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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聰慧小廚娘vs扮豬吃老虎俊王爺《嫁給廢太子之後》作者:荔簫

文案

穿越到落魄的勳爵人家,曲小溪生母早逝、嫡母刻薄。

為了活命,曲小溪只好拿出廚藝討好嫡母。

年至嫁齡,宮裡突然來人提親,說是要嫁給一位“身份不凡”的親王,而嫡母竟破天荒地叫了曲小溪去見。

親事定下,曲小溪才知道這位親王乃是尋王楚欽,就是那位無人不知的廢太子。

傳說,楚欽喜怒無常、陰狠奸詐、貪財好色、偏寵妾室……

曲小溪思來想去覺得不能等死,還是要努力拿美食征服他一下。

楚欽為元后嫡出,四歲即受封太子,六歲又在宮闈傾軋中被廢去太子位,而後當了十四年的尋王。

宮裡人算計他、捧殺他,日復一日,終於將他的名聲毀了個乾淨。

及冠之年,宮中為了給他選妃煞費苦心,最終選定的那位,楚欽只一看典籍便知這人選得有多“講究”——出身不低卻已家道中落,名門之女卻受嫡母壓制。

一條條皆在提防他借妻族勢力東山再起。

楚欽心下怨恨橫生,新婚之夜也沒去見這位新過門的妻子。

後來終於見到她的時候,她手裡端著一碟點心,說是自己制的。

他垂眸,無意中發現她嘴角處依稀沾了一小片點心渣。

怕他怕成這樣,竟還偷吃?

楚欽看著曲小溪,覺得不能理解。

*扮豬吃老虎女主遇到扮豬吃老虎男主。於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男女主本來不想內卷,結果一不小心人生變得有點成功

·美食&甜寵向,但宮鬥/宅鬥/政鬥也都有那麼點,不喜勿入。

·不考據,純架空,架得很天馬行空的那種空,接受不了不要看。

·女主是那種神經大條瀟灑自在、體不胖但心真寬的性格,不喜歡這種女孩子建議換篇文。

一句話簡介:我們一不小心走上人生巔峰。

立意:撥亂反正,努力創造和諧的社會。

內容標籤: 宮廷侯爵 穿越時空 美食 甜文

搜尋關鍵字:主角:曲小溪

清醒聰慧小廚娘vs扮豬吃老虎俊王爺《嫁給廢太子之後》作者:荔簫

簡評

清醒聰慧小廚娘vs扮豬吃老虎的俊王爺,古言美食、先婚後愛甜文。扮豬吃老虎女主遇到扮豬吃老虎的男主,女主人設討喜,是個陽光小太陽。

試讀

第1章 議親

◎我拿著領證結婚的號碼牌,請問在哪裡排隊?◎

臘月裡,天極冷了。一場銀雪飄落下來,恆京城裡鍍上一層潔白。

西市裡趕集的人們在寒風裡不免縮了袖子,街邊小攤上售賣的糖葫蘆、店面門上新帖的福字倒又為著寒意添了一重別樣的暖意。隨著大人們出來採買年貨的小孩子吵吵鬧鬧,一不留神就要跑得沒影,又或不當心驚了哪家看門的大黃狗,引得狗汪汪地叫起來。

與西市相距不遠的祈和巷中,永平侯曲家門前懸掛的燈籠也都剛換成大紅,應了年景。臨近晌午,府中最北側的廚房裡正忙得熱火朝天。

摻了細砂糖、蛋黃與澱粉的牛乳在小鍋裡漸漸騰熱,濃厚的乳香味飄了滿屋。

立於小爐前的姑娘才剛及笄,一對用玉釵箍著的髮髻梳得漂亮又靈巧,身上淡紫色的襖衣搭著顏色略深兩分的馬面裙,纖纖素手執著長柄木勺,頗有耐心地在鍋裡攪著。

不過多時,牛乳與澱粉融合均勻,成了粘稠的膏狀。旁邊的侍婢早已備好一隻長方形的青瓷缽,那紫襖裙的姑娘隔著帕子端起小鍋,將裡頭粘稠的牛乳盡數倒入瓷缽,又將瓷缽晃了一晃。

