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作者：金魚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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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檔咖啡廳裡，一個穿著筆直西裝的男人坐在我的對面，二十八歲左右，蓄著微分碎蓋的潮男髮型，眼睛深邃有神，鼻子高挺，性感薄唇。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捲到手臂中間，露出比女人還要白的肌膚。

這樣的人間尤物竟然是我的相親物件。

兩個小時前，我家林女士以不參加相親，不讓進家門來脅迫我。

呵呵……

我相信她乾的出來這樣大義滅親的事。

於是，我坐在了這裡。

相親，顧名思義，就是一群不會搞定女人的男人去搞定一群很難被男人搞定的女人。

可面前這位人間極品需要搞定女人嗎？需要嗎？

從我屁股坐下開始，咖啡廳裡的目光就沒有從這位身上移開過。

這是林女士強迫我相親以來，顏值最出挑的。據說是個海龜，目前在醫院工作。

［黎小姐不喜歡這家咖啡廳？］

他端起眼前的濃縮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說話語氣溫和，聽起來很舒服。

我抽回隨意亂瞟的視線，努力裝作一個淑女的模樣，溫聲回答：［我很喜歡。只是覺得這家咖啡廳的裝修風格很好看。］

我才不要說，是在觀察那些拿手機偷拍的女生。

［黎小姐，從事什麼職業？］

［我是一名小學老師，賀先生是在醫院……］

［醫生。］

心裡不自覺對他更欽佩了，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治醫生。

［你喜歡什麼？］他問。

我想也沒有想，脫口而出，［王者榮耀。］

回答完，我就後悔了。他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沒有內涵？

［那賀先生喜歡什麼？］

面對我的提問，他放下咖啡，目光柔和，聲音清朗：［健身，看書。］

［有吸菸史嗎？］

［我不抽菸。］

他回答得倒是利索。

我正想再問，他很聰明的預判到了我的問題。

［不喝酒。］

每一次回答，他都很自信。

救命~這個男人好欲！長相萬里挑一，關鍵還那麼自律！愛了愛了，淪陷了……

不行不行！我要矜持，矜持~

可就在我拂耳邊的碎髮時，感覺肩上有東西滑落。卡在肩與胸之間，上不去，下不來。

［你……］

他見我一分鐘內多次拂耳，欲言又止。

我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笑容甜美等他接下來的話。

［黎小姐可以去洗手間整理。］

完了，我社死了……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

我整理完肩帶走出來的時候，賀瑾言正在洗手間外面等著。

一米八五的個子，比例完美，單手插兜，一手拿著哆啦A夢殼的手機……

心裡又忍不住犯了一番花痴，如此絕色，若是我能得到……

吸溜~

哎！等等。那個藍色的手機……

［你有電話。］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我慌張從他手裡搶過手機，［謝，謝謝。］

備註——大哥

掛掉。

我笑呵呵地把手機踹在羽絨服的兜裡。

和他並肩回到了座位上。

這時，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鐺，鐺裡個琳檔。啉個啉鐺。爸爸~接電話了~ 爸爸~接電話~ 呲踏！啉噠……

我再次結束通話，嘴角努力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心裡卻尷尬地想要扣地。

試想，我去洗手間之後，這樣儒雅帥氣的男人拎著這樣鈴聲的手機……是多麼地鬼畜！

［我，其實……這個鈴聲……］

我想找個藉口，可鈴聲又再次響起。

［接吧。會不會是你的朋友有什麼急事。］

我迅速接下電話，心裡一肚子火，忍住想要罵趙曉溪的衝動，語氣盡量溫柔。

［曉溪，我在……］

我話還未說完，電話另一頭比我還激動。

［我知道！我知道！林阿姨都跟我說了！相親男怎麼樣？］

趙曉溪的大嗓門加上電話漏音，站在一旁的賀謹言不可能聽不到。

［曉溪，你小點聲……］我壓低音量，提醒她。

她卻想沒聽到似的，步步緊問。

［聽林阿姨說，這個男的各個條件都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也不知道他那方面行不行……］

［青青，要是長得帥，先撲倒！反正咱也不吃虧！］

心狂跳不止，趕緊捂住電話，防止趙曉溪的汙言穢語讓賀謹言聽到。

我小心翼翼打探著賀謹言的表情，還好，面無表情。應該什麼也沒有聽到吧？

［哎？青青，你問沒問他有沒有同居史？談過幾個女朋友？這要是談過很多女朋友，還同居很多年……嘖嘖，青青，我這就要提醒你了。小心他縱慾過度……］

她話沒說完，我趕緊打斷。［小溪，我在忙。先掛了！］

我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間絕色，要是被嚇跑了，回頭，我一定捏死趙曉溪！

我依舊保持著淑女的姿態，輕聲問：［你喜歡看電影嗎？］

對於我的問題，他避而不答，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

［我沒有同居史，只談過一個女朋友。也……沒有縱慾過度。］

賀謹言說完。

蹭！

我的臉頓時一下子從脖子紅到全臉。

別人害羞是兩頰暈紅，俏皮可愛。

我像是喝了二兩二鍋頭。

［你沒事吧？］

他瞳孔地震似的眼神，讓我知道此刻自己的臉是多麼紅。

我實在是忍不住這在別人面前丟大臉，這門親事肯定黃了！

二話不說，拔腿跑離了咖啡廳。

2

［這就黃了？］

林女士背對著我，一邊切菜一邊問。

我倚在廚房門框上，唉聲嘆氣。［昂~黃的徹徹底底。不是我說，林女士，我相親的事，幹嘛告訴趙曉溪？］

［小溪打電話一直追問，媽媽也沒有辦法啊。］

我再次嘆氣，哀嘆我那逝去的‘愛情’。

突然心口疼了一下，我悶哼一聲。

林女士聽到我吃痛的聲音，轉身問：“胸又痛了？”

我點點頭。

［明天，媽媽陪你去醫院看看，怎麼這陣子老是疼……］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胸口老是疼。時常網上會傳個乳腺癌啥的，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早點去檢查檢查得好。

第二天。

林女士答應陪我去醫院檢查，可她單位讓她回去加個班，說是另一會計算錯了賬，要兩個人一起找找。

她實在是抽不開身，我就讓林女士去忙。給好閨蜜趙曉溪打電話，讓她來陪我去醫院。

她很爽快地答應了。

經過預約掛號，我在趙曉溪的陪同下進了問診室。

可當我看到主治醫生的臉時，我有點不想活了……

我以為咖啡廳的遭遇已經需要用一生去治癒了，卻沒想到我在乳腺外科又遇到了！

強行甩開趙曉溪的手臂，當即要離開這間診治室。

［青青，咱沒走錯。就這兒。］

我咬牙忍住想打趙曉溪的想法，頓在原地。

她強行把我拉到了醫生面前，坐下。

賀謹言的神色倒是沒有任何異常。

［平時有沒有不舒服的症狀？］他問。

我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胸，胸疼。］

［來例假了嗎？］

這都是很正常的醫護問題，可，可我真的很難在賀謹言的面前說出來。只要聽到他的聲音，我就尷尬地說不清話。

趙曉溪卻對答如流。替我回答：［例假還沒來。］

他繼續問：［最近情緒怎麼樣？］

我回：［挺好的。］

話音才剛落下，趙曉溪想起我前幾日抱著枕頭大哭的樣子，推了推我的胳膊，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大家都能聽見，

