府來做什麼?”

黑衣人帶著面紗,無聲的將衣襟裡一團白色的手絹拿了出來,朝著楚明庭的方向仍了過去。

楚明庭身邊的侍衛撿起那東西,並將其交給了楚明庭。

“什麼東西?”楚明庭問。

“師妹給你的。”黑衣人說完,手裡便砸下了一個煙霧球,四周頓時濃煙大漲。等到煙霧消散時候,早就沒了黑衣人的身影。

等到煙霧消散時候,已經沒了黑衣人的身影了。楚明庭從眼前那名護衛手中奪過了東西,開啟卻見是白色的絹帕之中一塊破碎的青玉,此時散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楚明庭低頭看著那些碎玉滾落臺階,只覺得眼熟,命人撿起來拼在了一起,玉成型。竟然是鸞鳳佩。

楚明庭恍然想起多年前自己曾經這枚玉佩交到一個乖巧的少女手中,而如今這枚玉佩卻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出現在自己的手中,並且已然成為了一塊碎玉。

那白色的絹帕上隱隱還有一行血字,清秀文雅。深深烙在了楚明庭的眼中,“對不起,玉已碎,還與君歸情不待。我叫白沐雅。”

多年前我與她相識的畫面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哥哥,你的玉佩掉了。”

“我要隨軍打仗了,你幫我保管它可好?”

“那你會回來拿走它嗎?”

“你嫁給我,我就不拿走,如果你不肯嫁給我,我肯定是要拿走它的。”

“那等我長大了嫁給哥哥可好?”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女孩的話還未曾說完,便被父親叫走了,她在心中默默的說著:“我叫白沐雅。”

眼眸瞪大,視線死死的瞪著第二排幾個血色字跡,像是在回答他多年前沒有回答完的話一樣。

東門,人山人海。人們聚集在此,皆是因為要看我這個惡毒的女人終於要被繩之於法,如何在玄武神臺上接受火刑。

我被送上了玄武神臺之上,觀景臺上,白夢溪含著笑意的看著我緩緩的走上火刑臺上的我。我的樣子此時看起來狼狽不堪,身上的囚服都被街上的百姓砸出了汙穢,髒染的不成樣子。

白夢溪看著我被綁在那刑臺之上,一臉的得意之色。而監斬官正式我的父親。

第15章 熬出了頭

我真的很想知道,此時他的心情又是如何?

皇帝下旨,將我立即處死,竟是連時辰都沒有選,想必是恨到了極致。也是,我那些“惡毒”的所作所為,連我自己都是不齒的。此時,只有我的死才能安撫這千千萬萬百姓不安的心吧。

白夢溪嘴角間喊著淡淡的得意之色,轉頭問道:“徐嬤嬤,我們的王妃一會兒死的時候會不會太難看。”

“姑娘,這可是火刑,哪裡有好看不好看的,就算是死的再難看,最後也不過是變成了一堆灰燼而已。”徐嬤嬤恭謹的說道。

白夢溪“嘖……”了幾聲兒,說道:“我們的王妃出身原本是高貴無比的,她有一個來自西域的母親,卻與爹爹情投意合,對了,聽我母親說,她母親還是西域的公主。只是不知道怎麼就死了。出身再好,命不好,又有何用?到頭來還不是要死在火場裡?”

“是,老奴聽聞,王爺已經讓若龍送來了休書,這個王妃怕是死了也要做個孤魂野鬼了!”徐嬤嬤討好的說著。

白夢溪聽了這些話,心中自然是歡喜無比的。

我的雙目雖然失明,耳朵卻是變得極為靈敏,即便隔的遠,即便噪雜不堪,但是偏偏好死不死的,白夢溪與徐嬤嬤之間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落入了我的耳中。

白夢溪這個女人,忍了這麼多年,如今,在她看來,終於是熬出頭了。彷彿在這世上,孩子,楚明庭,以及榮華富貴都是她白夢溪一個人的。

就在這時候,大街的盡頭傳來了踏馬的聲音,那邊的護衛高聲呼喊道:“七王爺駕到,閒雜人等退讓。”

白夢溪也聞聲看向了這黑色駿馬而來的男人,轉眼,就看見他策馬到刑臺邊,白夢溪心中有些恍然,緊張的攥緊了袖子,咬著唇,彷彿囈語一般:“王爺怎麼會來,難道王爺對那個女人還有不捨嗎?”

徐嬤嬤趕緊扶緊了白夢溪,說道:“姑娘,不若我們下去看看,王爺若是看到您給王妃送行,定會為姑娘你的善心而感動的。”

楚明庭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便直接上去了刑臺,從衣襟之中拿出了那塊散碎不成型的玉佩,質問我:“你從哪裡來的這東西?白沐雅,你老老實實的跟本王說,這是你從哪裡來的東西?你是不是偷了夢溪的玉佩?你不是一心求死嗎?死到臨頭了還把這破玩意兒送到本王的面前是什麼意思?你怎麼能這麼會算計籌謀?”

楚明庭一字字,一句句,就像是萬箭齊發的戳進了我的心窩子裡,我甚至無力迴應。算了,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如今對我而言,這玉佩還給了他,我們之間,便再無瓜葛了。

我沉默著,卻是這沉默惹惱了楚明庭,他煩躁不堪的一把抓住了我的頭髮,強迫我仰頭著頭衝著他,厲聲問道:“你怎麼不說話?本王問你,你為什麼要偷夢溪的玉佩?你那些髒心思不會得逞的,本王告訴你,夢溪是你做夢都無法取代的。”

忽然,我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響鈴聲兒,我記得這個聲音,白夢溪一向喜歡掛個五彩鈴兒在腰間。我知道那個女人就在附近呢。

“楚明庭,休書已經收到了,放我上路吧。”我淡淡的說著,已經不想與他們再有什麼瓜葛了。

“你還沒告訴本王這玉佩……”

第16章 葬身火海

為絕了楚明庭的念想,我一副頑劣口氣的說道:“哦,那塊玉啊,為了讓你愛上我,是我從你心愛的白姑娘手中搶來的,我要嫁給你了,她留著你的玉佩自然無用。到是我一心想要除掉她,可惜,她卻如同灰塵一般無處不在。”說完,我冷笑著問道:“楚明庭,這答案你滿意嗎?”

“你還真是毒,夢溪處處為你著想,你卻想方設法的要謀害她,若不是本王早先察覺,知道你這個女人心計太深,怕是不知道夢溪要被你害成什麼樣子!”楚明庭對著我說完這些,猛然將那帶著血書的帕子甩到了我的臉上,說道:“你這種女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楚明庭轉身,走下了刑臺。我聽著他離去的腳步,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楚明庭,我只問你一句,你愛的人一直都是白夢溪,與那玉佩無光對不對?”

楚明庭聽聞,腳步明顯的頓住,回頭厭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像我證明自己對白夢溪的寵愛,擲地有聲的回答道:“本王自始至終愛的都是夢溪,與那玉佩無關。”

我要的終究是這麼一句能讓我徹底死心的話。低下頭,原本就死寂了的心,此時愈發的沉的厲害。楚明庭走下刑臺的時候,我聞到了油火的味道,看著父親舉著火把走到我身邊,卻是一點傷心的意思也沒有,他淡淡的問道:“白沐雅,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笑了,淡淡問道:“白將軍,我只問,當年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你母親是自己跳崖而亡!”父親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此時他臉上的顏色有多麼的難看。封存了十幾年的傷痛,如今讓他並不願意多說與母親有關的隻字片語,而我,在我父親的眼中,早就是個死人了。還真是可悲。

“你殺害那麼多貴女,牽連眾人,嚇得整個王城百姓惶惶不安,如今受火刑之罰,也是天遂人願,你也不要太怨恨為父的絕情,這些都是你自找的。”白將軍冷聲說道。

我不在開口,只是呵呵大笑。

火焰落入了柴火堆上,立馬“呼”的一下散開,快速的將四周的全部燃起來。

我站在柴火堆中,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這些痛,都抵不過我心裡的痛,我呵呵的大聲兒笑了起來,笑著天下人眼瞎,笑自己的傻,笑著世間的虛情假意……我的笑聲因為痛感而變得愈發的讓人毛骨悚然。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火紅色的火焰便燃盡了我的裙襬,火勢洶湧猛烈,很快便燒便了我的全身,灼熱的火舌舔舐上我的髮絲,我聞到了刺鼻的焦糊味道,終於要解脫了。劇烈的疼痛襲來。而楚明庭,一直不曾挪動半分,眼睜睜的看著我置身於火海之中,我與他四目相對,很想問他看著我這般,解恨了嗎?

第17章 白夢溪瞬間白了臉

楚明庭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的攥緊了拳頭,微不可查的抖著。

“王爺。”白夢溪的聲音在楚明庭的耳邊響起,楚明庭恍然回神,轉身看到白夢溪站在他的身後。

白夢溪細白嬌小的雙手包裹著楚明庭的拳,聲音帶著哽咽:“王爺,姐姐,姐姐她去的慘,你就不要再生姐姐的氣了,都怪我,我不該把玉佩給她的,更不該讓王爺知道我就是王爺的一生所求,如果王爺你從一開始認定的就是姐姐,現在,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姐姐跟我也不會因此反目,都怪夢溪,都是我的錯。”

說道最後,白夢溪已經是滿臉淚水,她那嬌小的身子一抽一聳的,聲音細細柔柔,萬分嬌弱可憐。

楚明庭看著白夢溪,煩躁的心情慢慢的壓了下來,他猛然將白夢溪涌入懷裡,緊緊的抱著。好像他對我從不曾有過半點情意,抱著白夢溪的楚明庭看起來好多了。

楚明庭抱著白夢溪,心情好了大半,轉頭聽見白夢溪說道:“王爺,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姐姐和你,都怪夢溪,都是我不好……”

白夢溪越說越是激動,最後直接昏在了楚明庭的懷裡。

火刑那日後的這一個月,一直下著綿綿細雨,不曾絕過。

若龍將這一個月從白家蒐集而來的有關我的資訊,迅速的趕往楚明庭的雲峰閣。

楚明庭看到若龍,手中的筆立刻放下,問道:“有什麼訊息嗎?”

若龍單膝跪在地上,恭謹的說道:“主子,屬下潛入白府府邸,在汪峰曾經住過的院子裡打聽到了王妃之前的習慣,王妃很喜歡去雲湖,每一次去雲湖便是一待大半天,她喜歡在雲湖邊上寫詩作畫,還喜歡在雲湖便彈琴奏曲,屬下偷拿了些王妃在出嫁前寫的詩和畫的畫作。”

“拿來。”楚明庭蹙眉。

若龍立刻起身,將字畫遞到楚明庭的面前。

楚明庭攤開畫作。

畫質清新,讓人眼前一亮,景物就是在雲湖湖畔,而且是一副圖劇。

第一幕,是一個小女孩被一群閨女圍起來欺負的畫面。第二幕,是一個少年突然出現在假山上,往下邊扔石頭的畫面。第三幕,是少年走向女孩兒,將自己隨身的黑色手帕遞給她的畫面。第四幕,便是女孩子拿著他的玉佩,追在他身後的場景。最後一幕,是少年與女孩兒面對面站著的場面。

楚明庭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覺得胸口湧動著一團熱潮,喉嚨裡像是卡著一根刺一般。

最後一張畫作邊上還寫著十六個字:宅深無夢,雲湖初見,玉佩藏情,妾問何歸?

楚明庭的雙手有些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若龍看著他這般細微的動作後,低著頭,輕聲說道:“原來府上的侍奉王妃的老嬤嬤說,王妃在白府時候,似乎一直在等一個人,她手裡有一塊玉佩,總是不離身的,又一次,打掃的婢女從妝臺上拿起來,被王妃看見給趕出了內院。”

楚明庭眼眸瞪的很大,雙手愈發控制不住的顫抖。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狼狽,他將手中的那些化作扔到了桌上,雙手撐在了桌面上,強作鎮定的說道:“人都死了,還想方設法的挑撥本王與夢溪嗎?”

若龍眉頭一皺,說:“王爺,你真的覺得王妃是這樣的人嗎,為什麼屬下認識的王妃和王爺口中的王妃不一樣。”

若龍冒著會被楚明庭懲罰的風險,為了我這可憐慘死的王妃說了一句公道話。

可這一次,楚明庭卻與以往不同,並沒有罵他。更是說了一句連若龍都覺得很驚訝的話來:“那你認識的白沐雅是怎麼樣的?若龍,你如實與本王說,她在王府的這半年如何?”

