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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總拿菸頭燙自己,偷看她日記我發現她隱瞞十幾年秘密

女友總拿菸頭燙自己,偷看她日記我發現她隱瞞十幾年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棗棗 | 禁止轉載

1

成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家簡陋的診所。

昏暗的燈光裡塵埃浮動,走廊的椅子上坐著另外兩個女孩,看起來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默默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表情是一種是與年齡不相符的肅穆。

手術室的隔音效果不好,悽慘的叫聲雨點一樣打在牆上。

最邊上等待著的女孩已經顫抖著哭起來。

成鳶皺了皺眉,雙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緩緩摩挲了幾下,作為告別。

指尖傳來的每一次跳動都讓她心慌。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夏西良”三個字跳躍在螢幕上,此時看起來像是一種掙扎。

成鳶攥緊那個名字,身體向後抵住牆面,疲憊地閉上眼。

2

13歲時,成鳶最大的願望是夏西良能離自己遠一點。

教室天花板吊著的最後一排白熾燈電流不穩,明滅的光線顫抖在角落的這張課桌上方。成鳶把凳子儘量挪向過道,整個身體死死卡在課桌左半邊三分之一的位置內,距離那道分明的三八線還有相當大的空間。但不論她如何壓縮自己的空間,夏西良伸個懶腰就能攻城略地,完全不顧旁邊人的白眼。

成鳶覺得這個男孩就是犯賤。

開學第一天,成鳶悶著頭走進教室,滿懷的課本一股腦兒堆上最後一排的課桌,“刺啦”一聲把旁邊的椅子拖向了後牆,貼緊,然後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小說。偶爾抬起頭,厚厚的劉海包藏的半截目光裡像含著一窖碎冰。

教室裡所有人都看懂了,這個女孩不願意跟任何人成為同桌。除了夏西良。

只是上個廁所的功夫,這個穿著明黃色T恤、清秀瘦小的男孩子就像尊金佛一樣穩穩當當地坐在旁邊位子上,耳朵裡塞一副黑色耳機,雙腿毫無節奏地亂晃。看到成鳶皺著眉頭走近,他一隻胳膊撐起腦袋,嬉皮笑臉地跟她打招呼,兩顆尖尖的虎牙反射著窗外刺眼的天光。

“我想一個人坐。”成鳶站得筆直,說話的聲音很輕,卻透出一股凜冽。夏西良卻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高高揚起眉毛,一根手指戳著眼前的空氣,“喏,那你換位子唄。”

成鳶扭頭看了一眼教室,已經沒有空課桌了。

沉默片刻,她抿著嘴唇坐下來,從筆袋裡拔出筆就在課桌中央畫下了楚河漢界,仍然用那種輕輕的、卻讓人脊背發寒的聲音說:“長那麼矮,還要坐最後一排,看得見黑板麼你?”

夏西良撅著嘴晃著腦袋,好像什麼也沒聽見。

成鳶很快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夏西良同學是不看黑板的。

他總有自己的事情做,且每節課的安排都不一樣。語文課聽歌,英語課看小說,數學課在草稿紙上畫棋盤,左手跟右手下棋,剩餘的大把時間都用來畫畫。

夏西良作畫的物件除了前排同學形態各異的後腦勺,就是成鳶。

不論課上課下,他的目光總像一灘甩不掉的爛鼻涕黏著身邊的這個女孩,不放過任何一次近距離觀察的機會。這樣的感覺讓成鳶近乎崩潰。

一次午休,成鳶正伏在桌上睡覺,忽然感覺一股溫熱的鼻息浮動在自己的額頭上,睜開眼,正對上夏西良怔然的一副面孔。怒氣直衝腦門,她一瞬間繃直身體,猛地扯過夏西良的畫紙就要撕,剛扯下一個角,動作就靜止了。

紙面上的那雙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濃密的睫毛翹起,碎髮割據了光影,面板的紋理清晰可見。好像能感覺到眼皮下的那對瞳仁在微微地動著。

