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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網路歌手 - 太多 (大提琴+笛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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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8

未知來源

有一種回憶叫歷盡滄桑,有一種追求叫淺行靜思,有一種美麗叫淡到極致。

那個曾經立志要在大城市站住腳的大眼睛姑娘,最終還是決定要回農村相親了,似乎現在的她只有擔起家庭的重擔才能泯然眾人。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張美麗(化名)今年35歲,是我網上認識的一位艾滋病人,她說自己是因為年前,看我發過一篇有關“下海女人”的文章才關注到我的,她說自己曾經也是一位“下海女”,有些事情她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下海原指下海經商,幾經演變,早已變成女人做皮肉生意的代名詞。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1986年,張美麗出生在貴州的一個小山村。這個新生命的到來,並沒有讓守在門外的父親手舞足蹈、樂不可支,迎接她的只有奶奶的一聲聲嘆息,因為計劃生育,母親生張美麗連醫院都沒有去,就由奶奶自己接生。在張美麗的前面已經有4個姐姐,只是三姐、四姐還沒滿月就被奶奶用籃子提了出去。

張美麗的童年和其他的農村留守兒童一樣,在沒有父母陪伴的日子裡長大,就像山村裡生長的蔓草,沒有人修剪,便向四方生長。

她從小不喜歡讀書,也搞不清楚讀書到底有什麼用,當然,身邊也沒人能夠說清楚這事,填充她童年的只有農活,農活,還是農活,好在她還是讀完了小學六年級。

由於當時整個社會的重男輕女,張美麗在家庭和村裡面都扮演著被忽視的角色,沒有人在乎她,甚至有人藉機欺負她。輟學後在家裡又幹了4年農活的張美麗,隨著奶奶的去世,跟隨父母來到了廣州打工,

在這裡她終於見到了一個與我們相同的世界,但又是一個與我們不同的世界。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剛剛來到廣州的張美麗,也並沒有得到父母更多的眷愛,父親把自己不生兒子的罪責全部歸咎到了張美麗身上,認為是張美麗佔了他生兒子的名額,他把張美麗一個人丟進了工廠,便再也沒有管過她。廣州,對於一個只有16歲的小姑娘,想要找到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張美麗也是倍感珍惜。

本世紀前20年,是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二十年,城市化程序的加快帶來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農民工農在城市打拼,他們子女在農村生活,這群孩子是在物質與精神的雙重貧困中長大的。

特別是那些年齡不大、學歷不高,也沒啥技能的農民工二代,他們乍然從封閉的小山村來到城市,處處都與城市格格不入,還經常容易被人刁難和欺負。

張美麗有一雙很漂亮的大眼睛,鄉土的純樸讓她顯得格外的純潔,工廠的領班是一箇中年男人,有家有室卻追求張美麗,追求不成便在計件上剋扣她;白天忍受騷擾的張美麗,回到宿舍也並不輕鬆,因為不肯幫夜不歸宿的室友簽到,經常被關在門外不讓睡覺,137個冰冷的夜晚,她都想從欄杆上翻下去一了百了,直到一年後廠裡另外一個女生的出現。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那個女生叫張梅(化名),也跟她一樣來自貴州,小學文化,但這個姑娘比較潑辣,年齡雖然不大,但是認識了很多社會青年,當張梅帶著朋友幫張美麗把宿舍的人挨個修理後,張美麗心裡便對張梅產生了崇拜,就這樣,這個孩子

似懂非懂地,開始學著分辨社會上的種種是非,慢慢地,她也成了一個社會人。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其實張美麗的情況,在很多農民工二代身上都出現過,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曾被無良老闆、社會人士欺凌過,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豎起尖刺,為了不受到傷害,他們也讓自己變成一個社會人,好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好惹”。

城市,帶給這些“農民工二代”的不僅是物質上的壓力,還有精神上的折磨,儘管他們已經離開了農村,但是自小的生活環境限制了他們的眼界,如果沒人好好引導,他們很難在社會上快速找到自己的定位,他們極度渴望融入城市,融入城市人的生活圈,像張美麗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他們身上的變化不僅僅是在反抗主流階層,更多的是在融入主流階層失敗之後的抱團取暖。

世界上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現在享受的一切,在冥冥之中已經標好了價格。

張美麗說,她和張梅離開工廠後,很快就認清了現實,有時候她們倆餓得只能共啃一個饅頭,網咖也睡不成了就只能趁沒人了悄悄的在街角蜷縮一晚,半夜還經常被流浪漢追。這個時候也有之前社會上的朋友主動幫助她們,但明裡暗裡都洗腦讓她們去做躺著就能掙錢的事兒。本來就都只有小學文化,涉世未深的姐妹倆在