若龍低頭,將自己對我認知如實一一說出口:“王妃知書達理,溫婉體貼,你不在王府的日子裡她把王府搭理的很好,之前住在主院的那些婢女們,都很向著王妃的,她也從來沒對下邊的人說過一句重話,但是卻又能讓那些下人規規矩矩,服服帖帖的,只是自從王爺您帶著夢溪姑娘回府後,王妃她……”

“果然是個有心計的女人。”楚明庭唇角扯開,語氣冰冷的說:“她一定又是偷了夢溪的詩詞畫作,想叫本王對她的死而愧疚。”

楚明庭雙手負在身後說道:“把東西都收起來吧。”

說完,楚明庭便離開了雲峰閣,前往住院。

深夜,楚明庭去了別院,只是這裡早就物是人非了,那夜,一把火燒盡了別院,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楚明庭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自從我時候,楚明庭真個人都開始變得恍恍惚惚,他明明可以與自己心愛的白夢溪過著長相廝守的幸福生活,把最好的身份與榮耀給了白夢溪,可是楚明庭卻有著一種好像沒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

楚明庭瘋了一樣的衝進了別院的廢墟之中,踢開了那些已經碳化了的殘垣,在其中尋找著有關我的東西。可是刑臺之上,我明明告訴他,是我偷走了那些信物,是我冒名了白夢溪,頂替了原本應該屬於白夢溪的王妃之位。

楚明庭轉身,快步回到了主院。

夜已經深了,白夢溪還未曾入睡。

我都死了一個月了,楚明庭卻還未成提及要迎娶她的事兒,眼見著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打,白夢溪很是傷神。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楚明庭推開,坐在床榻上的白夢溪抬頭看向門口,見來人是楚明庭,臉上立馬堆滿了恬靜的笑意:“王爺,你來了。”

白夢溪扶緊腰趕緊站了起來,楚明庭三兩步走過去,把白夢溪按著坐下,聲音中有些淡淡的,說道:“身子這麼重,別起來,坐著吧。”

“王爺過來主院怎麼也不提前知會聲兒,我好叫下人準備茶點等你來。”

白夢溪說完看楚明庭傳的單薄,身上還有些許的雨水,一臉擔憂的說道:“王爺怎麼穿的這麼單薄,還淋溼了衣裳,你等等,夢溪這就給王爺準備熱水和衣裳。”

白夢溪起身,卻被楚明庭拉住了手腕:“不急,本王今夜本不想過來打攪你的,只是坐在房中寫詩作畫時候,一時興起想找個人來作陪,便來了,夢溪,為本王作詩一首或者畫幅畫作可好?”

白夢溪身子一僵,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第18章 你把本王騙的好慘

白夢溪哪裡會作詩畫畫。就算是之前送到手中詩詞,也是白夢溪偷偷瞞著我痛處來的詩詞畫作。不過白夢溪到是背過幾首詩。

白夢溪突然慶幸自己記下了那首詩歌,因為那首詩最簡單,也最好記。沒看幾遍就記住了,但是她不知道那首詩是什麼意思。

白夢溪點偷笑著:“好,王爺你等等。”

“別,本王正好帶了一副畫,還未畫出圖樣來,你先幫本王作一首詩,本王便按你的詩意來作畫。”楚明庭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了一卷小巧的畫卷,往桌面攤開,然後將準備好的筆遞給了她。

白夢溪想都沒想,便落筆作詩。

宅深無夢,雲湖初見,玉佩藏情,妾問何歸?

寫完這首詩,白夢溪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楚明庭:“王爺,夢溪寫好,你瞧瞧。”

楚明庭走上前去,目光落在了那幾行字上,字型與他之前所看到的字畫一樣,可是楚明庭卻覺得哪裡不太一樣,但他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異常。

楚明庭拿起畫卷點頭說:“好,很好,夢溪如何想到這樣情深意切的詩句。”

白夢溪聽到他的誇獎,心花怒放,笑著說道:“夜已深,夢溪躺在床上無夢,心裡裝著王爺,便想到了這幾句詩句,在王爺面前獻醜了。”

“呵!”楚明庭的眼眸中突然冷了幾分,他快速的收回了畫卷說道:“等本王將這畫畫好了之後,便送給夢溪!”

走出主院,楚明庭攥緊了手中畫卷,俊顏陰沉,低聲吼道:“來人。”

隱在暗處的暗衛上前,楚明庭便下令說道:“封鎖住院,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許私自離開,特別是白夢溪。”

暗衛拱手作揖:“是。”

楚明庭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雲峰閣,跨過門檻的時候,身子突然一斜,若龍趕緊從很後面上前扶住了楚明庭。

“王爺,您怎麼了?”

“是她,是她,本王親手殺了她。”楚明庭將畫卷開啟,“就算是寫的再如何相似,她都不是她,是本王殺了她,還有親手殺了她和我的孩子。”

“王爺,您在說什麼?”若龍不懂,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若龍結果楚明庭遞過來的畫卷看了兩眼:“這是王妃做的詩啊。”

若龍的話再次讓楚明庭的心中如同被什麼重擊一般,一口血猛然的從楚明庭的口中噴出。

“王爺。”若龍擔心的大撥出聲,雙手撐扶著在楚明庭的腋窩下,“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你給我的才是白沐雅畫的,這是白夢溪那個女人為本王畫的,呵呵呵……”楚明庭推開了若龍,踉蹌的走進了廚房,想要尋找我曾留下的東西。

“蘭花呢?王妃當年留下的蘭花在何處?桌子,還有她剪的畫兒?”

若龍又驚又迷茫,不動楚明庭為什麼出去走了一趟回來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那些東西都被王爺您下令扔到了啊!”若龍有些無奈的說道。

“把那些都給本王找回來。”楚明庭怒聲說道,順手揪住了若龍的衣襟,似乎是動了大怒的樣子。

“可是那些不是都被王爺您下令扔進了別院,別院也被防火燒掉了啊。”若龍說著,心中有些為難,都燒成灰燼了,這讓他怎麼去找?

“別院,對,在別院。”楚明庭推開若龍,好像個瘋子一樣的一路跑去別院。

進了別院,楚明庭將那些炭木一柱一柱的挪開,將裡面未燃盡的衣物,飾品統統視若珍寶一樣的拾起來。最後在一堆石木中找到了那玉佩上曾掛著的淡青色流蘇,流蘇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精緻的錦囊。

流蘇與那錦囊已經被火燃的黑焦,它們靜靜的躺在楚明庭的大手中,楚明庭的的手卻是在不斷的顫抖著。雨突然越下越大。

楚明庭在夜幕失聲吶喊:“沐雅,你把本王騙的好慘。”

這時,若龍跑了進來,冒著風雨站在楚明庭的身後彙報:“王爺,宮裡來人請王爺進宮,說是聖上緊急召見您,邊境有緊急戰報,西蠻敬月國拓跋明派出五十萬大軍向我盛皓國宣戰。”

敬月國皇帝拓跋碩突然出兵,盛皓皇帝派出盛皓第一名將白崢和素有戰王之稱的七皇子楚明庭,一起帶上三十萬大軍前往盛皓邊境羌城。

楚明庭出兵的那一天,特意回了一趟主院,正好聽見白夢溪在教訓下人:“我是未來的王妃,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出去,等我見到了王爺,再讓王爺收拾你們這些個下人。”

“還不讓開?”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亂棍打死。”

那想來溫柔美麗的白家二小姐,原來也會有這麼殘暴的一幕,正好被楚明庭給撞見了。

楚明庭陰沉著臉,走入了主院。

白夢溪轉身,看到楚明庭站在院子門口處的時候,臉色頓時一白:“王……王爺。”

隨後,白夢溪滿臉委屈的朝著楚明庭撲了過來,用她柔軟的身子蹭著楚明庭的胸膛:“王爺,這些下人說王爺您下令不讓我出去呢,夢溪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白夢溪的話說完,才發現楚明庭身穿戰衣,腰間別著一把劍,身後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整個人散發著神武英氣。

未等楚明庭開口,那白夢溪便又抬頭看向了楚明庭。

楚明庭的俊顏有些憔悴,一雙好看的眼睛多了平日裡沒有的眼圈,明明才幾天不見,楚明庭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而楚明庭看著白夢溪的那一雙眼睛,冰冷的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白夢溪不自覺的顫慄了一下身子,想到剛才教訓奴才的場面或許被楚明庭看到,她很擔心楚明庭是不是被她這樣的一面給嚇到了。

白夢溪正要解釋,可是楚明庭冷眼一橫,一隻大手突然上千掐住了白夢溪的脖子,猛然把她抵在了牆上。

白夢溪尖叫。

“王爺,你……”

“白夢溪,你一直在騙本王。”

“王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白夢溪焦急的想要辯解。

第19章 是我太傻

個人是你才對,本王與沐雅的孩子呢?她現在在何處?把她還給本王。”楚明庭眼眸一冷,三言兩語直逼真相,讓白夢溪無從在繼續在他面前演戲。

“來人,把院子裡所有人的綁起來,鬼醫肖奈在何處?”

楚明庭的話音剛落,那穿著黑衣的鬼醫肖奈便從蘭亭裡走出來。

楚明庭看到鬼醫的時候,立刻揚手命令到:“把她拿下!”

鬼醫眉頭一皺,看到楚明庭以及被掐住脖子的白夢溪的時候,意識到楚明庭怕是知道了什麼,想也沒多想,就掉頭轉身跑了。

楚明庭喚了一聲兒:“暗影!”

暗影追了出去,擋在了鬼醫的面前,出手便要將鬼醫拿下,可鬼醫突然往他前面撒了一抹黑乎乎的粉。

暗影抬手一擋,那鬼醫順勢出手怕打暗影的胸口。暗影連連後退了幾部,鬼醫就從暗影的身旁掠過,轉眼消失在了後院的竹林裡。

楚明庭扯住了白夢溪的頭髮,用力的撕扯,白夢溪痛苦的尖叫,滿眼是淚的問道:“王爺你這是要幹什麼?我是白夢溪啊,一直都是你的白夢溪,與白沐雅又有什麼關係,白沐雅已經死了王爺,不要,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我與沐雅的孩子呢?”

“孩子在鬼醫肖奈那啊。”

“你當本王是傻子嗎?到現在還什麼都不肯說是不是,孩子呢?”楚明庭揪住白夢溪的頭髮後,就將她的臉往牆上按,“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從白沐雅那兒瞭解到本王與她的過往?說!”

楚明庭殘暴的手段讓白夢溪吃不消,她扣住了楚明庭的手腕大叫了一聲兒:“王爺您錯了,你一直要等的人就是我,是不是白沐雅留下了什麼東西讓王爺您誤解了,姐姐生前就恨不得我去死,詭計多端,那十幾名閨女的事情,難道王爺您都忘記了嗎?那是姐姐……”

“住口!”

那時候,白夢溪一副狠呆呆的樣子對著我說:“你放心,我要的不止是你的眼睛,還有你這條爛命,你去死吧!”我一下一下的揮著手,血如雨下。

朱雀是火性的,那戒指中的“燼霜”是更是羽裳門的至寶秘器。若非我執愛著楚翊勳,如今也是羽裳門的當家掌門了。

我傻,我太傻了,我怎麼就會信了那男人的話呢,我怎麼就會看不出來他的種種異常。

我竟然傻傻的以為只要有了孩子,楚翊勳就會對我有那麼一點的憐憫和對孩子的責任感,事實證明,這兩樣東西他雖然不缺,卻是吝嗇於我。

雲峰閣火焰四起,沒有人敢靠近我,我全身上下都是火,只傷他人並不曾傷到自己。

白夢溪想必已經忘記我是朱雀星命,若不是她那手段高超的母親將這朱雀星命的傳言扼殺在搖籃之中,現在哪裡還有她白夢溪的位置。

“白沐雅,你住手!”冷冽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我失去理智一般,一心只想要白夢溪給我的孩兒陪葬,怒火燃燒著可及之處。楚翊勳見此,從不遠處奔過來,走進我時候,一拳重重的打在我的前胸。

“噗!”我噴出一口鮮血來,懷裡抱著的孩子在楚翊勳剛剛給我的那拳時候,竟然再次掉落在地上。

楚翊勳拳落之處,是炙熱的痠痛,但是此時最疼的還是我的心,那顆幾乎被楚翊勳碾壓成末的心。

楚翊勳一腳把被白布包成一團的孩子踢開,咆哮著說道:“白沐雅,你怎麼這麼惡毒,就一點都容不下你妹妹嗎?本王就不應該把你留下來,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

“楚翊勳,你踢開的是我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紅著雙眼,朝著那被楚翊勳踢開的孩子奔去,而那個被白布包裹的死嬰已經被楚翊勳一腳踢到了蓮花池裡去了。

我朝著蓮花池奔去,當我一腳踩進蓮花池的時候,突然被人狠狠的拎了起來,甩到了一邊的地上。

“不要,我的孩子,楚翊勳,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再一次從地上掙扎著站起身來,想要向著蓮花池奔去。

楚翊勳大步上前,手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我的臉上,“啪”的一聲兒,我被打的後退幾步,眼眸落在那蓮花池中漂著的孩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他沉入了池底。

我崩潰的尖叫著,抬眼看向楚翊勳,恨恨的說道:“楚翊勳,那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血啊,你怎麼能這麼的冷血無情?”說話間,我雙手抽出了楚翊勳的長劍!

