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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電影】《第十一回》周迅:我的愛情,是一場殺人魔的遊戲!

《第十一回》這部電影,在短短100多分鐘,資訊量太大了,融入的要素太多了。單單片中的幾段愛情、親情,就足以發人深省,回味無盡。

馬福禮(陳建斌飾演)與金財鈴(周迅飾演)是一對夫妻,經營著一個售賣油條、豆花的早點店。

表面上,馬福禮是個接人待物唯唯諾諾,老實本分的小本生意人,可在個人檔案裡,他是個親手害了兩條人命的刑滿釋放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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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馬福禮在拖拉機上,一腳剎車沒踩住,滑檔了,軋死他的前妻趙鳳霞,與趙鳳霞的情人李建設。馬福禮急忙下車,看到兩人的屍體居然是赤裸的,才明白自己被戴了綠帽子……

就為了在鄉親面前撐面子,馬福禮把這起意外事故,說成是自己故意為之,怒殺姦夫淫婦。大概因為也算“事出有因、激情殺人”,被害人又有明顯過錯,算是從輕處罰,判了十五年。

出獄之後,他娶了當年未婚先孕,被男友拋棄的金財鈴,共同撫養了金財鈴的女兒金多多(竇靖童飾演)。

馬福禮在妻子面前,算得上“畏妻如虎”了。

不但經濟大權全無,所有家庭開支都掌握在妻子手裡,一點私房錢都沒有,甚至還時常跪在沙發上,被她用掃把條狠抽光腳,捱揍捱罵不敢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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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大多數人眼裡,馬福禮是個需要接受監督改造的前殺人犯,比如多年以來,鄰居的某位大爺(牛犇老師飾演),一直負責監督他的社群任務。

所以,馬福禮和妻子的相處方式,顯然絕不可能是因為金財鈴的武力值更高,而就是那句俗話:“怕老婆,本身就是對妻子的疼惜與愛護”。

這對夫妻都是平素生活最尋常見到的那種普通老百姓,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辭藻華麗感人的甜言蜜語,而且都可以算是“完全不善言辭”,只因為彼此體諒對方的辛苦,體諒維繫家庭的不易。

知道遇到天大的坎,再難的事,都可以彼此扶持著一起渡過難關,相濡以沫,一直到老……

馬福禮、金財鈴夫妻,與女兒金多多的感情,也很有意思。平素相處中,這一家是“虎媽貓爸”的組合,金財鈴對女兒十分嚴厲;馬福禮對金多多很好,完全視若親女。

可金多多對他並不親近,嘴上叫著“馬叔”而不是“爸爸”,心裡更一直當他是“殺人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經常求助於繼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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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多多這個叛逆少女,也重蹈了母親年輕時的覆轍,未婚先孕,不肯負責的男友直接讓她打胎,兩人鬧翻了。

馬福禮雖然幫她竭力掩飾,可紙包不住火,還是被金財鈴知道了,母女直接動手鬧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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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住女兒的名譽,兩夫妻送她去私人診所打胎時,金多多在裡面以死相逼,無證經營的老大夫怕鬧出人命,信口胡扯「胎兒成型,打掉會有生命危險」。

金財鈴無奈,就決定綁著枕頭假懷孕,把還是胎兒的外孫算成自己夫妻的“二胎”。兩夫妻還給胎兒取名“小馬”,以此掩飾女兒未婚產子的事實。

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女的私生子,從此將在眾人眼中,變成自己的孩子,能接受這種事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男人。

而馬福禮當真就無怨無悔、毫不遲疑地同意了。當真就承擔起照料家裡亦真亦假的兩個孕婦的責任。他這不是窩囊、不是慫包,完全就是出於對妻子與女兒的無私愛意。

可想而知,深牢大獄十五年,回到正常社會後,對這個小家庭,他定是充滿了感激,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去努力維護,包括作為男人的責任感,用看似笨拙、看似可笑的那些言行舉止,努力給身後的妻女做一棵遮風擋雨的擎天大樹。

這個經歷了慘烈的“人生滑檔”、看似被生活壓彎了腰的普通中年男人,身軀一瞬間竟彷彿變得偉岸。

也同樣基於這個理由,當市話劇團的新晉導演胡昆汀(大鵬飾演),決定把30年前的馬福禮殺人案,改編成話劇搬上舞臺,將來還要去省裡參加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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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福禮才會透過各種渠道,想盡各種辦法,想要竭力阻止。為了保住現有的平凡卻安寧的生活,不被意外改變,他終於說出了案件的真相,決心為自己翻案,洗脫“殺人犯”罪名,並阻止這部戲的上演。

整部電影的一條明線:就是圍繞著這部話劇的排演,馬福禮與胡昆汀的鬥智鬥勇,摻雜了各種向經典公開致敬的黑色幽默。

話劇團看大門的苟也武(劉金山飾演),當年是老樣板戲團的主演,隨口一段《奇襲白虎團》唱得行雲流水,卻因事業失意(“我的劇團沒有了”)好發酒瘋,發瘋時完全不管不顧,看胡昆汀本就十分不順眼,就在馬福禮幾瓶老酒的“賄賂”下,當了他在話劇團的內應,一次次帶他混進劇場去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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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昆汀與妻子甄曼玉(宋佳飾演)關係出現裂痕,他已經慢慢愛上了新來話劇團的女演員賈梅怡(春夏飾演),這部戲裡女主角趙鳳霞的飾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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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戲痴、戲瘋子,也是整個話劇團唯一把這部戲、把話劇藝術認真當成事業的兩個人,在排演中互相吸引、感情日益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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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也武公開揭破了胡昆汀與賈梅怡的私情,卻被話劇團長傅庫司(于謙飾演)逼著做公開檢討,扣一個月工資,可謂丟盡顏面。

