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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梟雄-第二回 挑燈夜讀書 架火焚詩文

自徐世昌走後,袁世凱對鄉試的上心起來。他暫放了往日的酒色犬馬,開始為他一生的事業而奮鬥。吃過飯後,袁世凱回到書房看書,不知不覺中他陷入了沉思。

他是在同治三年被過繼給他的嗣父袁保慶當嗣子,雖然這種情況很多,但對於嗣子這般過於親夫親母的愛卻是很少。他想著那十分愛他的牛氏以及那已經死去的嗣父對自己的深愛不禁的心理充滿了一種建功立業的渴望。袁保慶在給他請啟蒙老師時就請了頗有名望的秀才王志清。自己上學時頑劣非常,逃學四處遊玩,與地痞流氓交好,下棋賭博,即使如此牛氏對自己依然疼愛有加。袁保慶依然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進學。袁保慶走到哪裡就把自己帶到哪裡。無論在哪裡為了讓自己從科舉中獲取功名利祿,他費了多少心思。他還記得他親自教授的為官之道,帶兵之理。他詠著:“人言官場如戲場,然善於做戲者,於忠孝節義之事能做的畢恭畢現,使聞者動心,睹者流涕。官場若無此好角色,無此好做工,豈不為伶人所竊笑。

血腥梟雄-第二回 挑燈夜讀書 架火焚詩文

古之將兵…必先思結之,而後加之以威,乃無怨也,不然則叛離隨之。“他吟著吟著突然停止,抖擻抖擻精神,便又在那四書五經

獵取理學義理。

讀著讀著卻又陷入了胡思亂想之中。

他想起自己在六朝古都南京的經歷,他記得那清涼山,雨花臺,莫愁湖。

那份景色豈是這窮鄉僻壤可比的。

他想起明太祖,那個和尚,以如此低微的身份,成不朽之業!

他不禁的鬆了鬆筋骨,他的思緒也如那奔跑烈馬一般,不可一世奔跑起來,馳騁於天地間,那種氣貫霄漢的氣勢讓他無限神往。

他不禁詠起了自己的那首詩,”眼前龍虎鬥不了,殺氣直上幹雲霄。

我欲向天開巨口,一口吞盡胡天驕。

“他心裡久久不能平靜,目光凌厲看著遠方,內心豪情又豈是三言兩語!

然而就在那裡,他的嗣父死於任上,直到死時他還希望自己能夠在科舉中獲得富貴。希望其能光耀門楣!帶著遺憾而終!愛驅動著他擁有更大的野心和動力。

想著想著,他想著自己的那次考試,1876年,他積攢了自己的渴望,攜帶著父母叔叔們的期望,應考舉人結果殘酷落第,令他羞愧不堪。他想這一定是那考官瞎了眼,或許自己的時運還沒有到來,上天在磨礪自己。也就在那一年他跟他妻子於氏結婚。他妻子雖然目不識丁,卻在自己落魄的歲月裡給了自己很多的希望與幸福。他的堂叔們在得知他考試失利後,教

他苦讀經史,專力赴考。

但他自己看著那科舉的文章百年以來,考左考右,科舉已經從考思想轉變成考記憶,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很多考中的人和自己比起來一錢不值。

他想著多少考中了進士的翰林終老不得用。

他想著倘若一朝風雲變化,憑藉自己的財力頭腦,恐怕不輸於那些王侯將相。

然而這個世道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堅強,這個欲

的大樹硬生生的屹立不倒!

他想起這個社會的危機,在1879年,他幫助堂叔袁保恆到河南幫辦賑務時,他看見人肉被公開的售賣,28文一斤,而這人肉往往來源於那些賣肉人的親人。孫殺其婆而賣之,弟殺其兄而賣之。他想起自己在給二姊寫信

說道自己對這個世道的憂慮。

而實際上,他自己充斥著對戰的渴望,洋溢著對馳騁疆場的雄心。

然而這種慘絕人寰的災荒並沒有對這個王朝造成多大的傷害,即使這個國家早已不再完整。這種打擊讓他對風雲變化的期待轉化成了對功名未遂的羞恥。但也正是在這裡他開始相信自己可以有一番作為,他的機敏幹練

做這些事時被體現了出來,不僅遠遠超過了別人的設想,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預料。

連那兩個官位

顯赫的堂叔都時常誇自己是中上美才,時常讓自己辦一些密事要案。

那份透過科舉實現自己雄心的熊熊烈火在自己心裡肆無忌憚的燃燒開來。

袁世凱走出屋,他看

自己分得的這一個偌大的家業,他想自己即使不求於功名,也足夠他快樂一生。

可他內心不甘,他想那京城的繁華,想著南京的芳華,他壓抑不住對自己內心的渴望,更壓抑不住的是自己想在這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曾經的王侯將相,都被一冢

土,一片荒草淹沒了。

可那份對英雄的執著,對叱吒風雲的豐功偉績的渴望,卻沒有任何的減弱,那份對英雄的詮釋的心,膨脹的他好痛好痛。

他一把把書扔的好遠好遠,他問那

天,書上寫的都是生活嗎?