楚翊勳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我的手腕,語氣冰冷淡漠的說道:“不過是一個孩子,本王讓你生下來是看得起你,用這孩子的性命能救了夢溪,是你和那孩子的造化了!如此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王爺,白姑娘她不大好了!”一邊的徐嬤嬤突然大叫起來。

楚翊勳心急的回頭,看向白夢溪,發現此時她已經口吐鮮血,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楚翊勳急紅了眼,命人去請了鬼醫肖奈。卻是對我置若罔聞。

不過片刻,鬼醫肖奈趕到,為白夢溪診治,沒一會兒的功夫,肖奈便心急如焚的說道:“白姑娘被這朱雀之火煞體,又雙目失明,急需要朱雀之血洗去白姑娘體內的煞氣啊,否則用不了半個時辰,白姑娘便再也迴天無力了。”

楚翊勳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強行拖著我往白夢溪的方向走去,冷聲說道:“是你害的夢溪成了這幅模樣,現在立刻就用你的血來為夢溪療傷。”

“你休想!”我捶打著楚翊勳的胳膊,腳也愈發用力的撐著地面。

楚翊勳乾脆點了我的穴道,將我扛了起來,我動彈不得,無助且崩潰的嘶叫道:“楚翊勳,你休了我吧,我再也不願意守在這冷冷清清的王府裡,求你了,把孩子還給我,我立馬就走。”

我被他扛著直接到了白夢溪侵佔我的那個院子裡,進了屋,我被他狠狠的甩在了一旁的貴妃榻上,白夢溪躺在了我的旁邊。我幾次都想跳起來直接掐死身邊的白夢溪了事,可是我被楚翊勳點了穴道並無力反抗。

第20章 恍然大悟

那個為我接生的女醫走上前來,此時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我這才恍然大悟,那天為我接生的女人,竟然就是白夢溪身邊的鬼醫肖奈。那明明是個男人的名字,怎麼會是個女人?

肖奈拿著匕首,遞給楚翊勳,說道:“王爺,白姑娘需要一雙眼睛,否則雙源得不到根治的,縱使有朱雀之血,也無法消除煞氣。”

楚翊勳結果匕首,目光冰涼的看著我,說道:“白沐雅,只是你欠夢溪的,包括你的孩子和你的眼睛。”

“楚翊勳,你被騙了,我們的孩子才是繼承了你我二人的天命之血啊!”

只是話還未曾說完,楚翊勳手中的那匕首就已經劃過了我的雙眼。

是血,是黑暗!

空氣中飄逸著濃重的血腥味,我的眼睛被楚翊勳挖去,再也看不見屬於我的世界。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我被關在了別院的房間裡,沒日沒夜驚叫,撕心裂肺怒喊著:“還我的孩子,楚翊勳,你回來,他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骨血,楚翊勳!”

我拼了命的捶打著門窗,一把扯下了蒙著眼睛的白布。那鬼醫肖奈本事可以藉著這次機會把我的血全部放幹,可是她卻沒有。

肖奈給我留下了一口氣,讓我痛苦的活著。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白夢溪那個女人設計的。

我的臉此時因痛苦而變得猙獰,雙手用力的摳著自己的雙眼,失去眼睛的眼窩又麻又癢,我越是摳,便越是麻癢難耐。我難受的一下下的用頭去撞在門窗上,一下一下的,哪怕已經撞的頭破血流,我都沒有停下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些我眼睛的疼痛與麻癢。

不知是什麼,淚水?又或是血水?

我的手被滴下來的溼了雙手,最後終於是無力的坐在了門邊,靠在緊閉的門上。我呵呵的笑了起來,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即便我此時並看不見我指甲上的血染紅了那塊白玉,依舊當做寶貝一般的輕撫著冰涼的玉質。

無盡的黑暗中,我彷彿又看到了那身材消瘦的翩翩少年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尤其記得那天一身紫色衣裳的翩翩少年,手中拿著麒麟劍,朝著我伸出手。

“哥哥,你的玉佩掉了。”我甜甜的笑著。

“我要隨軍打仗去了,你幫我保管可好?”那少年笑著對我說。

“那你還會回來拿走它嗎?”我揚著頭,眨著眼問道。

“你嫁給我,我就不拿走了,如果你不嫁給我,我肯定要回來拿走它的。”那少年溫和的說道。

“那我長大了就嫁給哥哥可好?”我一臉期望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紫衣少年問道。

“我叫……”

我叫白沐雅,只是我還未曾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便被父親帶走了。

我愛他,愛了他整整十幾年,從一個對愛還充滿著憧憬的少女時代開始,一直以來都是。可是我去在楚翊勳身上嚐遍了青澀苦楚和悲痛。

現在,我不想再要了!

我只想去陪伴我那黃泉之下的可憐孩子。手中的玉佩被我猛然的狠狠的甩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聲兒,那玉佩碎裂,就如同我的心一樣。

我哈哈的苦笑了幾聲兒,悲痛的說道:“兒子,孃親這就下去陪你,你別走的太快,等等孃親,孃親怕黑。”

我取下頭上的銀簪,重重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鑽心的疼痛讓我的意識漸漸的沉入了黑暗之中,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坐在了一朵巨大的蓮花之上,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孩,沿著那一條銀色的河流飄到了一座紅色的橋邊。

那裡長滿了紅色的話,懷裡的孩子睜著眼睛叫了我一聲兒:“孃親。”

我以為,我死了。

可是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卻把我從夢中驚醒:“白沐雅,本王不准你死,你就必須活著。”

我的雙手猛地拽足了覆在身上的杯子,恍然的怔了一下,等我緩過神來時候,也終於接受了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我諷刺的冷笑了一聲兒說道:“是嗎?一旦我的血沒有了利用價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死?”

“本王是看在夢溪的份上,姑且留你一命,你就好好的在這苟活著吧,若是再敢做出傷害夢溪的事情來,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楚翊勳沉冷的說完便拂袖準備 離開。

我突然低聲而的笑了幾聲兒。楚翊勳回頭看了我一眼,斂眉冷蹙的說道:“白沐雅,你不要以為本王真的不敢殺了你,母后一直說你性格溫和善良,賢良淑德,會是個好王妃,可現在在本王看來,這些通通與你不佔邊際,你不配做本王的王妃!”

“那你就休了我啊!”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說話的語氣很淡,也很輕,聽不出任何一點點的情緒,好像一下子我就把平日裡那些在意的東西都看淡了。可是楚翊勳不知道是怎麼了,在聽見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心情壓抑很是不悅的樣子,難道聽到我要讓出王妃之位,他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楚翊勳退回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的眼睛被人重新包紮過了,悽美的容顏上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怕是任何人也很難想象出此時我這般看起來無慾無求一般的女人,竟是幾日前在雲峰閣大鬧的瘋女人。

“休了你是遲早的事兒。不休了你,豈不是要委屈了夢溪?本王與夢溪的孩兒怎麼可能是庶出!”像是要故意激怒我一般,楚翊勳冷漠的語氣加重了幾分,說道:“今晚還要取你的血給夢溪,乖乖的把肖奈送來的東西吃了,對你的身體是有好處的。”

楚翊勳端起了那碗藥,拿起了勺子想要將那藥湯喂進我的口中。藥碗離近,又是那股子帶著腥血的味道。我拒絕再服用那不知為何物的藥湯,只是冷聲問道:“這是什麼藥?”

“童子血。”楚翊勳冷笑這說道。

三個字令我恍然大悟,我頃刻間噁心的翻身便吐了出來。

楚翊勳見我吐著酸水,臉色蒼白的樣子,心中的不快才稍微緩解了些。

我回頭指著楚翊勳,恨恨的說道:“你,你們用我的孩子做藥引,如今還在用他的血來做藥湯?你們怎麼能這麼的歹毒?”

第21章 落得這般下場

怒及攻心之下,我喉頭翻滾,一口血吐了出來。鑽心的疼痛讓我痛苦的吐出了最後兩個字:“瘋了!”

“白沐雅,這不都是你種下的惡果嗎?半年前若不是你有心要害死夢溪,你又何至於落得如今這般下場?”楚翊勳掐著我的下顎,說道:“本王沒時間跟你耗著,喝下它,養好了血為我的夢溪療傷!”

“不!”我冷冷的拒絕。

然而一口口的藥湯灌入了我的嘴中,楚翊勳逼迫我喝下去,我不得不吞嚥,每每喝下一口,我的心都在流血。

喝完後,楚翊勳將藥碗扔到一邊,站起身來說道:“海瓊,看好這個女人,不準讓她尋死。”

肖奈給我用了最好的外傷藥,如今,那到被簪子扎傷的地方也已經癒合了。我不想就這樣的活著,可是偏偏楚翊勳不准我死。

我在海瓊的攙扶下,來到了門口的蓮花池,蓮池的另一邊傳來了女人們的歡聲笑語,我看不見蓮花池的風景,卻依舊能夠聽見她們的笑聲,可以想象的出,蓮花池此時滿池盛開的蓮花,很是好看。

海瓊說道:“王妃,今日有許多官宦家的小姐到府上來看望白姑娘。”

我不鹹不淡的輕聲兒“嗯”了一聲兒,別開臉說道:“帶我回去吧。”

“是,王妃。”海瓊扶著我的手,領著我往來時候的路上走去,可是我剛走出十幾步,那蓮池邊的閨秀們便一股腦的突然朝著我圍了過來。

“哎呦,這不是七王妃嗎?”

不知道是誰,在我的背後推了一把,令我的而腳步往前快了兩步。

我眉頭隱隱的皺起,雙手擰緊了帕子,語氣冰冷的低喝道:“放肆!”

“呦呵,不就是個瞎子嗎?竟然還端著七王妃的架子,白夢溪對你那麼好,處處為你著想,你卻是恨不得讓她去死,竟還敢傷了夢溪姑娘的眼睛!”

“這種女人簡直是太壞了,她怎麼不早點去死呢,只是賠了一雙眼睛而已,王爺對她會不會太仁慈了?”幾名名媛貴婦你一言我一語的喋喋不休。

我站在原地未動,心中卻早就被這些所謂的“正義”之言瓦解的支離破碎了。

“死!”我何嘗不想呢?

我邁開了腳步繼續向前走,不想與那些人爭議什麼,人言可畏,在她們的眼中,我白沐雅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毒女人。我的解釋只會顯得更加的蒼白無力。

海瓊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身後響起:“王妃,不要……”

海瓊的話還未曾說完,便聽見亭子裡穿來了白夢溪的聲音:“海瓊,你先回去,這兒有我陪著長姐。”

海瓊看了一眼,白夢溪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裳,眼眸中纏著一縷粉色的輕紗,長髮披散,容顏依舊精緻,這樣看來,卻是與我有幾分相似之處的,姐妹兩人同是粉色衣裳,同是眼睛裹著粉色輕紗,也同是黑髮如瀑一般。

海瓊並不敢得罪白夢溪,又看了一眼慢慢朝著蓮池走去的我,眉頭一擰,便福了個身,退下了。

我不是沒有聽到白夢溪的聲音,我沒了眼睛,看不到前面的路,而海瓊是我身邊唯一的領路人,現在 白夢溪那個惡毒的女人把海瓊支開,這分明就是羞辱我。

“長姐,不要再往前走了。海寧,你快去扶著長姐。莫要讓長姐摔著了。”白夢溪語聲溫和。

轉眼間,我身邊多了一個人,扶著我的手。我由心到身的抗拒著白夢溪的施好,甩開了海寧的手說都道:“不用你假惺惺的。”

“王妃,還是讓奴婢扶著您吧,免得您不小心磕著碰著了,回頭又責賴我家姑娘要害你。”海寧雖然是婢女,卻是不顧我的意思,握住了我的手腕,抓住我手的手緊緊的扣住。

一抹鑽心的疼痛襲來,讓我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兒。我想要從海寧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無力還手。我被海寧推著往前走,外人完全看不出來。

那些貴女們看到這一幕時候,無一不誇讚白夢溪的善良,不是再為她抱不平就是覺得她這本“善待”於我很不值得。

我被逼著上了亭子,原本在蓮池邊上的那些個貴女們,見到我都不願意繼續停留。

“夢溪,你若是不放心你這歹毒的長姐,不若就加你的人留下來送她回去,你跟我們一同去另一處逛逛,這偌大的王府,你還未成好好與我們介紹呢。”一名貴女討好的邀請著,彷彿白夢溪才是這王府的的女主人,才是楚翊勳的王妃一般。

白夢溪卻是笑笑,輕言細語的說道:“不了,出來的時候,我剛剛服了藥,現在頭有些暈沉的,不若你們去吧,等我好些了,在陪著幾位姑娘好好的逛逛。”

那些人聽到這樣的話,也不好再強求的,便都識趣的告辭離開了。

等人都走後,我語氣冰冷的問道:“演戲演夠了嗎?”

“你放心,我會讓海寧宋長姐回去的,畢竟看到長姐的時候,我心裡也覺得噁心。”白夢溪起身,眼眸中含著笑意的看著我,說道:“再告訴長姐一件喜事兒,肖奈說我的眼睛並沒有一點受傷呢,所以長姐的眼睛,卻是真的瞎了,沒了。”

我下意識的雙手猛然攥緊了拳。竟是不知那指甲扎入了手掌的皮肉之中。

“你的眼睛啊,被我拿去餵狗了呢!”白夢溪的惡毒簡直難以想象!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院子,躺在榻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難受到無力。

我以為,楚翊勳取走我眼睛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死了,心也不會再痛,更不會被白夢溪和楚翊勳再次傷害,可是事實卻再一次重創了我的心。

我雙手攥緊被子,痛苦的抽泣著。

快到傍晚的時候,我的眼睛又開始很痛很癢,臉上的兩個黑窟窿中流出了血淚。眼睛疼,可是心卻更疼。心疼的時候便覺得渾身難受。這種痛苦便愈發的加重,我坐起身來,雙手用力的抓撓著雙眼,抓的十指都是血跡斑斑。

第22章 面具脫落

那些事情,楚明庭並不是一無所知。想到曾經種種,楚明庭一巴掌種種的落在了白夢溪的臉上,竟是打的她銀牙碎了一地。

“你真的把本王當成傻子了嗎?那夜你在房中作的那首詩,你根本就不理解那其中的意思,若是理解,你也不會寫錯,而那首詩是沐雅所做,本王告訴你,那是沐雅等著本王在結束戰後回來娶她的思念。”

楚明庭一把將白夢溪退了出去,白夢溪重重的跌跌撞撞扶住欄杆,然後真個人坐在了地上。

血立刻從她的裙襬之下流了出來,白夢溪害怕的失聲尖叫:“王爺,我流血了,我懷的可是你的孩子,白沐雅已經死了。”

楚明庭這幾天都沒怎麼睡覺,眼睛猩紅猙獰,看到她身下的血,就想到了我因為因他那一腳而早產的情景。心中的怒火頓時爆發。

楚明庭竟是走上前去踢在了白夢溪的肚子上,恨恨的說道:“你不配生下本王的孩子,本王與沐雅的孩子呢?說,孩子在哪?”