這般一晃,香氣又溢位來一陣。旁邊的侍婢看得直犯饞,自家小姐不知怎的,對美食總很拿手,常會用些新奇的法子做些吃的,連府裡一等一的大廚都沒見過。

待得表面被晃平,一年過四十的僕婦正好進了屋來,福了福身:“二小姐,宮裡頭來了人,夫人請您去前廳一敘。”

“宮裡來了人?”一旁的侍婢甜杏一愣,先行開了口,“什麼事,怎的要見我們二小姐?”

那僕婦眉頭微微一皺,並不答話,只恭順的垂下眼眸。曲小溪見狀不再多問,側首柔聲:“酸棗,你把這牛乳蓋上,端去外頭冷上一個時辰。然後切了塊兒,烤上一刻,火候你知道。”

“諾。”酸棗福身,自去照辦。曲小溪就向那僕婦走去,歪著頭笑問:“這麼急嗎?我正給母親做牛乳糕呢,可否做好再過去?”

嬤嬤聞言,含笑哄道:“宮裡來了人,不好耽擱,二小姐先隨奴婢去吧。”

說罷她躬身退開半步,讓出道來請曲小溪先行,曲小溪邁出門檻,僕婦與甜杏才都隨出來。

永平侯府是京中顯赫的人家。若放在兩代以前——也就是曲小溪的曾祖父那一輩,便是宮中的聖上都要永平侯一眼。現如今的永平侯換做了曲小溪的父親來做,雖建樹大不如前,家中實權也所剩寥寥,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僅剩餘暉的侯府仍光芒耀眼,府邸豪闊,宅院精美。

主僕三人沿著曲折迴廊一路匆匆而行,花了約莫一刻工夫才到正廳。

曲小溪尚未進門,便見廳中有兩個生面孔,看似是宮中女官的裝束,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她的嫡母——永平侯夫人曲許氏身著一襲藏藍色長襖,正四平八穩地坐在八仙桌旁,含著三分淺笑品茶。

曲小溪邁過門檻,垂眸福身:“母親安好。”

曲許氏抬起眼睛,笑容旋即湧出來,就畫素來很喜歡她一樣,口吻很是親暱:“喏,這就是我那二姑娘,小溪。”

又朝曲小溪招呼:“來,見過兩位嬤嬤。”

曲小溪心裡存著疑惑,只畢恭畢敬地朝兩位女官服了身:“嬤嬤安好。”

“二小姐客氣了。”兩位嬤嬤都含著笑,轉而再度看向曲許氏,說了幾句奉承的話,無非是誇曲小溪生得漂亮、性子也好。

曲許氏又抿了口茶,略帶幾分欣慰地一嘆:“兩位嬤嬤覺得還看得過眼就好,也代我向皇后娘娘告個罪——能與皇家結親是莫大的幸事,我們曲家沒有不從的。只是大姑娘的親事前兩天剛定下,婚約總不好毀,實在是不巧。”

曲小溪微微一怔:長姐的婚事定下了?她竟從來不知。

曲許氏笑意更濃了兩分,續說:“這小溪素來乖巧,打從出生起就是記在我名下、養在我膝下的孩子,按規矩便也是嫡女了。還勞二位與皇后娘娘多美言幾句。”

曲小溪更是一愣:記到正室名下的子女就是嫡出子女,這規矩她素來知道,可她何時被記過這樣一筆?

