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愛新覺羅·胤禛是清朝的第五位皇帝,清聖祖康熙的皇四子,公元1722年—1735年在位,是康乾盛世的承上啟下者,在清朝具有重要歷史地位。
在電視劇《雍正王朝》中,唐國強飾演的雍正性格冷靜沉穩,殺伐果斷,憑藉高超的政治手段和仁孝大義,贏得康熙的信任,並最終繼承大統。
不過現實中遠比電視劇更加複雜,雍正能夠繼位不僅是他的政治權謀技高一籌,還是當時的歷史環境所決定。
出身卑微,暗結顯貴
胤禛出生於公元1678年,他的母親烏雅氏出身低微,由於沒有強大的母家做後盾,在子憑母貴的皇宮深闈,胤禛是沒有太大的前途和希望的,別說是太子,就算是郡王都沒指望。
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滿清後宮有一個規矩,即不允許生母撫育自己的兒子,恰巧當時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膝下無子,於是就把剛滿月的胤禛接到自己身邊撫養。
相比雍正的生母,佟佳氏身份十分顯赫,冠絕後宮,她不僅是一等公,領侍衛內大臣佟國維之女,還是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侄女。
佟氏家族祖上是遼東名門望族,自努爾哈赤時期就與愛新覺羅皇室通婚,小小的胤禛能夠得到佟佳氏的青睞,不得不說是命運女神的眷顧。
而胤禛自幼胸有城府,勤勞好學,他在佟佳氏面前表現極為乖巧,稍微長大後,依靠佟氏家族的關係映入康熙眼簾,並跟隨康熙帝四出巡幸,並奉命辦理一些政事。
由於胤禛做事穩重,1698年,康熙封其為貝勒,這一年胤禛年僅二十歲,不過此時的胤禛並沒有對皇位產生想法。
因為二皇子胤礽作為太子,十分受康熙的喜愛,他的母親是康熙的第一任皇后孝誠仁皇后赫舍里氏,康熙對赫舍裡感情非常深厚。
1674年赫舍裡生下胤礽後就去世了,第二年胤礽就被立為太子,康熙更是親自承擔起撫養胤礽的重任,在康熙十幾個兒子中,只有胤礽有此待遇。
所以胤禛很有自知之明,積極向太子靠攏,甚至在1708年,康熙第一次罷黜胤礽,推選新太子的過程中,胤禛仍支援復立胤礽,此時的胤禛是一名太子黨。
1709年,胤礽再被立為太子,由於胤禛在這段時間不離不棄,與太子站在一起,而且處事周全,也受到康熙賞識,封其為和碩雍親王。
雍正真正的轉變是在1711年胤礽二度被廢,胤禛至此才意識到胤礽已無可能有出頭之日,這才開始自己的上位之路。
想要爭奪儲君,就要有自己的羽翼勢力,胤禛生性內斂,沒有胤礽的先天優勢,也沒有八皇子胤禩的長袖善舞、廣結人脈。
胤禛主要交往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年羹堯,另一個是隆科多。
年羹堯出身名門,1709年胤禛受封雍親王的同時,年羹堯的妹妹被納為胤禛的側妃,年羹堯由此與胤禛建立起郎舅關係。
這一年年羹堯年僅三十歲,卻已成為四川巡撫,是康熙極為看重的封疆大吏,胤禛抓緊時機,百般籠絡年羹堯,將年羹堯發展為自己的羽翼,從1718年至1719年,年羹堯升任四川總督、川陝總督。
相比年羹堯,隆科多與胤禛的關係更加密切,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一等公佟國維第三子,胤禛則親切地叫他舅舅。
而隆科多也憑藉家族關係獲得康熙信賴,自1711年,隆科多被授為步軍統領,掌握京師警衛力量,併為康熙監視京師內的宗室王公和朝廷重臣。
可以說,胤禛的眼光非常毒辣,他結交的這兩人在日後關鍵時刻都用上了力,透過隆科多穩定京中局勢,透過年羹堯控制了具有威脅的在西北領兵的皇十四子胤禵,牢牢穩定西北地區。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句話出自老子的《道德經》,大意是唯有不爭的處事態度,天下才會沒有人能與之抗衡。
這句話就算是翻譯過來也相當的深奧,
小編看來,道理的背後是唯物辯證法,反其道而行,反而會收到更好的效果,胤禛的上位之路恰恰實踐了這個道理。
胤禛在康熙面前從不張揚,因為他懂得在這位“內聖外王”的聖祖皇帝面前如何賣弄都是小醜跳樑,於是他劍走偏鋒,用一個“孝”字去打動康熙。