［哎？你不是前幾天相親挺不好的。在家裡你不一直嚷嚷著配不上人家嗎……］

趙曉溪自認為她很體貼嗎？她竟然把我前幾天的吐槽當著兩位當事人的面說了出來……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我瞄了一眼對面的反應，小聲，

［別說了……］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乖乖閉上了嘴。

賀謹言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就好像……我們之間從來就沒見過的樣子。

［乳房有腫塊嗎？］

［我，我不清楚。］

［平時自己沒有注意過？］

我茫然地搖搖頭。

他低著頭在病歷本上寫著什麼東西。

我和趙曉溪大眼對小眼。

她眼神一直在暗示我，賀謹言有多帥。

呵呵，用你說。

要是她知道面前的賀謹言就是我上個相親物件，她會後悔今天說的話。

又過了五分鐘，賀謹言再次開口。

我以為是可以拿著單子去做相應檢查或者拿藥了，都做好了站起身的準備。

［去裡面脫掉衣服。］

我一臉疑惑。

他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做進一步檢查。］

我點點頭，將白色羽絨服脫下來，遞給趙曉溪。只穿著一件白色修身襯衣進了裡間。

趙曉溪去了外面等我。

我坐在病床上，等著他的進一步檢查。

賀謹言進來，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微一愣。隨後，轉過身準備戴手套。

［上衣全脫掉。］

［什麼！］

他話音剛落，我蹭的一下從病床上站起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他又重複了一遍。

［上衣脫掉。］

我面露難堪，雙手懷胸，不肯聽從安排。

這是什麼鬼！相親物件竟是乳腺外科的醫生！那我以後怎麼出門去見人。早知道那天就應該問清他是哪個科得了……

心生一計，我正想往外跑，卻被他預判似的擋住了出路。我抿抿嘴，眨巴眨巴眼睛，裝可憐，

［賀先生，哦不，賀醫生，我——我突然不疼了，應該是，是吃撐了，你就讓我走吧……］

他就站在我對面看著，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請你相信的我的專業。］

我抬頭，臉皺巴巴地看著他，那種抗拒感好比穿著好看的衣服出門卻不小心碰到了粑粑。但凡換一個女醫生，或者陌生的禿頂老醫生，我都不會這般窘迫。

［那——我能換個醫生摸——看麼？］

他輕嘆氣，雙手插進白大褂兜裡，一臉認真對我說，

［不行。］

他又解釋道，［科室的醫生很忙，你已經佔了時間，所以，最好不要。］

我垂下腦袋。，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模樣，緩緩放下護在胸前的雙手。

上身就這樣毫無保留地袒露在空氣裡。

他緩緩走進。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這裡面太冷了，我的身體住不住顫抖。

［挺胸，放鬆。］

我按照他的指示做。

他戴著醫用手套的手冰冰涼涼，觸在肌膚上，忍不住讓人戰慄。

……

二十多分鐘後，他去了外面寫單子。

我慌亂地穿上衣服，滿臉通紅地站在他的身邊，像個被體罰過的孩子一樣。

賀謹言寫好單子，遞給我之後。

我以最快地速度跑離了這個大型社死現場。

我想，這短短的半個小時，我將會用一生去治癒這個瞬間……

3

趙曉溪說，看我從病房裡跑出來，那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色，還以為我得什麼絕症了。

其實，啥事也沒有。就是一個乳腺小葉增生，保持心情愉快就好了。

但是！以後，我都不想去那家醫院了……

經過上次相親之後，我是越發反感相親了，總是能遇到各種奇葩。唉~單單襯托出賀謹言那樣的完美男人，我是愈發得不到了。

今年的虎年之後，林女士說，活到老，相親到老。

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大年初二，是親朋好友串門的日子。林女士出奇地沒有像往日那樣敲盆砸鍋，掀我被子。這一覺，我睡得格外舒坦。

只是九點多的時候，我被一陣嘰嘰喳喳說話聲吵醒，惺忪睡眼還未完全睜開，一個老臉貼在我面前，笑嘻嘻對我說，青青睡醒了嗎？

我嚇得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站在面前的阿姨正是我的二姨，我的臥室裡坐滿了人。

內心一萬個疑惑，我這是在哪裡，我這是在哪裡……

林女士的聲音在她們之中傳過來，

［青青，怎麼這麼沒禮貌？快給長輩們打招呼！］

［大姨，二姨，三姑，四姑……］

我躺在被窩裡，皮笑肉不笑，挨個打招呼。只是到林女士旁邊那個漂亮阿姨時，我頓住了。因為這個漂亮阿姨並不是我們家的親戚。

［這是媽媽的大學同學，叫任阿姨。］

我滿臉尷尬地，弱弱叫了一聲，［任阿姨，過，過年好。］

任阿姨笑得溫柔，

［青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林雲，不許再給我兒媳婦安排相親了。］

她的話音剛落，我懵逼了，眼睛透過被子再次看向那個任阿姨，滿腦子都是疑惑。這，這是什麼情況？她是我哪個相親物件的媽？

林女士總是喜歡在外人面前詆譭我，［青青就是一個大懶貓，不是喜歡睡覺，就是熬夜打遊戲。跟你們家賀謹言真是沒法比。是我們家高攀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竟沒想到她是賀謹言的媽媽！

面對她們投來的目光，我只能尷尬賠笑。任阿姨看清我這邋遢的模樣，。也就算了，只要不是賀謹言看到就好。我這樣自我安慰。

之後，又將腦袋縮回被窩，等她們嘮完嗑，自己再起床。

可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她們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身體某處傳來的尿意越來越明顯。

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拽起床邊的衣服在被窩裡蠕動，艱難地換上。

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衝出臥室，直奔洗手間。

解決人生一急之後，頓時感覺世界充滿了美好，我扭著腰，邁著魔鬼的步伐，轉著圈圈。

當我餘光瞥見沙發上黑壓壓的人影時，我愣在了原地。

終於明白，為啥姑姑大姨會在我的臥室裡坐著聊天了，敢情是客廳坐不下了。

賀謹言竟然也坐在沙發上！！！！

我猛吸一口氣，差點後仰過去。還好，老爹在身後扶著我。

［青青，幹嘛呢？快跟長輩打招呼。］

如果老爸能看清我低著頭，嘴角微微抽搐的臉。他一定能看出來我是社死了……

迫於無奈，我按照他們坐著的順序依次親切且有禮貌地問候了他們。只是我自動略過了賀謹言。

我站在桌前因為緊張，雙手交叉伸進衣袖裡，不然我是真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

老爸可能看出來了，就讓我坐沙發上。

我倒是也想做，可是隻有賀謹言身邊有一個空位置。我還是有些小害羞的……再怎麼說，前兩次的見面都是很尷尬的。我……也不太想去打招呼。

［愣在那兒幹什麼？坐啊~］

我呲著兩顆大牙賠笑，只能聽從老爹的話。

只要是坐在賀謹言的旁邊，我就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不一樣，酥酥麻麻又害羞的感覺從腳底傳遍全身。