筆法細膩得讓人喘不過氣。

成鳶深吸一口氣,把畫紙重新鋪在了夏西良的桌面上,然後用合攏的手臂悶緊自己,只露出黑黑的腦袋和一個躬屈的脊樑。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夏西良失神地注視著那副畫,忽然笑起來,臉頰上燒起兩酡紅。

其實,他對自己的行為也不知道作何解釋。這個女孩身上有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氣質,再細膩的筆法都難以描畫分明。看不夠,也畫不夠。

3

和夏西良不同,成鳶選擇角落的位置並不是為了方便各種小動作,而是習慣把自己推到邊緣,這種姿態讓她覺得安全。

成鳶聰明,成績好,作文尤其出色,這讓她總是輕而易舉地在大大小小的考試裡脫穎而出。那些分發考卷的時刻,成鳶不得不接受來自周圍的關注,成為焦點。但好在考試過後,大家很快又忘記她,直到下一次分數公佈。

誰也沒有想到,成鳶會在一次大考中取得那樣的成績。

語文作文是半命題形式:《我想……》。

成鳶寫下的題目是《我想長大》,開頭第一句話就讓人大跌眼鏡:“我想快點長大,因為孩子是惡魔一樣的存在。”

語文老師將成鳶喊到辦公室詢問情況,沒想到這個女孩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耐心勸誘了半節課,老師終於惱怒起來,厲聲要求她重新寫一篇上交。成鳶卻在這時突然梗著脖子蹦出一句:“不,我就要這麼寫。”

這次對抗事件的結果是成鳶被罰擦半個月的黑板。

偌大的一塊黑板,每兩節課後先要用板擦爬梳一遍,然後用溼抹布清洗,開啟窗戶自然風乾,才算達到“紅袖章”們手中一支雞毛令牌的合格標準。

夏西良主動幫成鳶分擔了一半的工作量。

成鳶仍然像畫三八線一樣用抹布在中間留一道水痕,左右各一半。擦到最後,兩個人擠在中間的痕跡邊皺著眉頭揉胳膊,然後用力完成最後的一次揮臂動作。

夏西良穿著短袖,手肘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灰。成鳶卻裹著萬年不變的校服外套,把兩隻胳膊悶得嚴嚴實實,衣袖被抹布掃到,留下溼漉漉的一片灰色水漬。

暮夏時節,窗簾捲進的風還是熱的。

夏西良歪過頭問成鳶為什麼不把外套脫了,對方照舊橫掃過來一個白眼:“要你管。”

直到黑板擦到最後一天,班主任故意似地寫了滿滿一黑板古詩詞。成鳶擦得吃力,不斷地清洗抹布,衣袖也溼透了,擦到一半下意識地把衣袖擼起一截,正要繼續,手腕卻忽然被一股溫熱緊緊握住。

夏西良瞪大眼睛看著她的小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十幾個指甲蓋大小的、微微凸起的黑痂烙在她蒼白的面板上,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夏西良一手握著成鳶的手腕,另一隻手攥住她的袖口,想要往更上的地方推,卻被女孩拼命扭動手臂掙扎出來。成鳶怒視著他,把手裡的抹布“啪”地甩到男孩的胸前。雪白的劣質布料像被潑上了一層墨,夏西良的眼神也像這一灘水漬一樣慢慢洇出溼潤的輪廓。

之後的兩天,夏西良很識趣地沒有詢問傷疤的事,卻總會長時間的盯著成鳶的衣袖發愣,好像目光能穿透那層悶氣的布料,勾勒出傷口的形狀。成鳶的手臂每接觸到一個地方,他的眉頭就輕輕一皺,好像能感覺到那些傷口在隱隱作疼。

十五歲的夏西良這些傷痕深深地震撼了。

作為一個出生在官員家庭,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在此之前,夏西良從未真正瞭解過任何尖銳的陰暗。因此,當他看到這些傷痕,就像是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副面孔,陌生而陰鷙,

