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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秀:青春之花|一幅地圖

黃文秀續集

1、花一樣的壯家女孩:黃文秀

2、 黃文秀的彩色童年

3、黃文秀的童年:走田野,撿穀穗

7、 黃文秀在北師大的日子

6、 黃文秀的初心

4、我叫黃文秀

8、 百坭村第一書記:黃文秀

5、 黃文秀是個愛提建議的課代表

10、黃文秀:青春之花|我管你叫哥

9、黃文秀的雙肩布揹包

百坭村有十一個自然屯,黃文秀想在一個月內走訪完百坭村所有的屯。

“這有點懸。”村幹部說,“我們百坭村的情況……”

樂業縣的地理環境,黃文秀是知道的,以大石山為主,百坭村就在這一大片山區裡,那十一個自然屯分散在石頭山之中。有好幾個屯離村支部都很遠,要走十幾公里的山路。到了各個屯,要走訪貧困戶,有些貧困戶並不是去一趟就能解決問題,如果遇到不太合作的貧困戶,需要在短時間內反覆多次去做溝通工作。

黃文秀和村幹部一起出發,開摩托車走了一段山路之後,前面路況不太好,他們把摩托車停在路邊,改走小路。山路彎彎細細,穿過大片亂石和雜草叢生的荒野。他們從成片的芒花中穿過,手和臉都被又硬又長的葉子劃過,割出好幾道細細小小的血口子。

好不容易翻過了一座山,一抬頭,前面還是山。

黃文秀和村幹部又從山路邊的一條斜路走下去。這裡樹木茂密,抬頭只見一片樹枝與葉子密織的“天空”,陽光被擋在樹頂上面。一條河流穿過這處隱秘之地。

潺潺的流水聲,清脆的鳥鳴聲,掠過樹梢的輕風吹動枝頭樹葉的沙沙聲,如同幽林密語在傳遞。

“路滑,書記要小心腳下。”村幹部提醒黃文秀。

“不怕。”黃文秀說著,撿起一根枯樹枝,“我有這個。”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很遠的山路,大家都很疲憊。過河時,儘管拄著樹枝,可是石頭太滑了,一腳沒踩好,黃文秀滑了一下,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倒在河水裡。

這一天走下來,天黑時回到村支部宿舍,黃文秀脫下鞋子,腳底已經磨出了好幾個皰。腳趾也被溼了的鞋子泡得發白,發皺。

黃文秀在盆裡倒上熱水,把腳放進熱水裡泡一泡,把脫開的那些腳皮剪掉,再拿用酒精浸過的針挑破腳底的皰。每挑破一個皰,她都齜著牙壓低聲音叫一聲:“呀—”

連日的走訪工作下來咬她實在是太累了,每晚回到宿舍剛往椅子上一靠,就打瞌睡,有時還會夢到一直在走路:走在一座吊橋上,吊橋浮在兩座山之間的河面上,盪來盪去,盪來盪去,自己站不太穩,也有點害怕,剛想伸手去扶住橋繩,歪了一下,要摔倒時,驚醒了。

接下來黃文秀要走訪的一個屯,山路更加難走,比走吊橋還要難走。幾乎整座山上都是林立的石尖叢,一些低矮的植物艱難地在石頭間找到稀少的泥土生長著,像是點綴。在石頭山中的路,可以說不太像路,只是在有些山勢稍緩的地方用石頭鋪一下而已,很多路段都隱在石頭叢中,走這條路的人自己尋找可以踩穩的石頭或石窩。山太陡峭,出入山中村屯的路橫掛在半山中,伸往比較平緩的山地,這樣,路就被拉長了好幾倍。

好不容易翻過一座山,黃文秀看大家都累得不說話,便說:“我老家山也多,路難走。我爺爺經常趕著牛走山路。夏天,太陽大,在山裡常聽到有些放牛的老伯用壯話這麼唱:‘滾燙的太陽喲,曬在石頭上,你要走過來喲,把你腳底燙得起泡,你要坐下來歇一歇麼喲,把屁股燙得開花花。’”

來時樂觀的黃文秀,在返回時卻沉默了。

她今天走訪的這個屯,只有幾戶人家,就窩在山窩窩裡,四面都是高高的石頭山。山窩裡的地勢也不平整,只是沒有那麼陡峭而已。幾戶人家在山窩中,依著石山腳,藉著一些石塊打下木樁,搭起了木板樓。幾棟木樓都是紅色瓦頂,黑色的木板牆。稍好一點兒的人家,僅有一家起有一間水泥平房。其他人家都是舊瓦頂,破木板牆。

山窩裡幾乎沒有水田,就連泥地也相當稀缺。人們在石頭之間刨出一小塊一小塊地來,種點玉米、蔬菜、瓜果。在石頭縫之間,也種有一些芭蕉。屯裡頭沒有平整的路,人們繞著種有糧食的泥地,往能站得穩腳的地方走,反正能回家就成。夾住這個屯的那些石頭山,焦黑色的石頭裸露著,就像板著臉的石頭怪,只有些許柴草勉強在它那張臉的皺紋縫裡生長出來。

小小的一個屯被幾座巨大的石頭山夾著。黃文秀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她每走訪一個屯,都會在筆記本上做詳細記錄。在記錄這個屯的情況時,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在她的工作筆記上,已經記錄有那賴、百愛、百果、者樂、那洋、長沙等這些屯的名字。當第十一個屯的名字在工作筆記中寫下時,黃文秀笑了。她終於把百坭村十一個自然屯走訪完了。

看著工作筆記本上寫的這些屯名和工作記錄,黃文秀突然間好像有一種錯覺,自己彷彿也飛翔在百坭村的山巒之上,貼著山野低飛,她走過的山路、村屯赫然展現在面前。有她的腳印的地方,形成一幅神奇的地圖。

這幅神奇的地圖就是黃文秀繪的百坭村貧困戶分佈圖。黃文秀每到一個屯,走訪完屯裡的貧困戶,都會在工作筆記中詳細記錄,用簡易線條和點,展現村屯、山林、田野、山路、河流,並標註各屯每特個貧困戶的具體地址、人員、家庭成員、經濟狀況等。

這幅地圖,其實繪製得也很簡單,甚至看起來還有些粗糙。但就是這簡單的一幅地圖,濃縮了整個百坭村的山山水水。擴充套件開來,那地圖上短短的一條線,小小的一個點,其實就是翻過一座山的行程,就是黃文秀和同事們在山路上行走的大半天。地圖上微如髮絲的一條線,是一條繞著高山奔流的河流,其中隱藏著無數危險,當然也有自然風光。地圖上那一個小圓圈,其實就是一個屯,炊煙籠罩著的瓦屋裡,居住著十來戶人,在煙火中演繹著不同的人生,各自品嚐著生活的酸甜苦辣。地圖上小小的一個符號,就是一戶人家,正在生活中努力前行,或許在承受著苦難……

在黃文秀眼裡,這幅地圖上的不只是線條與符號,更是家園,是她到百坭村來所走過的扶貧之路,也是百坭村將來的富裕之路。

再一次宣告一下,關於黃文秀合集的內容全部來自於一本:【黃文秀:青春之花】一書!

目的是讓大家能夠記住我們的英雄,不能讓她只是存在書本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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