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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老兵們調侃:排長排長,炕上一躺,小事有班長,大事問連長

在過去的連隊裡,排長這個承上啟下的職務有點奇特,有軍謠雲:排長排長,炕上一躺,小事有班長,大事問連長。

可排長是軍旅至關重要的一個臺階,踏上這個臺階,才有可能一步步升成連長營長團長師長。數不清的軍人被這個臺階撞碎了成為軍官的夢想。

當年老兵們調侃:排長排長,炕上一躺,小事有班長,大事問連長

我的新兵排長苟世傑,甘肅會寧人,1969年的兵。圓臉細長眼,論個頭論長相,不輸儀仗隊員。穿衣周吳鄭王,說話有板有眼,英武裡透著一股書卷氣。

在新兵連,上有連長高應昌,下有班長孫維璠,苟排長的硬刷子少有用武之地,只是闆闆正正地當排長。1975年,他從修理中隊排長升任土建連隊副指導員,從那以後一直吃政治飯。退休前是西安市雁塔區法院院長。

新兵排副排長高德文,陝南人。個不高,話不多。毛筆字和鋼筆字蠻漂亮,全排新兵的慰問信信封就是他逐個寫的。新兵綴釘領章時他和孫班長各執一詞。他說領章的短邊要和領口邊平齊,孫班長說要和領口線平齊。1975年軍報發表綴釘領章帽徽的標準,和高副排長說的一樣。他是加工中隊的,1975年在遠距離發現他出沒于軍務股,或許提幹了或許是臨時幫忙的。

三中隊三排長王天龍,五大三粗的紅臉關中漢子,工改兵。到排裡兩三天,他急三火四讓我寫保證書。“保證個啥?”“保證服從分配!”剛下老連隊又要分配,往哪裡分?雖有疑問,我還是交了保證書。兵貴神速,四個新兵打起揹包登上汽車服從分配去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羨慕之情油然而生,居然以為他們不當雜牌了。後來聽說他們去了大荔縣的基建工程兵西安指揮所農場,在黃河邊種地。一個夥計下車便大放悲聲:“早知道當哈這種地的兵,不如叫我爸來,他比我會種地呀!”

當年老兵們調侃:排長排長,炕上一躺,小事有班長,大事問連長

三排副排長老劉,工改兵,也是老陝。聽說野戰部隊沒有副排長這個職務,只是工程兵、鐵道兵等保障部隊才有這麼個比班長大比排長小的戰士編制。那次2號臺跑水,老劉衝上去關閥門,渾身溼透。我跟著比劃了兩下子,撿了一個黑板報表揚。

修理中隊二排總也沒有排長,只有一個副排長陳顯貴,川兵。參軍不久,他所乘汽車撞上火車,釀成211大隊歷史上最慘重的傷亡。陳同志被撞得飛出車外,倖免於難。聽說是他跑回部隊報的信。依照該同志的體型,老兵叫他“皮球”或者“皮大哥”。我從心裡敬畏這個摸過閻王鼻子的老兵,始終稱呼他“副排長”。他是個好人,也是個窩囊人,幹活時常掛著兩條鼻涕。

其它排的排長李祥苟在俺們排住過幾天。李排長是甘肅人,1969年入伍。五短身材,結實得像鐵鑄的。他會武功,得過甘肅省少年武術比賽的名次。他動作快,給連首長敬禮時一直是不等還禮就放下手,好似人家給他敬禮。那次晚點名,按佇列條令,“稍息過久,可以自行換腳”,我使出正規套路,先收腳立正再出腳稍息。對此,老兵們一個勁翻白眼。李排長和他們不同,點名結束後在全排隊前表揚我“軍容風紀嚴整,軍人姿態端正”。

李排長來去匆匆,忽然間離開了我排我連,去向不明。大隊組成一個鋼結構分隊,調去鉗工陳顯貴副排長。8班湖北兵張仲林(後兩個字可能有誤)奉命代理副排長。此人表面有幾分木訥,但他的小眼睛會在不經意間閃現出一縷聰慧的光芒。他自己釘了個小本子,用頗有功力的行書摘記報上的好句子,絕不是那些八股。

當年老兵們調侃:排長排長,炕上一躺,小事有班長,大事問連長

剛代理副排長,全連晚點名,恰好他當值星官。第一次幹這差事,業務確實不熟。他喊過“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轉身向副中隊長王偉峰敬禮報告。我心想你怎麼不再喊一次稍息立正呢?副中隊長果然不好糊弄,板著臉,嘴裡吐出倆字:“重來!”張同志有些茫然,又喊了一遍“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再向王連副敬禮報告。咦,喔慫真笨!王連副依然板著瘦長臉:“重來!”張同志回到指揮位置,我和一排的人在佇列裡小聲提醒他:“稍息立正。”不知他聽見沒有,但他在第三遍“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之後終於補上了“稍息,立正!”王連副這才接受了敬禮報告,還禮後下令“稍息”……

基建工程兵很辛苦,那段激情燃燒的從軍經歷留給我太多美好的青春記憶,老戰友們,你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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