藏著他不曾想象過的一切。夏西良控制不住地開始揣測,也終於有些明白一直以來,成鳶身上那股吸引自己的氣質——傷痛的氣質。

恍惚了兩天過後,夏西良握緊了那個揮之不去的最大可能性——家暴。

週五的晚上,夏西良一路跟蹤成鳶,來到了那個郊外的破舊小區。灰濛濛的居民樓像一堆巨大的黑色垃圾袋罩在城市邊緣,大風一吹就搖搖欲墜。夏西良一顆心緊緊揪起,腳步沉重而急躁地跟著成鳶來到一座兩層破樓前。

這幢樓裡住了許多戶人家,混亂而喧譁,底層的瑣碎密密地堆疊在昏茫茫的光線裡。

成鳶走過剝蒜的老人和角落裡小便的孩子,踏上木製的吱嘎作響的樓梯,拉開二樓最西邊的房門,消失在晦暗的大背景裡。

夏西良張望了一會兒,狠一狠心,拐到屋後,把書包丟在角落,艱難地爬上一株正對著斑駁牆面的梧桐。他牢牢地盤踞在一根粗枝上,手機攝像頭一直保持開啟的狀態,矍鑠地盯住窗戶裡的動靜,滿心希望能捕捉到那所謂的證據。

鏡頭裡,成鳶的一切都安靜地進行著:看書、洗菜、掃地、淘米……

小小的女孩像影子一樣無聲地穿梭在逼仄的空間裡,把一切安置妥帖,嫻熟利落。夏西良看得呆了。梧桐葉在風中作響,周身的光線漸漸沉下去。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箇中年男人走進屋子。夏西良一瞬間挺著脊樑,鏡頭高高舉到眼前,幾分鐘後卻又慢慢垂下。

他難以從那張溫厚庸常的臉上尋覓到半點暴戾的痕跡。

屋子裡,父女兩人吃著熱乎乎的飯。一窗之隔的深綠色暗影中間,單薄的男孩在涼意堆疊的半空瑟瑟發抖。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夏西良抱著胳膊對自己說。

七點左右,成鳶退回房間,端坐在桌前,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攤放開來,一頁一頁地翻動。窗上的一層薄霧將她的側臉渲染得沉靜柔和。夏西良抱著樹枝靜靜地看著。成鳶俯首的姿勢,像一把淬火的刀,帶著滾燙的熱度砍進他心裡。

然後,夏西良看到了讓他一輩子難忘的一幕。

筆記本翻到接近一半的位置,成鳶忽然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香菸,用打火機“啪”地點燃,然後擼起自己的袖子,狠狠地摁在靠近肩膀的一塊面板上。整個身體似乎得到某種解脫一般直直地繃緊。從頭到尾,她的表情平靜得像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夏西良驚得說不出話,只能張開手臂拼命地揮打樹葉,身體在樹上劇烈地晃動。

成鳶在屋子裡聽到動靜,扭過頭,正看到夏西良張著大嘴從二層樓高的樹上歪倒身子,像一截被鋸掉的樹枝一樣飛快地掉落下來……成鳶的父親成巖在客廳裡聽女兒一通亂喊,看了一眼窗外,連忙下樓扛起地上的傻小子,發響自己的二手摩托。

去醫院的路上,夏西良被擠在中間,成鳶在後座,手臂繞過他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腰腹,緊緊地扯住父親的皮衣下襬。

成鳶下來得急,沒穿外套,先前擼起的的袖子也沒來得及放下。此時,那剛剛烙上面板的暗紅傷口裸露著。冷風躥過,針扎一般,讓她的身體止不住地發顫。夏西良側過頭,看到那隻傷痕累累的手臂,眼角抽搐一下,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含混的嗚咽。