兩名嬤嬤心領神會地一道福了福,離曲許氏近些的那個笑道:“夫人的意思,奴婢們明白,自會回去與皇后娘娘稟明。宮裡的事,夫人也知道,娘娘素來仁慈大度,夫人不必擔憂。”

語畢,二人再度齊齊福身:“奴婢們便先回宮覆命了。”

“慢走。”曲許氏睇了眼身邊的僕婦,“去送一送。”

那僕婦欠身,默不作聲地引二人出去。曲小溪自知沒到自己說話的時候,垂眸靜靜立著,待得兩位女官走遠了些,太抬起眼簾,望向曲許氏。

沒了外人,曲許氏臉上的笑就淡了大半。她掃了眼面前這個素來恭順的庶女,語氣倒還算說得過去:“好了,你也回吧。來日若真能嫁為尋王妃去,是你的福分。”

話中沒有分毫與她打商量的意思。

尋王府。

只這三個字,已足以令曲小溪心裡一緊。

怪不得長姐突然而然地有了婚約,而她又突然而然地成了嫡女。

可她卻反倒眉開眼笑起來,福了福身,明快道:“竟是要嫁進王府?多謝母親為女兒尋這樣的親事!”

又說:“女兒那邊烤牛乳還沒做好,怕下人不仔細做壞了,先去盯著了!一會兒做好給母親送來!”

字裡行間,天真得發傻。

曲許氏點一點頭,仍自坐在那裡,望著曲小溪遠去的背影,心緒有些複雜。

她從來不喜歡這些庶出的子女,只是……曲小溪素來很乖,人也不聰明,好像從來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敵意,問安從不懈怠,還常做些好吃的來討她歡心。

所謂揚手不打笑臉人,為著這個,曲許氏不知不覺對她多了幾分笑臉。再加上曲小溪生母早亡又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她也不必對曲小溪有什麼芥蒂。

如今,卻因宮中突然著人前來說親,不得不把她送到尋王府去。

尋王府……

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一時間,曲許氏心底難得地對庶出的子女生了兩分愧疚,覺得對不住這傻姑娘。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個坑若不讓她去填,難不成推自己親生的女兒去?

曲小溪出了正廳後一句話都沒再說,悶著頭往廚房走。

在走到臨近花園的地方,甜杏見四周圍沒什麼人,終於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姑娘……”

曲小溪回過頭,甜杏一張圓盤般的臉上秀眉皺得緊緊的:“尋王府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姑娘方才怎的什麼也不說呢?”

曲小溪一喟,搖搖頭:“宮裡差人來,事情原就已差不多定了,我能說什麼?說我不嫁麼?”

甜杏不甘:“若真是定了,姑娘自然說不得什麼。可姑娘難道沒聽出,宮裡原本要的是大小姐,夫人她說……”

“她說大姐姐許出去了,我是記在她名下的女兒。”曲小溪挽住甜杏的胳膊,與她一道繼續前行,“宮裡若有心查,自然會查到,不必我去說,她也不會這樣講了。她敢這樣瞞天過海,必是早在咱們去前就已探過口風,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甜杏聽得訝異:“姑娘是說……”

曲小溪點點頭:“夫人不是傻子,敢這樣做,無非是宮裡默許的,我又何苦得罪她?”

“可是……”甜杏心有不甘,不甘之餘還有幾分心疼。

曲小溪卻笑起來:“別可是了,其實這事……或許也沒什麼不好。”

甜杏不這麼想,眉頭擰得更緊:“姑娘這話說的……”

“我是認真的呀。”曲小溪笑意斂去三分,語重心長地分析起來,“我早就想過自己的婚事。這世道,嫁給什麼人終究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可父親母親多半不會在我的婚事上多費什麼心力,婚後我若在婆家有什麼不妥,更指不上他們站出來為我撐腰。那你說,什麼樣的婚事對我來說算是好的呢?”

“……什麼樣的婚事好,尋王府也不好。”甜杏小聲嘟囔。

“那你可說錯了。”曲小溪搖頭,“尋王心狠手辣、貪財好色,這我都知道。可他縱有千般萬般不好,卻也有一個好處。”

甜杏不解:“這能有什麼好處?”

