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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愛我 (完結)

謝謝你愛我 (完結)

初冬,刺穿雲塊的陽光就像根根金線,縱橫交錯,把淺灰藍灰的雲朵縫綴成一副美麗的圖案。

本來開開心心和閨蜜喜喜看電影的我突然在中途開始腹疼,起初以為只是簡單的胃疼,忍一會就會好了,但疼痛一直持續到電影快要結束了還沒有好轉的跡象,我只能去醫院了。

喜喜的小姨是中醫院的醫生,給她打了電話,我們就去了她所在的醫院。

在醫院見到小姨後,她帶我們去了內科,說坐診的是個醫學博士,水平高超,認真嚴謹。讓我們在門外等一會,她還有點事忙完了再過來。

看到坐在裡面的醫生,我和喜喜對視了一下,默契地相互點了點頭,天吶!現在的醫生都這麼帥了嗎。

就診室裡的男醫生,大約二十七、八歲,一頭濃密的黑髮,雖然有些自卷但是修剪得非常利落,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蘊藏著銳利的眼眸,英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身上由內而外散發著儒雅的氣質,站起來目測有一米八幾,身材勻稱,普通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卻有款有型。

輪到我進去後,他詢問病情,我告訴他自己平常挺喜歡健身,而且也很注意飲食結構,基本吃得都很健康,大概這次是吃了一些辣椒刺激到胃了,就想讓他給我開些治胃疼的藥。

他很有耐心地聽我把話講完,附和著我說的話,低沉醇厚的聲音,充滿磁性。

我暗自感嘆,又帥又溫柔的醫生總會令人充滿好感。

但這一切都結束在他遞給我一張檢查單後,因為變化太快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接過單子我還有些愣神,本以為我們達成默契了,我只是想讓他給開點藥。

我驚愕地瞪向他,好感度也一落千丈。

他看我瞪他,唇角微揚,在我沒來得及張嘴說話時淡淡地說:“我比你專業…”

我看了看他的胸牌,嗯,程華嗣醫生,表裡不一、口蜜腹劍,鑑定完畢。

沒想到他居然把胸牌拿起來給我看,“記住我是程醫生,一會回來別找錯了人。

“噗嗤”!站在旁邊的喜喜沒有忍住,直接就笑出了聲,她把我拉起來,“走吧還是聽醫生的”…

“喜喜,他是不是過分,換個醫生!”

“為你好,還是老老實實檢查去。”

結果做完彩超後我就悲催地被程醫生確診為急性闌尾炎,而且他說已經化膿了積液很多,需要做手術,要求我立刻住院。

我覺得就是一個小手術,影響不了什麼,因為手術排在第二天的上午,就想先回家收拾一下再來,沒想到,他很堅決地否定了我的想法,說我晚上疼痛厲害的話會有穿孔的危險,在醫院可以及時手術。我忍!

只好給爸媽打電話說明情況,讓他們給我帶一些日常用品,我媽和喜喜都說晚上要陪我,我覺得疼痛沒有那麼嚴重了,而且明天才手術就讓她們先回去了。

喜喜問我給周揚打電話嗎?我搖了搖頭,已經幾天都沒見人影了,大概又在忙哪個案子吧…她搖搖頭嘖嘖兩聲:“你這跟我有區別嗎?不行把他給換了?”

周揚是我男朋友,刑警,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忙,忙到什麼地步呢?每天不是在辦案就是在辦案的路上,他也只能抽空給我打電話或者回微信,有時我明明說東,他呢就只看到西,搞得像時空錯位,我們倆就跟網友一樣,見個面都需要預約,還得每天追問他什麼時候有空。

一個月指不定幾天假還會隨時被召回,明明剛見面,後腳就被叫走了,半夜接個電話就得出去,出任務就更不怎麼跟我聯絡了,害我每次都提心吊膽的。

而且跟他說話就像被審訊一樣,我一天的行蹤都能被查問得清清楚楚,還特別愛講道理,在我家吃飯,只要他開講我爸媽拔腿就溜,剩我一個人聽他的普法講座…

儘管這樣,我還是很愛他,只要他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強。

一個人在醫院有點想他,發了個微信問他吃飯了沒有?可半個小時過去了我的手機還是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正想躺下想休息會,喜喜的小姨和程醫生進來病房。

小姨坐下拉著我的手問:“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點點頭:“現在我沒有什麼事,就讓我媽和喜喜先回去了”。