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沉默地抬起已經痛到麻木的右臂,一點一點地把成鳶的袖子順下來。滾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移動,卻還是觸碰到那些冰涼的凸起的疤痕。女孩的眼睛遽然被灼出淚光來。

十五分鐘後,夏西良齜牙咧嘴地躺在病床上,一邊打著石膏一邊還不忘揪著成鳶的衣服讓醫生給她手臂的傷口做處理。當然,被成鳶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等到夏家西裝筆挺的夫妻兩從政府大樓火急火燎地趕來,成鳶忙拉著父親的手離開。

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病床上那個哭天喊地,恨不得要把她的胳膊生生給拽下來的瘋子。

成鳶逃得過瘋子夏西良,卻逃不過父親成巖。

回家的路上,父親一言不發地攥著她的手。兩道斜長的影子橫到一盞路燈下,他一把撩開女兒的袖子。凜冽的夜風中,四十歲的男人眼睛霎時紅得像只兔子。

“小鳶,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媽媽的事情不怪你……”

成鳶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打斷父親:“有些事情,不是別人說不怪罪,就能過去的。”

4

夏西良的右臂打上石膏,腦袋好像也一起打上了石膏,回到學校後,整天木愣愣地坐著。

成鳶對此感到慶幸,因為夏西良同學短時間內是無法作畫了,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並沒有因此變好。夏西良開始更長時間地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她,不僅如此,還常常會像祥林嫂一樣直著眼睛嘆一口氣:“為什麼?”但任憑他做出各種苦大仇深的表情,成鳶一概不解釋。

除了無法作畫,夏西良也斷了所有戶外活動的念想。

一次體育課,他孤零零地坐在教室裡,實在無聊,便左手拿筆,在右臂的石膏上塗鴉。歪歪扭扭的線條不經意間勾勒出一個女孩的側影,那天傍晚擦過樹梢的風又在耳邊呼嘯。夏西良一個激靈,目光不自覺地歪向了旁邊的桌肚。

鬼使神差下,他從成鳶的書包裡抽出了那個本子。

紙面已經泛黃,扉頁上用娟秀的小楷留下一個年歲久遠的名字:冉恬。

這是一本日記,從1984年7月,到1985年9月。準確地說,是一本孕期日期。

一年多的時間裡,年輕的母親所有的情緒變化都一點一點鋪展在薄薄的紙面上。

從最初的喜悅,漸漸地變成焦慮,到最後是痛苦,抑鬱……

最後一篇日記定格在9月18日:

“小鳶,今天是個晴天,但媽媽的心情很糟糕,並且覺得再也不會好了。

媽媽不知道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這個曾經讓我期待的身份怎麼會帶來這麼多痛苦?你的出生好像把一切都顛覆了。我無法適應,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更不知道該如何陪伴你。

……

小鳶 ,昨天晚上你哭到半夜。我把你緊緊地抱在懷裡,怎麼也哄不好。有一瞬間我真的想親手掐死你,要不是你爸爸被吵醒了,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當時,我的手已經鉗住你的脖子。很可怕是麼?我也覺得可怕,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吧,怎麼會有這種母親?

因為必須愛你,所以我只能厭惡自己。

這可能是我唯一的保護你,也解脫自己的方式了。

原諒媽媽。”

這篇日記後夾著一份剪報,是一個女人跳進城郊水庫自溺的新聞,時間是1995年9月19日。

報道邊附了一張小小的照片,年輕的母親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孩子,笑得茫然而絕望。

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夏西良將剪報攤放在掌心,眼角突突地跳著,好像被攝取了魂魄。心底巨大的震顫讓他惶然,以至於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拳之隔的窗外,成鳶貼近的一張臉逐漸變得蒼白。

一向安靜的女孩突然在走廊上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夏西良在尖叫聲裡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把日記本塞回到原處,衝出了教室。