不敢說話，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如坐針氈。

［現在胸口還疼嗎？］

賀謹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趕緊點點頭，［好，好多了。謝謝你，賀，賀醫生。］

他不提起這件事情還好，一提，我就會想到那個畫面……

之後，我們之間就已經沒有了多餘的話題，各自沉默著。

我也因為不好意思，就拿出手機，刷起短影片。

家裡來的客人很多，老媽咬牙下定決心，帶著一大幫親朋好友去飯店吃飯。這無疑對我來說，是件好事情。我就找了個藉口說，我的病還沒有好痊，很多食物是需要忌口的。

老媽覺得身體重要，就答應了。

屋子裡烏怏怏地朝著門外湧去。

我的心情也隨著他們的離開變得好轉——終於不用再那麼拘束了！

但一個人在家又很無聊，想著約趙曉溪一起去幹個火鍋。微信傳送給對方之後，我拿起浴巾去洗澡。

才剛剛打溼頭髮，家門門鈴響了起來。

猜測可能是老媽又忘記拿什麼東西，我裹上浴巾，就去開門。

門開啟的那一瞬間，並沒有林女士。而是手裡拎著東西的賀謹言。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為了避免再次尷尬，手勁兒一甩，門哐噹一聲關了過去，緊接著門外傳來他吃痛悶哼聲。

門因為阻礙，又緩緩反彈回來。

緊接著，我就看到賀謹言那高挑的個子俯下身來，痛苦得捂著鼻子，緊接著，血從他修長手指的指縫間流出。

第一反應是我把人弄傷了，自己裹著浴巾的窘迫拋之腦後。

［賀，賀醫生，你沒事吧？］

我滿是愧疚上前扶著他走進客廳，從門口到客廳，道歉的話一直繞在嘴邊。

我是一個求生欲極強的人。

我將抽紙雙手奉在他的面前，雙膝跪坐在沙發上，頭低著，［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賀謹言自己止血之後，並沒有責怪和批評我。

［下次小心點。］

我點點頭，一副很聽話乖巧的樣子。

4

原來，賀謹言之所以會重新回來，是因為任阿姨叮囑，讓他回來照顧我的。說什麼我自己在家做飯麻煩，就特地讓他去買了清淡的食物送回來。

嗯……任阿姨，其實沒太必要。

現在我倆坐在空曠的客廳，像是兩塊木頭似的看著《播放新聞聯播》，空氣寂靜地有些可怕。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耳邊漸漸傳來嗡嗡聲，視線也是逐漸模糊。腦袋昏昏沉沉，一下子向桌子上栽過去。

如果不是賀謹言及時拽住我的胳膊，頭就著地了。

失重感讓我一下子從昏昏欲睡中倏地覺醒，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他的腿上。

他明亮清冷的眸子俯視著我，就算是以這樣的角度看，他還是那麼好看。

突然，他一手扶住我的頭，緩緩沉下身來。

那一刻，心臟的跳動比任何時候都要激烈。他朝著我靠過來的時候，內心很糾結，這是不是太快了？我到底該怎麼辦等等一些問題在我腦海裡重複。

趙曉溪說過，遇到喜歡的，就不要再矜持，要大膽！

內心深處來了勇氣，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看著他的臉就要碰到我胸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並沒有想象中的觸碰感，我皺著眉頭。

［黎小姐，你……你的浴帽掉了。］

心中美好的幻想被這句話一下子剿滅，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他手裡拿著掉落在地上的浴帽。

原來，他是想撿浴帽。

我掙扎地從他腿上起開，面色緋紅。迅速從他手中抽過浴帽轉身就去了浴室。

倚靠在門框上，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比兜。完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他會不會覺得我自戀且神經……

這一次，兩次，三次的糗事，我已經無顏再去見賀謹言，我窩在浴室一角，只祈求賀謹言識相點，趕緊離開。不要兩個人再尷了個大尬。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賀謹言竟然敲了浴室門，我還被嚇了一跳。

［黎小姐，你，你還好嗎？］

我其實很想說，很不好。因為每一次他的出現都能夠襯托出我的愚笨和慌亂。我緊緊握住嘴巴，讓自己不要不要發出聲音，剛剛真的很尷尬，就算我出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這時，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談什麼？談我不要痴心妄想對他有任何想法？還是說明大家都是受到長輩的壓力，表面上見個面，不要對對方有想法？

門外傳來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我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對於感情，我一竅不通，甚至連個正經男朋友都沒有談過。我很怯懦，也很清楚自己與賀謹言之間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我從浴室出來之後，回臥室換了身衣服。懷揣著不安，坐在離賀謹言三步之遠的沙發上。

［我，我直說好了，黎青青。］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我甚至已經猜測出他要說什麼了。

