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一直是一個沒什麼情緒的人。
不管大小事,都很難看到她的情緒變化。
甚至面對自己失敗的婚姻,她也沒有大吵大鬧,要死要活。
拿到離婚證的那晚,前夫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略帶不甘地說:
“蘇蘇,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從沒愛過我?
作為丈夫,我一點都感受不到你的喜怒哀樂。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不是太冷血了。”
說罷離去,留下蘇蘇怔怔地癱在沙發上。
還沒緩過神,母親的資訊來了:
“蘇蘇,你怎麼能輕易離婚呢?”
“你知不知道女人離婚後有多少人說閒話?”
沒有安慰,沒有同情。
跟小時候一樣,不管做什麼事,父母從來不管蘇蘇怎麼想,感受怎麼樣。
只是一味讓她顧全大局。
而如今,蘇蘇也確實活成了一個很會處理事情的人。
但她也丟失了一個重要的東西:鮮活的感受。
蘇蘇知道,自己從來都不“無情”,而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情緒。
哪怕跟再親密的人在一起,也不敢袒露。
不管遇到什麼事兒,只能自己努力消化。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成長過程中情緒一直被抑制,影響的是,我們對待自己情緒的方式。
01 被情緒抑制有多受傷
網友@小仙女分享了她的經歷。
我的母親控制慾極強,從小到大管著我。
小到吃喝拉撒,大到學業工作,都得按她說的做,不能有自己的安排,因為在她眼裡,我什麼都做不好。
所以,我在家裡基本就是忍著、壓抑著。
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我回家穿了一條闊腿褲,她極其不喜歡,越看越不喜歡,
最後爆發了,是我沒想到的殺傷力。
她皺著眉歇斯底里的喊:“你穿的這是什麼褲子?穿出去不丟人嗎?”
感覺我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我只覺得委屈、害怕,不敢跟她理論。
現在的我習慣性壓抑自己的情緒,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我的後半生好像要一直在這種情緒抑制中生活
了。
長時間被情緒抑制,我們便學會了:情緒表達是不可以的。
心理學家拉扎勒斯的認知-評價理論認為:
情緒是人與環境相互作用的產物。
人之所以有情緒,是為了反映環境對自己的影響。
同時,調節自己對環境的反應。
而父母抑制我們情緒表達時,就切斷了這個過程。
於是,我們明明感到心理很難受,卻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些情緒。
即便知道自己有什麼情緒,也往往會覺得這些情緒不值一提或者不該產生這樣的情緒。
遇到難過的事忍著不說,獨自承受;
遇到高興的事也不會表現出來,內心否定自我價值。
就像蘇蘇,無法釋放的情緒被壓抑成了繭,人就會變得麻木,很難恰如其分地感知外部世界。
02 兩種應對方式,本質都是防禦
或許每個人童年時都聽過一些這樣的話。
不小心摔倒了,爸爸會說:“不要哭,勇敢一點,自己站起來。”
好像因為摔疼了哭兩聲,就是懦弱。
你滿心歡喜的拿著100分的卷子給媽媽簽字,得到的不是表揚。
反而是:“別驕傲啊,下次要是分數掉下來了,有你哭的。”
這個過程中,
高興不應該,
難過也不應該。
美國心理學家艾瑞克·伯恩的“指令碼理論”認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指令碼,而且在我們6歲之前就已經寫好了。
這個指令碼的賦予者,通常是自己的父母。
但即使我們成年了,遠離了父母,這個指令碼會潛移默化的影響我們的行為,選擇。
6歲之前,孩子尚不具備成熟的情緒處理能力,所有對情緒的認知都來自父母。
有些父母會幫孩子識別和表達情緒。
而有的父母,只會按自己的標準要求孩子,對孩子的情緒一味抑制。
還有些父母,只能接受正向的、積極的情緒,而負面的、消極的情緒對他們來說就是惡魔。
一旦孩子表達出消極情緒,父母就忍不住打壓。
而孩子為了讓父母開心,便會壓抑自己去滿足父母。
並把父母對自己的要求內化到內心世界。
於是,父母的要求就成了一個行為規範,也就是“人生指令碼”。
