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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男子四川看急診,拉著中年婦女叫爸爸,醫生看化驗單當即報警

2021年1月中旬,四川省巴中市某家醫院急診科內出現了一個身形瘦弱的年輕男子,他一臉麻木地站在醫生面前,眼神渙散,說話顛三倒四還帶著一股濃重的廣東腔。

醫生問他家屬有沒有陪同前來,他回答說我有個大哥叫潘總。護士很無奈,只能帶著他去抽血化驗,剛走沒幾步,年輕男子就像瘋了一樣拽住路過的病人,任憑怎麼勸都不撒手。

“他是我爸爸,爸爸……”被男子拉住的是名中年婦女,她一臉驚恐地看向醫生問道:“這小夥子得了什麼怪病?怎麼對著我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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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好說歹說,年輕男子總算願意做檢查了。半個小時後,當急診科醫生拿到化驗單時,突然臉色大變,匆忙撥通了報警電話。

神秘的爸爸

巴中市巴州區分局民警老朱很快帶人趕來,從醫生口中得知,這名年輕男子體內有不少迷藥殘留物。“他吸食的是氯胺酮,也就是俗稱的K粉。”從醫學上來說,氯胺酮一般作為麻醉劑使用,也是國家嚴格管控的第一類精神藥品。

醫生告訴老朱,男子來到醫院後整個人狀態很差,經過他們進一步檢查發現,他的右小臂嚴重骨折,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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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全力救治下,男子慢慢恢復了清醒。意識到自己身處醫院時,他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我怎麼會在這裡?”男子告訴民警,他姓黃,來自廣東省。二十天前在朋友介紹下出來打工。

“我去了陝西、甘肅、青海、四川等地方……”小黃一口氣講了20多個城市,老朱卻越聽越覺得混亂。這些地方根本不在一條線路上,聽上去不像打工,倒是更像漫無目的地閒逛。

民警轉頭看向醫生,對方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說:“他吸食的K粉劑量很大,想要恢復正常精神狀態還需要一些時間。”兩人說話間,護士拿來了固定手臂的工具準備進行醫治,小黃得知自己手臂骨折了,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我為什麼會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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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嘆了口氣,看來想要從他身上了解資訊是不可能了。他安排兩個民警留在醫院,自己駕車回到局裡,調取了醫院附近的監控,打算摸清楚小黃的行動軌跡。

從影片錄影上來看,小黃不是獨自一人前往醫院的。在一家叫做四海的小旅館門口,民警捕捉到小黃與另外一名中年婦女的身影。女子一路拉著小黃來到醫院附近,匆匆接了個電話後離開了。

老朱來到四海旅店門口,發現監控拍到的女子正是旅店老闆。“那娃娃看著精神不正常,我就打電話問他爹要怎麼辦。”老朱聽到這裡,打斷老闆問道:“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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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老闆點了點頭說:“沒錯,他爹送娃娃來這裡住的。”那天下午,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雨。老闆坐在店裡玩手機,突然聽見一陣響動,抬眼一看是兩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據年長那人說,小黃是他兒子,需要在旅店住一晚。老闆提出要身份證登記,小黃爸爸說身份證沒帶,他得回家去拿,留下電話和一把現金後就再也沒回來。

“我讓娃娃先上去,等著他爹回來。”過了幾個小時,老闆提著一壺開水上了樓,進了房間看見小黃坐在床上的模樣後,頓覺大事不妙。“無論我和他說什麼,他都答非所問,還一個勁兒自言自語……”老闆被嚇到了,連忙撥通了小黃爸爸的手機,對方告訴他,孩子這是老毛病了,自己待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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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爹太狠心了,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老闆擔心小黃,於是拉著他往醫院跑,快到醫院時,她突然接到店員的電話,說是有急事等她過去處理。於是,老闆交代了小黃幾句,匆忙折頭往回走。

“他爸爸長什麼樣子,你還有印象嗎?”老闆仔細想了會兒,搖了搖頭,“他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人倒是挺瘦的。”頓了頓,她有些不確定地說:“我覺得有個地方挺奇怪的,父子倆各說各的方言,爸爸是四川話,兒子卻是廣東話。”

老闆的話讓老朱越想越奇怪,要揭開圍繞在小黃身上的迷霧,看來得找到那個神秘的父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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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爸爸第二次登場