他看到我點頭之後，繼續說，［黎青青，我們……試試吧？］

我條件反射點點頭，後知後覺，激動道：［什麼？］

［我知道我們見面次數不多，突然這樣說，有些唐突。但是，我是真心的。］

這！這怎麼與自己幻想的不一樣？

我喏喏抬起腦袋，看著他。他也正在等待我的答案。

由於我之前帶給他的形象既沙雕又花痴，還飢渴。我慎重地認為，說話之前要動動腦。

我正要說好好考慮的時候，沙發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點頭示意。

手機接通之後，那邊傳來趙曉溪急切的聲音，［不是，姐妹~不是說好吃火鍋的嗎？我都點好菜了，等你半個多小時了，你人嘞？］

偶買噶~

只顧得尷尬，早就忘記約趙曉溪的事情了。我懊惱拍了怕自己這個健忘的腦子，可是賀謹言還在家裡坐著，如果我出門了，那留著客人在家，也沒有這個說法。我也不能攆走客人……

賀謹言看出我左右為難的樣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問。［怎麼了？］

我正要給他解釋，電話那便已經開始陰陽怪氣。

［吆~青青，藏男人了？我說怎麼發微信，你一個字也不回，敢情忙著呢？這次又是哪個男人？］

為了不讓她開黃腔，我先說了話。［今天有事，明天，明天我請你。］

說完就要掛電話，趙曉溪扯著大嗓門吼道，［別！你帶來我看看啊！青青，這火鍋我一個人吃多尷尬啊~你就來唄~寶貝？］

說著說著，她撒起嬌來。

［行行行……你等著。］

我掛掉電話之後，又開始糾結該怎麼跟賀謹言說。

［你不用急於給我答案，我們可以先做著朋友。］他先開了口，給我臺階下。

我不知道如何迴應，心裡對他充滿一萬個疑惑，為什麼他那麼優越，與我見過幾面，就要跟我談戀愛？我雖然樣貌不差，但也不至於是那種讓人掛念的吧？

難道是因為雙方家長是多年好友？他受到了阿姨的強迫？

人家這麼真誠，我反倒是不好意思攆人走了。於是我臉上堆著笑意，［要不要……一起吃個火鍋？］

我剛說完，賀謹言的視線緩緩從我的臉上移到胸前。

我尷尬地雙手交叉護在胸前。［我的病已經好了。］

［你不用對我不好意思，我只關心我病人的身體健康，別無其他。］

我嘴角彎起一抹勉強笑意。

5

趙曉溪坐在對面雙手懷胸，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和賀謹言。

［你們……］

我正想開口說話，坐在我旁邊的賀謹言先開了口。

他說話溫潤有禮，很難讓人不喜歡。［你好，我是賀謹言。］

她面帶著假笑，眼神向我求助，似是在說，這什麼情況。你也沒跟我說要帶男人來啊~

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輕咳兩聲，一向女漢子形象的趙曉溪此刻變得溫柔禮貌。

［你好，賀醫生~我叫趙曉溪。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醫院裡見過的~］

賀謹言露出淡淡笑意，［記得。］

我就很無語啊！賀謹言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她呢？上次在醫院裡，她說得那些話，他會不記得才怪呢。

說話的功夫，菜已經上齊了。趙曉溪習慣性得給我夾菜，還給我調製了一個特辣的小料。私底下我們兩個就是無辣不歡，這種快樂是賀謹言看不懂的。

他看到小料碗裡滿的要溢位來的紅油和辣椒時，伸手攔住了我要動的筷子。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小料送到我的面前，

［還是別吃太辣比較好。］

之後我就看到一小碗沒有一丁點兒辣椒的小料擺放在我的面前。

趙曉溪挑著眉，眉飛色舞，音調怪氣。［青青，賀醫生真的好貼心啊~］

我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隨後低頭變臉。

只有十幾年的腦血栓閨蜜才能這樣明目張膽調侃我。早就習慣了她肆意妄為的性子。

［看來，咱們同學聚會的時候，你再也不用找藉口不去了。這下，會有人陪著你去了！］

趙曉溪的話一瞬間點醒了我。過年前幾天，高中班長李春光聯絡到我，邀請我參加今年的同學聚會。往年，我都是以各種理由回絕班長。今年，班長沒有再給我這個機會。他對於我這種畢業打死不想見的做法表示憤怒。

黎青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們不再是那個當初那個小孩子了。這麼多年過來，再回首過去的時候，我們難道不該是懷念嗎？今年如果你依舊不參加，我再也不會死氣白咧聯絡你了。

這是李春光說與我的。

趙曉溪不提這件事情，我可能會讓這段友誼永遠逗留在那年。

［今年的同學聚會，我一定會去！再不去，老班又該微信轟炸我了。哈哈哈。］

我學著偽裝，裝作一副釋然的樣子。我這副樣子肯定是騙不過趙曉溪，因為她知道我擁有著怎樣的過往。

吃完火鍋之後，天色朦朧，霧起一層迷離美。

賀謹言開著他的奧迪A6L汽車送趙曉溪回家之後，又開車朝著相反的方向送我回家。

我坐在副駕上假寐，腦子裡卻在想著同學聚會的事。我承認自己是沒有放下曾經那段不堪過往，所以，我不會偽裝，更不喜歡去委屈自己融合他們。

高中那年，曹輝是我的同桌，他長相帥氣，還是個學霸。老師和同學們都喜歡他。說句實話，面板白淨，個子高挑，性格溫柔，會照顧人的男生沒有人不喜歡的。當然，我也不例外。

我喜歡他在我趴在鐵桌上睡覺時，為我脫下外套。我喜歡他在我被老師叫起來回答不上來問題的時候，偷偷告訴我正確的答案。我喜歡他偷偷往我桌洞裡放我愛吃的草莓口味的糖果。我喜歡他日復一日陪我上下學。我喜歡他當著全班的面對我承諾，要跟我上同一所大學……

可是沒有，並沒有……

青春總會帶著一些人的遺憾去迎接下一代的青春，年復一年，直到青春不再。

［到了。］

賀謹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努力挽起一抹自認為滿意的笑容。

［謝謝你，賀醫生。那……我們改日再敘。］

說完，我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參加同學聚會？］

我一臉驚訝地看著也正在望著我的賀謹言。原來，他看懂了我的刻意偽裝。

他眼裡似是含著萬千碎星，含著笑道，

［我相信我們之間不止是點頭之交，我們還會有更深，進一步的關係。對嗎？］

他的話很明顯，是在告訴我，要讓我學會接受新的人。

我點點頭。

6

大年初六，班長訂好了位置——清月樓飯店。

我收拾好東西之後才拿出手機，剛好看到一條未讀訊息。我以為是賀謹言已經在樓下等我的訊息，卻沒想到他那邊醫院出了突發狀況。

我知道今天的同學聚會，我可能還是獨自面對。

在清月樓飯店門口下車，趙曉溪已經孤身站在冷風中等待我很久。

［哎呦~姑奶奶~你可算是來了！］她摩挲著手臂，向我跑來。視線在周圍打探，又問，［賀醫生呢？你們不是要一起來嗎？］

［醫院出了點狀況，他暫時來不了了。沒關係的，賀謹言是醫生，加班突發狀況很常見的。］我解釋道。

只見趙曉溪撇撇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咱班的同學現在全都在裡面呢，曹輝也在，他剛剛一直在追問我，關於你的事情。我還誇下海口，說你有男朋友了。現在你孤身一人出現，他該怎麼想？］

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把摟住比我高出半頭的她，［無所謂了，走走走……再不進去，班長又該微信罵我了。］

進包廂的那一剎那，果然如我所想，二十多個視線會緊緊鎖住我，不會放過我任何一個細微的小情緒。

他坐在進門就能看到的位置，八年過去了，他好像變得比以往更加的成熟，往日的白淨少年身上蒙上了一層輕熟。

班長李春光看到我之後，熱情地拉開了他身邊的位置。

［黎青青，大夥等你很久了，怎麼才來！你這不自罰幾杯，這可說不過去。］

趙曉溪卻替我打抱不平，對班長說道，［班長，一看你就沒女朋友。怎麼上來就灌咱青青酒。你這樣不憐香惜玉，嘖嘖……誰會願意做你女朋友？］

她的話惹得大夥哈哈大笑，歡快的氣氛瞬間就上來了。她坐在我和李春光之間，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班長灌酒。