“呵呵,別擔心只是個微創手術,我們程醫生水平高,你這手術對他來說輕鬆得很”。

程醫生笑道“您就別誇我了,我還是年輕,得跟你們前輩多學經驗”。

“你可太謙虛了小程,前幾次的大手術可都是你主刀,年輕有為啊!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有,也沒時間…”

“忙工作也得兼顧自己生活啊,回頭我給你介紹一個…”

程醫生看了看我,眼裡含了一絲不言而喻的微笑。

我有些發懵,看我幹嗎?心想這孔雀不會以為是我讓小姨給他介紹的吧……

我忙道:“小姨,你看程醫生長得這麼招搖,又是青年才俊,那用得著您給他介紹,我看追他的女孩得排三條街”。

“哈哈,小簡說得對,是挺招搖的,我們醫院的小姑娘就得佔兩隊”。

“怎麼,你去排隊了?還知道三條街”程醫生淡淡地說。

“我有男朋友,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哦…是真有男朋友,還是嫌棄我招搖?”

我瞪著他“你招搖跟我有關係嗎?……”

小姨一直抿著嘴看著我倆笑,我有點不好意思“小姨,你們也挺辛苦的,早點回去吧。”

“行,小簡你也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我們就先走了……”

臨走程醫生交代我:“晚上12點以後就不要進食喝水了,明早會有護士來幫你準備,不用擔心,今晚早點休息養好精神。”

看了看手機,周揚還是沒有回我微信,剛想躺下,程醫生突然又回來了,讓我加上他微信,方便聯絡,我想難道醫生也有業務壓力?是怕我這個病人跑了?

好巧不巧,我正拿著手機掃他的二維碼,就聽到一聲:“小簡”。

一抬頭看見周揚提著水果和牛奶站在我的床尾處。

“周揚,你怎麼來了,”我驚喜地叫道。

程醫生愣了一下,緩緩地直起了身看向他。

“寶貝,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喜喜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請了假趕緊過來的”。

周揚誇張地對我說道。

我顫了顫,他可從沒當著外人的面這樣叫過我,還穿著一身警服。

我捂了捂臉……

他放下東西,走過來彎下腰拉開我的手:“問你話呢,生病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不是怕你正出任務,告訴你,你又回不來乾著急嗎”。

“寶貝這麼懂事?想跟我秋後算賬是不是…”說完還颳了刮我鼻子。

我再次顫了顫,今天這人不正常啊…

周揚抬眼看了看程醫生:“醫生你好,我是小簡的男朋友,以後她的病情可以跟我講,也可以加我的微信……”

我尷尬地拉了拉周揚的衣服,看了眼程醫生,他倒是很淡定,推了下眼睛:“我是來交代一下明天手術細節,她沒有家屬陪護,我只能跟她說了,加微信是手術後恢復期有什麼問題方便諮詢我,她現在不能進食這些東西都不可以吃,病人需要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還挺拽”。

周揚轉過頭對我說:“微信是能隨便加的嗎?有沒有點安全意識…”

“他是醫生,又不是詐騙犯。”

“這可不一定,你見過幾個閒著沒事加病人微信的醫生?躲還來不及,安的什麼心思…需不需要我給你講幾個案例。”

“不要,不需要。人家都說是為了手術後期諮詢問題方便”。

“傻妞……怎麼沒找個女醫生”?

“……”

鑑於他難得來陪我,不跟他計較了,夜晚他就睡在我的身側,因為有他的陪伴我安心了很多,睡得也很安穩。

早上七點周揚就把我拖起來,等我洗漱好,拿了術前準備的用品,送我去了準備間。

術前準備真的是不可描述,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闌尾炎手術需要這麼極致,以為只是肚子上打三個小孔,露出肚皮就可以了,那裡知道要褪的那麼幹淨,還要插上尿管,那種後續的異物感讓我難受的動不了,簡直是我人生中至黑至暗時刻,我拉著周揚不肯鬆手,跟他說我不做手術了讓他送我回家,護士笑話我跟男朋友撒嬌……

再被推進手術室看到程醫生後,我乾脆直接閉眼裝死,臉也燒得通紅,後悔的就差捶床怎麼當時沒找個女醫生,可他偏偏還對我說,不用難為情進了手術室根本不分男女,他看我就跟看標本沒什麼區別,我問他現在可以換醫生嗎?他說來不及了。

我心想這人嘴怎麼這麼損呢,跟周揚半斤八兩,下輩子警察和醫生是我絕對不碰觸的禁忌。

後來我只記得打麻藥的時候手背劇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後看到我媽和周揚都在,周揚就坐在我旁邊,看上去有些疲憊。

他應該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了,我覺得有點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很想拂去他臉上的疲乏。

他捂上我的手,溫柔地問我疼不疼?我搖了搖頭:“既然請假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媽在呢,你不用擔心我”。

他看看我又去看看我媽,“沒事,昨晚也睡好了,不陪你,你被別人拐跑了怎麼辦”。

就知道不能心疼他,這小心眼還用在我媽身上了……

我媽奇怪地看了看我:“被誰拐跑?就我這傻丫頭除了你還有人要”?

