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撿回半條命，但也是個大家眼裡的怪物，下半輩子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人了。你走吧，找個好人家嫁了。”永波（化名）又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從車禍出事後，他性格大變，頂著半個腦袋的他變得越來越自卑，雖然自己很愛妻子，卻不得已想給她謀一個好的出路。（圖為琪琪和妹妹）

永波一家人住在曲靖的一個偏遠山村，靠著務農維持生計。五年前，小女兒突發高燒，永波騎著摩托去縣城買藥，半路駕駛的摩托衝下懸崖，送進醫院後被診斷可能成為植物人。只有一半頭骨的永波，在七天花費了27萬之後終於醒了過來，雖然搶回了半條命，卻徒增了27萬的債務，徹徹底底掏空了這個家。

永波徹底變成了這個家的“拖油瓶”，一點活也幹不了，家裡還有老母親和兩個孩子都等著花錢。“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走，咱倆做一輩子的苦命鴛鴦，咱們先掙錢把那半頭骨補回來，再把鄉親們的錢慢慢還上。”商量後，永波媳婦兒帶著丈夫遠赴昆明找工作，夫妻倆不忍心孩子跟著受苦，只能把兩個女兒留在家裡讓老母親照顧。

“兒媳婦沒扔下兒子還掙錢帶他做康復，這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和老伴都知足。”永波媳婦兒的工資只夠給永波做康復，奶奶為了不拖累夫妻倆，也想幫他們減輕負擔，就和老伴上山種地養活一家子。“我和老伴苦點沒什麼，就是委屈了兩個孫女啊。”奶奶看著院子裡忙活著幹家務的兩個小姐妹說道。兒子兒媳離家的時候，大孫女琪琪（化名）才六歲，小孫女還不到四歲。

“奶奶，什麼時候過年啊，我和妹妹想爸爸媽媽了。”琪琪一邊幫奶奶撿菌子，一邊問著奶奶。爸爸媽媽剛走那會，琪琪和妹妹整夜地睡不著覺，總是抱著奶奶哭，雖然奶奶告訴她們媽媽帶著爸爸出去治病了，等病好了爸爸就會回家，但兩個只有幾歲的孩子怎麼能忍受住對父母的思念。一到白天，琪琪就會拉著妹妹跑到村口數著路過的車，盼著上面下來的是爸爸媽媽。

看著兩個乖巧的寶貝孫女，奶奶欣慰地說：“兩個孩子特懂事，一看見我拿鐮刀就自己背上揹簍陪我一起去割草。”小姊妹倆看到奶奶掃地洗衣服還有樣學樣，甚至跟著奶奶學會了燒火煮粥。

“孫女惦記著他爸的頭，還怕她媽累著，一回家就打電話。”兩姐妹最喜歡對著電話跟爸爸媽媽絮絮叨叨，還學奶奶老氣橫秋地囑咐爸爸媽媽要注意身體。

兩個孫女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家裡添了一絲光亮，但永波那頭又傳來了噩耗。

“前幾個月永波媳婦兒給我打電話，說永波做康復時暈倒了，醫生說頭骨處傷口是沒恢復好的原因，不做手術的話會有生命危險。”本來永波出院時醫生就建議做手術，但家裡一分錢也湊不出來了。

夫妻倆就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打算做康復訓練慢慢恢復，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得知了兒子現在的情況後，奶奶就再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提心吊膽地怕接到兒子病危的電話。

奶奶伸手擦了擦眼淚說：“上次做手術的二十多萬還沒還上，這次不知道又要多少錢，我和老伴也不想去借了，我們家這情況擱誰誰都不願意借。”因為永波的病危，家裡的情況變得更差了。

山裡面沒有商店，買個菜都要走好幾裡地，打針更是得去城裡，琪琪和妹妹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學校。同學們討論放假去哪裡玩了，又吃什麼好吃的了，兩姐妹都插不上話，她們沒有零花錢，也從沒去過學校裡的小賣部。

“我和妹妹以後想做醫生，為爸爸治病。”永波病危的訊息，奶奶並沒有告訴兩個孫女，不知情的琪琪和妹妹天天盼著長大給爸爸修頭骨。

“我怕我兒等不到那時候啊，家裡實在是沒有東西可賣了。孫女上學得交生活費，我還有哮喘，家裡的地勉強夠我吃藥。”今年，琪琪的太爺爺又因為生病住院交不起醫藥費被抬回家了。

奶奶擦乾眼淚繼續說：“兒子說不做手術了，但大夫說做完手術就能恢復到正常人，我和兒媳婦都想讓他做手術，可手術費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