正當民警絞盡腦汁尋找小黃入川的足跡時,醫院打來了電話,他們把小黃的病歷輸入電腦後發現,他曾經在眉山一家醫院有過就診記錄。

“他當時也是因為骨折去看病,但我們沒能找到住院記錄。”順著這條線索,老朱趕到眉山醫院,得知曾經有一個姓王的男人帶小黃來看過病。

這個王姓男子,會不會就是小黃的神秘爸爸?老朱帶著疑問撥通了對方電話,不料接通後,老王卻對著民警直呼自己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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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在眉山靠拉貨為生,那天他正騎著三輪車走在路上,突然小黃騎著腳踏車衝了過來,受到撞擊後摔倒在地。老王嚇了一跳,正要走上前檢視傷勢,旁邊跳出來一個人揪住他的衣領大叫道:“撞人啦,大家快來看啊。”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老王委屈地直襬手:“我沒打算跑……”見小黃倒地不起,他提出把人送到附近的醫院進行檢查。

檢查結果顯示,小黃手臂嚴重骨折,需要儘快治療。“得通知他家屬吧。”好心人的建議,老王聽完也覺得有道理,他從小黃那裡要來了電話,半個小時後,一個瘦小的男子風塵僕僕趕了過來。“他自稱是孩子的爹,還一直堅持要去中醫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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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老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奈何自己理虧在先,只能跟著小黃和他爸爸一起來到中醫院,沒想到醫生告訴他治療費少說也得一萬五起步。

一時之間,老王根本拿不出來那麼多錢。小黃爸爸見他左右為難,提出私了的辦法。兩人在醫療費的數目上反覆拉扯,最終老王答應支付小黃爸爸一萬二千元。

“出了交通事故,你為什麼不報警?”老朱聽完他的講述後,很是不解。老王支支吾吾半天,嘆了口氣:“也怪我,自己心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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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老王的三輪車證件並不齊全,為了節省開銷一些該買的保險他也沒買,更重要的是,事故發生當天,他屬於佔道超車。考慮到一旦報警或許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老王同意了小黃爸爸的方案。

根據老王的講述和小黃的具體傷勢,老朱猜測,這起交通事故大機率是場有預謀的“碰瓷”事件。鑑於事發地沒有安裝監控裝置,他們準備進行實驗還原事發時的情形。

模擬場景證實,以老王當時的車速來看,就算與小黃相撞,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勢。“那個中途跳出來的好心人,很有可能是碰瓷集團的成員。”有些可惜的是,當事人老王與小黃爸爸相處了幾個小時,還是沒能記住他的模樣。這個神秘爸爸第二次出場,依舊是全副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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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進行到現在,小黃似乎也成為了“碰瓷”集團的成員,只是那個對外聲稱是他父親的男人,到底與他是什麼關係?老朱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想起一個細節,小黃進醫院時曾提到“潘總”這兩個字,莫非潘總正是他的父親?

等老朱再次來到醫院,小黃已然清醒了。民警從他口中,意外得知了關於這個碰瓷團伙黑暗的一面。

小黃的身份

“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小黃告訴民警,眼瞅著家庭支離破碎,他也沒心思再上學,剛滿十八歲就跑去東莞打工了。下了班以後,他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網咖,既可以打遊戲還能在裡面睡覺,就連租房子的錢都省了。

2020年12月初一天,小黃座位旁來了一個年輕人,他剛坐下不久就開始接電話,聲稱自己在四川承包了專案,急著找搬磚的工人。“一個月一萬五,包吃包住,你趕緊給我找幾個力氣大的來。”小黃默默聽著,不自覺被男子丟擲的優渥條件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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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支菸遞過去,邊和男子套近乎邊打聽工作的具體內容。男子掏出打火機將煙點著,微微一笑說:“怎麼?小兄弟,你感興趣啊?”

見小黃用力點了點頭,男子提出約他去賓館詳談。“到了賓館我才發現,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了。”簡陋的房子裡,三個彪形大漢正在輪番給小黃洗腦。“他們說所謂的搬磚只是個替代詞,只要我願意當演員,立馬就能賺大錢。”說到這裡,小黃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我有些猶豫,畢竟沒演過戲不知道能不能做。”他沒想到,網咖認識的男子見他沒有痛快點頭,立馬搶走了他的手機,拿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逼著他吸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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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勢單力薄,只能照辦,剛吸沒兩口,一股強烈的噁心感翻湧上來,他頓覺頭暈眼花天旋地轉,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想伸手拿水喝,卻發現右手臂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一問才知,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他手臂弄斷了,可從外面上看,一絲傷痕也沒有,除了不能做大的動作和感到些許疼痛外,小黃的手臂與常人無異。

“接下來的日子,是我活到現在經歷過最可怕的時光。”小黃無助地流下眼淚。這些男人帶著他去過不少城市,每天他都要被逼著吸食白色粉末,騎著腳踏車出門,反反覆覆經歷被撞、送醫院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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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演員,就是扮演傷者去碰瓷。和其他碰瓷者不同的是,小黃身上被刻意提前弄出了傷。

一路上,這些人總共詐騙了接近二十多萬元,可沒有一分錢花在小黃身上,他的傷日復一日加重,發展到最後甚至連腳踏車把手都握不住,在最近的一次碰瓷現場,他的頭部被撞出了一個大包。

他原本以為,這次總算可以進醫院治療了,不曾想,網咖認識的男子又拿來一大包K粉逼著他吸食,最終將他丟在旅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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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旅店老闆樂於助人,恐怕小黃將性命不保。

“在網咖給你介紹工作的人,是不是就是冒充你父親的人?”見小黃點了點頭,老朱終於弄清楚神秘爸爸的身份,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叫他潘總?”