面對父母的抑制情緒,孩子通常會表現出兩種應對方式:
1、讓自己“不要有情緒”
這是一種壓抑的防禦機制。
情緒不被父母允許,於是孩子也習得了父母同樣的方式對待自己,不允許自己有情緒。
然而,情緒並不會因為我們的抑制而消失。
美國心理學家丹尼爾曾做過一個白熊實驗,他要求實驗物件在一定時間內不要想到“白熊”,如果不小心想到就要按鈴。
結果發現,實驗物件越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白熊”,就越是會出現與白熊有關的想法。
壓抑情緒,會很快速的讓我們暫時忘記不愉快。
可事實上,越壓制,就越容易出現反作用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失控了。
2、讓自己保持理性
這是一種隔離情緒的防禦機制。
給自己套一個罩子,把情緒隔開。
表面上看很安全,但當我們隔開失望恐懼等負面情緒時,也隔離了快樂和幸福。
隔離情緒的人容易產生“假性自我”。
別人無論做什麼,他都是一種狀態:不會生氣也不會很開心。
於是別人也覺得,好像有一個“假的愛人”或“假的朋友”。
就像前文提到的蘇蘇,婚姻都走向終點了,丈夫還不知道真實的她什麼樣。
這是因為,隔離情緒時,我們也隔離掉了一部分自我。
03
被抑制過
長大怎麼辦
美國作家尼爾·唐納·沃許說:
凡你抗拒的,都將持續;
凡你否認的,都將無法控制;
改變始於接受,承認事物原本的樣子,不做評判,要先接納然後才能控制。
瞭解過去的意義,並不是去責怪父母。
也許,父母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情緒。
這是一種缺失,卻不該成為仇恨的導火索。
當然,你也有充足的理由責怪父母。
但或許,如果我們願意留一個縫隙給自己。
讓自己活得更舒服一點,這也是一種選擇。
人生的精彩之處,就在於“再決定”這個過程。
小時候的人生指令碼我們無法決定。
但此刻,我們依舊可以
重新決定接下來的人生,重寫自己的人生指令碼。
我們可以決定去討厭父母。
我們也可以決定,重新養育自己,和情緒重新聯結。
如果你願意,可以嘗試做這幾件事。
1、自我同情。
自我同情就是像理解他人那樣關心自己。
憐憫研究者保羅·吉爾波特將自我同情定義為:
有能力領悟不幸並經歷它,而不是迴避它;
有能力忍受不幸和痛苦感受;
有能力直覺地知道不幸的來源,以及在那一時刻你所需要的;
有能力不去評判或對抗你的經歷和行為。
回顧童年創傷向來不是舒適的體驗,儘管傷口很疼,很疼。
我們仍需盡力關注自己,對自己仁慈和寬恕一些。
你可以這樣做:
1)進入心理靜默狀態。
先讓自己有獨處的機會,再佈置好不被打擾的環境,讓自己的身心保持平靜,然後儘可能地清空腦海中紛繁雜亂的想法。
2)釋放自己的傷痛。
冷靜地回顧那些讓自己感覺受到傷害的事情。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像剝洋蔥一樣進行自我探尋,將那些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一層一層地剝開,讓傷痛一層一層地釋放。
3)照顧好自己的情緒。
別跟自己過不去,感受到什麼,就釋放出來。
當然,要選擇一個不會傷害自己和他人的方式。
可以是回到臥室砸枕頭。
也可以是把過去那些讓自己受傷的事兒寫下來,然後撕掉。
這個過程,就是一個釋放的過程。
2、自我對話。
先用第一人稱寫下自己的困擾問題。
之後,用第二人稱或第三人稱對自己進行鼓勵和肯定。
比如,失戀了,我們可以這樣對自己說: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所有人失戀了都會難過,難過是很正常的的。
“這個難過裡,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憤怒,我知道你是感覺到被否定了,你這麼好的人,他放棄你真的是太沒眼光了。”
過去,我們被抑制,被要求不能表達。
即使已經很久遠了,那個抑制的聲音還會留在我們的腦海裡。
那麼,在現在,嘗試塑造一個不同的迴應。
一個支援性的迴應,也會慢慢矯正你對情緒的感受。
你會慢慢知道,情緒本身不是問題。
它只是一個基本的反應,僅此而已。
作者:
奇妙麻麻
編輯:金櫻子
圖源:網路
首發:壹點靈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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