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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砦——遠去的都市村莊(下)

陳砦——遠去的都市村莊(下)

如果有人認為陳砦村的經濟繁榮與“名聲顯赫”,只是都市城中村“租賃經濟”的必然產物而已,那就大錯特錯了。

縱觀多年前鄭州市的都市村莊,比陳砦村規模更大、地理位置更為優越的大有“村”在,但就市場影響力與社會知名度而言,那個村也沒有成為陳砦村的強勁“對手”,那個村都在陳砦村面前顯現出了“羸弱”和“心虛”。作為鄭州市都市村莊的“實力村莊”“扛鼎村莊”,陳砦村名副其實。

成就陳砦村“美名”與“實力”的,不得不承認鄭漂族的“助力”是一大方面。有調查認為,大部分鄭漂族在成為鄭漂族之前,就對“中原小香港”鄭州陳砦村早已“心馳神往”。

陳砦——遠去的都市村莊(下)

陸續拆除中的陳砦村。

之所以會這樣,是陳砦村不僅能為初入鄭州的打工者及其已經“落腳”鄭州的鄭漂族提供所有的生活和生存之“必須”,而且幸若能經歷和承受得起陳砦村的靈肉“洗禮”與精神“打磨”,也許陳砦村就會是數以萬計打工族、鄭漂族成就其事業的發祥地。

陳砦村有享譽全國的鄭州陳砦花卉市場和鄭州陳砦蔬菜批發市場。當時,陳砦花卉市場僅用了短短几年時間,就成功“奪得”我國北方花卉花藝市場的第一“高位”。陳砦花卉市場是容納了全國南北普通花卉、奇花異草、園藝盆景以及模擬花卉藝術品的集散地,真有“走進陳砦花卉城,賞盡人間萬紫千紅”的實感。每逢農曆春節、三·八婦女節、五·一勞動節、七·一黨的生日、八·一建軍節、十·一國慶節、新年元旦節,還有教師節、母親節以及特殊的九·九重陽節、七·七七夕節、“2·14”情人節、清明節等節日,鄭州本地市民和外地群眾都會首選陳砦花卉市場“置花購草”,以渲染和美化自己的生活品質。在盛極一時的陳砦花卉市場裡,不僅有花花草草,當然還少不了花肥、花土和修花養草的專用剪刀、鏟子、噴壺、水桶等“裝置”,還少不了綢帶、彩紙、膠帶、花泥等物什。到後來,陳砦花卉市場以花為媒的“產業鏈”還擴延到了花盆花籃、文房四寶、書畫作品、攝影作品、工藝作品等,甚至還有空間設計、畫框加工、廣告噴繪、稀有鳥禽交易等行當入駐市場……讓人目不暇接,確是一座給人們“輸送”美好情緒和陶冶情操的藝術天地。

如果說陳砦花卉市場是北方最大的花卉集散地的話,那麼陳砦蔬菜批發市場也可稱得上是我國北方最大的蔬菜集市之一。天有四季,菜分南北,但在陳砦蔬菜批發市場,卻不存在“夏時”和“冬令”,人們隨時都能買到“春夏秋冬”全季節的新鮮蔬菜。除去春節幾天,陳砦蔬菜批發市場周圍幾乎天天都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集裝箱貨車“運來運去”南來北往的時令蔬菜,電動三輪車“拉來拉去”朝東往西的批發蔬菜。大家都以陳砦村為中心,忙碌著和服務著億萬大眾的美好生活。

盛名之下的陳砦村,以“租賃經濟”為基本盤,以“兩大市場”為主業態,奏出了服務型經濟的華彩樂章。

陳砦茶葉城,被稱為鄭州北區茶葉城,為鄭州市民及南來北往客商茶友提供各種等級、各種品質的茶葉以及茶具、茶臺等以茶為中心的消費品,並形成了茶道講解、專家論茶、茶品科普、茶藝培訓等茶文化交流體系。

陳砦文玩市場,俗稱北區古玩城,是愛好古玩舊物、探索古文化以及文玩交易的上佳去處。極盛之時其影響力不輸市區南隅的“正宗”古玩城。

陳砦雜藝品市場是陳砦花卉市場、陳砦茶葉城、陳砦文玩市場的“衍生市場”,較之於陳砦花卉市場、陳砦茶葉城、陳砦文玩市場等市場的“專屬”與“專業”性質,陳砦雜藝品市場走的是“普通”和“特色”路線,民間的“特技”“特藝”“特物”等獨特物件、“雜耍玩意兒”在陳砦雜藝品市場都能尊享“入閣”地位,也給了有特殊嗜好的民眾提供了“淘寶寶藏”的寶貴場所。