果然，還是好閨蜜管用！

［哎？青青，聽曉溪說你談男朋友了，怎麼不帶著過來？讓我們這些人看看班花的眼光~］

愛沾花惹草的衛生委員林蕭，他總是愛開我玩笑，現在還是如此。

我笑著回答：［他出了點狀況，暫時來不了。］

這時，另一個女生插話道，［青青別賣關子了，是不是物件長得不好看，拿不出手呀？這有什麼關係，現在的情侶不都是顏值不搭嗎？你也不要太自卑嘛~］

［就是就是，前些年大夥聚會的時候，你總是以各種理由不參加。是不是因為心裡還放心不下曹輝啊？沒關係嘛~你要是還沒男朋友，正好你倆再續前緣，他也單著呢。］

心像是被人狠狠戳痛，我一直努力微笑的嘴角因為這些話漸漸暗淡。她們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幽默，很清高，所以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開刷我的話。

曾經兩位樣貌普通，學習一般，虛榮心很強的兩位女生搖身一變，穿著名牌，身材火辣，那張看不出原本模樣的整容臉，實在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不知道她們是誰，同樣也不在乎，更沒興趣去回懟。

我對上曹輝那灼熱的視線，學著開玩笑的樣子，［你們可別拿我開玩笑了。曹輝可是曾經風極一時的男神，他看不上我的。］

他聽到我的話，欲言又止。隨後無奈沉下腦袋。

我又沒有說錯什麼，他確實是曾經學校眾人追捧的男神，是看不上我的。我也與大多數的迷妹一樣，認為自己就是那特殊的一位，殊不知，人家只是拿我當兄弟。

那個整成尖下巴的女生立即反駁道：［我們可不信~當時你倆形影不離，學習，吃飯，放學都在黏在一起，不可能對你沒意思。］

我沉默，無話可說。

此時趙曉溪開口了。

［班長，這兩位……我怎麼沒印象？咱班還有比青青還好看的女生嗎？］

那兩個女生聽到她這樣誇她們好看，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李春光回答：［這不是咱班的程小雅和王麗麗嗎？不是，之前咱們聚會的時候，你不是問過嗎？］

趙曉溪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哎呀~瞧我這記性。怪我怪我……我每天都刷短影片，看到很多的網紅美女都長一個樣子，實在是記不住。］

［小雅，我記得當時咱班就你臉盤子最大，大家還給你起個外號大臉妹呢。你這整容，多半的錢都花在磨骨了吧？］

［麗麗，你這植髮了吧？當初我記得你很禿來著。哎~我沒別的意思哈，我很想知道植髮多少錢，給我爺爺植個發。］

趙曉溪一開口，全軍覆沒。她們的臉色一會青一會兒白。

我強忍著笑意，手私底下拽住她的衣襬，暗示她，給別人留個面子。

誰想，她回握我的手，擠眉弄眼。彷彿是在告訴我：只要爺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身後響起賀謹言的聲音，轉頭，看見他滿含歉意地站在門口。

他穿了一個黑色大衣，裡面搭配著黑色高領毛衣和黑色西褲。更加襯托出他修長的腿，意外之於，還增加了他的神秘感。

大家都一臉懵逼的樣子，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班裡還有比曹輝還帥的人。

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鎖定在我的身上，邁開長腿朝我走來。

趙曉溪非常識相地站起身，將身邊的位置讓給了他。自己則是跑到另一個位置坐著。

［青青，這位是？］班長問道。

大夥的視線齊齊落在我的身上，似是在等我揭曉謎底。

我笑著回答：［我男朋友，賀謹言。］

之後我就看到了班長那瞳孔震驚的樣子。

隨後，林蕭鼓掌，大笑道：［班花的眼光真不錯，果然是大帥哥！］

那對整容姐妹看到賀謹言的時候，視線就沒有離開過。

這時，賀謹言握住我的手，對他們說，［帥有什麼用？我追了青青很久，她才答應。］

緊接著，大夥傳來起鬨的聲音。

我看著賀謹言那雙漂亮的眼睛含著笑意，他的手一直握住我的手沒有放開。我很開心，挑著眉，衝他撒嬌，［你再不來，他們可就以為我男朋友是虛化出來的。］

他笑道，［我的錯。］

王麗麗此時打破氣氛，陰陽怪氣，［我們可以一直相信青青的魅力，她的身邊永遠不會缺乏帥哥。看來，曹輝是沒機會了。］

曹輝一直喝著悶酒，突然被王麗麗cue，有些意外。

這頓艱難的同學聚餐因為賀謹言的到來而變得善良很多。因為他的出現，大家才沒有繼續拿我和曹輝開玩笑。他們好奇賀謹言的職業，好奇我們之間相遇的故事……

期間，我去了洗手間。賀謹言很貼心地為了拉開椅子，這又引得大家羨慕。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們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上曹輝。他一直在洗手間外來回踱步，可見，是專門等我的。

我站在他的面前，等著他開口。

他調整好呼吸，沉默許久，才淡淡說一一句：［好久不見。］

八年後重逢，我想過我們見面很多的場景以及對話，喜極而泣？遺憾表達？統統沒有，只有淡淡一句久別重逢的客套話。

所以，我明白這麼多年自己沒有重新一份新的感情並不是忘不了他，而是我放不下遺憾，放不下從沒有擁有的遺憾。所有憋在心裡的話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消逝。

我努力讓自己心裡平靜，笑著衝著他點點頭。隨後便是無話可說，我從他面前繞過，他的手緊緊拽住了我的手腕。

［青青，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但是我還是想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他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沒有任何反應。

［我從始至終喜歡的人只有你黎青青一個人，當年我說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是假的，沒有報和你同一所大學不是因為我不願意。而是因為，那年我沒有參加高考。］

那年，他站在我面前堅定說，從來沒有喜歡過我，讓我不要多想。現在又告訴我是騙我的。我又該怎麼去相信？

18年的六月，他憑空消失。微信，電話統統拉黑了所有的同學，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失在那個壓力巨大的月份……

［高考的前一個月，我媽出了車禍，腦部嚴重受損，我不知道她能不能醒過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籌錢去竭盡所有的力氣去救她。青青，從那個時候，我和你就已經不可能了。我……］

身後傳來他抽泣的聲音，他帶著哭腔道，［我選擇了退學，我……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淚水已經打溼了臉頰，我可以想象那時他是多麼的無助。本就是單親家庭的他，唯一的親人也要被死神奪走，那段時間，他該是多麼的難熬……

我沒有權利去責怪他。因為，我無法想象他所經歷的一切。如果怪，又該怪誰呢？

他的大手將我攔在懷裡，下巴頂在我的頸窩處，柔聲道，［青青，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曹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麻住的。這一刻，我的心很混亂，我並不知道我應該作何選擇。

迎面走來手插在口袋裡的賀謹言，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靠近我的時候，將我拽離了曹輝的懷抱。

