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是，在我們的報告公佈後，曾有七家中國公司被退市。如果包括瑞幸，那就是八家。”近日，渾水創始人卡森·布洛克就“做空貝殼”一事，接受了騰訊《稜鏡》的採訪。期間，布洛克指控“貝殼涉嫌系統性欺詐”，並認為其命運早已註定——會像之前遭到狙擊的公司那樣黯然落幕。

“鬼店”林立，系統性欺詐或成定局

在被踢爆“系統性造假”的當天，貝殼的股價曾出現耐人尋味的一幕：大幅上漲10%後，迅速回落至開盤價以下，當日股價震幅達20%。這與跟誰學、歡聚時代被做空後的表現如出一轍，用布洛克的話說“股票都受到系統性的短期操縱”。從中不難看出，貝殼的持有者們，已經坐不住了。

事實上，渾水這次的做空報告，確實堪稱“刀刀致命”。具體指控主要包括以下幾點：貝殼新房總交易額（GTV）被誇大了約126%以上，佣金收入也增加了約77%~96%；向投資者報告的交易量、店鋪數量和代理數量，與渾水公司從貝殼平臺數月資料收集程式中的交易資料存在巨大差異；存在虛假收購行為；存在平臺上為活躍狀態但無法找到實體店的“鬼店”、平臺上存在多個商鋪但只有1個實體門店的克隆店，以及透過關聯經紀公司往返現金以增加收入的現象……可謂無一例外地打在貝殼的命門之上。

遭到做空後，貝殼官方旋即發表宣告稱，“根據對報告的初步審閱和評估，公司認為，該報告毫無事實依據，存在大量事實錯誤、未經證實的陳述以及誤導性的猜測和解讀。報告也顯示渾水對中國房產交易行業缺乏基本認知。”與多數前輩公司一樣，貝殼並未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進行回擊，只是從調查方式上對渾水的做空進行了弱弱的質疑。

然而，渾水卻絲毫不買賬，拿出了實打實的證據對貝殼進行了補刀。渾水舉例稱，貝殼南昌市青山湖區一處營業點廢棄後，依然在被統計；廊坊市天洋城一個門店，卻被加倍統計。渾水還在實地走訪後指出，我們應該在廊坊找到的51家鏈家店中，有19家是‘鬼店’。僅在這個城市，實地考察就表明貝殼將門店數量誇大了 59%。我們相信廊坊只是一個代表，類似的鬼店並不僅限一地。”

對此，貝殼資深經紀人阿勝（化名）也坦言，“按照目前行業的大背景及經濟環境，貝殼找房也確實有風險。至於渾水提到的‘鬼店’、‘克隆商店’，也的確可能存在店鋪關閉了但還在統計的情況。”

除此之外，關於虛報中介人數、虛假交易等，渾水也打出了實打實的證據進行了佐證，貝殼幾乎無從分辯。所以，渾水創始人布洛克在接受採訪時不無嘲諷地表示，“那些被做空的公司都說，我們不瞭解他們的業務……貝殼對我們的方法論的批評，以及指責我們遺漏某些新房資料，聽起來完全是謊言。”

“渾水報告，我認為90%以上是實錘，如果渾水繼續攻擊，而貝殼無法回擊，那有可能三個月內股價大跌，走到退市邊緣。”正如景暉智庫首席經濟學家胡景暉所說的那樣，這次貝殼看起來已經是在劫難逃。

業績崩盤，深陷泥潭無力自拔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貝殼的水逆同樣也是早有預兆。事實上，自從今年5月創始人左暉去世後，貝殼便開始不可阻擋地滑向深淵。今年下半年以來，貝殼更是先後遭遇了資本出走、大幅裁員、業績暴跌等一系列事件，市場對貝殼的信心也逐漸降至冰點。

據瞭解，6月份以來，融創中國接連拋售貝殼美國存托股票，累計約4535。2萬股，套現金額達69。02億元。“一葉落而知秋”，資本對貝殼的前景愈發顯得悲觀；進入10月後，貝殼更是開啟了大規模裁員的浪潮，上海、杭州、廈門等大城市紛紛包含其中，裁員總數高達3萬以上……偌大的“經紀帝國”，開始顯得搖搖欲墜。

果不其然，貝殼的第三季度財報顯得十分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貝殼上市以來最差的一次。財報顯示，貝殼營業收入達181億元，同比下降11。9%；淨虧損17。66億元，去年同期淨利潤為0。75億元，同比轉虧。作為主要收入來源之一的二手房收入，更是暴跌30%有餘。此外，對於四季度的收入，貝殼找房的態度也不樂觀。貝殼預計，2021年四季度淨營收將在人民幣145億元到155億元之間，較今年三季度的人民幣181億元還要繼續下行。

持續下滑的背後，越來越多的行業人士開始質疑貝殼引以為傲的“ACN模式”。特別是，隨著房地產行業步入寒冬期，經紀人為了保障收入，不再共享房源資訊。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經紀人往往要同時面對N個客戶，根本無法提供細緻化的服務。加之成交週期的增長，經紀人的收入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於是，“ACN模式”的弊端逐漸開始凸顯，貝殼自身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失速”泥潭。

“潮水退後，方知誰在裸泳。”貝殼的困境固然同大環境有關，但自身業務模式的缺陷才是最致命的一點。在被渾水指控“系統性欺詐後”，本就步路蹣跚的貝殼處境變得更加艱難。或許，渾水“中概股殺手”的威名，將在貝殼身上得到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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