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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下午，上海市楊浦區邯鄲路某大學發生一起持刀傷人案件。官方沒有通報大學的名稱，但從網上資訊組織在一起，可以判斷是復旦大學數學學院。

據知情網友披露，犯罪嫌疑人姜文華是復旦大學透過人才引進的海歸，被殺的是數學學院黨委書記王永珍。姜文華的求學履歷為：2004年復旦大學數學與應用數學學士，2009年美國Rutgers University統計學博士，2009至2011年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和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從事博士後研究。

6月7日，澎湃新聞對兇殺案的報道，顯然淡化了事件的複雜性，稱被害人王某是犯罪嫌疑人的“同事”，讓人疑竇重重。

隨後，上海警方對該案件予以通報。

媒體對學校名稱及案件當事人關係遮遮掩掩，但很快就有網友爆料，稱兇手系復旦大學數學學院教師姜文華，受害人為數學學院黨委書記王永珍……

姜文華被抓時的現場照片

姜文華在復旦大學（數學學院）官網的介紹。

被害人王永珍，復旦大學數學學院黨委書記

在網上廣泛流傳的影片裡，民警第一時間詢問姜某的作案動機，為什麼要報復（殺害）學院領導？

被制服的姜某跪在地上，自認委屈地一板一眼回答道：“後來我在單位裡受到了很多（陷害）……一直延續到現在。受到了很多惡劣的待遇。”

關於殺人動力，根據網友爆料，疑因當六年期的考核並未達標，學院書記宣佈解聘的流程，觸發了“青年研究員”姜某內心的憤恨與不平，繼而實施極端報復。

據此有人認為，這是高校“非升即走”KPI考核制度，導致內卷嚴重的悲劇性後果。

不過，也有人認為，姜文華過往的經歷顯示，他不能對待自己所遇到的挫折，於是心裡積壓了太多的負面情緒，又無法疏解，於是這樣的負面情緒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問題。

01

從上述訊息看，犯罪嫌疑人、復旦大學青年教師姜文華在學業追求方面並非不優秀，而導致他對學院領導滋生戾氣、蓄意實施殺戮的根源，在於復旦大學“非升即走”的KPI考核制度。

一項科學研究，要出成果，設定6年的期限，或許是太急功近利，太強人所難了。這直接導致科研人員心理浮躁、性格扭曲，加之埋頭科研的人員在與周圍同事，尤其是與校領導順暢溝通、融洽相處的能力欠缺，使其與領導、與同事間的隔閡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年深日久，必然埋下過激行為發生的隱患和提高其發生的機率。

我想，這才是正確理解、客觀解釋姜文華衝冠一怒，揮刀割喉學院一把手的心路歷程。

犯罪嫌疑人姜文華雖屬青年，但他即將邁上不惑之年，斷然被校方解聘，一下失去生活來源，心理上、精神上、人格尊嚴方面，都難以適應、難以接受，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從這一點看，犯罪嫌疑人姜文華值得同情。

02

有網友不斷深挖犯罪嫌疑人姜文華殺害學院黨委書記王某的思想動因，認為高校領導層的做法，太過粗暴、太過野蠻了。

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既然出自領導層、要解聘姜文華的決定已經形成，何必要拿到全校大會上，公然去表決，去宣佈？這就是美其名曰的程式公道正義、公平合法嗎？犯罪嫌疑人姜文華的感受，我們有人關心、關注嗎？當他感覺到名譽掃地，顏面無存，感覺到是被校領導和同事們聯手玩了“丟手絹”的遊戲，他不氣急敗壞，行為失控，反倒奇了怪了。

所以，我們高校領導層，還是深刻反思下自己的行為紕漏、決策瑕疵吧！

這樣的行事風格、治學態度，就是不折不扣的唯我獨尊、飛揚跋扈，根本不拿下屬當回事兒的官僚主義做派啊！

所以，學院書記被青年教師割喉，固然值得同情，但也讓人感到無比憤恨。這真的是有點兒“No zuo no die”的意味吧！

03

為了實現對高校的有效管理，我們政府賦予高校領導足夠的權力，是應當的，也是必要的。但是，高校領導在權力面前忘乎所以，處處表現得高出普通教師、教授們一等，顯然是走向了這個權力初衷的反面。

幾年、十幾年前，我們社會還曾呼籲高校去行政化，但是這種聲音最終淡了，消弭於無，現在發生復旦青年教師弒殺學院黨委書記案，我們大概該考慮其可行性了。起碼，應該讓高校“學術的歸學術，行政的歸行政”。高校教科研評價機制體制要切實建立健全起來，切實公正公平執行起來。

或許，透過這起血腥、慘痛的案件，真的要將高校去行政化提上日程了，不然，類似事件還會發生，高校的戾氣，永難紓解。

近期的全國院士大會、科協大會上，黨和國家領導人著重強調對科技工作者“賦權”，要減少科技工作者迎來送往的應酬等，直指科研環境及相關機制體制的建設問題。就此，我們真的期待這種變化，先從高等院校開始並切實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