楚明庭再一次冷聲的問道,他也在一次揪住了白夢溪的頭髮。白夢溪驚叫連連的喊道:“王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王爺的孩子一直由著鬼醫肖奈保管著,跟我沒有關係,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告訴我的,要用姐姐腹中胎兒做藥引,我的毒才能解開。”

“來人。”楚明庭低聲吼道:“把這個女人帶上,再下令通緝鬼醫,找回小世子。”

“王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辦。”白夢溪哭著喊著。

“去死!”

“啊……”

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楚明庭一行人來到了羌城。

這幾個月裡,白夢溪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死胎,被楚明庭扔進了獸籠裡餵狗。

白夢溪也被徹底的囚禁了起來。

到了邊境羌城的第二天,盛皓國邊城羌城軍營就被敬月國的精銳士兵襲擊。白夢溪的營帳前,多了一道嬌小的身影,那人身穿著黑色夜行衣,臉上照著一個銀灰色的面具,只露出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他手裡握著一把精緻的匕首,站在了白夢溪的榻邊上。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一揮,白夢溪頓時睜開了眼睛,驚叫出聲兒。

“啊……”白夢溪慘叫著。

“有刺客。”

黑衣人一腳踢在了白夢溪的胸口上,“賤女人!”那人說著手中的匕首揮落在了白夢溪的臉龐上。

白夢溪原本細膩的臉上頓時留下了一條血痕。她捂著自己的臉失聲大叫,“臉,我的臉,你是誰?”

“這是你欠沐雅公主的。”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

那人又朝著白夢溪衝去,只是在快到白夢溪面前的時候,楚明庭先衝了進來,快速的握住了那黑衣人的手腕,鉗制住他。

黑衣人被迫被按在來了地上跪了下來。

白夢溪見進來的人是楚明庭,心中便燃起了希望,聲音嬌嗲:“晚歸,他要殺了我。”

“楚明庭,你別急,殺了這個狗女人,我再來取你的狗命。”

楚明庭揚劍砍掉了他臉上的面具,面具頓時脫落。

一張清淨俊逸的面孔露出來,男人有著一雙犀利的眸子,此時正冰冷的怒視著白夢溪。

“拓跋明?”楚明庭瞳孔縮了縮,猛地將劍抵在了拓跋明的脖子:“本王正要找你。”

“現在我落在你的手裡,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拓跋明說。

“白沐雅是朱雀神女,火對她而言根本無法傷到她,你告訴本王,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這幾個月楚明庭一直在尋找拓跋明的下落,他與白沐雅一樣,都是出自羽裳門。

“呵呵,你以為她還活著。”拓跋明冷笑的說道:“她死了,心也被你掏空了,死了!都是被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死的,怎麼,是到死都還不能放過她嗎?楚明庭,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狠心的男人,小師妹等了你整整十幾年,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

楚明庭眼眸一瞪,心猝然痛的無法呼吸:“本王知道了,本王知道你有辦法讓沐雅回來的,你把她還給本王,本王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

“白日做夢!”拓跋明說。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用本王的方式讓她回來。”楚明庭推開拓跋明,說道:“把他綁在邊境的羌城城臺上,沒三個時辰鞭打百鞭,不准他死。”

“你就算是打死我,小師妹也只是一堆回不來的灰燼了。”

“不!”楚明庭怒聲吼道,他要她回來!

邊境臺,城臺上。

拓跋明已經受鞭刑十餘次了,每一次快要死去的時候,楚明庭叫軍醫給他上藥,留他一口氣在。

哪怕是到了極限,拓跋明也不曾提過白沐雅半個字。

軍醫來報:“王爺,再打下去,五臟六腑俱碎,恐怕那位公子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王爺是想要讓那位公子活著還是死去。”

坐在桌案前的楚明庭,面對受刑三日卻無動於衷的拓跋明,竟然顯得無措又無助。他重重的怕了桌子,俊顏泛起了惱怒之色,說道:“拓跋明,真當是不怕死,本王就不信他不怕死,讓他死。”

軍醫看著陰晴不定的楚明庭眉頭皺了一下,嘆了一聲兒說道:“王爺何不將人給放了。”

“為何要放?本王好不容易抓住拓跋明,本王相信沐雅一定還活著,沐雅是朱雀神女,她不怕火的。”楚明庭對我始終好抱著幻想。

軍醫搖頭否認:“王爺,鋼鐵都能被烈火融成水,何況是人,王妃娘娘已在幾個月前就死在火祭臺上,就算這的有朱雀重生之說,可是即便是朱雀神女,遇到這般的火,也終會有化成灰燼的時刻啊。”

“不,你胡說。”楚明庭不能接受者何樣的事實,他一把將桌面上的摺子給掀了。

他心裡有一把火在燃燒著他的理智,腦海中浮現著我臨死前的那一幕,我在火海中那般無慾無求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都說死刑是最痛苦的死法,可是我卻叫都沒叫一聲兒,甚至在被火海淹沒的那一瞬間,朝著楚明庭露出了淺淺的笑來。

第23章 你千萬不要被騙了

此時想起來,楚明庭才恍然明白,我當時不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如今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蠢,可是他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在回來了。

楚明庭最終還是把拓跋明放走了。

拓跋明拖著滿身傷痕的身子踏入了山洞,山洞的石巖上,我滿身傷疤的坐在那,面板無一處是好,甚至有一隻眼睛被燒的粘粘在一起,右手的手指合在一起,神志有些不太清醒,只是抱著一個木頭,輕輕的低喃著:“景兒乖,不哭哦,景兒乖,孃親在你身邊呢。”

“小師妹,我回來了。”拓跋明走到我的面前,然後蹲下身,將我懷裡的抱著的那塊木頭拿開,我瘋了一樣的撲了過去:“不要,不要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放過我和孩子吧,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

拓跋明看著這樣的我滿眼是淚,對我說道:“小師妹,楚明庭來了,我一定會替你殺了他的。”

“楚明庭,楚明庭是誰?”極度沙啞又蒼老的聲音,從我的口中吐出。

拓跋明抓住了我的手,哽咽著說:“就是那個一直恨不得你死的惡毒男人。”

拓跋明的聲音落下的瞬間,山洞口外,突然湧入了一群士兵,把拓跋明與我全部都包圍了起來。

拓跋明猛地跳起身,目光怔怔的瞪看從山洞外走進來的男人,恨恨的說道:“楚明庭,你竟然敢跟蹤我!”

楚明庭快步的走入,直接朝著我的方向奔了過來。當他看到我的模樣時候,楚明庭竟是驚的怔愣住,他甚至手都在哆嗦著,抬手指著我問拓跋明問道:“她是不是本王的沐雅?”

“不是。”拓跋明緊張的擋在了我的面前。

楚明庭二話不說,直接衝到了拓跋明的面前,一掌推開了他,然後走到我身前,蹲下身來,柔聲的呼喚到:“沐雅,本王來接你回家了。”

說話間,楚明庭就要把我手裡抱著的木頭扔掉,抓住我的胳膊企圖將我拽拉起身。

我突然瘋了一樣的大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將楚明庭推開,然後撲到了底地上,把那快短木頭死死的抱在懷中,輕輕的搖,輕輕地,沙啞的聲音溫柔的哄著:“景兒別怕,孃親在,沒有人可以再欺負你,別怕啊,別怕。”

拓跋明怒吼:“楚明庭,你別在刺激她了,她現在眼中只有那個“孩子”。”

楚明庭看到我這個模樣,滿臉的心疼,然而也是因為我這個樣子,他卻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魯莽的走過去,儘量的放輕腳步慢慢的走向我,然後蹲在我面前說:“沐雅,本王是……”

“不要搶我的景兒。”我看著楚明庭,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是要奪走我的孩子,嚇的將那“木頭”護在自己身後。

我的眼睛其實是看不到的,但知道那個要搶我孩子的男人就在我的身旁,我不停的往後挪動著身子,哭求著說:“不要搶走我的孩子,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搶走我的景兒,他很小的很脆弱的,已經沒有心給你了。”

楚明庭許是被我這話刺激到,壓抑了幾個月的懊惱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滿臉愧疚。楚明庭小心翼翼的哄著我,說道:“好,本王不搶,本王再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和景兒的事兒了,沐雅,你跟本王回去吧,本王發誓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和景兒的,王妃,過來,跟我回去。”

楚明庭溫柔動聽的聲音撫平著我不安的情緒,我只覺得眼前的男人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壯著膽子問道:“你,你真的不會搶走我的景兒,傷害我的景兒。”

“不會,因為他也是本王的孩子,是我們共同的孩子。”楚明庭見我冷靜了些,加快了兩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我那雙滿是燒傷疤痕的手。

我先是顫了一下,想從楚明庭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楚明庭卻直接把我拉入了自己的懷裡。

溫暖的懷抱,陌生中帶著一股熟悉氣息的薄荷清香,讓我最終放棄了掙扎。

我在楚明庭的話中,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

拓跋明看著被楚明庭帶走的我,失望難過又擔憂的咆哮著:“楚明庭,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救回來,你不要再傷害她,否則,西蠻國的五十萬兵將,會踏平你盛皓國整個國土。”

楚明庭快步邁向山洞的洞口的時候,回過頭來,語氣淡淡的說:“本王的妻子本王會自己照顧好的,不勞煩你費心了,昌源帝。”

回到軍營,楚明庭親自餵我吃飯,還命人給打水,沐浴更衣。

可是此時的我,除了知道自己有個孩子以外,智商也不過幾歲而已。因為楚明庭對我很溫柔,此時的我很依賴他。

楚明庭給我洗澡的時候,我也像是個小孩子一樣乖乖的順從。

只是楚明庭看到我滿身燒傷的傷疤時候,好多次動作都不自覺的停頓住了,他一雙眼睛滿含深情的看著我,帶著水光,甚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我是朱雀神女,我該是不怕火的才對,只是,楚明庭許是在納悶,為什麼我會傷的這麼的重。

最重要的是,我是如何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從那場大火中逃脫出去的。

楚明庭看到我的時候,只是急著把我帶走,並沒有明確的詢問拓跋明。

我剛進到澡盆裡,白夢溪就闖了進來, “王爺,聽說姐姐沒死,姐姐回來了。”

白夢溪看到滿身滿臉都是疤痕的我,突然花容失色的大聲尖叫起來:“啊,鬼啊,鬼……”

楚明庭上前,一巴掌打在了白夢溪的臉上,惱怒的喊道:“滾出去!”

白夢溪捂著臉連連後退。

被楚明庭那樣打了一巴掌的白夢溪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抬手指著面目全非的我,語不成句的說道:“她,她難道就是姐姐,不,她不可能是姐姐的,姐姐早就被大火燒成灰燼了,這個人一定是冒充姐姐的人,王爺,你千萬不要被騙了。”

第24章 要我怎麼做

白夢溪過來不過就是想看看他們說的女人,只是沒曾想看到的卻是我這樣的一個怪物。

白夢溪自然是不相信一個被火燒成灰燼的人還能再復活。就算是我真的有本事活過來,在白夢溪看來,楚明庭那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讓一個醜八怪繼續當他的王妃。

“來人。”楚明庭吼了一聲兒。暗衛與若龍從營外走了進來。

楚明庭指著白夢溪說:“把這個女人壓到軍牢裡去。”

“不要,王爺,她就算是白沐雅又能怎樣,現在的她也只是一個殘廢,一個怪物,這樣的人只會辱沒王爺的身份。”

“住口,本王叫你住口。”楚明庭上前,一腳踹在了白夢溪的腿上,白夢溪一下子本踹的雙膝跪地,最後直接被暗衛拖走。

我捂著耳朵,突然失控的驚叫:“啊!”

此時,我的腦袋裡浮現出很多畫面,雖然我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楚明庭趕緊跑到我的身旁伸手抱住了我,他輕聲的安慰到:“沐雅,別怕,本王自己的身邊。”

楚明庭安撫了我很久,直到我在他的懷中沉睡,他才將我從水中撈起來。

被送入牢房的白夢溪撕心裂肺的吼叫著:“放我出去,我要見王爺。”

“暗影。”暗影送飯來,白夢溪伸手喚他:“放我出去,王爺被妖女迷惑,一定該要拉住王爺,否則王爺會死在那個妖女的手中。”

暗影冷著臉,將飯放在了白夢溪的面前,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白夢溪不死心的說:“暗影,我知道你喜歡我,既然你沒辦法違抗你家主子的命令放我出去,那你總能幫你家主子剷除他身邊的妖女吧。”

暗影的腳步一頓,白夢溪說的那句:“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話,令他的心拔動了一下。

白夢溪見他停下腳步,知道自己的話令他動容了。

“暗影,國師說那個女人曾被國師稱為朱雀神女,世人皆說朱雀神女是妖人,王爺卻突然把那個醜八怪帶回來,說她是白沐雅,那她一定是成妖了,不然,她怎麼能從那場大火裡活下來。”白夢溪挑眉。

暗影猛然回頭看著白夢溪:“要我怎麼做?”

