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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橋夜泊》中的烏啼,烏鴉晚上叫喚嗎?唐詩中的烏啼是什麼意思?

昨天我在文章裡面解釋了張繼的《楓橋夜泊》中末一句“夜半鐘聲到客船”子時敲鐘是成立的,不足為奇。但是,《楓橋夜泊》作為千古佳句受到爭議之處還有兩個,其一就是首句的“烏啼”爭議,其二就是第二句的“江楓”問題。

烏啼,烏鴉晚上叫喚嗎?

人民文學出版社《新選唐詩三百首》中解釋“月落烏啼霜滿天”寫的是秋天的夜晚,月亮落下去了,烏鴉開始啼叫。上海辭書出版社《唐詩鑑賞辭典》給的解釋同樣是,一個秋天的夜晚,烏鴉啼叫。

也有人覺得烏鴉半夜不會啼叫,於是考證出來這裡的“烏”其實不是指烏鴉,而是烏臼鳥。並舉了南朝樂府民歌《讀曲歌》為例子:

打殺長鳴雞,彈去烏臼鳥。願得連暝不復曙,一年都一曉。

烏臼鳥學名【卷尾】,屬於雀形目 卷尾科 ,俗稱黎雞、黑連,是常見的夏候鳥。它們的最主要的特點是嘴形強健,嘴基部稍平扁,上嘴先端微具鉤,有嘴須。烏臼鳥善鳴,而且最樂於在黎明時分“架架格格”地啼叫。

另一種解釋,抑或說是猜測詩中的“烏啼”並不是某種鳥類啼鳴,而是指“烏啼山”。一輪秋月從“烏啼山”的背後落去,此時天空中繁霜暗凝。另外,第二句中的“愁眠”也是一座山。烏啼山在寒山寺以西,愁眠山位於寒山寺以南。但這個說法很容易被破解,因為,烏啼、愁眠二山本來就是有了張繼的《楓橋夜泊》成了佳句名篇之後面才依據詩句而命名的。

烏啼,三種解釋,哪一個接近詩人的寫作真實呢?

應該還是烏鴉啼叫站得住腳。同樣是唐代詩人,名字也和張繼相近的還有一位大家,張籍,這位仁兄比張繼小30歲左右,也寫過一首烏啼的詩。張籍不僅沒有駁斥張繼”月落烏啼霜滿天“可能存在的錯誤,而且還附和,烏啼即烏鴉叫的說法基本可以實錘鍊了,另外還有很有說服力的一個就是點不得不提,張籍郡望蘇州。我們欣賞一下張籍的烏啼詩。

《烏夜啼引》

秦烏啼啞啞,夜啼長安吏人家。

吏人得罪囚在獄,傾家賣產將自贖。

少婦起聽夜啼烏,知是官家有赦書。

下床心喜不重寐,未明上堂賀舅姑。

少婦語啼烏,汝啼慎勿虛,

借汝庭樹作高巢,年年不令傷爾雛。

很明顯,這是一首樂府詩,可以抒情歌唱出來的。看來深夜烏鴉叫,還是有的,至少是唐代還是存在的。另外,看張籍的《烏夜啼引》烏鴉還帶有幸運和好運的意涵,還挺著人們喜愛,這就讓我想到了東洋日本人為烏鴉象徵吉祥,能夠帶來好運,是不是也是那些遣唐使原封未動從中國照抄過去的啊?

如果烏啼是烏臼鳥鳴,那就是清晨才能聽到鳥鳴了,就與最後一句“夜半”相牴觸了。所以,張繼彼時很大可能就是聽到了烏鴉啼鳴。

“江楓”的爭議

張繼乘舟夜晚停泊在楓橋,把所見景色,愁苦的家國運勢,寺廟傳出的幽冥鍾鐘聲,諸般種種,全詩歸結於一個“愁”字,發散就是九大景象和聲響合奏的九副場景畫面或鏡頭。

江,指江橋,一般無異議,楓橋和它呈90度對望。兩座橋直線距離不到200米。楓橋的“楓”卻有爭議。

楓橋,是一座江南稀鬆常見的單孔拱橋,因為這一地帶正是水運之必經要道,故一到夜晚總是要將橋洞封鎖起來,遂名曰“封橋”。據說,現在改稱楓橋,也是因張繼的《楓橋夜泊》太過聞名而易字。大運河及大小河道縱橫交錯與此,又是官道所在,南北舟車交匯於此,楓橋變成了最理想的停歇之所,很早這裡就形成了楓橋古鎮聚落。

既然楓橋易名在後,那麼楓橋就不是一個單獨名詞詞語,而是一個合成詞,楓和橋是並列關係,兩個獨立的名詞。橋還是上面那個橋,現在也能看到,包括江橋。

那麼,“楓”該是指樹木吧?那也有人就會說了,楓樹不是北方地區的樹種嗎?你看加拿大都拿楓樹葉作國旗呢!江南沒有楓樹吧!你要是也這麼想就大謬了。與蘇州相距不遠且在同一緯度的南京就有楓樹紅葉勝景,在南京東郊的棲霞山,為棲霞山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景觀。蘇州也是有的,在蘇州吳中區有一座天平山就有大片楓樹林,當深秋初冬時節,正是觀賞滿山七彩楓葉的最佳時節,這裡的楓葉尤其經過霜打後,葉子的顏色逐漸地由青變黃,轉橙,呈紅,泛紫,往往一棵樹就會有五色並存。所以說,唐時的張繼在楓橋古鎮,寒山寺旁大機率是親眼看到了五彩楓葉的。“江楓漁火對愁眠”的“楓”大機率就是指五彩的楓樹葉,寒山寺外的兩座橋更名為江橋和楓橋一定都是拜張繼的《楓橋夜泊》大火而追隨後的操作,這樣從邏輯上和事實層面都能論述明白了。

後面的內容就不是為了證明主題了。只是為了發散性的將有關聯內容說一下而已。

鐵鈴關

鐵鈴關也在楓橋古鎮上,位在寒山寺左近,也頗有歷史底蘊,值得一觀。所以去寒山寺也要去鐵鈴關遊覽一番。鐵鈴關由城樓、關臺等組成,始建於明嘉靖36年(1557年),又稱楓橋敵樓,為蘇州“三關”之一。它是一道水關,防範敵人走水路進入蘇州城的鋼鐵門戶。

《楓橋夜泊》中的烏啼,烏鴉晚上叫喚嗎?唐詩中的烏啼是什麼意思?

明朝期間沿海倭寇不斷騷擾,甚至進入江南內陸劫掠,蘇州為自保,加強楓橋至閶門一帶的防衛,遂建起鐵鈴關,謹防倭寇沿河道乘舟楫進攻蘇州城。

《楓橋夜泊》中的烏啼,烏鴉晚上叫喚嗎?唐詩中的烏啼是什麼意思?

綜上,《楓橋夜泊》果然是千古名篇啊!引來爭議如此之大,大家也都樂此不疲地分析與辯駁,真是所謂人紅是非多啊!很多事,很多人,我們不明就裡就發表看法,實際上是想複雜了。遇到質疑,張繼說會說,“我只是真誠地寫詩而已,沒夾帶那麼多東西”。看不到真實,只是我們還沒有純粹地觀察,缺少足夠地知識儲備,缺乏對他人真誠的意思表示的信心及嚴謹地邏輯分析論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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