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坐公交回家,我和老姐在路邊等車,沒多會兒走來一個大爺,穿白汗衫黑短褲,揹著一個帶迪士尼公主的粉紫色書包,牽著一個穿校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七八歲的樣子,長的賊靈動,應該是中午放學,來的時候她就在不停地說什麼,天津普通話,說的賊溜,我和老姐感覺很好玩。
不過離得遠點,我們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就只見小姑娘在說,大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句話不帶插的。
我和老姐就打賭,猜大爺是爺爺還是姥爺。
那天車來的挺慢,十分鐘左右,小姑娘就一直說,上了車後,我和老姐坐最後一排,小姑娘就坐我前面,大爺坐另一邊,兩人隔著走道說話。
小姑娘是真能說啊,一路叭叭叭叭,嘴跟開了掛似的,一會兒也沒停,大爺還是一句話不說,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姑娘,眼中有慈愛也有無奈,都是滿滿的。
車上人也不是很多,或者玩手機或者像我們一樣笑著看他們爺兒倆。
我和老姐看著這幅畫面就很感慨,感慨了一會兒聽出小姑娘大概是在講故事,講的是什麼呢。
小姑娘說,“姥爺,姥爺,你知道美人魚嗎?”
我和老姐互相對視一眼,“姥爺!”
姥爺搖搖頭。
小姑娘說,“美人魚就是愛麗兒那種啊,長得特別好看,有一百米那麼高,有大象那麼重,還會閃閃發光,我們老師說了,特別好看!”
姥爺終於說了第一句話,還是突然插了一句,姥爺說,“多少錢一斤?”
那語氣真是,就問的理所當然,極其認真像是在菜市場問價一樣。
當時我和老姐就笑噴了。而小女孩當時的表情是這樣的
懵逼中帶著不知所措。
小姑娘強行回答,“美人魚好貴的,因為它好高,有一百米那麼高,有大象那麼重……”
吧啦吧啦又說一堆。
然後姥爺說,“回頭我給你上子牙河(天津挺長的一條河)捉一隻去。”
還是一本正經的語氣。
小姑娘仍是一臉懵逼,我和老姐已經笑瘋了。
然後小姑娘撓撓頭,說,“子牙河沒有,跟海豹一樣,子牙河捉不到的,得去外國才能捉到。”
姥爺敷衍著“啊,嗯”之類,表情像是在說“瞎說嘛!回頭就抓只給你瞧瞧。”
小姑娘歇了有一分鐘便又說,“姥爺,你知道美人魚有多貴嗎?”
姥爺搖搖頭。
小姑娘又來勁了,“我們老師說了,美人魚好貴的,美人魚的一根毛就有七八十米那麼長,值好多錢,美人魚的牙齒有西瓜那麼大……”
然後到站下車,我們才發現爺倆和我們一個小區的,下車回家的路上姥爺揹著小書包牽著小姑娘,小姑娘還是在不停地說。
真是全程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不受外人打擾,一個願意講,一個願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