“呵呵,阿姨,我不嫌她傻,就怪你把小簡生得太漂亮了,我怕別人惦記她”。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生的,當年我也是有名的一枝花…”

“媽,有你這樣說女兒的嗎,你別老把一枝花掛嘴上行嗎”?我翻了翻白眼。

“還有你周揚,別得寸進尺啊,什麼叫你不嫌棄,你嫌棄一個試試呀……”

肚子疼,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們,有時我想,比起我周揚和我媽到更像是一家人,有時我反倒像個外人一樣看著他倆一唱一和說得不亦樂乎。

起初我媽並不同意我和周揚在一起,她怕我以後跟著周揚吃苦,畢竟跟刑警過日子就跟唱獨角戲沒什麼區別,有什麼事都得一個人扛,後來周揚不知道給我媽灌了什麼迷魂湯,她再沒說過反對的話,而且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我們結婚,她也會給我們做好後盾,讓周揚安心工作……

剛做完手術我的鼻子上還插著氧氣,一隻手輸著液體,我媽擔心液體太涼,想給我去買個熱水袋敷著,正好程醫生進來聽見了,就讓護士給我拿一個熱鹽包,我媽連忙道謝,誇讚程醫生有愛心,關心病人。

周揚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把我輸液的手放進他的手心暖著。

下午的時候他接了幾個電話,就有些坐不住了,大概又有新案子了,我咬了咬嘴唇裝作沒有聽到,可我知道他又要走了……

果然沒一會,周揚愧疚地對我說:“對不起小簡,有幾個案子隊里人手不夠我得回去一趟,晚上我有時間就過來陪你好嗎”?

我媽聽到後皺了皺眉,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沒有說話,大概人生病了就會變得脆弱,心裡有些難過,淚水就不自覺地滲出我的眼角,周揚看見了有些慌張,他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用嘴去吻我的眼睛“小簡你別哭,你一哭我心裡特別難受,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本來說好陪你的,可我手裡案子還沒結束,又來新的了,隊里人手實在不夠……

“周揚你能不做刑警嗎?做個普通的民警不好嗎?所有的節假日我都見不到你,我根本不知道你沒有聯絡我的時候是不是又去出差了,會不會有危險,打電話給你總是匆匆說上兩句就掛了,好不容易見了面有點事你丟下我就走,這次生病我根本不想告訴你,我有男朋友跟單身有什麼區別,就像現在我做手術你陪我有一天嗎?案子案子你滿腦子就只有案子,我不想再聽了……”

越想越傷心,我有些激動不小心扯到了傷口上面的排液管,結果出了血,周揚著急地拉著我的手,趕緊去按呼叫器,我媽過來看到了去叫了程醫生過來,幾個人手忙腳亂的,總算止住了血。

程醫生給我整理好:“你要小心點,再怎麼樣不能跟自己過不去,炎症有些厲害,排液管還要戴一段時間,陪護也要盡點心…”

周揚點了點頭,“是我不對,我會注意”。

程醫生走的時候我媽也跟著他出去了,大概是想問問我的情況。

周揚看我情緒平復了:“小簡,你知道我一直喜歡有挑戰的生活,當了警察後接觸很多黑暗面,就因為這樣我更向往光明,想努力把這些罪惡擋住,給你給群眾平安幸福的生活。我知道做刑警苦,可我收穫的是對警察正真意義的理解。

你讓我每個去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可真受不了,對我來說辦幾個大案子才有成就感和滿足感。

再說了等咱以後有了孩子,我也有點吹牛的資本不是,孩子提起來我爸爸是刑警,那他不也跟著驕傲嗎,等我哪天真幹不動了,我就天天陪著你,帶你去旅行,讓你看個夠…

我暗暗嘆氣,跟警察講什麼有用呢,他永遠都比你有理由。

“誰愛看你,誰跟你有孩子,我們就一定會結婚嗎”?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肯定是咱倆結婚啊,我可是除了你誰都不會娶的,你也別想著嫁給別人,不然我找誰生孩子去…”

“你還要不要臉,太霸道了!我才不要跟你生孩子…”

“在你面前我那有臉……乖,就生一個”。

“等我忙完這幾個案子,我們就結婚,嫁給我好不好”?