原來,李建設的親弟弟“屁哥”(賈冰飾演),因為親哥早逝,父親中風,發財之後信遍漫天神佛,讀遍心靈雞湯,看似對當年血案釋然,甚至成了馬福禮的老主顧。

另一方面,他卻也為了兄長的身後名譽,向傅團長承諾,贊助20萬元,讓他們把劇本改成“趙鳳霞主動勾引李建設,李建設不從,僵持中不幸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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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表演,人戲不分的的賈梅怡,情緒激動地大罵屢次來破壞、強求改動劇情的馬福禮,是“王八蛋”。這本身是藝術工作者的一種特定話語。

馬福禮卻當了真,自言自語的鏡頭,被人拍成短影片,傳到網路上,引發軒然大波。

馬福禮與一直假裝孕婦的金財鈴,躺在話劇團門口馬路上,車輪底下示威;金財鈴更到話劇團,對著胡昆汀撒潑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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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文化局領導同樣也對這部戲裡的更新版本里,賈梅怡飾演的趙鳳霞,一個30年前的農村婦女,過於主動激烈的示愛劇情,嚴重異議。這部戲終於暫停了,準備整改中。

胡昆汀被妻子甄曼玉、小舅子帶著朋友,狠狠揍了一頓,淨身出戶,自己父親留下的房子,也給了前妻。他萬念俱灰之時,賈梅怡卻到鄉下,尋回當年肇事的拖拉機,更查訪當年知情人,得知了案件的另一重真相:

原來,趙鳳霞與李建設在讀書時就已經相戀,之後,趙鳳霞被家裡強行許配給了馬福禮。李建設先成了村裡的拖拉機手,又在恢復高考時考上大學,即將離開。

李建設花了三天三夜,在拖拉機底下,刻上【趙鳳霞】與【李建設】結為夫妻的字跡劃痕。

在他與馬福禮、趙鳳霞夫婦同坐一臺拖拉機時,出現了故障,李建設下車修理,並要趙鳳霞一同幫忙。誰知兩人就在拖拉機底下,情不自禁,舊情重燃似火……

而並非專業司機的馬福禮,沒踩穩剎車,滑檔導致兩人死亡,確實就是一場意外……

為了重排這個戲,胡昆汀放棄導演署名權,飾演李建設,與飾演趙鳳霞的賈梅怡,就在當年肇事的拖拉機下,還原了30年前那一幕,激烈地擁抱、忘情的親吻。

這時,他們彷彿就當真成為了30年前的那對亡命鴛鴦,同樣是衝破層層阻力、不為世俗所容的愛情……

而拖拉機上的,就是不請自來的馬福禮,他代替了飾演自己的演員,恍然間重溫當年舊事,那直接導致自己“人生滑檔”的慘烈一幕。以這種形式,與自己和解,嚮往事幹杯。

……

馬福禮聽了他人的建議,當真給自己開了“死亡證明”,告訴金多多,自己有資格做“小馬”的父親了。

誰知金多多同樣釋懷了,不再執著於過去,她偷錢去私人診所打了胎,回家後卻又看到,父母對這個胎兒的降生充滿期待,怕他們傷心難過,便給自己也縫了個枕頭,假裝繼續懷孕……

最終荒誕的【第十一回】,就是母女身上兩個枕頭,成雙成對,一向不善言辭的金財鈴,對馬福禮吐露衷腸,小人物的悲喜歡樂,盡在濃郁的親情與愛情之中。

而金多多開著小貨車,載著對未來幸福生活充滿期待的父母,行駛在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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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第十一回》,既是一部有著濃郁話劇感、導演個人風格強烈的“作者電影”,而又透過一明一暗,相互關聯的兩條故事線,最大程度地平衡了影片的藝術性與商業性。

上述主線劇情,完全是透過層級遞進式的劇情表達,交錯關聯的情節設計,將其最終呈現到觀眾面前的。

陳建斌、周迅、大鵬、竇靖童、春夏、劉金山、于謙、賈冰、牛犇、宋佳……多位影帝/影后+知名實力派演員的強大主創陣容,不止是全員演技線上,互相飆戲時更可謂八仙過海各竟神通,也令出場的所有重要角色,不論戲份長短,都頗有令人回味與琢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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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故事表達的重要主題,便是每個人經歷種種之後,都對人生有了更明確的認知,和過去的自我釋懷,透過片中反覆強調的【信念感】,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目標,去實現新的自我價值。

影片還設定了許多頗具匠心的細節,將詭譎與荒誕點綴在煙火氣的生活氣息,凸顯了尋常生活中許多明暗規則與人情世故,

更融入了血濃於水、潛移默化的親情,熱情似火、激情四溢的愛情,並以各種黑色幽默的臺詞、交織成一幅發人深省的世情百態圖。

——誠如陳建斌、周迅等主創人員所言,這部電影,確實值得喜歡它的朋友,二刷、多刷。短短100多分鐘,融入的要素實在過多了。每一遍都有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看完這部電影,不止是戲中人,或許作為被打動的觀眾,回思過往種種,也會由衷感慨:和過去和解,為自己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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