“想辦法挑起敬月國和盛浩國的戰火,只有讓王爺帶兵出站,才有機會殺了白沐雅那個女人。”

“就這樣!”

“是。”

“好。”

……

三更天的時候,楚明庭突然接到了昌源帝和鬼醫肖奈的訊息,即刻便帶了十萬大軍離開了軍營。他離開的時候天空又下起了雨。

我還在楚明庭的營帳中休息,楚明庭不捨得我與他一起奔波,便也沒有叫醒我,只是讓若龍和暗影留在了營帳裡保護我。

楚明庭走後沒有多久。若龍鬧起肚子來,對著暗影說都:“暗影,你看著點,千萬不能離開這裡,我肚子疼,我去方便一下。”

暗影冷著臉點頭,“嗯”了一聲兒,算是應了下來。

若龍捂著肚子轉身離開,與此同時,一道嬌小的身影也從另一個營帳裡走出來。

暗影朝著那身影招了招手,白夢溪便快速的跑了過去問:“怎麼樣!”

“在裡面,你要怎麼做?”

“你願意帶我走,與我遠走高飛嗎?”白夢溪問。

暗影背脊 一僵,看了白夢溪片刻,到底是點了點頭。

白夢溪拉住了暗影的手,說道:“那好,你去把裡面的那個女人綁起來,一起帶走,這樣也算是給王爺除害了。”

我在沉睡中昏迷了,若龍用麻袋裝了我抗出了軍營,往西邊的方向奔去了。

那裡是敬月國的邊境,羌城的旁邊有一座山,叫做火雀山,聽說那裡曾經出現出上古神獸朱雀。

白夢溪一直對我朱雀神女的身份耿耿於懷,帶著我往哪裡去的她,到是想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變成朱雀。

在火雀山的火山岩口旁,白夢溪便讓暗影將我放了下來。

暗影毫無憐惜的將扛在自己肩上的我丟在了岩石邊上,然後打開了麻袋。

此時的我還在沉睡之中。

白夢溪上前,一腳重重的踢在了我的小腹上,口處惡言:“賤人,連火都燒不死你是不是,你到底還要糾纏楚明庭到什麼時候?你知道不知道,都是因為你,我的孩子才死的。”

“賤人,賤人!”白夢溪瘋了一般粗暴的對我拳打腳踢。我在劇痛中轉醒。醒來的時候,身體正在承受著非人的虐打,還有那惡毒的聲音。

我撫摸著自己懷裡的“孩子”,返現我的“孩子”還在,便忍著沒有出聲兒,只是弓著身子抱緊雙膝,任由白夢溪瘋狂的對我虐打。

從暗影的側容不難看出那張冰冷的臉上深暗的眸子志恆盯著看這一幕。

白夢溪看到我並沒有反抗之心,便彎身揪住了我的頭髮,重重的磕在了岩石上:“你求我啊,求我啊,求我不打你,你這個醜八怪的賤女人怎麼不說話,腦子也被燒壞了吧。”

白夢溪抬起腳,再一次狠狠的踢向了我。

而這一腳,剛好把我懷中的“孩子”踢飛出去。

看到我的“孩子”飛了出去,此時我只覺得胸前一空,腦子一片空白,瘋了一樣的驚叫道:“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這是你的孩子?”白夢溪像是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她心生惡意的撿起那塊木頭,放在手中甩了甩,說道:“白沐雅,你腦子真的燒壞了吧,你的孩子早就被你孩子的父親踢進了蓮池中,你知道嗎?你孩子的親爹,也就是那個對你傾盡溫柔的男人,擁你入懷的男人不光把你的孩子踢進了蓮花池,還挖了你兒子的心,取了心頭血給我做了藥引子呢。哈哈哈,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孩子為什麼會死?那都是因為他的爹不想要他,只想他死啊!”

“啊……”

我受不了的尖叫著:“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景兒,景兒啊!”我接近崩潰的邊緣,白夢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毫無半分善意的戳進了我的心中。

第25章 愈發詭異的聲音

我不願意再聽下去,一隻手捂住了耳朵,另一隻手朝著白夢溪揮動木頭的方向伸過去:“把我的景兒還給我,求求你還給我。”

“哈哈哈!”看到現在我這個樣子,又醜又傻,白夢溪心頭還是很解恨的,她朝著巖洞的方向走去,陰冷的笑著對我說:“好啊,往前走十步,跳進這個火山岩洞,等你再爬上來的時候,我就把你的景兒還給你!”

我忽然站起身,雙手向前伸去,如同魔怔了一般,腳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心中卻是默默的數著數的:一、二、三、四……十。

我忽然停了下來。

“是不是我跳下去再爬上來你就會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滿眼渴望的問道。

“對啊,你跳啊,跳下去再爬上來,我保證把兒子還給你,哈哈哈……”白夢溪仰頭大笑著。

我的腳邊有個黑洞,傳說是朱雀棲息之地的入口,但是附近的村民都敬而遠之。因為這個黑洞每年都會噴發出大量的火山原液,這原液甚至可以燒燬整座山林。

而我此時,卻感知不到任何危險。當然,我也並不知道這黑洞有多深,只知道只要跳下去,我的孩子就能回到我的身邊。

毫無半絲猶豫,我閉上了眼睛,縱身一躍。

白夢溪一身白衣的站在旁邊,瞬間被那黑漆漆的洞口吸引,她看到我跳下那黑洞的一瞬間,笑的越發的猖獗。

白夢溪回頭,面對著暗影又笑著說:“暗影你知道嗎?肖奈曾經告訴過我,這世間哪裡有什麼朱雀的棲息地,那不過就是個火山洞,白沐雅跳下去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絕無生還的可能,她還想再爬上來找她的兒子,簡直是痴人說夢!”

說話間,白夢溪順手將手中的那塊木頭狠狠的砸入了那個黑洞中。

可是,在那塊木頭落入黑洞的瞬間,黑洞裡突然傳出了“呼呼呼呼”的呼嘯聲音。

白夢溪頓時轉身看向那黑洞,驚慌的問道:“什麼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詭異。

暗影像是意思到了什麼,趕緊衝上前去抓住了白夢溪的胳膊說道:“火山要爆發了,快走。”

他拉著她,跑出了百米之遠。

黑洞洞口頓時像天空噴射出了火紅色的岩漿,岩漿向著整片森林灑脫出來,也濺落在了白夢溪的身上。

高溫的岩漿把白夢溪那細膩的肌膚灼的投入骨髓的疼,痛苦難耐的白夢溪受不住的失聲尖叫。

暗影趕緊將自己身上的鎧甲脫下來披在了白夢溪的身上,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火山噴發的方向飛出來一隻巨大的鳥來。

天空中響徹著這隻巨大鳥兒的尖銳鳴叫聲。

朱雀身上散發著色彩斑斕的光芒,羽發呈現著好似鳳凰浴火重生那般的火紅與光彩,頭頂還有著一觸豔麗的鳥冠。

朱雀全身的羽毛看起來柔軟如同綢緞,從黑洞飛出,衝向天際的那一瞬間,便在天際翱翔了一圈,偌大的羽翼揮灑下了星星點點,卻讓林中那些火焰頓時消失了,從黑洞裡流溢位來的岩漿也化成了岩石。

這一幕,許多敬月國邊境的居民和駐守在邊境羌城城內外的盛皓國兵將都看到了。

最後那隻龐大又美麗的朱雀飛回了火雀山。

並沒有人知道,那隻朱雀落地的瞬間,化作了一個女子,擋在了白夢溪和暗影潛逃的路上。

我身穿著一襲如虹的五彩霞衣,那斑斕絢爛的長裙,襯的我的肌膚更是白暫細膩。黑色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披在我的身後。

白夢溪轉身,目光又冷的看著我。

暗影猛然頓住了腳步,等到眼睛看著他眼前的我,下意識的驚呼道:“王妃。”

“不可能,不可能,這時間怎麼可能還有什麼朱雀神女,她一定是妖女,是妖女!暗影,殺了那個妖女!”

我,是白沐雅,是重生之後的白沐雅。只是不同以往的是,我的身上多了一份令人恐懼的戾氣。

白夢溪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的捶打這暗影的肩膀,希望可以藉助暗影的力量殺掉我,簡直是可笑。

暗影點頭,正要衝向我的時候,我只突然揚手一揮,一道強風颳來,把白夢溪從暗影的背上掃了下來。

只這輕掃,白夢溪便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我朝著白夢溪的方向走去,暗影呼在了白夢溪的面前,手裡握著尚未出鞘的劍,在我朝著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率先揮劍衝了過來。

可是我卻不願在理,只突然晃過暗影,不過一瞬光景,我便站在了白夢溪的面前。

我伸手扼住了白夢溪的脖子。

白夢溪頓時毛骨悚然的等著看向我:“姐姐,不要。”

我抬起手,無根櫻紅尖利的指甲快速的化落在了白夢溪的臉上,毫不留情的將她容顏盡毀,最後,食指點落在了白夢溪的眼皮上方,白夢溪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大聲而哀求著:“不要!”

“啊!”

隨著白夢溪一聲兒慘叫,我挖了她的雙眼,毀了她的容顏,打斷了她的雙腿,最後把她送回了白崢所在的軍營,至於暗影……

白夢溪被我帶走,也跟著回軍營了。

楚明庭收到了若龍的訊息後,不顧一切的趕回了羌城。

楚明庭看到白夢溪的時候,她從頭到腳都是殘的。

楚明庭走到白夢溪的面前,雙手抓住了白夢溪的肩膀,恨恨的問道:“你把沐雅帶到哪去了?”

“白沐雅那個賤女人,她挖走了我的眼睛,我怎麼會知道她去了哪裡,我要殺了她。”白夢溪滿腔怒火,如今到了白崢的軍營之中,她只想著為自己報仇。

“爹爹,爹爹你在哪兒,你要幫女兒報仇啊!”白夢溪哭訴著。

白崢站在一旁,皺著眉頭攥著拳頭喝問道:“你姐姐真的還活著?”

“她是朱雀神女,我把她騙到火雀山的火山洞口都不能燒死她,那盛皓的火祭壇又怎麼可能燒死她。”白夢溪咬牙切齒的說道。她看著楚明庭,可是楚明庭看著她的眼神中除了厭惡,再無其他。

第26章 你就那麼愛他

白夢溪狠狠的推開了楚明庭,面容猙獰的很,惡聲說道:“爹爹,快帶軍殺掉白沐雅,否則她回到盛皓,會滅了整個盛皓國的。不信你問暗影。”

楚明庭猛然回頭,就看到暗影跪在了他的身後。

若龍告訴他,他出恭後回到營帳的時候,暗影和白沐雅都不見了,後來跑到了白夢溪的營帳去看,發現白夢溪也不見了。得知 這個訊息的時候,楚明庭已經斷定了暗影背叛了自己。

楚明庭拔出劍來,抵在暗影的脖子上:“你來告訴本王,到底發生了何事?”

暗影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愧疚的說道:“對不起主子。”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主子?暗影,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背叛本王,你對的起本王嗎?你們把沐雅弄去哪兒了,快說。”楚明庭的心裡焦急如焚。

暗影緊緊的攥成了拳頭,說道:“可是那個女人真的變成了妖,火,燒不死她。”

楚明庭的拳頭狠狠的重重的砸在了暗影的臉上。

暗影趴在了地上,楚明庭走前抬腳踩在了暗影的背部,恨聲問道:“她到底在哪裡?”

“火雀山,不,是去了敬月國。”

楚明庭手中的劍頓時落在了暗影的胸前,暗影當場斃命。

楚明庭回頭看向白夢溪,白崢知道此時的楚明庭已經為了我而癲狂了,趕緊擋在了他心愛的女兒身前說道:“王爺,看在微臣的面子上,請您留下夢溪一條命吧,她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節能再有什麼了。”

“沐雅也是你的女兒!”楚明庭冷冷的說。

“臣知道,王爺您還需要臣做什麼?”

“你如果護不好沐雅,那就看好你這個女兒,沒有下一次了。”楚明庭說完轉身離開。

可是還未曾踏出軍營,邊境的前線就傳來了急報,一名士兵跪在了楚明庭的面前,說道:“王爺,昌源帝帶軍退兵了,不再戰了。”

楚明庭更加確認我已經回到了敬月國。

能讓拓跋明退兵的理由,只有我。

楚明庭按兵不動,在敬月國退兵的第二日清晨,脫下了一身軍甲,獨自一人騎著戰馬闖入了敬月國的邊境。

而在楚明庭的背上,被這一個包袱,,那包袱重,有一套他為我準備的嫁衣。他心心念念,要給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臨近邊境,重兵重重。楚明庭走過了羌城的邊卡,已是滿身傷痕。

七天七夜,楚明庭在與敬月國士兵的廝殺中度過,他不敢停下來,後面還有許多的敬月國官兵在通緝捕殺他,如今楚明庭也只能義無反顧的往前衝。

終於,她到了敬月國的國都。

楚明庭舉著沾滿血的嫁衣,跪在地上,有氣無力的低呢喃:“沐雅,我來接你……回家。”

這一跪,又是三日。

楚明庭長跪不起,不吃不喝。

他似乎相信,這般作為便能贖回我對他的情意。

可是,第四天過去了,楚明庭終於是撐不下去了。

楚明庭抱著那紅色的嫁衣,重重的倒在了敬月國的皇城門前。

楚明庭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身處囫圇。

在敬月國的天牢之中,他被鐵鏈掛在了半空,因為全身的力量都要靠著兩隻手臂來支撐,使得他的手臂被鐵鏈勒得通紅。

拓跋明站在他的前下方,也並不再是身著黑色夜行衣行走的殺手,而是穿著明黃龍袍的英俊男子,身上無一處不再散發著天子的氣概。

而拓跋明身後站著一群帶刀的侍衛。楚明庭眉頭皺了一下,抬起頭說道:“沐雅呢?”