“龍子鳳孫,做事得要臉。”曲小溪再度笑起來,“這人一旦要臉,許多混賬事便已不能做了。尋王又還不止是龍子鳳孫,還是廢太子,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這樣一個人,能不能跟我過得到一起去是說不好,可單是為了不給自己惹事,也不能待我太差。要我說……”

她說到此處頓了頓,剪水雙瞳謹慎地打量了眼四周圍,見確實別無外人,才又壓著音繼續說下去:“要我說,去當這樣的王妃,倒好過在這裡小心翼翼地看母親臉色。”

說到底,王妃好歹是當家主母,還是天底下數得上的身份顯赫的當家主母!

帶著二十一世紀的記憶投胎到這地方活了十五年,她可太知道階級與身份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了。

至於尋王若不喜歡她,那就更好了。

——再不喜歡她,該給的吃穿用度也要給。

她想起曾經在微博上看到過的一個問題:如果你老公身家過億,一個月給你五十萬生活費,但外面情人成群,他完全不見你,經年累月不回家,你幹不幹?

她當時的答案是:我拿著領證結婚的號碼牌,請問在哪裡排隊?

第2章 白蓮花

◎曲小溪搖搖頭,感嘆:“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

曲小溪回到廚房所在的北側院子時,酸棗正在院中的石案邊無所事事地坐著。盛著牛乳的那方青瓷缽上蓋著洗淨的白絹,正慢慢放涼。

曲小溪走過去,酸棗忙站起身,轉去屋裡給她沏了茶來。

接著,主僕三人就一起等著。不是她們要等,是那道烤牛乳要等。

這道烤牛乳出鍋後得先晾涼,讓膏體凝結成果凍狀再入烤爐去烤,烤串來才能彈軟細膩。若放在二十一世紀,擱在冰箱裡兩個小時就行了,古代沒有冰箱,曲小溪夏日裡做這個就得鑽冰窖裡去,冬天能露天擱著冷卻倒方便不少。

大宅院裡藏不住事,曲小溪喝著茶與甜杏酸棗閒聊,偶有別處的下人進來走動提膳,閒言碎語不知不覺就飄進了耳朵裡。

“你可聽說了?咱們家大小姐的親事似是定下了。”

“怎麼就定下了?哪戶人家?”

“說是那位威將軍。”

“那位威將軍……夫人不是不肯?說是當朝新貴,實則門楣可比咱們府低了不少。再說,威將軍府上門議親都是幾日前的事了,當時既是不肯,如今怎的突然又肯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當日就說定了,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這些閒話讓曲小溪聽了,只當聽個熱鬧。待牛乳涼好結凍,她便回到廚房,將牛乳凍翻扣出來,一大個長方切做十二個小方,再架到烤爐上去烤。

冷下來的牛乳一受熱,那股甜香味又慢慢漾開。也就是剛烤透的時候,曲小溪將它取下,均勻的刷上一層金黃的蛋液,再放回去繼續烤。

待這層蛋液也烤熟,烤牛乳就製成了。曲小溪拿起一塊信手一掰,彈軟綿密的質感正合心意,內裡湧來的熱氣帶出牛乳與雞蛋混合的鮮香,兼以恰到好處的淡淡甜味,引得曲小溪禁不住一笑。

她自顧將這一小塊吃了,又塞給甜杏與酸棗各一塊。甜杏慣愛吃這樣的小甜食,吃得嘴裡鼓鼓囊囊還要出言誇讚:“好吃!”

曲小溪笑一聲,尋了只白瓷碟將餘下九塊裝好,再呈進食盒,好給曲許氏送去。

提著食盒走出廚房,又是沿著曲折迴廊一頓好走。步入女眷們所住的後宅有一處梅園,曲小溪想著這條路近,可走進去沒幾步就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她立時想轉身改道,卻被喚住:“二妹妹?”