1696年,胤禛隨從康熙征討噶爾丹,不過胤禛雖然沒有參加,但卻賦詩大力讚揚康熙的功業,然後又去遵化祭祀孝莊文皇后。
孝莊是康熙的祖母,康熙自幼喪母,是孝莊將其撫養長大,因此康熙對孝莊太后感情極深,胤禛去祭祀孝莊,讓康熙十分感動,平日裡胤禛經常對康熙噓寒問暖,表達孝心,絲毫未流露功利之心。
不過最讓康熙動容的是在兩次廢太子過程中,胤禛不僅沒有落井下石,反而為太子奔走呼籲,尤其是第二次廢太子時,其他皇子極力貶損,甚至請求康熙殺掉胤礽。
只有胤禛明白康熙對胤礽並非仇恨,只是失望,惱於兒子不爭氣罷了,所以胤禛為胤礽求情,希望能放過他一馬,這一行為被康熙極大讚賞,
並說:
“雍親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貴重,深肖朕躬。”
另外胤禛懂得韜光養晦,他尊崇釋教道學,自稱“天下第一閒人”,並與諸兄弟維持和氣,即便是和他最有競爭的皇八子胤禩,也能保持和平相處。
而且在康熙末年西北用兵之時,胤禛沒有徇私,反而保舉與自己素來不睦的十四子胤禵出任撫遠大將軍,這讓康熙對他更加欣賞,不過暗中卻讓川陝總督年羹堯牽制胤禵。
所以在九子奪嫡過程中,他正是透過兩面手法,欺騙了競爭者和康熙,被政敵忽視,沒有集中力量對付他。
相比之下,胤禩鋒芒過於暴露,雖然他廣結善緣,素有賢王美譽,且受到不少朝內大臣的肯定,但一切都浮於表面。
1708年康熙廢胤礽之際,胤禩及其同黨躍躍欲試,利用術士張明德為自己相面營造繼承大統氛圍,同時以佟國維、馬齊為首的朝中重臣聯名保奏胤禩為儲君。
這些行為讓康熙大感震驚,他認為胤禩在朝中已形成龐大勢力,並對皇權構成嚴重威脅,反倒是胤禛只是低調的儘自己的本份,“不作為”的胤禛距離儲君更進一步。
低調務實,銳意改革
其實胤禛最打動康熙的一點還是他雷厲風行的作風和傑出的政務能力。
1700年,二十二歲的胤禛陪同康熙視察永定河工地,檢驗工程質量。二十五歲侍從康熙南巡江浙,對治理黃河、淮河工程進行驗收。
在以後的時間裡,胤禛追查國庫虧空,參加貢士會試試卷複查事務,清查京、通兩倉。
由於胤禛多次隨從巡幸、外出代辦政務,使他有機會了解社會百態,山川水利,民間風俗。
同時胤禛透過實地考察地方吏治,鍛鍊了處理政事的能力,在處理具體政務過程中表現出興利除弊,銳意革新的特點。
而康熙也恰恰看重胤禛反對因循守舊、敢於整頓吏治和動刀子的魄力。因為在康熙執政後期,吏治腐敗和國庫空虛已成為大清面臨的主要問題。
官場之上大小官員貪汙腐化成風,除了受賄索賄現象大行其道,貪汙公款也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用康熙自己的話說:
“直隸各省錢糧虧空甚多,府帑(tang)虧絀,日不暇給。”
大意是各個省貪汙的錢財太多了,導致國庫有很大的虧空,政府沒有錢,每天的正常開支都拿不出來。
再加上康熙連年對準噶爾和西北用兵,康熙晚年國庫存銀僅八百萬兩,要知道當時清朝人口已經七千多萬,朝廷連水旱賑災的錢都拿不出來。
吏治的腐敗導致土地兼併和貧富差距加大,隨著階級矛盾加劇,底層百姓日趨不滿,一些地方已出現零星暴亂,這對康熙盛世來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而康熙本人已是年老體衰,無力改變這一現狀,曾一度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比如1710年,御史參劾戶部堂官希福納等貪汙戶部內倉銀六十四萬餘兩,牽連的官吏多達112人,康熙最後只把希福納革職,並未做出進一步嚴肅處理。
這些頑痾痼疾,康熙也只有留給繼任者去掃除,在胤禛和胤禩兩人中,胤禩為人親切隨和,待人處事體貼細緻,善於籠絡人心,人緣關係非常不錯。
可這樣的“老好人”是不能指望他去打破舊習,整頓吏治,幹得罪人的事情的,只有冷酷孤獨的胤禛可以完成這一歷史使命。
為了清朝的未來,最終康熙選擇胤禛繼承大統,完成他未竟的事業,實踐證明,康熙沒有看錯,胤禛在位十三年,勵精圖治,改革積弊,國庫再度充實,為乾隆盛世打下深厚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