［曹先生，我不管你之前與青青經歷了多麼艱難的經歷。麻煩你搞搞清楚，現在，黎青青是我的未婚妻。］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你就不應該重新說出來。你現在說這些，無非是再對她施壓。］

賀謹言的兩句話懟得曹輝有些著急，他正欲解釋。卻被賀謹言抬手拒絕。

［曹先生好自為之。］

他牽著我的手離開了這個讓我猶豫的環境。

清月樓飯店外，大夥站在路邊挨個招手送別。班長看到我們走出來的時候，很熱情。但，不是對我。

［感謝賀先生的慷慨解囊，這頓飯大夥吃得開心！哈哈哈……］

他回握李春光的手，客氣道，［前幾年我們一直在缺席，這頓飯當然是我們請。］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賀謹言，這可是清月樓飯店！這頓飯錢至少也得三千往上了吧！他雖然是醫生，收入還不錯。但也不能這麼揮霍。

趙曉溪跑到我的身邊，趴在我耳邊上故作神秘。

［青青，我看賀謹言這人行，能處。有事他是真上。五千塊錢啊！眼都不帶眨一下，就付了。還有還有，他怎麼這麼有錢啊！連法拉利都開出來了。］

我一個激靈，腦海裡已經開始盤算，我要吃幾個月空氣了。

大家都坐上車離開之後，原地就剩下我，賀謹言，趙曉溪。

［好了，我也該走啦~］趙曉溪說道。

［我送你吧？］他對她說。

趙曉溪擺擺手，衝我擠眉弄眼。［得了，剩下的時間是你倆的，我就不做電燈泡了。我已經打好車了。］

說話的功夫，車剛好開過來。

趙曉溪離開之後，我上了賀謹言的車。

我屁股剛坐上‘豪車’，原形畢露。［賀醫生，你請吃飯就算了，可，可你實在是沒必要花錢租豪車的。］

我始終相信，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飯錢再加上租車的錢，我那一個月三四千塊錢的工資負荷不起來啊。這，這蠢蠢打腫臉充胖子。

賀謹言似乎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角藏不住笑意。

［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嗯……你看這樣行不，我寫個欠條。每月還你一點，可以嗎？］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我實在是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賀謹言笑了很久，隨後說道：［我不喜歡別人拖欠，不如你用勞動來還錢，怎麼樣？］

靠！還有這等好事？我不給他任何改變主意的機會，答應了下來。

［一天三百，工作時間九點到下午五點，可以嗎？］

［可以！］

7

林女士自從知道我早出晚歸的原因是去賀謹言的家，總是使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招數讓我回不了家。我知道她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讓我臉皮厚點，直接在賀謹言家裡住下。

林女士在我還在賀謹言家裡的時候，就發簡訊告訴我，她和老爸回老家看爺爺奶奶去了，短時間是不會回來的。鑰匙都沒有留給我。還直言讓我直接住他家……

然而我並沒有那樣做，因為真的尷尬。所以，我就去了趙曉溪家裡借住。

她知道我和賀謹言之間有這樣一條‘債務’笑得合不攏嘴，直言我倆太幼稚。

可這能有什麼辦法？誰讓我是沒錢還的那一方。

［青青，你不覺得賀謹言是故意的嗎？］

我躺在她的腿上，一臉疑惑。［什麼意思？］

趙曉溪調整姿勢，坐起來，認真分析道，［你不是經常吐槽他家乾淨整潔的像是隨時要出售一樣嗎？那麼愛乾淨的人，還需要你去打掃衛生？一天還三百塊錢。］

［可能他想更乾淨一些。］我說完之後，樂呵呵地。

她又接著說道，［還有上次，賀謹言生病那次，非要你去他家照顧他。］

［那次他確實病得嚴重，站都站不穩，手也不能拿杯子。他既然第一個打電話給我，我當然要進責任照顧。］

［他自己就是醫生，為什麼不自己看呢？他明明可以回父母家，卻偏偏一個人住在單身公寓裝可憐。還有還有，只是發燒而已，用得著吃飯也需要你喂嗎？］

［嗯……不會吧？］

趙曉溪瞪了我一眼，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說完，她起身翻箱倒櫃找什麼東西。

我盯著她的背影，像一個渣男一樣，嘖嘖道，［曉溪，你這身材真是絕了。］

［呵呵，我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我翻了個身，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像我這樣氣質樣貌不是豔麗的女生，真的配不上賀謹言啊~他長得那麼好看，我要是決定和他在一起，是要經歷很多困難的。我有些不敢。］

一個粉嫩的翻蓋手機扔到了我面，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粉色的手機是她高中時候用的，我們還經常用這個手機存一些自拍照。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趙曉溪。

［青青啊青青，你這個人的運氣真是好~］

她這一番無厘頭的誇讚，我更懵逼了。

趙曉溪走過來開啟手機，只見她胡亂地按了按手機，舉到我面前。

螢幕上顯示著一個十幾歲的長髮女孩抱在男孩身上親吻的照片。

沒錯，我就是這張照片的女主角，而我‘非禮’的卻不是曹輝。

高三臨近考試，曹輝的憑空消失，讓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就和趙曉溪去了酒吧，想學著大人的樣子喝酒來忘卻煩惱。

一瓶啤酒下肚，我已經醉的暈頭轉向。

高中時候的趙曉溪學習一般，早戀成性，她告訴我，其實還有比酒更容易去忘掉一個人。

她為我指了指吧檯前坐著的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生，說這個男生長得好看，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歡妹妹。我直接站出來，拍著胸脯跟趙曉溪保證，衛衣哥哥的手機號，我一定會幫她要到。可是沒想到的是，我後來神不知鬼不覺得給人強吻了。

趙曉溪比我清醒，她看到平日唯唯諾諾的我做出這樣猖狂的舉動，開心得不得了。所以她拍下了這張照片，拿著照片一直嘲笑我飢渴……

［趙曉溪，都過去八年了，這件事情你打算要嘲笑我到老嗎？］我有些嗔怪的意思。

趙曉溪捧起我的臉，扒著我的眼睛說道，［你看清楚，不覺得這個男生跟賀謹言有些像嗎？］

我搶過她的手機，瞪大眼睛。

這張片年代久遠，再加上當時酒吧燈光昏暗，只能隱隱約約感覺是有點像。

［不可能吧？這，這也忒扯淡了。］

我趕緊打翻趙曉溪的猜測。

8

賀謹言今天沒有上班，他正在書房裡看書。之前他總是很忙，也就是將家裡的鑰匙交給我之後不管不顧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同時處在一個空間裡。