“不要,我現在都見不到你人,結了婚你更有持無恐了”。

“我保證除非不得已,以後每天都給你彙報行蹤,不讓你擔心,行嗎?”

“我考慮考慮,現在不能答覆你。”

“呵呵,好!請組織考察我,爭取讓我早日轉正”。

“討厭!就會貧,你走吧,不是說要破大案嗎”?

“你真讓我走啊,我走了你不生氣”?

“你在這裡,心早就飛走了,我能留的住你嗎,快走吧,省的我後悔”。

“那我走了,晚上有時間我就來陪你,我去叫阿姨過來”。

周揚說完吻了我一下就急匆匆的走了。

晚上他沒有出現,說是要提審。

我原本也沒有報希望,所以沒覺得怎麼樣,到是我媽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我聽不下去了,“不是你同意我和周揚在一起了嗎?還說讓他安心工作,要給我們做好後盾,這麼快就忘記了”。

“媽媽是心疼你傻姑娘,這以後你要真跟他結了婚,有事也是你自己擔呀,能指望上他嗎?當初也是看他真心對你,有擔當又有責任心,可現在看呀他心裡裝的都是大事,我女兒的這些事啊他都顧不上,以後可怎麼辦”。

“媽這兩年我也都習慣了,自己能行,再說了我還有個好媽媽呢…”

正說著,喜喜的小姨和程醫生走了進來。

我媽熱情的迎上去感謝小姨,兩個人很快就熟絡地聊起天來。

我和程醫生插不上話有點尷尬,我拿起床頭櫃上的橙子遞給他,本來想讓他吃,結果他接過去問我“排氣了嗎”?我紅著臉嗯了一聲。

他把橙子剝好取下一瓣遞給我,“吃吧對傷口恢復有好處”。

什麼時候醫生對病人都有這麼好的服務了?

我媽看到愣了一下,小姨說:“咱倆聊的挺投機,你不是有點腰疼的毛病,去我辦公室我給你看看”。

“啊,行啊,我這腰也是老毛病了,生小簡落下的。”

抬腳剛走了半步,我媽又停了下來,“程醫生,橙子你放下吧,我一會打成果汁熱一下再讓小簡喝,孩子胃不是很好,怕寒”。

小姨笑著說:“讓小程給她好好看看,有啥不舒服小程都能給她治好了”。

說完拉著我媽就出去了。

“你的胃不好”?程醫生問我。

“有一點了,是我媽大驚小怪你別聽她的”。

“也不是,不舒服就早點治療不能拖,等你恢復一段來找我,我給你做個檢查”。

“不用了一點小毛病,我平時挺注意的”。

“不行,一定要檢查的,等你恢復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我有點無奈,感嘆他就非得抓住我一個人薅羊毛嗎?早知道不留電話了…

“你男朋友呢?沒來陪你?”

“他很忙的,本來今天晚上要來的,又有事了。”

“特殊行業都一樣,我們也是不分晝夜隨時待命,還要搞科研、忙論文、考核,呵呵,最大的夢想就是能下班好好睡個覺”。

“我男朋友可能跟你的夢想一樣”。

“是嗎?”

“對呀,你們都是奉獻睡眠但又想索取睡眠的人。”

在醫院住了一星期,終於可以回家了,在這期間周揚也就出現了兩次,冒個泡泡就走了。我出院他也沒能來接我,小姨來送我們,看到程醫生也正要下班,就想讓他送我們回去,他說沒有問題。

推脫了一會,我媽也不好再拒絕,坐了程醫生的車回了家,下車的時候我媽客氣地邀請他到家裡吃飯,他沒有拒絕,甚至午飯他也幫忙做了,廚藝還不錯……

事後我埋怨我媽不要那麼熱情,我媽說她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這個醫生的腦回路和平常人不太一樣。

“媽,這個腦回路你不覺得熟悉嗎?周揚不就這樣……”

“女兒啊,你可是有男朋友的,勞心勞力的為咱這些老百姓保平安,雖然忙點也是個好孩子,對你爸和我也沒得說,你可得對起他嘍,如果你們分手了,你交往別人媽媽不說什麼,可現在不行啊”!