“沐雅不會在來見你的,而她也再不是你的白沐雅,她是我敬月國的朱雀神女,從此她將冠以我敬月國的皇室的姓,拓跋沐雅。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沐雅公主。”拓跋明說道。

拓跋明自幼便知道姑姑生了一個漂亮的妹妹,在姑姑死後的第二年,她那可憐的妹妹便被送進了羽裳閣。

拓跋明追隨而去,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做了沐雅的大師兄。

“你讓沐雅出來見本王。”楚明庭不死心的說道。

拓跋明搖頭說:“不,她不願意再見你了,要麼離開敬月國皇都,要麼就死在這個牢裡,你自己選擇。”

“不,本王要帶著沐雅一起離開!”楚明庭堅定的說。

“啪!”拓跋明猛然甩出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打在了楚明庭的身上:“你那樣傷害沐雅,憑什麼帶走她!”

說話間,拓跋明又是一鞭子落在了楚明庭的胸前。

每打落一鞭子,楚明庭身上的傷便疊加一道傷。

傷中加傷,以至於楚明庭劇烈的額咳嗽起來,可是縱使很苦狠狠痛,楚明庭都沒有鬆口的意思。

楚明庭奄奄一息的說道:“我要沐雅,你叫她來見我,我要聽她親口說不想再見到本王,否則本王絕對不會離開敬月國的。”

“你休想!”拓跋明扔下了手中的鞭子,目光劃過了一抹陰冷,說道:“楚明庭,還記得在羌城的邊境,你是如何對待朕的嗎?那麼,朕也要用這種方式回報你。紅蠍,每隔四個時辰鞭打百鞭,知道這位王爺想通了為止,否則,打死了也罷,至於他盛皓國若是想要為楚明庭討命,那麼朕就陪他們玩玩。”

“是。”紅蠍應聲。

拓跋明離開了地牢,前往我所住的宮殿去了。

神醫呂清給拓跋明請了安便站在了一旁。

拓跋明問:“她的情況如何?”

“沐雅公主失去了朱雀之心,再加上並無生存的意識,就算是找回了那顆朱雀之心,也難以甦醒。”呂清如實說道。

拓跋明低聲吼了一聲兒:“一定要讓她甦醒,她已經受了那麼多的苦,怎麼能讓她一直在這樣睡下去了。”

呂清愛莫能助的說道:“皇上,心病還須心藥醫,失去的那顆朱雀之心,並不是導致沐雅公主沉睡的理由,沐雅公主的身體裡還有著一顆心延續著她的生命,最重要的是……”

“夠了!”說來說去還不是需要楚明庭。

你就這麼愛他!

拓跋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榻上躺著的我,紅了一雙眼睛的呢喃問道。

為了楚明庭,我甘願將我所有的痛苦全數的隱埋在沉睡之中。

拓跋明走進我,看著我精緻的面容裡露出的淡淡笑容,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

第27章 心裡缺個角

“你是不是在夢裡夢見了他?你連做夢夢見他都在笑,那我呢?”拓跋明突然大聲吼道:“沐雅,這一次,朕再也不會讓楚明庭把你帶走了,絕對不會!”

“呂清,朕只給你十日的時間,如果十日後,她還是不能醒過來,朕就要了你的腦袋。”拓跋明故意說的很大聲兒。“沐雅,你那麼的善良,你一定不想看到旁人因你而死,若是這樣,那你請你快點醒過來。”

這些日子,拓跋明下了早朝就會來看我,吃飯睡覺看摺子,也都是在我臥房外邊,一有時間,他便會坐在我的榻邊對我說話。而楚明庭這在牢房裡備受苦刑。

直到第九天,紅蠍才想拓跋明彙報楚明庭的訊息。

“皇上,楚明庭只剩下一口氣兒了,若是再受百鞭,必死無疑,是否繼續?”

拓跋明的目光充滿著絕望的看著我,快十天了,他日日夜夜的守著我,我卻不曾睜開眼睛過。

越到這個日子,他的脾氣越發顯得暴躁。

他握著我的手冷冷的對著我命令道:“朕說過,他若不離開敬月國,就直接打死,若是盛皓國的人來討命,真就踏平了他們盛皓。”

“是!”紅蠍轉身離開。

鞭打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在我沉睡的夢境中迴盪。

還有那熟悉又虛弱的聲音。

“沐雅,是本王對不起你們母子,若是這樣,可以贖罪,本王身赴黃泉也能減輕一點罪惡感,本王,好累。”

“啪!”

“啪!”

……

鞭打聲由遠至近。

我在夢中看到了被鞭打的如同血人一樣的楚明庭,那一刻,我像是喘不過氣來,猛然的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半個身子坐了起來,大聲的驚撥出來:“楚明庭!”

守著我拓跋明,看到我突然甦醒,拓跋明滿心歡喜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師妹,你醒了。”

我突然回身,抓住了拓跋明的胳膊說:“我夢見楚明庭了,他全身是血,有人對他動了刑罰。”

拓跋明嘴角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心裡的那一抹歡喜一點點的消失,說道:“沐雅,你想多了吧,楚明庭身份高貴,朕也應了你的要求退兵,在盛皓國還有誰能將楚明庭如何呢,盛皓的國主是那麼的寵愛他的小兒子,更加不會對他用刑的。”

我聽到拓跋明的這翻話,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拓跋明說的對,楚明庭身份高貴,武藝超群,又怎麼可能會受到刑罰呢?

我抓著拓跋明衣服的手慢慢的鬆開了。

拓跋明趕緊扶著我的肩膀說:“快,躺下好好休息,朕讓呂清進來給你看看身體。”

我點頭。拓跋明坐在我的身旁,換了一聲兒:“呂神醫。”

呂清走入,他來到我的身旁,看到我已經甦醒,心中到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若是我在晚醒個一兩天,他的腦袋可能就不保了。

呂清拿了一塊帕子放在了我的手腕上為我把脈,呂清突然蹙眉。

拓跋明見此,問道:“沐雅公主的身體如何?”

呂清抬頭看他,似乎是有難言之隱。

我對呂清說道:“但說無妨。”

呂清還是不敢說,只是轉頭看向了拓跋明的方向。

拓跋明點了頭,呂清才說道:“微臣原本以為沐雅公主失去了朱雀之心還有一顆支撐著身體,等到醒來後便無大礙,可是現在我卻發現,公主的那顆朱雀之心缺失了一角,就像是被什麼力量吞噬了一個缺角一般。”

“怎麼會這樣?”拓跋明又擔憂的看著我,轉頭問呂清:“那現在要怎麼做?”

“微臣行醫幾十載,從未見過如此怪異之事,微臣……”呂清也是一臉的為難。

“你是想告訴朕,你都束手無策是嗎?”拓跋明有些急眼。

我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嘴裡還噴吐出來一口鮮血,拓跋明緊張又擔憂的驚呼:“沐雅。”

我捂著自己的胸口,搖了搖頭說道:“朱雀之心,在鬼鳳凰手中。”

那個一直跟在白夢溪身邊的鬼醫肖奈,正式與我曾為師姐妹的鬼鳳凰。她一心想要修煉飛仙,卻又不肯踏踏實實修煉,專找些歪門邪道,想要投機取巧。

我的孩子便是助她捷徑的一枚良單妙藥。

孩子便是我的朱雀之心所化而成。

這時,門外傳來了內監的高呼聲兒:“皇上,皇上不好了,天牢走水了,楚明庭的屍體還在其中!”

我怔愣了一下,腦海中回想著那三個字:楚明庭。

楚明庭!楚明庭!屍體?

我再次坐起身來,抓住了拓跋明的胳膊質問到:“你是不是把楚明庭抓來了?”

拓跋明也不再瞞我,蹙眉看著我說道:“是!”

我推開了拓跋明,從榻上挑了下來,可是沉睡了天就,我的身體虛弱的不堪一擊,跳下去的時候,整個人也因為拿捏不準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拓跋明快步跟了上來,伸手扶住了我,我回頭瞪著他,一雙眸子裡盡是堅定。

“帶我去見他!”我說。

“不要!”拓跋明怒吼著:“他那傷害你,還害的你失去了你的孩子,害的你失去了雙眼,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你不要再去見他了好不好,他哪一點值得你愛!”

“可是你卻不該把他抓來,我已經放手了,拓跋明!”我淚流滿面的說道:“帶我去見他,求你,否則我會恨你的。”

“好,好,朕帶你去見他。”拓跋明到底是拗不過我,抱著我去了天牢。

天牢之中。

我看到烈火將整個天牢都包裹住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拓跋明推開,一頭便扎進了死牢之中。

死牢四面被大火吞噬,我所到之處,火焰便自動熄滅,最後到了死牢的盡頭,我看到了滿身是血的楚明庭。

我提起裙子朝著楚明庭奔了過去,來到他的身旁,就看到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往日裡英俊的臉龐也殘留著深長的鞭痕。

我雖然恨楚明庭,恨不得此生不在相見,但是曾經守了十幾年的感情,嘴上說放下了,騙的了所有人卻唯獨騙不了我自己。楚明庭是刻在我心尖上來愛著的男人,此時看到他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躺在這裡,我的心,疼的幾近於崩潰。

第28章 鬼鳳凰現身

我想扶起楚明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因為楚明庭全身上下都是傷,沒有一處好的。

我抑制不住的失聲痛哭的喚著他:“楚明庭,楚明庭你醒醒,我是白沐雅啊!”

“楚明庭,我們離開這裡,這裡馬上就要塌掉了,你醒醒!”

可是我還是喚不醒他。

我情緒有些難以自抑惶恐不安,“楚明庭,你這樣死了算什麼?贖罪嗎?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兒,你以為你死一千次一萬次就能贖的清嗎?”

可是楚明庭依舊沒有反應。

“楚明庭。”看到他依舊是一動不動,我伸手揪住了他殘破的衣裳,用手使勁的晃動這他,說道:“楚明庭,你醒一醒,你醒過來,我再也不走了,只要你醒過來!我就準你一輩子在我身邊贖罪!”

“真的嗎?”低沉又虛弱的聲音突然盪漾在我的耳邊。我怔怔的看著他,卻見楚明庭睜開了眼睛,佈滿傷痕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醒過來了,我去不知所措的猛然推開了他!

我淚流滿面的看著楚明庭,衝著他聲嘶力竭的吼道:“楚明庭,你,你沒事,你騙我的!你這樣騙我好玩嗎?這火難道也是你放的?”

楚明庭緩緩的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每動一下,身上的傷痛就會襲來撕扯的巨痛,他咬著牙忍著,朝著我的方向抬了抬手,聲音嘶啞的對我說:“沐雅,如果我不這樣做,你會來見我嗎?”

“不會。”我痛苦的吶喊著:“ 楚明庭,你不該這樣騙我的,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走吧,我會讓師兄放過你的。”

我轉身,拂袖一揮,四周的火焰頓時消失。

我快步的走向天牢門口,可是,還不等我踏出這牢門,就被楚明庭在後面一把給抱住了。

“沐雅,你不要走。”楚明庭死死的抱緊了我。

他是兒身上血腥味撲鼻而來,我用力的掙扎:“放開我,我們再也不可能了,你別再糾纏我了,回去你的白夢溪身邊吧,她才是你要找尋的良人。”

“不,不,沐雅,你聽我解釋,我對不起你,是我一直錯把白夢溪當做了你,我一直以為那鸞鳳佩在白夢溪手中,我離開京城後,不時會收到來自皇城的信,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叫什麼,所以一隻以為是白夢溪,沐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要挖我的心要我的命都可以,請你不要再逃離我。”楚明庭痛苦的說。

我的心狠狠的顫抖著。

抑制不住的失聲痛哭著,不知道自己該要如何去迴應楚明庭。

我滿腦子都是楚明庭對自己冷漠的面孔,突然面對楚明庭的柔情,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就算是那你認錯了人,可是我卻是死在你的手中,死在了白夢溪的手中,楚明庭,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原諒你們。”我猛然揮開了楚明庭的手,快步的丟擲了牢門。

可是身後傳來的楚明庭的痛苦嘶吼聲讓我的心如同被碾壓一般。

我不想再管楚明庭了,不停的向前奔跑。

當我走到盡頭的時候,我停下腳步,回頭向後看了一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火又大了起來。

我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楚明庭一定又在騙我,一定是的。

我才不要再管他了。

我轉過身去,上了臺階,走了幾步後,心中依舊是剋制不住的惶惶不安,我回頭看了看。

只見,火焰中透著一股子黑色的氣息,我意識到不太對勁,回身往回跑去:“楚明庭,楚明庭!”