曲小溪只好停住腳,乖乖巧巧地轉身,銜笑:“我正要去向母親問安,姐姐也在呀?”

語畢,就見身旁的假山折角處人影一晃,曲小清與曲小涓一同走出來。

曲小清與曲小涓都是曲許氏所出,也是曲家唯二的兩個嫡出女兒。長女曲小清十七歲了,只因有父母寵著才沒急著嫁人;曲小涓行三,比曲小溪略小一歲,如今十四。

曲小溪對這一姐一妹並不親近,卻很知道如何能不樹敵。尤其是在曲小清面前,她慣會當個天真無害的妹妹。

於是待曲小清走近,她剛屈膝一福,就被曲小清伸手攔住:“尋王的婚事……我聽說了,對不住你。”

曲小溪眨了眨眼,抬眸望著姐姐。

不同於她這張臉的靈秀,曲小清生得清麗溫婉,一顰一笑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現下說著抱歉之語,美眸中都染上一重落寞與愧疚,瞧著楚楚可憐。

曲小溪揚起笑臉:“姐姐這是什麼話?我覺得這婚事很好呀,我從前倒沒想過……自己竟能嫁給尋王這樣的顯貴。”

她話音未落,曲小涓已撲哧一聲笑出來:“小家子氣……”

“小涓!”曲小清厲喝,小涓忙噤了聲,怯怯地望著姐姐。

曲小清執起曲小溪的手,與她一同往曲許氏的住處走去,說話的口吻愈發溫柔:“有些事……你不大懂,但你放心,憑他如何顯赫,咱們家裡也還是跟宮裡能說得上話的,自會給你撐腰。你的嫁妝……我會忙著母親悉心為你籌備,你不必怕什麼。”

曲小溪仍是那副沒心沒肺地模樣,搖起頭,玉釵上的流蘇被搖得一晃一晃:“我不怕啊,我知道尋王是廢太子,可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怕什麼呢?”

說著她忽而往曲小清面前湊了兩寸,大喇喇一笑,指指手裡的食盒:“這點心要趁熱給母親送去,我先不跟姐姐聊了……改天去找姐姐說話!”

語畢就加快了腳步,真要趕路似的匆匆往曲許氏那邊去了。甜杏與酸棗心領神會,低著頭朝曲小清一福,便你跟著她疾步離開。

“哎……二妹妹!”曲小清喚她,但沒能喚住。被甩在那裡,對這缺心眼的妹妹沒辦法。

“姐姐跟她說這麼多幹什麼!”曲小涓跟上來,擰著眉頭透出幾分嫌棄,“她一個庶出的,能嫁進王府,原也是抬舉她了!”

“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曲小清板起臉,曲小涓閉了嘴,神色卻多有不服。

曲小清冷睇著她:“日日將嫡出庶出掛在嘴邊,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偏母親肯寵著你,若讓父親聽了去,早晚罰你跪祠堂!”

曲小涓見長姐真的生氣,不敢再吭一聲。

另一邊,曲小溪“行色匆匆”地走了好一段才停住腳,小心翼翼地回頭張望了眼。

見看不見曲小清與曲小涓了,她暗鬆口氣,理理衣衫,不急不緩地繼續前行。

甜杏與酸棗早看出她這是有意避著曲小清,適才卻不好說什麼。現下見沒人了,甜杏終於小心勸說:“姑娘何苦躲著大小姐?她既有愧又願意出力,對姑娘原是好的。”

曲小溪笑一聲:“大姐姐說話一貫好聽,這你還不清楚?”

整整十五年,已足以讓她知道這個大姐姐是什麼樣的人。

甜杏皺皺眉:“那聽幾句好話也沒什麼不好。再說……依奴婢看,姑娘若真成了尋王妃,那也是咱們侯府的臉面,大小姐或許真要管上幾分,也為自己結個善緣?”

