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舟歌

【本文由作者授權釋出】

杜宇到底從哪裡來？《蜀王本紀》記載：“後有一男子，名杜宇，從天墮，止朱提。”但《太平御覽》卷一六六，又有《蜀王本紀》之異文：“後有王曰杜宇，出天墮山，又有朱提女，曰利，自江源而出，為宇妻。”這就複雜了。如果是後者，而天墮山豈不就是成都北部的磨盤山？那杜宇“從天墮，止朱提”就是子虛烏有了。生於川南朱提的（朱，也說梁）利，又為什麼要遊玩於處於川西的“江源”（今崇州市），並且與成都的杜宇婚配，更是疑問重重？《華陽國志》說：“後有王曰杜宇，教民務農，時朱提有梁氏女利遊江源。宇悅之，納為妃。”其文字完全摹仿“有嬌氏女……遊於華陽”的筆法，更不可靠。

著名古蜀文化專家劉少匆先生解讀說，如果我們重新“標點”：“後有一男子，從天墮，止朱提。有一女子，名利，從江源井中出。為杜宇妻。宇自立為蜀王，號曰望帝。”似乎要好理解得多。因為，“自天墮，止朱提”指杜宇是從外地來到朱提的，這對杜宇的族屬十分重要。因為，上古時代，人們的聚落，甚至早期城郭，都是以氏族為基礎的。朱提即指今雲南昭通，昭通一帶，是古僰（濮）人的聚居區。“從天墮，止朱提”，說明杜宇一族是“外來戶”。他從何處來，《蜀王本紀》沒有明指。但是，他所以成為蜀王而不是濮王，肯定因為他本來就是從外地流落昭通的蜀人。這一點並不奇怪。蠶叢國破，子孫可以流落到姚、嶲等地。安知昭通不在“等地”之中嗎？要知道，從岷江順水而下，到宜賓再過鹽津，沿橫江就可以直達昭通。比去四川西昌和雲南姚安還方便得多呢。這裡是古犍為郡的南端，與蜀地關係歷來十分密切。

經過考證，我們得知，昭通古稱朱提（zhū tí）但並不讀本音，而讀“shū shí”即“書時”。而這“書時”，實為“蜀氏（shǔ shì）”一音之轉。而朱提所以叫“蜀氏”，可能正因為那裡有一支強大的蜀人群落之故？再者，那裡有一條大河，名曰洛澤河。這名稱又似乎與蜀地大有關係。蜀人與洛水（即今湔江水系之鴨子河或石亭江）之關係非常密切，甚至有學者認為上古著名的“洛書”、“河圖”之濫觴正是來源於此。洛水是蜀人的母親河，洛澤河則是流落於朱提的蜀人以此命名新移居之地的大河，用以表達對故鄉的懷念之情。

值得注意的是，以今天的地形看，昭通在宜賓的對面，有長江相隔。然而，在上古文獻中，岷江就是長江即江水的上游。那時，黑水（金沙江）、赤水（雅礱江）還是南流入海的（見《山海經》），今宜賓段只是大江的東折處。從岷山往南順江而行，是很容易到達昭通的。那時，昭通本是一個大山叢中的小平原。不僅有橫江與長江相通，礦業也十分豐富。其中金、銅、銀等礦產已大量開採，並陸續地經過水路，輸入中原。而且，氣候暖和，稻作物種植技術異常發達。蜀人移居這裡以後，一定會學到許多鑄造和農作物種植的技術，自然會為以後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魚鳧與杜宇，不會是兩個相互銜接的蜀王朝。因為，魚鳧失國後，“其民亦隨王化去”，至蜀民“稀少”時，杜宇還沒有“出現”。後來，他們又才從朱提回到江源。經過許多武攻文鬥，其中包括利用與朱（梁）利結為夫婦等各種手段，才在蜀中站穩腳根，樹立威信，並受到復出的化民（即當地蜀人）的擁戴，這才“自立為望帝”。這個過程，在古代一定比現代緩慢得多。也就是說，杜宇從郫邑（彭州的磁峰）轉移到更新的“瞿上”（此應為彭州的竹瓦街至廣漢的三星堆）一帶，復國的行動就開始了。

經過許多年，以文武兩手，制服蜀中各路“王侯”，後來才被擁戴為王。因此，我們以為，“望帝積百餘歲”，與杜宇王朝“積百餘歲”這是兩個不同的時間概念，更不是一代“杜宇”所能完成的偉業。杜宇稱王以後若干年，也就是好幾代人後，才統一蜀中各方族系勢力，造成“功德高諸王”的局面，又才有“稱帝”之舉。“望帝積百餘歲”是稱帝以後的時間。前面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在蜀中“自立為王”的日子。著名學者李先登先生認為三星堆第四期的遺物，其年代應從西周一直到春秋初中期，正與杜宇復國、建國、稱帝相吻合。看來，認為杜宇只“積百餘歲”完全是誤解。而且，以三星堆第四期和彭州的竹瓦街所出土的大量金器、銅器來看，沒有長期累積和強大的政治經濟實力，不可能創造出那麼多精美、碩大的國寶。可以說，開明以前，只有望帝有能力完成這個偉業！

《黃昏》（3）你，笑著對我說

你，笑著對我說

詩歌是痴人說夢

音樂是流浪的影子

而繪畫呢，是小孩的遊戲

黃昏面前，你說

這些重要的勾當是如此渺茫

快收起你的畫筆和琴瑟吧

投入黃昏的懷抱

你說，黃昏的懷抱真大

你在她的春光下

小如一朵野花

你用熱淚為我潤果

你用血液為我揮霞

你說，這個世界什麼都有

不必假惺惺地去創造

走吧，那龐大的腳印的隊伍

從不停歇

那些鮮紅的肉體頃刻幻化

你說，快加入這些奇怪的隊伍吧

石子們已排好了隊，出發

凌亂的腳步美如浪花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