哈哈哈……

尖銳的聲音猛然從火海之中傳來。

我停下腳步厲聲喝道:“鬼鳳凰,你要做什麼?”

“想要救這個男人的話,就跟我來。”一陣強風颳過,火焰頓時消失,天牢瞬間塌方。

我跟著鬼鳳凰前往火雀山。當日上空飄過一團烏雲,拓跋明的十萬大軍也跟著那團烏雲進入了火雀山,最後命令那十萬大軍將整個火雀山團團圍住。

拓跋明也知道,是鬼鳳凰現身了。

我跟到了火雀山的山頂。

火鳳凰將奄奄一息的楚明庭扔在了掉地上,轉頭看著我說:“白沐雅啊白沐雅,你真的是不該跟過來的。”

我的目光落在了鬼鳳凰身後的男人,楚明庭好像昏死過去了,胸口前的起伏也很是虛弱。

我雖然口口聲聲的說不想再管楚明庭的事兒,可是我知道,對於楚明庭,我還是那個恨不能受傷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鬼鳳凰,我的朱雀之心你已經奪走了,你現在還想要什麼?”我問。

“你的身體。”她搭。

我攥緊了拳頭,眼眸之中閃爍著擔憂之色。

楚明庭的傷勢拖不得太久,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鬼鳳凰見到我無動於衷,以為是我不答應,便拍了拍手。

在她身後,走出來一個小小的嬰孩兒,他的身體很嬌小,赤著。身上也沒有什麼肉,瘦瘦的,全身通紅,就好像是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一樣,但是他卻是個會走路的嬰兒。

孩子兩眼空洞洞的朝著鬼鳳凰方向而去。

當孩子來到鬼鳳凰身邊的時候,鬼鳳凰嘴角勾起,笑著說道:“白沐雅,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的雙眼颼然睜大,死死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

“他就是你與身後那個男人生下的那個孩子,你的朱雀之心轉世,他身上不僅僅擁有你的朱雀之心,還擁有著他父親的青龍血脈,只要我得到了你的身體,這孩子便會認我為孃親,到時候,他便能助我顛覆這天下。”鬼鳳凰抬起雙手,哈哈大笑的說道:“你以為,我要你的朱雀之心是為了什麼?你錯了,我從未曾稀罕過什麼神女之位,等我將這孩子培養成出色的殺手時候,這天下都是我的。”

聽了鬼鳳凰這翻話,我氣急到眼睛都紅了起來。

孩子,這是我的孩子!

在我肚子裡只待了七個月的孩子,我卻是一次都沒見過的孩子。我的景兒。

我頓時怒吼出聲:“把景兒還給我!”

第29章 耗盡了我的朱雀之力

我快步衝上去,鬼鳳凰見我如此,趕緊將楚明庭推開,然後拿起了劍,往我的方向揮去。

我們兩個人激烈的交戰著,火光四濺,躥行在林子間。

我耗盡了所有的力量與鬼鳳凰抗衡著,短短的兩個時辰,我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失去了朱雀之心,我的另一顆心遭到了強勢力量的反噬,我早已經要耗盡了我的朱雀之力了。

可是我必須強撐下去,那一直站在我身後的孩子,朝著我狂奔而來。

鬼鳳凰呵呵的笑了一聲兒,說道:“白沐雅,臨死前,我讓你跟孩子好好團聚一下,免得你下了黃泉還心存遺憾而無法輪迴。”

我猛然回身,一眼就看到了朝著我奔來的孩子。

我心底一下子湧上了那些對孩子思念的酸楚感,轉身大步的朝著孩子走去,蹲下來想要抱住他。

然而!

當我把這孩子抱入懷中的那一瞬間,我的臉色也蒼白如紙,嘴裡悶哼了一聲兒出來。

隨後我緩緩的低下頭,詫異的看著我的孩子竟然將手伸進了我的胸口,活生生的捏碎我的另一顆心。

孩子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甚至它是閉著雙眼的。

鬼鳳凰狷狂的大笑著:“好樣的,我的孩子,你做的好,殺了這個女人,你和為娘才能獲得重生啊。”鬼鳳凰毫不掩飾的笑意愈發的狂妄。彷彿這天下已經是她的了。

“白沐雅,我要讓這世間再也沒有你,再也沒有人拿你與我來比較,你和你的孩子,你的男人,都是……”

“嗯!”

鬼鳳凰的話還未說完,嘴裡就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痛苦的悶哼著。她猛然的頭去看,就見一把長劍從她的背後直接貫穿她的身體。

劍上流躺著鮮紅的血液,那血順著劍上的紋路,慢慢的流淌著,並迅速的乾涸凝固。

鬼鳳凰回頭一看,頓時臉色蒼白。

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了,他身上的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只管他面容依舊狼狽,可是眼神卻是犀利冰冷。

鬼鳳凰看著他臉上的傷痕慢慢的癒合,指著身後的楚明庭說道:“不,這不可能,你只是凡體,縱使你有著青龍血脈也是無法成龍的,你怎麼會激活了青龍血?”

楚明庭看向跪在地上的我,與我四目相對,心急如焚低吼著:“到閻王那,讓他告訴你吧。”

抽出劍的時候,再往鬼鳳凰的脖子上一揮!

只見眨眼之間,鬼鳳凰的頭顱便斷掉在地上,化作了一縷黑色的煙霧,飛向了天際。

楚明庭甩開了手中的劍,快步奔向了我,走近我的時候,他一腳踢開了我懷中抱著的孩子,然後將我緊緊的摟在了懷裡,嘶吼到:“沐雅。”

我伸長了手,指著那個坐在地上的孩子,嘴巴一張一合:“不要,打他,他是我們的孩子。”

“可是他要你的性命,本王要殺了他。”楚明庭已經紅了眼睛,好似要屏除這天下一切對我不利的人事。

我扯開嘴角,含笑的看著孩子,說道:“這是我欠他的,是你欠他的,使我們欠他的,求你不要傷害他。”

我的嘴角中溢位了一大口血,再無力氣的倒在了楚明庭的懷中,閉上了雙眼。

拓跋明他們上到火雀山山頂,將我帶回了皇宮。

楚明庭與那孩子卻被關在了牢房之中。

楚明庭在牢中抱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孩子,孩子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極為不好。楚明庭的情緒更是暴躁。

孩子的孩子一次再一次的發抖的越發的厲害,她的氣息也越來越弱了。

想到鬼鳳凰說這個孩子就是我的朱雀之心轉世,楚明庭突然站起身來,踢打著牢房牢門,大聲的叫嚷到:“叫拓跋明來見我,我又辦法救沐雅。”

半個時辰後,拓跋明帶著呂清一起來了。

呂清看到了楚明庭懷裡的孩子時候,立刻抬手指著那個快要不省人事的孩子,問道:“那就是沐雅公主所生的孩子嗎?”

“是的,這是本王與沐雅的孩子,鬼鳳凰說他是沐雅的朱雀之心轉世再加上這孩子繼承了本王的青龍血脈,青龍血脈有著超級強大的癒合能力,本王有辦法讓沐雅好好的活下去。”楚明庭說。

拓跋明目光死死的盯住楚明庭懷中的嬰孩。

那是我生的孩子,是我和楚明庭的孩子。拓跋明簡直嫉妒的要發瘋了。

他伸手低著楚明庭說:“把這個孩子給朕,朕就饒你不死。”

“本王要親自守在沐雅的身邊,否則,那就讓我們一家三口在黃泉路上團聚吧。”楚明庭說這句話只是在嚇唬拓跋明,他到是要看看拓跋明有沒有膽量再跟他玩下去。

拓跋明氣急敗壞的吼:“沐雅危在旦夕,難道你真的要讓她死不成?”

“沐雅愛的是本王,她千里迢迢的感到了火雀山來救本王,就已經證明了沐雅的心是向著本王的,你也知道她如今危在旦夕,本王更應該守在她的身邊,等她甦醒過後,她若是真的不願意跟著本王離開,本王願意放手。”楚明庭緊抱著孩子。

拓跋明指著他說道:“好,好,你做好說話算話,否則朕就砍了你的腦袋,來人,開啟牢門。”

楚明庭踏入敬月國的皇宮之時,懷裡的孩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孩子的眼睛明亮又好看,像極了我的眼睛。

楚明庭本是對孩子有所怨恨的,可是此時對上這雙像極了我的眼睛時候,心底湧上了一股子愧疚之意。

當初若不是因為他,孩子也不會那麼早出世,他與我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都是因為他。

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怨恨這個孩子呢。

孩子和我在楚明庭的眼睛總都是最無辜的人啊。

“景兒好像精神了很多。”楚明庭疑慮的問道。

呂清說道:“小公子是沐雅公主轉世,朱雀之心還是要朱雀之體來灌養的,朱雀之體也需要這朱雀之心延續生命,兩者相遇,生息相連,沐雅公主也小公子都會有機會存活下來。”

“現在需要怎麼做?”楚明庭溫柔的看著依舊閉幕躺在床上的我。

此時的我,飢瘦無比,臉色蒼白。

第30章 聞所未聞

他記得,還懷著身孕的我,臉比此時要圓潤了,面板也更白一些。

呂清說:“沐雅公主的另一個心也被捏碎了,王爺的青龍血擁有著超前的自愈那個,所以,王爺需要用血來澆灌沐雅公戶的另一顆細,等難顆心復甦之後,再將這朱雀之心放回沐雅公主的身體裡,公主的朱雀之體便能痊癒了,但是……”

楚明庭聽到這個“但是”,明顯甚是焦急的問道:“但是什麼?”

呂清說:“王爺,就算是流乾了血,也未必能讓沐雅公主的心癒合,所以,並不是有了朱雀之心,就一定能活下去。”

楚明庭聽到這樣的訊息後,皺緊的眉頭頓時散開:“若是流乾血,也無法救回沐雅,那本王願意跟著沐雅共赴黃泉,呂神醫,你醫術高明,本王相信你。”

“好。”

拓跋明準備了一個朱雀臺,將我放在了那火紅色的檯面上,她的頭枕在楚明庭的腿上,手放在了我的心口處。

楚明庭的手腕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流緩緩的流入了她的心脈。斷時間內,還感受不到我身體上的變化。

但是楚明庭卻感覺的到,有一股子力量在瘋狂的吸取著他的鮮血。但是他還能支撐著。因為這樣看著我,他似乎渾身充滿著力量。

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是在十二歲的那一年,我才只到楚明庭的腰上,看起來很矮很小很嬌弱的樣子。

後來便是成親的那一晚。他被他的母后所在了房中,逼迫自己與我承歡。

那一夜,並無溫柔可言,只有佔有,帶著一種報復心理。直到天亮後,門開啟,他甩臉離開。

楚明庭看著我,很是悔恨那時候的他害我傷心。

“可是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楚明庭說。

只是這話一說完,楚明庭便覺得可笑,那時候的我就算告訴他,他會信我嗎?

那個時候,在楚明庭的眼裡只有另一個女人。那時候的楚明庭還真是瞎了眼,錯認了人。

不知多久,呂清才開口說:“成功了。”

楚明庭機械的抬頭看她:“有救了?”

“有救了,有救了。”呂清高興的說。

這若是沒救,那他也別想活了。

他安靜拿了一塊白布,幫楚明庭將傷口包紮起來。只是在包紮楚明庭的傷口時候,卻發現楚明庭的血變成了金色。

呂清驚呼了一聲兒:“金色的血,真是聞所未聞。”

他又替楚明庭把脈,發現楚明庭除了身體有點虛弱了一些,並沒有因為超量的失血而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讓呂清忍不住多看了楚明庭兩眼。

拓跋明看到呂清看楚明庭的眼神時候,心裡很是不爽,開口問道:“呂清,好了嗎?”