“可我實在沒法念她的好。”曲小溪一喟,“這婚事我是今日冷不防地才知道,可宮裡必定早已和母親透過氣了,大姐姐也必是知情的,你信不信?若她真心疼我,大可一開始就勸勸母親,也未必就不能替我拒了這婚;頂不濟了,她無力阻止卻私下來與我透個底,我也感謝她的好心。”

“但她偏生之前什麼都不做,如今卻來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這就不是為著我好,是求自己心安罷了。這真是,哎……”

曲小溪搖搖頭,感嘆:“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

這話若落在旁人眼裡,大抵要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上想,覺得是句好話。可甜杏酸棗都是自幼就跟著她的,早知這話在自家姑娘嘴裡不是什麼好詞,不禁相視一笑。

酸棗擺出一副傲氣:“管她什麼紅蓮白蓮的,姑娘不喜歡,就不理她。”

“對,不理她!”曲小溪抿笑,眼見曲許氏的院子已不大遠了,不再多做議論,安安靜靜地送點心裝乖去。

此日之後,宮裡來議過親的事暫且被擱置了一陣子,倒是曲小清的婚事因已定下,府中上下都忙碌起來,備嫁妝的備嫁妝、挑吉期的挑吉期。

待到正月初二,京中又落下一重薄雪。這雪落在地上瞧著軟軟的,覆在紅牆綠瓦之上,成了一片溫柔的景緻。

皇宮西側的琅苑之中,書房前院四周栽種的翠竹也也都蒙上了一層白絨。尋王楚欽立於廊下一語不發地觀著雪,身形盡被純黑的狐皮大氅籠著,饒是玉冠束髮的模樣透出幾許清雋,也驅不散那股讓人生畏的威勢。

他身側兩步遠的位置立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宦官,此時躬著身、賠著笑,小心翼翼地稟話:“……戶部回話說,尋王府已大致修好,年後就可搬去了。下奴……下奴昨日去看了看,他們倒也算盡心。”

“盡心?”尋王忽而有了笑音,上揚的語調耐人尋味。稟話的宦官霎時噎聲,面色蒼白地盯著他的背影,須臾,卻見他搖頭,“還有呢?”

“還有……您的婚事。”宦官說及此出,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今早長秋宮傳了話來,說是……說是皇后娘娘看了幾十戶的姑娘,最後定下了永平侯曲家的嫡女。”

永平侯。

尋王無聲地又笑了下,轉身步出房門。

那宦官點頭哈腰地跟著:“下奴想了想,端王妃是純宜皇后的本家侄女,也是侯府出身。曲家這侯府出身……倒也差不了些許。”

楚欽眉宇輕挑,瞟了他一眼,一語不發地去書案前落座。

那宦官行至他身側,聲音裡帶著兩分輕慄勸他:“殿下想開些,皇后娘娘總歸……總歸面子上還是做得周全的,落在旁人眼裡,這也都是一門好親事。”

“是啊。”楚欽輕笑。

永平侯府曾是盛極一時的侯府,選他家的千金來給自己當王妃,任誰也不會覺得繼母在虧待他。

左不過……

左不過就是深想下去,這岳丈家已無幾分實權可說。

楚欽心生玩味,執盞飲了口茶,直言:“還有呢?”

宦官一愣。

他悠悠地看過去:“突然這樣為母后說好話,你必是查到什麼了,說吧,我不發火。”

“就是……”宦官如鯁在喉,在楚欽的注目下撲通跪地,“下奴去……去查了戶籍,見這位……這位曲家小姐,乃是庶出,只是養在了嫡母名下所以……”

“就這樣?”楚欽淡淡,不大在意,“那按名分算,倒也是個嫡女。”

“殿下容稟!”那宦官重重磕了個頭,“戶部也說她生母早亡……是自幼就養在侯夫人名下的。可下奴看著那墨跡……墨跡分明是新的,只怕這說辭……”

說話間他抬起頭,正碰上楚欽眼底劃過一抹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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