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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故事:太監比琴

明孝宗弘治年間,南中有一良家婦女,善於撫琴,遍遊兩京十三省,攜琴訪友,切磋技藝,竟然沒有一個能勝過她的,於是心裡頗為自負。

當時宮裡的太監戴義名聲正盛,這位南婦便想求見,一較琴技高下。但是戴義平時在宮裡當差,伺候皇上,哪有閒工夫理會此事。南婦尋訪至其外宅,連續好幾天,終日守候,一心要見戴義。

宮廷故事:太監比琴

戴義見其心誠,又念其同好琴藝,便約定日期相見。這天剛好是戴義休假的日子,他出宮回到外宅,為了避嫌,特命人在廳前放下一張竹簾,便請南婦前來相見。不多時,南婦來到廳前,只見戴義端坐正廳,隔著竹簾,略微作揖施禮,請其落座。

南婦也毫不客氣,甚至不作寒暄,便單刀直入道:“請戴先生先操一曲吧!”

只見戴義不慌不忙,命下人取出一張古琴來,放於臺幾之上,焚起一炷清香,撫琴一操。只聽得竹簾之中錚錚錚三響之後,琴音響起,時而中正平和,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溫柔雅緻,勢如高山流水,幽雅動聽之極。撫奏良久,琴韻漸緩,一曲將終,餘韻嫋嫋。

宮廷故事:太監比琴

南婦一開始側耳凝神細聽,後來竟半晌說不出話來。曲終之時,幾乎五內崩裂,淚如雨下,色若死灰,大叫一聲道:“罷!罷!罷!我此生不再彈琴了!”言猶未了,雙手舉起自己攜帶的上好之琴,向著門外的石階上,用力一摔,摔得玉軫拋殘,金徽零亂,好好的一張琴就這樣四分五裂了。

戴義大驚,問道:“你為何摔碎此琴?”南婦滿面羞愧,一言不發,拂衣而去了。

太監戴義與南婦比琴一事,頗有傳奇色彩,或未可全信,但他作為一個古琴名家,應是名副其實的。後人在整理清代宮廷的樂器庫時,偶然發現了幾張明代仲尼式明琴。

宮廷故事:太監比琴

據鄭珉中先生研究,其中—張琴製作既精,且因久經撫彈,琴面按弦落指處多磨出褐色漆及鹿角灰胎,嶽山亦因磨損,補以鹿角灰而髹以紫漆。拂拭按弦,琴音玲琅清越而有金石聲。腹內有墨書楷字款三行,即

大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歲次戊午,奉旨鴻臚寺左寺丞萬脛中,制琴人惠祥斫制於武英殿。命司禮監太監戴義、御用監太監劉孝、潘德督造。

五十二字。腹款寫於龍池之上,三行字為五分楷書,字型工整。

宮廷故事:太監比琴

從行文來看,極有可能為戴義所題。此琴應該為朱祐樘命司禮太監戴義等人督造的古琴,形制美觀,工藝精湛,雖距今已有500餘年,但至今仍能彈奏,其音清揚悠遠。這張仲尼式琴是孝宗朱祐樘喜愛古琴的重要實證,兼具藝術價值與歷史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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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

(明)劉若愚:《酌中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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