“媽,你胡說什麼呢,我跟那程醫生就是醫生和病號的關係,他送我們回來就是為了下次我能去找他看胃病,給他的業務增磚添瓦的,你想太多了……”

“哎呦,周揚是咋受得了你的,腦袋瓜子不知道像誰,你離了我們可咋活…”邊說還邊生氣的點我的腦袋。

日子過的很快,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我就準備上班了,這天周揚說他有時間可以陪我看場電影,看完後我們吃過飯他送我回家,竟意外地在家裡見到了程醫生…

我媽看到我們回來就趕緊對周揚說:“程醫生是來送中藥的”。

原來我媽腰疼開了點中藥想調理一下,下午去醫院拿藥,醫生說熬製需要一段時間,本來打算第二天上午再去拿的,正好碰巧遇到了程醫生,程醫生很熱情說他在醫院方便拿藥,等晚上下班給我媽送過來,我媽都沒來得及拒絕,人家程醫生就又開始忙別的事了……

周揚看到程醫生,主動走過去打了招呼:“謝謝你來送藥,不過以後就不麻煩你了,我可以去取回來。”

“不用謝,聽說你很忙也未必有時間,這點事只是我舉手之勞,正好碰上阿姨就幫忙給帶回來了”。

“聽說我很忙?你對我倒是有點了解”。

“嗯,聽簡簡說你是刑警,做醫生的對警察還是知道點的,半夜受傷過來也是常有的事”。

“簡…簡,呵呵…你和我女朋友有這麼熟悉嗎?有必要這樣叫她嗎?”

“只是個名字而已,叫她什麼是我的自由,我是她的主治醫生,也不算陌生。”

“自由,有些事還是有點界限的好,哦對,你是醫生,醫生是對界限分的不是很清楚,特別是男女”。

我媽聽他們越說越離譜趕緊對程醫生說:“小程今天阿姨謝謝你,這以後藥我自己拿就行了,你也挺忙的,要有事就先走吧。”

“好,那我就不打擾了!簡簡,再過一週你來醫院我給你做一下胃部檢查,小毛病還是趁早治療好,再看看創口恢復怎麼樣,藥一定要按時吃,不要吃刺激性食物。”

“好我知道了,謝謝,我送你…”

周揚的臉徹底沉下來了:“我去送…”

可過了一段時間周揚還沒有回來,我媽擔心的說“他們不會打架吧…”

“媽,我去看看”。

“你自己小心點,別和周揚吵架”。

“我知道了…”

到樓下沒看到人,我就順著路向小區門口走去,遠遠看到周揚走過來,我著急地向他了跑過去。

“周揚,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怎麼?擔心我還是擔心那個醫生?”

“你說什麼,我當然擔心你了。”

剛才在小路上有些暗,我沒有看清楚宋明,到了路燈下,我忽然發現他的手背上有些血跡“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會有血?”

“打了一架,把那個醫生給揍了,心疼嗎?”

“你說話幹什麼陰陽怪氣的,為什麼打架?他只是給我媽送了個藥,你用的著那麼小心眼嗎?”

“我小心眼,你跟他是有多熟,他叫你簡簡,你是我女朋友還是他女朋友,這麼護著他!”

“我跟他不熟,連話都沒說過幾次,是你不講道理”

“孟簡,在醫院我看見你們加了微信,你敢說你們沒聊過天。”

“沒有,你不是警察嗎?你可以調查我呀,他加我微信只是為了詢問病情方便”。

“呵呵,是我太天真還是你真的傻,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嗎?看不出來他針對我嗎?”

“是你太多疑了,我不想被你審問,也不想跟你吵架,我要回家了…”

我轉身剛想走,他一把拉著我強行把我抱進懷裡使勁吻我,我被他吻的喘不上氣又掙脫不開,氣的哭了起來。

可能看我哭了,他有些僵硬地停了下來,“對不起,我沒控制好,你是不是想離開我?”

“你混蛋,我跟你在一起兩年了,數都能數的過來見面的次數,為了你高貴的夢想,每次有事我都不敢打擾你,別的情侶都是親親我我膩在一起,你呢!連個資訊都不給我回!我根本在你心裡連根草都不如,我現在就是要離開你,我要跟你分手…”

我話一出口,時間和空間彷彿都靜止了一般,什麼聲息也沒有,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你再給我說一遍!”周揚冰冷的話語砸向我,他的臉很泠漠,臉部線條繃的很緊。

我說不上什麼感覺,那麼多情緒膠著在一起泛著酸意。

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我們分手!”

“為了那個醫生?很好!你一早就知道我工作性質,我不能像普通情侶那樣整天陪著你,可我是把你裝在心裡的,只有你!”