這兩個字如同鬼魅般嚇得小黃顫抖不已,他伸出手拉住老朱的衣袖,低聲哀求道:“叔叔,你救救小楊。”小楊和小黃一樣,被潘總等人弄折了胳膊,淪為可憐的賺錢工具。

“我記住了他們的車牌號。”小黃這句話,讓老朱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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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兩路

根據小黃提供的車牌號,民警在南江縣城幾個路段發現了嫌疑車輛的蹤跡,令他們頗感意外的是,這輛車竟然有兩個車牌號。

小黃記住的車牌號是粵A開頭,老朱查詢後才知這個車牌號是違法偽造的。為了鎖定車輛位置,他們調取了城內所有的監控影片,終於在海量資訊中再一次發現了嫌疑車輛蹤跡,此時它的牌照又變成了川L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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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擷取的部分影象中,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小黃面部特徵清晰可見,駕駛車輛的男子頭戴帽子和口罩,和旅店老闆、受害者老王形容的嫌疑人打扮一模一樣。

民警一路追蹤,總算在一家小旅店中獲取到潘總的真實身份,他叫趙坤,四川籍。老朱等人順藤摸瓜,又找到了多名被碰瓷的受害者,根據他們的證詞,基本確定這是一個以趙坤為首的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團伙,他們長期盤踞在廣東等地,尋找類似小黃這樣的孩子,以脅迫、吸食毒品等手段將其控制住,行使詐騙勒索之實。

公安局民警兵分兩路,一組前往南江抓捕趙坤等人,另外一組則奔赴貴州,隨著嫌疑人相繼落網,小黃提到的小楊獲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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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在醫院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說出的話卻讓老朱冷汗直下:“傷害我的人,現在還在廣東!”

幕後黑手

小楊說的幕後黑手,是名姓曾的廣東籍男子。他雖然沒有參與敲詐碰瓷的過程,卻在整個團隊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根據小楊提供的線索,民警在曾某家中將其擒獲,從他家中搜出不少中醫藥學書籍和一本厚厚的刑法講解書。

至此,九名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據曾某交代,小黃和小楊的傷均出自他手,怎麼把人弄傷又不影響正常生活,只有精通中醫的曾某才能辦到。

一般骨折三十天後,傷口會慢慢癒合,去醫院做檢查時容易被醫生髮現破綻,於是曾某建議趙坤,作案時間必須控制在二十天以內,還得挑選那些監控裝置覆蓋不到位的地方,才不至於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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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騙的金額也有講究,索要數額太多,一旦東窗事發將會承擔嚴重後果,因此,曾某提出了具體的索賠資料,同時想好了對方提出報警處理後的應對方案。

就這樣,團伙頭目趙坤帶著小黃,再讓另外一個核心成員帶上小楊,兩夥人針對三輪車司機頻繁使用“碰瓷”招數,在曾某遠端遙控下屢屢得手。

很快,法院開庭審理了這起案件,法官認為,以趙坤為首的犯罪團伙欺騙小黃等被害人吸入迷藥並對其身體進行傷害,致一人輕傷二級,應當以故意傷害罪、非法拘禁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同時,法官結合《關於依法辦理“碰瓷”違法犯罪案件的指導意見》,提出對這個犯罪團伙的違法行為進行相應處罰。

鑑於本案情節複雜,對於趙坤、曾某等人的違法行為,目前法院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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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小楊兩名受害者在醫院妥善治療下,神志慢慢恢復了正常,遺憾的是,K粉對神經系統、心血管系統帶來的摧殘和毒副作用很有可能將伴隨他們終生。這段慘痛的記憶,兩人都不願意再提起。想要徹底忘記犯罪團伙成員帶來的傷害,他們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近年來,隨著監控系統逐步完善和行車記錄儀的普及,碰瓷事件正逐年減少。縱觀本案,那些三輪車司機之所以遭遇“碰瓷”,和自己行駛不規範,存在駕駛漏洞也有一定原因。為了圖省事,他們決定用錢解決問題,殊不知正中了犯罪團伙下懷,讓違法分子抓住了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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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二人之所以淪為詐騙工具,除了太年輕容易相信人外,更重要的還是他們忘記“天下不會掉餡餅”這句祖訓,倘若遇到好事前他們能多想想憑什麼輪到自己頭上,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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