是真理嗎?

不,不都是的,它們是我們對生活認識的階梯。

生活還是需要我們自己去體會的。

而且每本書都有很大很大的裂縫,是的它可以很好的詮釋一種思想,可它也必將陷入某種層次之內。

無論清高,中庸,還是下三濫,都不完全是生活。

他都不能完全的詮釋生活,詮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渴望。

袁世凱情緒高昂,在院中舞起了拳,他默默唸到天生我才必有用,念著,念著他瘋狂了,瘋狂了,他奔跑了起來。他多想跳起來,多想飛起來,去問那長天,你是怎麼安排我的生活,你將怎麼對待我的生命。你賦予我那麼多,卻又為何給我那麼少。為什麼,為什麼,他張開嘴,大吼著著,吼不動了,他就想咬人,咬不到,他就想著殺人。他那份對功名的執著已經化為了戾氣,他想掙脫,他想放開自己,他想給自己一份寧靜,可是有誰能控制了對這個世界的掙扎。

他默默的走回屋裡。帶著他那沉痛而又欲膨脹的心靈。他的妻子看著自己,對他輕輕一笑說:”喝口水吧,別太累了。“於氏聽見了他對長天的憤怒。“嗯“袁世凱淡淡的說,他心裡平靜了下來,他想著這個女子的百般的好。

他又抬起頭來說:“你照顧小克定已經夠累了,趕緊休息吧。”

於氏答道:“不累,有下人呢。”於氏看著袁世凱一動不動看著他的詩文說了一句:“那我先睡了,其實我……”於氏總想更加走近他,卻總覺萬里之遙。

說完走了。袁世凱看著於氏的背影,想著這個沒文化的女人雖然生活中多有無禮之處,卻也是個難得的女子了。袁世凱看著她走後,整理了自己過去的詩文,他用手撫摸著詩文,一張一張的把它們弄的平平整整。他把它們放了起來,又十分用心的看了很久的書,才去沉沉睡去。

時光荏苒,轉眼間已經到了1879年秋,袁世凱信心滿滿再入鄉試。他想這自己也該是為國效力的時候了。到了發榜的那天袁世凱筆直筆直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摸著自己的鬍子,眼睛閉著養著。他在這裡等著等著管家來告訴他喜訊。他在等待著家人的呼聲!過了好久,他還沒等到,他有點坐不住了,他讓妻子於氏走了,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了踱著步。

突然,管家沖沖的跑過來,袁世凱慢悠悠的轉過了身背對著管家。管家跑進來半天沒說話。他轉過身來,瞪圓了雙眼說:“怎麼不說話,怎麼不說話,是什麼,說什麼。”

管家抬頭看著他那凌厲的雙眼趕緊的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那些考官瞎了他們的狗眼,把老爺的卷子給忘了。”

袁世凱臉氣的變了形,他深吸一空氣,閉上了雙眼。管家為了安慰他說:“老爺,肯定是考官瞎了眼。那有兩個是老爺您的詩社裡的,你還為他們代過筆呢,那考官真真的瞎了狗眼。”袁世凱一巴掌打在管家的臉上,那管家看著袁世凱臉色漲紅,青筋暴起,方想起失言。正欲再說,袁世凱大叫道:“滾,滾。”管家忙著走開了。不一會袁世凱又衝出去把他拉到屋裡,管家臉嚇得沒了血色顫抖說道:“老…爺,老爺什麼事。”

”袁世凱把他拉進了屋裡說:“去,在門口給我架起火盆,要大的大的。”

血腥梟雄-第二回 挑燈夜讀書 架火焚詩文

管家飛也似的去了。袁世凱瘋狂的整理著他的詩文,瘋狂把他們從櫃子了拿了出來。急衝衝的向門口衝去。沒有一個人攔他,也沒有人敢攔他。路上的人見袁家的門口架起了一個大火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想看看他能唱出什麼戲呢,那些依靠袁世凱生活的寒士們,都已經知道了,都靜靜的看著他。

不一會袁世凱挺著胸膛,抱著詩文出來了大叫道:“大丈夫當效命疆場,安內攘外,烏能齷齪久圍於筆硯間,自務光陰耶!”說完一下子把他數年的詩文扔進了火堆。他用眼睛向周圍的人掃視了一遍,轉身大踏步的走進了屋內。那濃煙彷彿在向著天空傳遞一個訊號,大家默默的走開了,只在那角落了看見絲絲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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