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長安訊

大快人心事，董卓點天燈，全城百姓懷著過節一樣的心情沉浸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幾十處道路限行為歡慶勝利的遊行群眾讓路，市民為了回家不得不用撓鉤翻越城牆。這時，本報接到群眾舉報熱線，有人在董卓屍體旁邊痛哭，有知情者懷疑此人在搞行為藝術。

本報記者驅牛車趕奔現場，很遠就聽見悠揚的哭聲：“長太息以掩涕兮，董太師你這叫不應的老太師啊—呃—啊！”在每句哭泣結尾的時候，圍觀群眾同時發出“呃——啊”音調作為和聲。記者撥開人群，淌著齊腳深的油脂，來到痛哭人之人身旁，驚訝地發現原來是侍中蔡邕先生。這位本朝第一大學問家滿臉悲愴，涕淚縱橫，撫著一小灘焦糊的油脂哀哀地哭泣。有好心的群眾告訴記者，那攤油脂就是董太師。

蔡邕曾多次接受本報記者採訪，看到記者到來，蔡邕提高音調大哭三聲，咳出一小塊鮮血，這才抹抹嘴巴，與記者到一旁敘舊。記者對蔡邕先生的行為表示佩服。蔡邕告訴記者，他此舉並非為了爭勇耍酷，或是搞什麼行為藝術，是要向本朝前輩司馬遷先生看齊。當年李陵兵敗被俘，武帝殺其全家，司馬先生挺身而出，為李陵辯解，結果被割了那話兒。司馬先生從此奮發圖強，最終成為一代史學大師。

蔡邕先生認為，司馬遷本來學問也一般，而且意志品質不堅定，喜歡醉臥美人膝，只因受了腐刑，這才心無旁騖，全心投入學問，終成大器。蔡邕說，“我一向有著史之抱負，欲做當朝之司馬先生。氣餒的是淫心太盛，一做學問就心猿意馬，幾次也想揮刀自宮，無奈缺少東方不敗之意志力，只好出此下策。只希望司徒能夠懂自己一番苦心，實現自己成為司馬史遷的光榮與夢想。”

記者聞聽此言，對蔡邕先生肅然起敬，但對蔡邕此計能否成行持懷疑態度。此時，人群一陣大亂，王允帶人捉拿敢於公然挑戰者。見到蔡邕，王允嘿嘿一樂，說“果然不出所料，蔡老師一向千山獨往，特立獨行，這次為董卓‘站屍’，又能佔領不少媒體頭條吧。聽說蔡老師要效仿司馬老先生，準備也給本朝寫點歷史，這個美好的願望請恕我不能幫您實現了，司馬遷一支健筆，罵殘了當朝多少好漢，我豈能對不起我的小弟兄們，就讓我一個人擔了歷史的罵名吧。來人，砍了！”

蔡邕嘆息一聲，引頸就戮，他給這個世界留下最後兩句話，“在大漢，做個文化人真難；從古到今，殺文人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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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潘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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