找工作屢屢被拒

後,開始猶豫了,

她們考慮不來什麼是將來,也沒人告訴她們將來是什麼樣,

她們此刻唯一的期望就是馬上得峰迴路轉。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其實,你說她們貪慕虛榮也好,好吃懶做也罷,張美麗說,從絕望到麻木,在生存壓力的擠壓下,很多事情根本來不及兩個女孩思考,從茫然到後悔,她們也只用了一個禮拜,但每個人都有的慾望和那可笑的尊嚴,都暗暗形成了一股急流,只會推著獨自漂泊的她們被迫向前。有時候從客人那邊回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姐妹倆,也會抱在一起

放聲痛哭,似乎只有讓眼淚在一次次衝破身體和內心防線的攻擊中,去消耗自己的自尊,來抵抗無邊的困境。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想想也挺滑稽,就因為沒啥文化,她們之前想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都難,現在這種遊走在法律與道德邊緣的行為卻讓她們的生活有了實質性的起色,這是多麼的諷刺。導演賈樟柯曾經說過,不能因為整個國家都在跑步前進,就忽略了那些被撞倒的人。

我多次說過,其實不管是誰,無論她做錯過什麼,只要她有勇氣把個人生命的痕跡、經歷講出來,本身就會充滿力量,也算完成了一場靈魂救贖,給世人以驚醒。

生活有了起色的張美麗,還是沒有丟掉山裡姑娘的質樸,有了些餘錢後還是想孝敬一下辛苦的父母,可是由於兩個姐姐也沒啥文化,很早就嫁給了大山,生活的痕跡讓她們甚至有些憨憨的。這個時候父母也開始指望張美麗能留在他們身邊為他們養老送終,不過此刻的張美麗,已經徹底地脫胎換骨,一度立志要在廣州買下自己的房子,哪怕一個單間也好,山裡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零幾年的廣州房價還並不像現在這麼離譜。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像在廣州這樣的大都市裡,你能看到社會的各個折射面,慾望交織,你能夠想象到的新鮮或不新鮮的,循規蹈矩到離經叛道的戲碼都將在這裡輪番上演。

不過最終她們還是被派出所給查了,因為並不是主犯,經過一番教育和短暫的拘留後,還是放她們迴歸了社會,也就是那段至暗的歲月讓張美麗後來查出了艾滋病。

現在的張美麗已經吃藥10年,這些年她還是奔波在廣州的各個工廠討生活,自從當年給父母寄過錢後,返鄉的父母在農村一直便靠張美麗接濟。今年張美麗已經35歲了,但父母並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只是不斷地敦促她回家成親,似乎孩子只有這樣,他們的人生才算圓滿。

染艾滋的35歲“下海女”:有些事我不敢回憶,一回憶就撕心裂肺

圖:電影《下海》

張美麗說自己也想通了,這10年的攜艾生活,讓她更能悟出生活的本質,她想妥協了,就回家好好侍奉父母吧。確實,

人或許都是歷經滄桑後,才會把平淡當追求,有時淡到極致也是一種美麗。

張美麗的人生經歷,完全可以為我們勾勒出一副邊緣人物的社會群像,

他們的故事或荒誕,或心酸,或令人憤怒,但他們折射出的社會永珍,確實又代表了這個社會某些尚未解決的問題,

形形色色的他們,帶著各自的故事,出現,然後消失,最終都會被歷史遺忘在角落裡,被灰塵掩埋。

他們這些人最後過得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也只不過是一些受限於家庭,階層,智力,乃至時代浪潮,為了生活而妥協的普通人,提起他們,我們應該少一點嘲諷和排擠,他們其實比我們更堅強,畢竟在我們還在享受父母的照顧和抱怨讀書的艱辛時,他們已經用那不堪寬厚的肩膀承擔起了生活的重擔。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很難真正體會他人的命運,進而理解他人的酸甜苦辣,這個世界真實得有些令人不寒而慄,所以

每當你覺得想要批評什麼人的時候,還是應該記住,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擁有的優勢,收回你那根帶著優越感的手指,你我都不過是用力活著的人,海水已經夠冷了,別讓岸上更冷。

希望我繼續寫這類紀實文章的,歡迎點個關注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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