進入21世紀後,房地產業得到了“爆炸”式的發展。陳砦預製件廠也應時而生,應運而興,雖然這一“行當”不是陳砦村的“主打品牌”和“扛鼎業務”,但也為鄭州市的基礎建設事業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再說說陳砦村的運輸業務,這是他們在“打江山”之初除去“耕種主業”之外的主要經濟來源,但是隨著新型物流業的興盛,陳砦村的“公營”大型貨運業務逐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個體快遞業務的突飛猛進,在短短時間內,村中的快遞驛站已形成“星羅棋佈”之勢。

21世紀初期以來,以陳砦村為代表的都市村莊為鄭州市的經濟繁榮做出了極大貢獻,尤其以村莊“房屋租賃”業務為基礎繼而拉長產業鏈的發展模式,既豐富了打工經濟,也盤活了民營經濟。

由當時陳砦警務室朋友的粗略估算,在都市村莊興盛時期,以陳砦村、廟李村、張家村、劉莊村、邵莊村等組成的鄭州市都市村莊“正北組團”,其居住人口總數就在100萬人以上,僅以人口優勢就極大地拉動了鄭州北區的經濟社會繁榮。

但,城中村的發展遲早都會融入到中心城區的發展藍圖之中,即便是有著“中原小香港”美名的陳砦村也不能更不會成為例外。

陳砦村的拆遷改造從2016年7月10日正式開始宣傳發動,同年8月20日前全部居民、住客搬離,8月21日陳砦村正式實施拆遷改造。

2017年1月23日,陳砦村啟動第一次爆破拆除工作;2017年8月4日陳砦村進行第二次集中爆破;2021年3月19日,陳砦村實施第三次拆遷爆破。經過三次大規模的爆破拆除,陳砦村大規模的拆除任務基本結束,剩餘的只是一些“零打碎敲”的小打小鬧了,像2022年7月初的拆除“行動”,只是在原村址西南角區塊的兩三棟破舊樓房的拆除。經此次拆除之後,陳砦村就只剩下文化路以東的部分殘存舊樓房了。

而隨著陳砦村的漸漸消失,“美盛”系的高樓大廈已悄然拔地而起……

陳砦——遠去的都市村莊(下)

美盛-教育港灣的新建大樓已在陳砦村的舊址上拔地而起。

正當歷史久遠又紅極一時的陳砦村即將從人們的記憶中淡去之時,突聞有人提出了一個有關陳砦村的重大問題:陳砦村到底叫陳砦村呢?還是叫陳寨村呢?甚或還有別的村名,比如東史趙村?

筆者有一位早已故去名叫趙銀聚的老同事,他健在時堅稱自己是東史趙村人。但他家的住址明明在陳砦村西北角某處,何來的東史趙村呢?後經陳砦村老村民的解惑和本人查閱資料,方才明瞭一二:據史料記載,明朝初期,陳砦村名叫東風留村,廟李村名叫西風留村。到明末清初時,陳姓人家在陳砦村慢慢興起,並正式改村名為陳家砦,後被村民們簡稱為“陳砦”。1954年,陳砦和緊鄰的東史趙村合併,村名在兩村村民協商無果的情況下,就還沿用了“陳砦”之名。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隨著“農業學大寨”運動的興起,陳砦也漸漸被人們稱為陳寨。改革開放之後,陳砦村人在“砦”和“寨”的糾結中,最終堅持了祖傳的“砦”字,這才使“陳砦村”之名“言明”了正身。

不過,也有人在陳砦村村西中方園路與北三環路的結合部立下一塊巨石,巨石正面中央刻有四個大字:“東史趙村”,背面刻有東史趙村的簡史,落款年時為“2012年”,題寫人為原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張海先生。不難猜,此石必為東史趙村的後人所立。

陳砦——遠去的都市村莊(下)

刻有“東史趙村”村名的巨石立於陳砦村西南角,也許這座“石碑”才能留下陳砦村、東史趙村相互交融的歷史。

有人形容陳砦村的消失,猶如鄭州北郊失去了“靈魂”……有無誇張?反正隨著以陳砦村為代表的城中村的漸漸消失,致使鄭州市北區人口陡然銳減、繁華褪色是不爭的事實。“認識”陳砦村的人並與之有過“交往”和“交情”的人自悟吧、自品吧。

一萬個人的心目中有一萬個陳砦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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