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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你敢不敢一個人待在手術室?

白天的手術室,醫生護士集聚,監護儀聲、電刀、超聲刀聲此起彼伏,可以說,是醫院裡最“熱鬧”的地方;到了晚上,當所有手術結束,打掃衛生的護工下班,各種儀器關閉,燈光熄滅,手術室又成了醫院裡最安靜的地方。

夜晚手術室安靜,是不爭的事實,當隔離門關上,整個手術室就成了一個封閉空間,一片沉寂,連蚊蟲聲都聽不到丁點。

有一天我值班,晚上空閒下來,我突然想起有幾個手術影片沒有拷,就想趁有空的時候把影片考了,免得忙起來搞忘又被刪除。

我給手術室值班護士打電話,想請她幫我拷,但是對方卻扭扭捏捏,反覆詢問我第二天早上再拷行不行?

我說早上事情多,怕來不及,現在記起了,又剛好有空,為什麼還要等到明天?同時也很奇怪,平常關係都還挺好的,幫忙拷一下影片又不是多大個事,還一直推脫?

拗不過我的堅持,她最終答應了,但有個前提,她幫我開機,我自己在手術間拷。

我說沒問題啊,反正我現在沒事情。

她領著我進手術室。我們手術室的手術間多,過道長,她走在前面,邊走邊一路開燈。

我說,開一盞燈就可以了,何必一路走一路開,多浪費啊?

她沒吭聲,只是疾步走到要拷影片的手術間,然後開啟裝置,就自行出去了。

手術影片有點大,機器效能又差,一個影片居然要拷半個多小時。我坐在手術間,看著周圍安靜的麻醉儀、無影燈、手術床,和各式各樣的裝置,心底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平常到手術室來,大多都是白天,即使晚上來,也是因為做手術,手術室裡有很多人;還真沒試過晚上的時候,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待在手術間裡。

我坐在寬敞靜寂的偌大手術間裡,周圍輕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音,安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坐得久了,突然有種瘮人的感覺爬上心頭。

我想起來了小時候一個人走夜路的情形,周圍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自己手上的電筒有點光亮;總感覺周圍樹叢裡有怪物,總感覺背後有人跟著,但又不敢朝四下多看,更不敢回頭,只有盯著前面的路慌慌忙忙地走,心頭越慌走得越急,走得越急心頭越慌。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手術室美女為什麼要一路走一路開燈,還一直推脫著不願意晚上幫我拷影片了。

不是我們關係不好,她只是害怕深夜的時候一個人待在手術間裡。

我忽然很佩服每次手術室裡最後走的一個人,她要檢查所有的裝置,還要挨個熄滅每個手術間的燈,那該是要有多大的膽量和勇氣?

還有那些深夜手術結束後還要獨自一人清洗腔鏡裝置和手術器械的護士妹妹,不知道她們,當一個人待在通道上洗器械的時候會不會感到害怕?

醫院是個充滿故事的地方,建院時間越久,故事就會越多。

手術室是治病救人的第一現場,每天都上演著驚心動魄的生死轉折劇情,無數幸運的病人在這裡經歷了人生的蛻變,獲得了重生的機會,但也有少數不幸的病人,沒能扛過疾病的打擊,在這裡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曾經聽說有醫院的外科醫生在一次手術中發生病人當場死亡,後續在該手術間的手術又接連出現了一些狀況,再後來安排手術時,他想著法子都要避開那個手術間,有時給他正臺手術他都不做,寧願做其他間的接臺。

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不相信那些玄而又玄的鬼怪學說,但是同為外科醫生,我非常理解他的感受,因為我也經歷過一些很“邪門”的事情。

曾經有一年,我主管的一個病床上有個病人手術後出現了併發症,好不容易出院,又收治了一個手術病人,手術後又出現了一些類似的併發症。而那一年,我做了那麼多手術,其他所有病人都很好,就單單那兩個病人出了問題,你說怪不怪?

其實,身為受過十數年醫學科學教育的外科醫生,我們絕不推崇迷信,也絕不相信迷信,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人類對事物的認知有鮮明的時代侷限性,現代科學雖然已經非常發達,但是仍然存在著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

坐在手術室椅子上等著裝置在拷影片的時候,看著眼前冷清的手術室和空空如也的手術床,我的腦海中像過電影一樣,快速閃現著那些年做手術的場景。

我很欣慰的是,自己問心無愧,對得起所有的手術病人。雖然不是所有的手術都堪稱完美,雖然不是所有的病人最後都有令人滿意的結局,但是我自問,每一臺手術我都盡了最大的努力,每臺手術都發揮了我當時最好的水平。

相由心生,境隨心轉。人只要行得正站得直,做事坦蕩問心無愧,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無懼於任何事情任何事物。

而且,我們作為醫護人員,乾的是救死扶傷行善積德的善事,做的是利在千秋澤被後世的善行,即使不被人感恩戴德,也斷沒有理由心虛什麼懼怕什麼。

深夜我一個人待在手術室,雖然感到有些寂寥,腦海中也浮現過一些念頭,但是我並不懼怕任何事物。

本文作者:春哥;來源:溫柔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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