說完就轉身離開,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我抱著肩膀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之後的兩個星期周揚沒有再來找我,甚至電話也沒給我打一個,我想在他心裡只要能辦案就夠了。

程醫生給我打了幾次電話,一直催促我去醫院檢查,我都推脫掉了,後來我嫌煩乾脆直接拉黑了他。

結果有天夜晚回去的時候,他等在我家裡,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他就覺得很煩悶,不想讓我媽聽見我們說話,就讓他跟我去樓下談。

墨黑的天空,星光稀疏如水色。

我轉身面對他:“程醫生,身體是我自己的,我難道還沒有不去檢查的自由了?幹嗎總追著我不放,難道你有任務?就差我這一個人病人才能完成嗎?”

“是,就差你一個,幫不幫忙?想好了再說,我可救過你的命,還有你可以叫我程華嗣或者小嗣。”

“好,程華嗣。你是醫生,那是你的職責,我們只是碰巧遇到了!”

“我們不是碰巧遇到了,是張醫生把我推薦給你的。”

“那又怎麼樣?如果不是你正好坐門診,我們怎麼可能認識?”

“人和人相遇的機率是0。00478%,每個人的出現都是有他存在的意義,都會在生命中留下些什麼,我想知道我們相遇的意義。”

“留下什麼?你每天都見那麼多人,每個人你都追問,那你豈不是要累死!”

“我只想知道你對我的意義,為什麼拉黑我?你很討厭我?”

“是,不討厭怎麼會拉黑,自以為是的孔雀!”

“孔雀先生只會看到孔雀小姐才會開屏,這樣你也討厭?”

如果眼睛可以冒火,我想我一定能焚燒了眼前的人…

“是不是明天我去醫院檢查,你就不再找我了?”

“先檢查,把電話微信給我恢復,下午我給你打電話”。

“上次你為什麼和我男朋友打架?”

“打架?我們沒有打架!”

“怎麼沒有?我看到我男朋友手上的血跡了”。

“那是他捶在樹上受的傷,我只是說將來你的男朋友會是我,他有些衝動……”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跟你根本不熟悉,我們話也沒說幾次…”

“我今年二十八歲,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前科。經濟條件良好,將來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應該沒有問題,智商測試水平優,這對下一代是有好處的。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我對你很有好感,如果開始交往,我會認真對待這份感情。”

“做醫生的應該理智並且頭腦清醒,我看你現在已經很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簡簡,我現在很理智,說的每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不用急著回絕我,考慮一下,明天咱們醫院見”。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離開,乾淨利落……

憋在我心裡的那句“不考慮”卡殼在我嘴邊,因為沒來得及說出而鬱悶不已。

第二天下午接到他的電話,無可奈何地來醫院見他。先是給我做了創口檢查,又給我找了一箇中醫號脈,說是有些胃炎開了一些藥給我,最後他還無恥的讓我等他下班,並且請他吃飯。

坐上車,他問我:“想吃什麼”?

懶懶地回他:“我請客,你隨便”。

“那我就做主了。”

車子開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鐘,就在我以為他還要漫無目的開下去的時候,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停下。

他對我說這裡面隱藏著一個絕世名吃,我不贊同的撇了他一眼,他微笑著說:“懂不懂,好吃不怕巷子深。”

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家名叫玉寶坊的小店,他們的招牌是蟹黃湯包,店裡麵人滿為患,其中好多人都為了這湯包大老遠開車來的,程華嗣點了兩份湯包,又要了兩碗雞絲餛飩。

他招呼我趕緊嚐嚐,自己就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完全顛覆了他平常斯文優雅的樣子。

看著好笑,我咬上一口湯包,滿滿都是湯汁,鮮香可口,還有一種流沙包軟糯香甜,一口下去就會奶香四溢,滿足感爆棚,一直吃到肚子填不下了,我們才不舍地起身離開。

夜色的燈火虛幻浮華,終究比白日的城市多了飄渺的希望。

在回去的路上,程華嗣告訴我現在是觀星的好時節,再過兩天獵戶座流星雨會有場浪漫大秀,是很值得期待的一次天象奇觀。

我打趣他:“原來你還是個追星族”。

“算個愛好,我的興趣廣泛,你還不瞭解,有時間我給你好好介紹下。”

他轉過頭:“跟我一起看流星,好嗎?”

想起周揚我有些低落,就問:“對著流星許願會成真嗎?”

