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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秀:青春之花|我管你叫哥

黃文秀今天要去走訪一個屯,這個屯離村支部不算太遠,下午再出發也來得及。在走訪之前,黃文秀先查看了當天這個屯裡的各家各戶的情況,這是她的工作習慣。

每個屯的情況,村幹部都有詳細的記錄。黃文秀細細檢視情況時,發覺其中有一個貧困戶戶主的情況有些特殊。

“這是怎麼回事?”黃文秀問村幹部。

“這個貧困戶還有點難搞。”村幹部說。

事情是這樣的,二〇一八年,百坭村開展低保清退工作,這個貧困戶被清退。可是,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被清退,他固執地認為貧困戶能一直享受低保,所以就鬧情緒了。 “我們有沒有按政策辦?”黃文秀覺得這個問題才是最關鍵的。

“書記,這個我們是嚴格按照國家政策辦的。”支書周昌戰告訴黃文秀,“貧困的原因有多種,貧困有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低保會進行動態的管理和調整,在貧困戶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低保能給予一定的生活保證。當時,那個貧困戶的孩子還在讀書,他的家庭情況的確很困難,需要享受低保渡過難關。而現在,他的幾個孩子都已經找到了工作,已經過了最困難的階段,就應該從低保中清退出來,讓生活更艱難、更需要幫助的人享受低保。至於是哪些人,在什麼情況下才能享受低保,政策有明文規定,不是由村幹部自己定,想給誰就給誰的。”

“做得很好,我們就要按政策辦。”黃文秀說。

“我們多次跟他解釋政策,可是不太順利,他還是想不通。”周昌戰說。

“那怎麼辦呢?想不通也得去說。”黃文秀覺得思想工作還是要繼續做。

百坭村的村支書和村主任是當地人,較為了解當地群眾的情況,他們跟黃文秀說,這個村民可能對政策不瞭解,一時還轉不過彎來,以為低保評上了就一直都屬於他,現在突然被清退,難免有些想法,再慢慢跟他溝通,他會想通的。

“隔些天再去找他談吧。” 村主任班智華說著也輕輕嘆了一口氣。

“遠遠看到我們,就關門。”村幹部也說。

“啊?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耍脾氣呢?”黃文秀哭笑不得。

“雖然我剛來百坭村沒多久,但也能深深體會到基層幹部的工作,是很不容易。”黃文秀已經有了一些感觸。

像這種情況,村幹部們就常常遇到,有些評不上低保的群眾也鬧情緒,覺得別人得到了好處,自己沒得,心裡有些不平衡。村幹部們往往是承受著群眾的誤解,一邊解釋,一邊默默工作。

對於這件事,黃文秀和村兩委的意見都一致,遇到這樣的戶主,不能對方一鬧情緒就退讓,一定要嚴格執行國家政策,才能做到公正、公平。

周昌戰說:“群眾的情緒也只是暫時的,給他們時間想想,想通了,就理解接受了。”

黃文秀沒想到,剛到百坭村不久,就遇到了一個這麼“難搞”的人。雖然大家都勸她先別去這個屯,或者先別去走訪這個戶主,可是,她決定了,再難溝通的人她也要去面對。

黃文秀說:“我今天還去找他,試試吧。也許他現在也差不多想通了,我再去說一說,沒準兒他就真的想通了。”

大家都吃驚地看著她,當地的村幹部們上門找他都碰了一鼻子灰,黃文秀能行嗎?儘管勇氣可嘉,但是,就看看會不會有奇蹟出現吧。

“我這也是去試試。”說實話,黃文秀其實心裡也沒底。

在村幹部的陪同下,黃文秀找到了那個戶主。

蹲在家門口的戶主大伯看到村幹部和黃文秀,就猜他們準是來找他的。他提起鋤頭就進了屋,反手把大門關上了。黃文秀走到門口,敲門:“老哥—”

屋裡沒有迴應。

黃文秀又敲了幾次門,喊了他幾次,他還是不出聲。村子裡的狗聽到動靜,聚集過來,好奇地圍觀他們。

今天吃這一頓閉門羹,也是在黃文秀的意料之中的。她想,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先去走訪其他貧困戶了。

晚上,黃文秀回想白天去走訪那個戶主的事,有些遺憾,居然連話都沒說上,如果能面對面說話,就好辦多了。

第二天,黃文秀就熟門熟路了,一早就直奔那個戶主的家。她是專門趕在早上來的,要來個出其不意。

然而,讓黃文秀想不到的是,她剛一進村就被發覺了,再次被擋在門外。黃文秀和村幹部在那個戶主家門口的樹墩上坐下來,隔著門說起了低保的政策,希望他能夠明白。

黃文秀講了大半天,屋裡頭只是悶著聲說了一句:“你們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黃文秀一直在想,如何能把戶主的心結開啟呢?政策和道理大家都講了無數遍了,估計他也聽不進去,或許應該另闢蹊徑,換個方式跟他談。

黃文秀再回頭細看那戶人家的情況,發覺他家種有砂糖橘,心裡便有了主意。

黃文秀認真做好了功課,第三次登門拜訪。 “老哥,我是黃文秀,你姓黃,我也姓黃,我管你叫哥,我們就是一家人。”黃文秀坐在門外,拉起了家常,“黃哥,我工作經驗不足,還需要黃哥多多幫助,我要跟你好好溝通才能知道我的工作哪裡做得不夠好,才能知道怎麼把工作做得更好。如果我的工作做好了,黃哥你也就不會生悶氣了。”

被黃文秀一聲聲“黃哥”叫著,黃姓戶主情緒緩和了很多,願意跟她說話,也願意聽她說話了。

黃文秀跟他聊了很多,重點提到他家原先種的砂糖橘。

說到砂糖橘,這個黃哥就唉聲嘆氣:“收成不好,白種。”

“會好的。”黃文秀說,“我們會加強技術和管理的投入,也會開啟銷路,砂糖橘產業會好的。”

黃文秀開導他:“黃哥,你這麼勤勞,不一定要拿低保才能解決貧困。可以透過小額信貸來發展產業呀,發展產業能脫貧致富。聽我的,把你種的砂糖橘重新再搞好。我們百坭村還有八角、油茶等產業。”

“能成嗎?”黃哥還是有些猶豫。

“利用小額信貸發展產業,我們有技術人員傳授技術,教大家如何管理產業,你只要學會技術,把產業園管理好,達到要求,我就幫你申請產業獎補。我們樂業縣的獎補金額還是很高的。二〇一八年的貧困戶產業獎補,是分兩次給,二〇一八年獎四千元,二〇一九年再補三千元。這七千元錢是獎補,不算在收入內的,你的產業收入是你的產業收入,這些是獎勵你勤奮致富的獎金。

“一兩年後,你的產業做起來了,就有收入了,收成好的話,一年五六萬,甚至十多萬都是有可能的,那可是自己掙到的錢喲。有錢了,過上好日子,脫貧致富了,還在意低保嗎?咱不要了。”

吱呀一聲,緊緊關閉著的木板門打開了。黃哥出來見黃文秀了。

在黃文秀的幫助下,黃哥的積極性被調動起來,申請了小額信貸,發展產業。他又重新開始打理丟下了很久的砂糖橘果園。

黃文秀經常到黃哥的果園去幫忙,指導。

有時候黃文秀還提著一瓶玉米酒,走在田埂上,老遠就對黃哥說:“黃哥,我們有空喝一杯喲。”

“好的,喝一杯。”黃哥的聲音從田那邊傳來。

黃文秀和黃哥就這麼稱起了兄妹。這“兄妹”倆的故事也是黃文秀在百坭村扶貧路上的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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