“皇上,好了。”

“來人,把楚明庭抓回天牢。”

一群士兵走入。

楚明庭抬頭看了拓跋明一眼,搖頭皺眉:“拓跋明,沐雅還沒有醒過來呢。”

“朕知道,等沐雅醒過來有,朕會告訴她你在天牢之中,她若是還願意跟你走,朕是不會再攔著她的,但是若是她並不願意,那你必須的離開。”拓跋明冷著臉朝著楚明庭的方向走過去。

那從殿外走進來計程車兵,已經走到了楚明庭的面前。

楚明庭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我,伸手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說道:“沐雅,我等你醒來,帶你一起回家。”

楚明庭輕輕的把我放回了朱雀臺上,起身,離開。

等人走後,呂清帶著那個孩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孩子趴在我的身上,化為了一團金色的星點,回到我的身體中去了。

看到一切順利的呂清,終於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沐雅公主的朱雀之體已經漸漸恢復了,只需要多加休養便能恢復原初。”

“嗯。”

拓跋明看到還在沉睡中的我,知道我很快就會醒來,而且在火雀山一戰總,拓跋明對我的心意早就更加的瞭解了。

他知道,我這次甦醒後,很有可能會跟著楚明庭離開。

拓跋明不想我走。

拓跋明把呂清叫了過去。呂清行禮後問道:“皇上,沐雅公主的身體正在漸漸的康復之中,您別擔心。”

“朕不擔心沐雅的身體,朕問你,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另一個人?”拓跋明問。

呂清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拓跋明的心思,他臉色微微一變,搖頭說:“皇上,微臣,不曾煉過那種成分的藥。”

“你是神醫,不可能沒有,在她醒過來之前吧那種藥煉製粗來。”拓跋明立刻抓住了呂清的衣服,面露猙獰。

呂清趕緊跪在了地上,求饒的說道:“皇上,微臣真的不懂得煉製那些藥物,也聽師傅曾經說過,有生之年萬不可煉製那種可迷人心智的藥物,否則微臣,會遭天譴的,皇上,聽聞羽裳閣有一味香可以讓人忘卻痛苦的過去。”

“羽裳閣。對,朕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朕是羽裳閣的弟子。”拓跋明放過了呂清。

我醒了過來,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飄逸著淡淡的蓮花香氣。

我坐在床頭,手中撫著被子,腦子裡空空蕩蕩,一些畫面很是模糊,感覺心裡像是缺少了什麼一樣。拓跋明下了早朝聽到了我醒來的訊息,便放下一切,立刻趕了過來。

我抬頭看向拓跋明,起身要行禮。拓跋明確扶住了我的手說道:“沐雅,你別起來,你身子……”

“鬼鳳凰呢?我們的孩子呢?”我突然開口問道。

拓跋明身子一僵,扶著我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我。

“皇上,我們的孩子呢?為什麼我沒有看見他,景兒在哪?你不會,不會把他……”我越說越是激動,索性乾脆推開了拓跋明,在殿內兜兜轉轉的尋找孩子。

拓跋明猛然回過神來,我把與楚明庭的經歷,錯當成了我與拓跋明的經歷了。

拓跋明心中又酸又喜。

他被當成了替身,但是這意味著,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擁有我了。

拓跋明快步的走到我的身後,抱住了我,說道:“沐雅,景兒回到了你的身體中,他是你的朱雀之心轉世,神醫說了,朱雀之心離開朱雀之體就不能活了,若他不回去,他會慢慢的失去,而你也一樣。

第31章 負心漢楚明庭

我捂著臉,傷心的哭著:“景兒,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了。”

拓跋明轉過我的身子,溫柔的抹著我的眼淚,說道:“沐雅,別哭,景兒就在我的身邊,以後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別哭了。”

拓跋明低下頭,親吻我的額頭。

我猛然的推了他一下,雙眼掛著兩行淚,怔怔的看著拓跋明說道:“皇上,我累了,想要休息。”我並還沒有原諒他。

我從拓跋明的身旁走過,回到了床榻上,拓跋明一下子就怔住了,面對我的冷漠,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來是信任他的,許多事情都託付他來做。

而現在在我的眼中,拓跋明就是那個負心漢楚明庭,是孩子我孩子的男人。

拓跋明別提心中有多苦了。

“沐雅……”

我躺回床上,側著身子,背對這拓跋明,這讓拓跋明到嘴邊上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

拓跋明攥緊了拳頭,說道:“先吃點東西再休息好嗎?朕叫人做些你愛吃的。”

我並沒有迴應他。拓跋明看我一直不願意與他說話,無奈之下,輕聲的說道:“好,朕先回去了,你想吃什麼便吩咐人去做。”

拓跋明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我的房間。

拓跋明離開後,我便又睡過去了。

夢總是那樣美好。我又夢見兒時與他相見的畫面,每每夢到這個夢,我的心裡總是暖的。我在夢中,輕輕的念著對方的名字:“楚明庭!”

可是夢突然就變了。

那個帶給我溫暖的大男孩,對我冷漠如霜。

緊接著噩夢重重,半夜裡,我被驚醒,我坐了起來,雙手撐在了身後,身上的衣襟衣襟汗透。她喚了一聲兒:“來人!”

守在外邊的宮女走入了內寢:“公主殿下,您是做噩夢了嗎?”

“給我打誰,我要洗一洗。”我頓了一下吩咐道:“給我冷水。”

“這?”宮女有些為難。“雖然敬月國衣襟入春,可是洗冷水澡會著涼的。”

“叫你去你就去。”我的心情很是煩躁。

宮女趕緊退了出去。

之後半個時辰,宮女都沒有回來,我意識到那位宮女是不會給我打冷水的,便走了出去。

守著宮門的侍衛企圖跟著我,但是卻被我點上了穴位。甩開那些侍衛。我沿著眼前的路一直走一直走。

我不知道這條路能帶著我去哪裡,我只知道我此刻心情很煩躁,好像是丟失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最後我跑了起來,一直跑到了宮殿外的後山,那裡有一條河流,我脫去了鞋子解開了外衣,朝著那河水走了進去。身子慢慢的沒入了清澈的水裡。

冰涼的河水令我感到舒服,我閉上雙眼,在水裡漂浮著。

此時,腦海總突然閃現出一張英俊絕美的臉龐,他有一雙銳利的星眸,高挺的鼻子。

他溫柔的呼喚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沐雅,本王在等你。”

我猛然睜開眼睛,還未來的及去細想腦海裡的那個男人在叫誰,河流的背面傳來了一道喧譁聲:“查,給朕狠狠的查,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遺落。”

一群男士兵朝我的方向奔來,我揚著頭看了兩眼,可是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用力的往下拉,我驚呼了一聲兒,然後整個人就沉入了水裡。

水中,一道身影纏著我,那個人的力量很大,在我被拖入水中的時候,對方按住了我的腦袋,吻上了我的唇。

我掙扎,卻無濟於事。

對方的力量讓我無力還手。

我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人,夜間,又因為是在水中,使得我並沒有辦法看清對方的臉。

而那人卻一直抱著我往下方游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聽見上面傳來了腳步聲。拓跋明的人在後山轉了一圈後,便又帶著人離開了。

等到上面安靜了的時候,那抱著她的人頓時往上游去。

兩個人一起出水。

我接著月光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那,那不是剛剛浮現在我腦海中的那張俊顏嗎?

“你……”

楚明庭捧著我的臉再一次的吻了我。

這一吻,我腦子裡模糊不清的畫面頓時如煙花一般的炸開了,最後又重新的組織起新的畫面來,畫面中,與我相約的男人,分明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不是拓跋明的妻子,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王妃。

他叫楚明庭。

我瞪大雙眼看著楚明庭。最後狠狠的推開他,一個巴掌甩在了楚明庭的臉上,叫了她的名字:“楚明庭。”

楚明庭走向我,拉著我的手說:“沐雅,我來接你回家,你願意不願意?”

“不願意。”

“好,我知道了,我答應過拓跋明,只要你親口跟我說你不願意跟我走,我就不能再糾纏你。”說道這兒,楚明庭拿起了匕首,用力的刺進了自己的胸口,我頓時驚撥出聲:“你幹什麼?”

我衝過去,握住了他手中的匕首,看著那從刀口裡流出來的金色液體,手指滑過了他的胸前,問道:“你何必這樣做,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不好嗎?我不喜歡那個地方。”

“那我們就不回到那裡去,你若是喜歡這裡,我可以留在這裡陪著你,無論你想在哪裡都可以,但若是你不再需要我了,那就請容許我把這顆心取下來給你和孩子贖罪。”楚明庭慢慢的轉動手中的匕首,血流的原來越多。

我怎麼按壓都按壓不住他,眼看著那匕首在慢慢的轉動,我心急的驚叫著:“楚明庭,我不想你死,你別做傻事兒!”

“沐雅,你可以阻止的了這一次,你阻止不了下一次,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心聲。”楚明庭抬起一手,如撫摸著她的臉龐:“從前的那些日子,若不是你支撐著我,在我一次次身受重傷的時候,是你給了我活下去勇氣。”

“我認錯了人,可是我從未愛錯過,我從始至終愛的那個人都是那個替我保管鸞鳳佩的女孩,母后對我的要求很嚴格,父皇覺得我在邊境受的苦,是理所當然該受的。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卻從來沒關心過我,問過我願不願意,那時候,只有白夢溪常常在我的身邊,以你的身份給我溫暖,沐雅,我們錯過太多了,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

第32章 你意想不到的大結局

楚明庭說道最後的時候,將我再一次拉入了懷裡,我含著眼淚抽泣著。我所受的所有委屈,原來都不過是一場鬧劇,楚明庭說,我們錯過太多了,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唇瓣卻被楚明庭給堵住了。

我在楚明庭的吻中淪陷,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瘋了,這個男人似乎就是我的毒藥,是我怎麼都戒不掉忘不了的。

我終於還是跟著楚明庭回去了。一路上,我一身普通新婦的裝扮,楚明庭也是一身粗布麻衣的親自趕著車馬。

馬車經過一片荒林時候,我問:“楚明庭,我們去哪裡?”

楚明庭快馬加鞭,只說要趕緊先離開敬月國。

“是不是師兄他在追我們?”我的話音剛落,後面便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我趕緊往後方看了看,就看見拓跋明身穿黑色戰甲,朝著我的方向趕來。

拓跋明身後還跟著數量驚人的軍隊。楚明庭為了不讓拓跋明追上,重重的甩了下鞭子,鞭子落在馬背上時候,馬兒嘶鳴出聲。

耳邊只剩下了“踏踏踏”的疊落的聲音。

我從馬車車廂中探出頭來,說道:“楚明庭,停下來,我去和師兄說。”

“他已經走火入魔了,在牢中的時候,他甚至想要偷偷的殺掉本王,你別出來。”楚明庭不敢放鬆警惕,不停的甩著鞭子,恨不能眼前的馬兒長出一雙翅膀來。

可是,當馬衝出林子的時候,楚明庭才發現,前面竟是斷崖,他趕緊拉緊了韁繩。

但是收勢太猛,那韁繩斷了。

馬跑了,馬車卻失控的停不下來往前衝去。

楚明庭趕緊衝進了車廂內抱著我一起跳下了馬車。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有一雙手護在她的身後,之後便滾落到了地面上。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楚明庭的懷裡,楚明庭的臉上,手上都是擦傷,而且比較嚴重的傷口上大多沾滿了沙塵。

拓跋明已經帶著人將我與楚明庭包圍起來,楚明庭扶著我站起身,抓住了我的手,將我虎仔自己的身後,眸子裡冷光琳琳的盯著拓跋明說道:“拓跋明,本王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的卑鄙無恥。”

拓跋明蹙緊了眉,低吼著說道:“把沐雅留下,朕可以給你一條活路。”

“你以為,本王還會再信你?”楚明庭拔出了劍,說道:“拓跋明,有些事情如果當著沐雅的面說出來,你覺得沐雅還會再信你嗎?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愛沐雅,可是你給沐雅的傷害並不亞於本王,甚至是你……”

“住口!”拓跋明的眼眸中劃過了一抹驚慌,然後暴戾的吼道。

楚明庭冷笑:“怎麼,不敢讓本王說出來嗎?不若你親口告訴沐雅吧,若是沐雅知道此事後還願意跟你回去,本王也絕不會再糾纏。”

我眼眸曾冷的盯著拓跋明,問道:“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麼事兒?”

拓跋明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背上,並麼有要走的意思,楚明庭見此,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說道:“沐雅,白夢溪那個女人,你以為有資格請到鬼鳳凰做自己的貼身醫師嗎?”

“楚明庭,你住口!”拓跋明趕緊從馬背上飛落下來,手中的劍朝著楚明庭揮落過去。

楚明庭與之交手,還沒忘了告訴我真相:“是你拓跋明喲周安排,從沐雅身體內取走沐雅的額孩子,這一切一切幕後真正的主使人也是你,你不想讓沐雅剩下孩子,你想得到她,你便不擇手段的讓沐雅恨上我,還暗暗幫助白夢溪與本王相認,讓本王一直誤以為白夢溪就是本王要等的人,拓跋明,你敢說,這盤棋不是你下的,你真當本王是個傻子嗎?到現在還查不出過所以然來。”

“什麼?”我狠狠的顫抖著轉過身,聲音有些冰冷的說道:“師兄,表哥,楚明庭說的是不是真的。”

拓跋明揮劍的動作頓了一頓,回頭看向我,此時我眼中的那一抹仇視如劍一般的刺痛著拓跋明的心,“朕只是想讓你回到敬月國,姑姑不是跳崖死的,而是被白夢溪的母親下毒害死的,朕只是不想你活在那樣的環境裡,你只有回到朕的身邊,才能安全的度過此生。”

“可是你卻給我我滿身傷痕。”我失聲驚叫:“我要的只是簡簡單單的幸福而已,而你,卻讓我傷透了心,我一直把你當做我唯一的親人,拓跋明,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哥哥,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最後一句話,我用盡了全力吶喊出來。

拓跋明失神,楚明庭趁機往他的心口上刺了一劍。拓跋明頓時往後退,四周計程車兵快速的湧向楚明庭,他們手中拿著長槍,全數往楚明庭的身上刺去。

我見狀大驚,“不要!”

無數計程車兵將楚明庭的身影給淹沒了。

我瘋了一樣的朝著楚明庭的方向奔去,可是還不曾到哪裡,就被拓跋明給攔了下來:“沐雅,不要過去,等他死後,朕會讓你徹底忘記他的。”

“我恨你!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在一起的。”我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打落在拓跋明的臉上,而就在這時,那原本為著楚明庭計程車兵,最終一個接一個的到了下去。

強勢力量,楚明庭握緊雙拳,朝著拓跋明的方向走去。

拓跋明倒下了,而那些跟隨他的人也無一生還。

我終是隨著楚明庭回到了盛浩國。

楚明庭拋下了一切,帶著我隱居山林。我們過得清貧卻十分快樂。

兩年後,我生下一個男孩兒,這個我們真正意義上的孩子。健康可愛。

依舊是雲湖邊上,我和楚明庭最初相遇的地方……

如今,世事如常,我們依偎在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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