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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生死場》:當人與牲口無異時……

9月,天氣漸涼,從8月底到現在,淅淅瀝瀝地下了幾場小雨,就是在這雨夜,一豆暖光陪著我讀完了蕭紅的《生死場》,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因為我在這本書中感受到了人類在生存邊緣的掙扎,當人與牲口無異時,他們的靈魂會發出想要得到救贖的呻吟。或許這就是文字的魅力,它能穿越時空,與你發生共鳴。

蕭紅《生死場》:當人與牲口無異時……

繞過《生死場》不敢說讀懂蕭紅。

蕭紅,近現代女作家,與呂碧城、蕭紅、石評梅、張愛玲並稱為“民國四大才女”,令其C位出道的代表作就是這本《生死場》。

悽沉的陽光,等待宏壯悲憤的典禮來臨。

整本書有十七個故事組成,以《麥場》開端,以《十年》分界,以《不健全的腿》結尾。蕭紅以其充滿感情的筆觸,描繪出一幅東北農民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貧苦生活,他們這群人飢寒交迫,在這個“場”中與牲口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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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鄉村,人和動物一樣忙著生,忙著死。

在這十七個故事中,令我感觸最深的就是《罪惡的五月節》這一節中的兩個片段,一個是平兒的不哭;一個是小金枝的死。在人人都彷彿沉浸在五月節的節日氣氛時,這歡快的節日卻催逼著王婆和小金枝的死。

當王婆“死”了,平兒被領著報廟時,書中對平兒的描寫有這樣一句話:“平兒一點也不哭,他只記住那年媽媽死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報廟嗎?”

這孩子經歷了什麼?無論這個孩子是否真正明白生與死的含義,但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他的天性是依賴母親的,而在遇到別人死亡報廟的時候過於平靜,在同樣的場景下,回憶起自己母親去世的場景時也過於平靜,或者說,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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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片段就是小金枝的死。

小金枝死亡的直接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生父親。小說中對小金枝死亡的描寫如下:

爹爹飛著飯碗,媽媽暴跳起來。

“我賣?我摔死她吧!……我賣什麼!”

就這樣小生命被截止了!

簡簡單單的三句話,例如小金枝的生命一樣,剛剛來到人世間1個月,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為“沒錢過節”的理由摔死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然而在這貧困潦倒的“生死場”裡,人與牲口無異,在觸及到自身利益時,不顧一切,掃除障礙,即便是親骨肉。或許,這就是人類。在威脅到個人生存時,最先閃過的念頭就是保命,就是生存,就是在即便黑暗籠罩大地,也要掙扎著活下去的堅強。

亂墳崗子不知灑幹多少悲慘的眼淚?永年悲慘的地帶,連個烏鴉也不落下。

在“9·18”事變後,日寇把東北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燒殺搶掠,這裡的農民淳樸、勤懇不滿被剝削壓榨,他們生活得提心吊膽,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卻總體上能夠安於現狀。在這裡,每個人都在努力地活下去,但是這些拼命活著的人,卻無視他人的生命。

死人死了,活人計算著怎樣活下去,冬天女人們預備夏季衣裳,男人們計慮著怎樣開始明年的耕種。”

蕭紅,作為一名女性,以女性特有的視角來看待這段歷史,以一個女子的特有的細膩,熱忱和堅強望著世間,她的憂鬱深情的目光總是落在最扣人心絃的角落,讓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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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生生死死生的堅強,死的掙扎,正是反映出人的最內在的,最本質的東西。在生生死死中,有一種美,永恆的東西實際上不是生命,生命一定是生生死死的。但這種生生死死中,滲透著大喜,大悲,大愛,大恨。

蕭紅的作品中你會感受到蕭紅的心在跳動,血在奔湧,真切地感受到一種生命的張力,人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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