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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老倪

今天講講精神病老倪的故事。

老倪是我父母那一輩人,也是山東支邊過來的。

老倪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三角眼,大餅子臉,公鴨嗓,說話聲音不大,偶爾看你一眼,你會感覺到他目光中的兇狠。

老倪以前和正常人一樣,看著很老實的樣子,但是他下手非常黑,有一次和同事起衝突差點把人掐死。

沒出事的時候他也算正常家庭,育有三子二女,我和他二兒子是小學同學,關係非常好,好到整個暑假我們都天天粘在一起。在東北的小河裡捉魚(怎麼抓以後再講,反正你們想不到),每天玩到太陽西斜才回家(那時候大人上班,中午我們都帶著煎餅鹹菜)。

精神病老倪

出事的那年我不太記得了,聽大人說老倪像瘋了一樣,拿著斧頭(東北林場用的,跟消防斧差不多,不過比那鋒利得多)要殺了他老婆,大兒子去阻攔,結果被開了瓢。兩個女兒也都被砍傷了,最嚴重的也是因為阻擋被砍斷了手指。

後來大兒子搶回了一條命,腦殼換成了塑膠的,但智商身體受影響,已經幹不了林場的活,林場領導便給他安排到縣裡弄了個閒職養著。

老倪被抓的細節不太清楚,反正被派出所當天就用車帶到縣裡了。當年的專政年齡小的朋友可能不知道,進去了肯定是先打了再說,據說在車上就被踢暈了。

大概是判了十多年吧,後來我上縣裡上初中,他兒子也去了,在離我幾條街的另一箇中學。

那一年的夏天很熱,快放暑假了,放學回家(我寄宿在父親朋友家)聽寄宿家三哥說附近的水塘淹死人了,撈上來已經泡芙囊了,也就是所說的巨人觀。停了好幾天才有人認領。再後來聽說居然是他,和幾個同學一起游泳,後來他不見了,那幾個同學害怕回家也沒說,反正死的稀裡糊塗。

再後來我成家了,他們家也都搬走了,可能是知道他快放出來了躲起來了。據說是診斷為精神病,又在精神病院呆了幾年,當然是那種六七萬塊錢一年的,後來林場不想負擔這筆費用,加上他當時已經老了,便放他出來了。

記得當時有很多人反對,畢竟一個暴力傾向的精神病出來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但後來還是放出來了,理由是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不會危害社會。

回來後確實很長時間相安無事,他雖然已經老了,但身體並沒垮掉,眼神依然透著兇狠。

他在河邊分了個房子,有二千左右的退休金,在物價低的東北活著依然很滋潤。

然而還是出事了,我們那星期六有集,小販子們到那天都開車來賣東西。那天他也在集上閒逛,不知怎麼和一個女人起了衝突,當時他手裡藏著一個像流星錘一樣的東西(一頭是木棍,中間是繩子,另一頭拴個銅球)。只一下,那女人便仰面倒下了,女人的丈夫正當壯年,老倪不是對手,被摁在地上一頓暴打,所幸那女人並無大礙,雖然有人向林場領導反映,但領導不願意出錢再送他進精神病院,也就把這事壓下去了。

老倪也許是被打慣了,居然也是隻傷了皮毛,又繼續過他的小日子,人們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直到那年大年三十的晚上。

老倪做好了年夜飯,一人在家獨酌。我們那有一個落魄酒鬼,那酒鬼也是破落戶,吃了這頓沒下頓,過年了想著來老倪家討點酒吃。老倪是什麼人,心狠手辣,既使在家,身邊也常備斧頭,也該著酒鬼命短,撞到老倪手裡,只一斧頭就放倒在地上,而事後老倪該吃吃,該睡睡,渾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讓那死酒鬼在地上躺了一宿。

第二天事發了,老倪被帶走了,這次再也沒回來,據說已經死在精神病院了。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日子依然平淡,我偶爾會想起那個同學,只清楚的記得他臉頰上有一個黑痣,上面長著很長的一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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