“傻瓜,許願成真只是個美好的想象,流星雨產生根本原因是由於彗星的“破碎”。彗星主要是冰和塵埃等物質組成。通俗點說就像一個充滿塵埃沙粒的“雪球”。

彗星靠近太陽時,由於太陽溫度極高,彗星中的“雪”成分蒸發,沙粒塵埃就會在太空漂浮。

這就好比工地上拉沙子子的大卡車,會一邊走一邊掉沙子。地球圍著太陽公轉,每年走一圈,都會穿過彗星遺留的那些“沙子”,有些和地球相遇,進入大氣層燃燒、發光,這就是流星雨。

“你對著這些沙子許願有意義嗎?事實上每天都有沙子進入地球大氣層燃燒掉,只是我們感覺不到。”

“這麼浪漫的流星雨,被你說成了沙子,我再對著它許願,不就變傻子了。”

“我只是說事實啊,呵呵,你想許願我陪你,一起當傻子好不好?後天我來接你。”

其實有些事情命運已經不動聲色的安排好了,你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我沒有和程華嗣去看流星,而是被周揚的徒弟馬旭接到了刑警隊,他跟我說上週接個嫌疑人的線索周揚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就出差抓捕去了。

為了破案蹲守了幾天幾夜沒有睡覺,回來就連夜審訊,讓他休息也不肯,馬旭很含蓄地問我是不是和他師父吵架了,這一段周揚動不動就在隊裡發脾氣,還取消了全體休假,讓他們叫苦不迭。

到了刑警隊,我們就向審訊室走去,審訊室外是一條狹長通道,沒有光線直射,陰涼而沉寂。

走了沒幾步,前方的門開啟,走出一個兇悍強壯手腕被銬著的嫌疑人,身後是兩名警察。

緊跟著周揚也出現在門口,頭髮蓬亂,沒有半點血色的臉,發黑的眼窩,以前澄澈的眼球也佈滿了血絲。我想叫他,可我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心裡無比難過。

他看到我眼睛裡有藏不住地驚喜,隨後又剋制地站在那裡沒有動。

就在這時,那個嫌疑人一把推開身邊的警察,他身體高壯,突然暴起,旁人措不及防。幾名刑警剛要撲上去制伏他,誰知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拼命胡亂揮舞,逼得大家一時無法上前。

“人不是我殺的,跟我沒有關係!”他的眼淚掉了下來,“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

剛說完他忽然揚起刀向自己胸口插去,可在距離胸膛有半尺位置的時候手又顫抖的頓住,人靠著牆,表情極為猙獰痛苦。

周揚原本站在門邊,,瞅準時機,一個箭步過去,扣住他的手腕。那個人被這麼一驚,反手就是一刺,他本就兇悍強壯,這一掙扎力氣不小。周揚的手如鐵鉗紋絲不動,但通道太窄身後又有人,他的身體難以迴轉,還是被刀鋒劃到了小臂,瞬間便有鮮血透過襯衣衣袖浸出來。

大夥都是一驚,我看著周揚沉毅如鐵的側臉,還有襯衣上暈開的殷紅血跡,心頭的悸動感無聲無息的冒了上來,心口竟然有些發疼的感覺。

轉瞬間,周揚已經將嫌疑人雙手反剪,死死按在牆上,刑警們一擁而上,將他制服。

我跑上前,抬起他的胳膊想要看看傷勢,“留了好多血,疼嗎?”

已經是午休時間,周揚吩咐大家先去吃飯,然後擁著我走進辦公室不在意地說:“沒事,不疼……”

拉開他的衣袖,雖然血跡猙獰,但是傷口不深。

這時馬旭提著個急救箱走進來:“師父,我給你處理傷口。”

周揚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手裡報告急,先去處理一下,今天弄不明白晚上加班”。

馬旭看了我一眼:“我錯了師父…我現在立刻消失,下午一定交給你。”

周揚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他往椅背裡舒舒服服一靠,把胳膊往我面前一送,“疼…”!

“剛才還逞強呢,現在不裝了”。

我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拿起酒精棉球,輕輕擦去傷口周圍的血跡:“還好,不過最好一會去打一針破傷風。”

“好”。

午後的光影交錯,一室寂靜。

“你幾天沒睡覺了?去沙發上躺下,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別去,我不餓”。

他拉著我走到沙發前坐下,把我擁進懷裡抱緊。“小簡,知不知道我多想你,這幾天我不分晝夜地忙案子,就想著快點把案子結了,爭取休假把你早點娶回家。”

“你明明沒有打程醫生,為什麼騙我?”

“他說你會答應做他女朋友,我很生氣…,我陪你的時間又少,怕你真的離開我。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他雙臂箍緊,“呵呵,美人在懷什麼氣都消嘍!小簡,別離開我…”

“那要看看你表現的怎麼樣,現在去睡會覺,等會我叫你。”

“遵命”!