我正在心不在焉地拖地，卻因為趙曉溪的話，時不時抬頭看著在辦公的賀謹言。

這時，他的視線投過來。我有些做賊心虛地低下頭。心裡砰砰直跳。

［怎麼了？］

我嘴角上揚，搖搖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沒有懷疑，低下頭繼續看書。

待他再次入神的時候，我又條件反射看他。

這次，他合上書，起身就朝我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我心裡又不知所措了。

［幹，幹嘛？］

他不回答我，直到把我逼到牆角。

［為什麼老是看我？］

我依舊是搖搖頭。伸手想要扒拉開他。他卻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著。

［我想我們應該是有問題直說。］他說。

賀謹言眼神真切，我倒也沒那麼扭捏了。

［你和你前任怎麼認識的？］

［大學同學。］

［那，那你們為什麼會分開？］

［她出國了。］

這麼一說來，好像也能理解為什麼會分手了。畢竟大學畢業之後，各自有各自發展的需求。

可是他為什麼大學畢業之後就再也沒交過女朋友呢？難道……對前任念念不忘？

［那你為什麼只談過一個？］

他微微挑眉，似乎早就猜到我會這麼一問。微微嘆氣，［女人很麻煩。］

愛哭愛鬧愛吃醋。

我想過他可能是對前任用情至深，但是唯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導致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你去過酒吧嗎？］

我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看著，內心深處傳來一遍又一遍，殷切的希望。

賀謹言有些愣住，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之後，說，［沒有。］

聽到回答，心裡劃過一絲失落。

終究還是自己亂想了，也真是中了趙曉溪的邪了。那麼扯淡的事情都能浮想聯翩。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開啟。

我和賀謹言同時將視線定格在來人身上。

賀謹言的老媽手裡拎著的東西掉落在地上，身體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走還是該進來。［你，你們……繼續，繼續……］

我一把推開賀謹言，臉上帶著歉意，笑道。［阿姨，您快進來。］

他主動上前去幫他老媽拎東西，而我則是熟練地去為她倒水。

任阿姨笑得溫和，尤其是接過我遞過去的水之後。她熱情地拉著我坐在身邊，滿臉笑意。

［青青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整個人愣住，沒想到賀謹言老媽這麼直接。看來，她從進門開始就已經誤會了。我求助地看向他。

賀謹言接受到了我的暗示，［媽，現在說這些還有點早。］

［早？難道等我孫子出來，就合適了？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青青肯定不喜歡挺著大肚子，穿著不合適的婚紗，對吧？］

［阿，阿姨，我們只是正常的朋友關係。］

我面露難色，又怕被誤會，趕緊辯解。

他媽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愣住一會兒，想說什麼，卻被他攔住了。

［媽。］

他臉色不是很好，他老媽也就沒再說話。

我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感覺也很尷尬，想找藉口回去。賀謹言老媽盛情難卻，推脫不得，非要我嚐嚐她的手藝。我也就不好推辭。

飯桌上，賀謹言的話更少，臉色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他媽媽很想找話題跟我聊，但看到他的樣子，也就不了了之。

飯後，五點多的時候。我該回家了。他卻站在我身後，我以為是要送我，但沒想到他一直送我上電梯之後，也跟著進來。

［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俯視著我，無比認真，［雖然我覺得我媽說話有些唐突，但並不代表我不著急。這些天，對你來說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嗎？］

賀謹言莫名的話讓我不知所措，看來自己剛剛無心之言，他確實放在心上了。我正欲解釋，他卻搶先一步。

［我們……試試吧，以情侶的關係相互瞭解。］

說著，他朝我靠近，清涼的唇瓣讓我感覺心跳加速，他很溫柔，亦如初見那般的印象，我確實有些淪陷了。

我想，是時候，可以重新開始一份新的感情。

從那天開始，我們確定戀愛關係之後，我就住進了他家裡。再也不用林女士想方設法攆我留宿男人家裡。

賀謹言生活習慣真的很好，他很愛乾淨，不喜歡雜亂。簡約的裝飾風格更能看出主人的性格。

他不上班的時候，我們會一起逛超市，一起買菜做飯，一起打掃衛生，還買了一個可愛的小雞毛。我們給它取名大福，它搖著尾巴，眨巴著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它好像很喜歡。

閒暇時，我們躺在沙發上各自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他躺著看書，我則是躺在他腿上打著遊戲。

雖然愛好不同，但是我們卻在這個兩個月裡相處融洽。雙方家長也陸續見面，漸漸地開始準備訂婚的事。

9

我熟練躺在沙發上打著遊戲，他在廚房做著我們中午飯。

隊友都選擇了自己擅長的路，我最愛的法師和射手位被全部佔領，打野……我也不會，那隻能選擇對抗路了。我拎著個大斧子在塔底下畏畏縮縮，堅信只要我不出塔，就不會送人頭。

對面好像看出了我菜，故意在塔底下挑釁我，時不時點選回城特效。

呵！士可殺不可辱！

我憤怒觸碰著手機螢幕，發出求救訊號——請求打野支援。

可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並未看到隊友，透過小地圖一看，好傢伙，我方打野被對面打野狠狠壓制著，我方紅藍BUFF拿起來，跟自己家似的。看著隊友們紛紛在對抗。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我圍著塔轉了一圈，敵方就消失不見了。抓準時機，出塔打小兵，升等級。正在我認真‘輸出’時，對面從草叢蹦出來，一絕招給我秒掉。

……

此後，我就被對面狠狠壓制在塔裡，他好像開了掛似的，我去哪兒，他都能追到給我滅掉。

敵軍：［程咬金是小姐姐麼？向我求饒，我就不打你。］

我看著螢幕上赫然顯示的紅字，哇的一聲，情緒再也不自控，大哭起來。

賀謹言以為發生什麼事情，趕緊從廚房裡溜出來。一臉緊張，［怎麼了？］

他一手拿著炒菜的鏟子，圍著圍裙，迷惑地看著我。

我委屈巴巴指著手機，帶著哭腔，［他欺負人，老是追著我打，還侮辱我~］

賀謹言擦了擦手手上多餘的油脂，拿起我的手機，看了一下。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臉色一沉。

鏟子往桌子上一放，做到我身邊，讓我教他操作。我呆住了，他好像是不對遊戲感興趣呢？

我懷著疑問，告訴他怎麼操作。

看到螢幕的下一行字的時候，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敵方：程咬金小姐姐單身麼？你加我微信，我帶你上段位。

他很快掌握了操作，明明是個新手，卻操作的比我還要流暢！

［你真的沒有玩過遊戲？］

他不回答我，緊抿薄唇，眼神專注。我只好順著他視線，看他操作。

我開始有些崇拜賀謹言了，他簡直就是天選之神，妥妥得被專業耽誤的遊戲職業選手！他不僅吊打對面挑釁我的人，還扭轉了我方劣勢！不由地對他豎起大拇指。

也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從不接觸遊戲的賀謹言下載了遊戲，還與我繫結情侶關係，情侶ID。

10

年後，大家都恢復了各自的工作。我在學校教室辦公室備課，手機傳來電話鈴聲，本以為是賀謹言，卻沒想到螢幕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是黎青青小姐嗎？］