洶湧的陽光下,成鳶像只漏沙的破麻袋一樣沿著牆壁癱軟下來,滿臉淚痕。夏西良一隻手慌亂地抱住她的肩膀,不停地重複一句“對不起”。成鳶卻已然失去了控制,一邊嘶啞著喉嚨說出一些破碎不堪的句子,一邊胡亂地用雙手推攘著他,好像在拼命擺脫日記上那段讓她崩潰的噩夢。

夏西良低著頭一言不發,原本顯得過分單薄的身體卻在沉默中迸發出一股力量,圈住她的身體不曾放鬆半分。為了給出一個完整的擁抱,他咬著牙齒,恨不得要把自己右臂的石膏敲碎。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成鳶在夏西良的懷裡慢慢安靜下來,只是流著淚,不停地流著淚。全身接近虛脫的時候,她輕輕地拉住少年受傷的手臂,聽見那個稚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成鳶,這一切與你無關,因為愛本身就是一場冒險。”

很多年後,夏西良回想起來,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句話是從十五歲的自己嘴裡說出來的。

這句話的含義,當時的他也完全無法理解,說出口,也許是一種本能,也許,是此後的命運隔著漫長的時空輕輕地拉了這兩個無助的孩子一把。

然後把兩條稚嫩的生命緊緊地纏繞在一起。

因為了解最隱秘的殘忍,夏西良成了成鳶生命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傾聽者。

在之後每次被突如其來的情緒捶打的時候,成鳶會把那些頑固的淤泥從肺腑裡剝離出來,一點一點地鋪展在他眼前。有時兩個人悶在座位上說話,更多的時候在晚上,隔著一個聽筒彼此療愈。成鳶躺在光線黯淡的屋子裡,能聽得見隔壁房間那對中年夫妻在聲嘶力竭地爭吵。

闃寂的深夜,玻璃被砸碎的聲音好像就響在她緊繃的大腦皮層上,讓人心慌。

成鳶把被子攏到鼻尖,歪過頭,看著窗外那株老梧桐的暗影。好像那個男孩還坐在高高的枝椏上揮舞著手臂,然後一切都在那團模糊的影子裡迴歸平靜。

16歲的夏天,他們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冒險。

中考成績出來,成鳶穩定發揮,不負眾望地進入了省城的重點高中,而夏西良,只勉強達到了當地職院的錄取線。

在車站送別的那天,夏西良笑眯眯地將一幅畫塞進了成鳶懷裡——透過一扇簡陋的氤氳著霧氣的窗,可以看見女孩披散著頭髮坐在桌前,左邊的袖子高高地挽起,右手抓著一隻橘紅色的水彩筆,在靠近肩膀的地方畫上了一個愛心。

她光潔的小臂上,滿滿的,都是這樣橘紅的心。

5

因為夏西良的缺席,成鳶的高中生活變得異常難熬。

開學伊始,她又重新跌入到一個人的生活裡。座位旁邊空空蕩蕩,有時候深呼一口氣,恍惚間都聽得見身體裡的迴音。

因為生性孤僻,重點班的尖子生們又原本就帶著防備心,成鳶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於是只能拼命地學習,將密密麻麻的知識點填補進生活巨大的空隙。

她曾經無比習慣這樣的孤獨,夏西良的突然出現卻讓現在的一切變得無所適從。

但值得慶幸的是,無論心底的陰影如何鋪展,成鳶的手臂上都沒有再出現新的傷口。

她把那幅畫揣在身邊,就像急性病患者隨身攜帶著救命的藥丸。一旦情緒出現偏差,就會向畫上的女孩求助,最後總能平靜下來,用筆在那些淡去的傷痕邊緣勾勒出一個個心形。

對成鳶而言,夏西良細膩的筆觸好像有魔力,能抵禦悲傷,扭轉抑鬱,唯獨不能緩解一個十七歲女孩心底溼漉漉的想念。

四十公里之外的地方,那個男孩卻遽然滑入了命運的另一個極端。(原題:《夏之鳶》作者:棗棗。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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