說罷他立刻躺下,把腦袋擱在我的腿上唇角上揚:“睡一個小時,今天我早點下班陪你”。

不一會,腿上就傳來綿長的呼吸聲,周揚寬闊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劍眉微蹙,深邃的眼睛此刻緊閉著,也許是疲累的關係,他緊簇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平日的嚴肅冷俊盡數退去,還顯的有點可愛。

兩個小時後我的腿又酸又麻,剛想捏捏腿稍稍一動,他的眉頭立馬緊緊皺起。

馬旭進來看到我們這個樣子,我有些不知所措,剛想叫醒周揚,看到馬旭連連擺手,又拜託我讓他師父睡個好覺。

算了讓他再睡一會吧,看到沙發角落有一個抱枕,拿起來墊在肩膀處,後來我也困的撐不住了,歪在靠枕上,漸漸陷入沉睡。

“嗡…嗡”,手機發出的震響驚醒了我,惺忪的睜開眼睛,看了下來電,是程華嗣。

“誰的電話?”宋明揉著眉頭問到。

“吵醒你了?

我剛把電話結束通話,它又固執地響了起來……

周揚坐起來看我臉色古怪:“怎麼不接?”

“是程醫生”。

他歪頭看我:“不理他,我們回家?等我們結婚給他發請帖。”

我“……”

“好,腿麻了,站不起來”。

周揚扯了扯唇,直接走過來將我抱起。

我們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近,安靜的相擁了一小會兒,我忽然感覺到,周揚的臉,正沿著我的髮梢額頭,往下一點點移動。

周圍好靜,只有我們的呼吸聲彷彿纏繞在一起。他挺拔的鼻樑、正挨著我的臉頰,一點點摩挲輕蹭下來……明明很輕微的觸感,卻令我全身面板都敏感地緊繃起來。

他低下頭,臉完全與我平齊。幽深黑眸極靜地看了我一眼,沒有笑意,嘴唇就壓了上來。

他的氣息清冽溫熱,親吻卻很有力。在我的唇上稍稍停頓摩擦片刻,實實在在地汲取了一陣後,才滿足的移開唇。

我們凝視著彼此,周揚的大手捧著我的臉,略帶薄繭的手指沿著面板,輕輕的無聲的摩挲著,張嘴輕柔地說“我愛你。”

案子結了,周揚有了三天假,白天他在家睡覺,晚上接我下班,然後我們一起買菜做飯,吃完飯就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劇,雖然平淡卻很幸福。

兩個月後的一天,夜晚宋明送我回家。

“過兩天我們要去集訓,我得去個一兩天,你陪我好不好?”

“這麼忙還要集訓?”

“體能訓練,整天窩辦公室跑不動了”。

“那我怎麼能去呢?”

“傻瓜,你算家屬探視。呵呵!我提議的…”

“正好你也該鍛鍊鍛鍊,弱不經風的總生病,早上我陪你跑跑步。”

“到底誰陪誰啊…”

“我不想去跑步…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下車後周揚淡笑摟著我向前走去,快到樓下的時,我抬眸看著十來米外站立的一個人。

周揚也看到了,沉吟不語。

他低聲問:“要不要我陪你?”

我答:“不用,你先走吧。”

周揚點點頭,鬆開我,但也沒有動,伸手到口袋裡摸煙。

我向著程華嗣走過去,微微一笑,等著他開口。

他低頭看著我:“最近好嗎”?

我點頭:“你呢”?

他答:“我也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四眸凝視,我點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程華嗣卻說:“簡簡,讓我抱一下。”他的嗓音嘶啞乾澀。

我沉默了一瞬:“好”。

話音剛落,腰間一緊,已經被他伸臂抱進懷中。他的頭深埋在我肩窩,雙臂箍得越來越緊。

他寬闊的懷抱、略顯急速的心跳和身上的氣息令我微微一怔。

這時程華嗣鬆開了我:“謝謝”。

他低下頭,轉身離開。

和周揚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看到他對著周揚說了什麼,就徑直走了…

我轉過頭看向迷離的夜空,想起程華嗣說的話,有的人出現必定有他帶來的意義,我想他是來告訴我流星雖短暫卻很美麗,在轉瞬既逝的那一剎,迸發的光芒和繁華必定驚豔。

他的出現似一顆美麗的流星,在我的生命裡飄然而過,卻在我心中遺留一世的美好。

謝謝你愛我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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