［我是。］

［門口保衛處有一束花兒需要你來拿一下。］

原來是學校門口的保安大叔。

不過這束花……是賀謹言？

九十九朵香檳玫瑰花束，嬌豔欲滴，十分漂亮。從包裝，配色以及數量上來看，絕對價格不菲。

我仔細看到花束，深處，看到了一張卡片。這才後知後覺，這束花是曹輝送地。心裡美滋滋的幸福感頓時下降，甚至，覺得這花束有些燙手。

曹輝突然的送禮讓我難以接受，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這束花。

辦公室的同事們連連對我收花表示羨慕，也如我一樣，以為是賀謹言送來的。我只能笑笑，裝作如此。

這時，手機傳來訊息，是一個本地陌生的手機號碼。單憑他發的訊息，我就知道他是誰。

青青，今晚能來高中我們常去的那家火鍋店麼？我想見你，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曹輝。

我嘆氣，頗感無奈。自從上次的同學聚會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絡。現在突然的出現，又讓我糾結。糾結該以怎樣的態度去對他。

猶豫很久，最後還是決定，下班之後赴約。我想曹輝並沒有錯，只是命運使然，八年的時間還沒走到一起。這也就說明，我們不合適。既然沒什麼好拒絕地，已經對過去沒什麼遺憾，那，為什麼不原諒他呢。

在來蜀涯火鍋的路上，我將見曹輝的時間地點都跟賀謹言報備了一下。他沒有任何反常表現，只是回了一個字：好。

腳踏入餐廳，一眼就看到了已經等待許久的曹輝。他與那日穿得有些不同，穿了一件淺色系衛衣，搭配牛仔褲。很青春，充滿活力。亦如高中時候的一樣。

我抱著花束坐在了他的對面，他看到花兒之後，嘴角隱不去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我沒有回答，下一秒，將花束送回他。曹輝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僵住，很無措。

［這束花，不適合我。謝謝你的好意。］

［怎麼不合適？這花束是高中時候，你最喜歡的品種。］

原來，他記得。他從來沒忘記過。可是，人是會變的。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之後，這花束已經滿足不了，給不了我滿足感。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我希望他能聽懂我的話。

曹輝漆黑的眸子一暗，輕聲，［我明白了。］

我很欣慰，他並沒有過多糾纏。這就是成年人的體面。

他嘴角帶著悽慘的笑，眼神柔和。［青青，我本來就知道我們之間沒可能。只是我敵不過內心的執念，堅持還是要試試。青青，我要走了。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

［這座城市，已經沒有屬於我的眷戀了。］

［曹輝，既然你已經打算離開這裡，說明你有了新的規劃。我祝福你。你一定會找到一生摯愛。］

他雙眼猩紅，止不住地點頭。

［這單我已經結過賬了，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就不吃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打我電話。］

我禮貌笑了笑，提起包，衝著門外走去。

走出火鍋店，迎面停著一輛非常絢麗的豪車，這車還有車牌號，很眼熟。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賀謹言上次租的那款法拉利。

這時，賀謹言長腿從車上邁下來。

［賀謹言？這麼巧？你是來這附近辦事嗎？］我問。

他抬起眼皮，說，［不巧，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我再次看了看身後他身後的豪車，碎步跑上前，衝著他的胸口就是一錘。

［你瘋了，來找我，就來唄。幹嘛還要再租車？很貴哎？］

骨節分明的大手捂住胸口，笑意盈盈。［那你以身相許，你就不用打欠條了。］

我正要發火，他卻突然摟住我。柔聲道：［這車是我的，以後也會是我們的。］

我一臉驚訝，不可置信看著他，這車本來就是……

黑商！

我氣勢沖沖衝著他的腳來了一腳，溫怒道，［賀謹言，你是真敢耍我啊！我免費幫你幹了很久的家務活哎！］

［我如果不那麼做，我又該以什麼理由去接近你？］

他的話，頓時懟得我啞口無言。

賀謹言熟練得揉了揉我的腦袋，為我開啟車門，十分紳士。

11

我的習慣改變了一向不玩遊戲的賀謹言，同樣，他的自律，愛運動也改變了我，經常會帶我去各種地方跑步，散步，打球。

這天，他的同事喊著他去體育場打球。我和他們混得也熟悉很多，他們經常開我玩笑，叫我‘賀太太’。

體育場上，四個大男人，大汗淋漓。我和另一名女同事圓圓則是坐在長椅上看他們打球。

圓圓似乎對賀謹言很崇拜，也很瞭解。她一直在為他喝彩。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暗自賭氣，回家，一讓他好好交代！

［青青姐，你和老大什麼時候結婚啊？］她問。

我心裡暗自不爽：怎麼，你要搶人？

但表面還是裝作平常的樣子，［這得看你們老大還有沒有其他選擇了~］

她輕聲笑，［老大，在大學裡受歡迎的程度很高的，但他都是潔身自好，只談過一個女朋友。專情的很，不可能會有其他的選擇。］

［那他長得那麼好看，為什麼沒有談更好的……］

我小聲嘀咕道，確實以賀謹言的形象和財力，他能找個天仙都不過分。

聽到我的話，圓圓大笑起來，謹慎看了一眼賀謹言，之後趴在我耳朵前，［老大還在上大學的時候，跟舍友去酒吧，被一個女高中生給強吻了。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一直是個陰影。談的第一任女朋友也是想擺脫這個陰影，哈哈……］

我聽她的話，一點也笑不出來。趙曉溪本就沒有看錯人，那個被我強吻的漂亮男生還真的是賀謹言……

可，他為什麼不承認自己去過呢？我又問她。

她笑得更加猖狂，［當時老大的舍友都在嘲笑他純情他覺得丟人，才不願意承認的，哈哈哈……］

我緊張抿了抿嘴，還好他的朋友不知道，那個女高中生是我。

敢情，我在人家最美好的年齡成了陰影。

……

回到家之後，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趁機將他撲倒在沙發上。他撲閃著迷人的眸子，［我還沒洗澡。］

我趴在他身上，俯視著他。［賀謹言，你真的沒有去過酒吧？］

他眼神躲閃，不說話。

我只好用實際行動來幫他回憶。溫涼的唇瓣觸碰，漸漸擦除愛的火花。

他翻身，將我壓制在身下。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處，癢癢地。

［黎青青，我真是敗給你了。］

他無盡溫柔，俯身身段親吻著，那充滿魅惑的聲音一遍一遍刺激著我的身心。

［沒想到大學時期的賀醫生還挺純情，初吻竟然被一個女生奪走了。］

［你聽誰說的？是不是圓圓？］

我笑了笑，

［你不好奇強吻你的人是誰嗎？］說著，我親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的身體突然震住，不可置信，默默看了我數秒。

［黎青青，你這輩子都別想跑掉。牢牢拴在我身邊，你這樣的流氓可不能禍害少男。］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