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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飛禽惹起禍根芽,七命相殘事可嗟。 奉勸世人須鑑戒,莫教兒女不當家。 ——《古今奇觀》

如果在讀者之中有老一輩的杭州本地人,應該都知道“沈鳥兒”這一句俗語。在杭州話裡,這是“禍根”的代名詞。那麼問題來了,為何一個鳥兒,能和“禍根”這樣的暗黑詞語扯上關係呢?

這個事情其實要追溯到南宋時期徽宗朝的宣和三年(1121年),這一年方臘起義失敗被殺,宋江被朝廷招安。離公元1126年的靖康之難還有五年的時間,而故事就發生在這一年的海寧郡臨安府。

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在臨安府有一個專門以織造綢緞為生且家境富裕的織造戶沈昱,平日裡生活美滿,與妻子嚴氏也是琴瑟和鳴,還生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沈秀。但是等到這個兒子長大之後,美好的日子就此止住了。

因為兩口子的過於溺愛,這個孩子長大之後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無所事事。只養成了一個喜愛養鳥的愛好,得了一個外號名為“沈鳥兒”。除此之外娶妻生子成家立業是半點也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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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喜歡養鳥也算是養的名聲傳遍了臨安府,有一次一個自徽州來的商人聽到了沈鳥兒的名聲,就表示願意出十兩銀子向他買一隻能唱能斗的玲瓏畫眉鳥兒。但這隻鳥兒,恰好就是沈鳥兒自己最為喜愛的鳥兒。

因此,不論那徽州商人如何說,這沈鳥兒就是不願賣那隻畫眉鳥。事情如果這樣過去就還好,但是突然有一天等沈鳥兒帶著那隻畫眉去西湖遛鳥的時候。卻突然的腹痛不止,一腦袋栽到了西湖邊上。

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就在這時候,沈鳥兒鄰居——一位箍桶匠人路過了西湖。於是沈鳥兒就抓住了這位箍桶匠,請求他去尋自己的家裡人。這箍桶匠著急地放下擔子就打算回去報信。

可後來路過的一個路人,見到這號稱能抵十兩銀的畫眉起了壞心,準備提籠就走。可沈鳥兒見著那路人拿了鳥兒就走急了,張嘴便罵“老王八”。這路人一聽,轉身回罵道:

“這小狗入的,忒也嘴尖!我便拿去,他倘爬起趕來,我倒反吃他虧。一不做,二不休,左右是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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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回頭,就從旁邊箍桶匠丟下的桶裡抽出一把尖刀將沈鳥兒按倒在地,沈鳥兒人頭歸地。他又一狠心,將他的頭丟到了一空心楊柳樹中。隨即提起鳥兒,拿起桶子就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便將那畫眉鳥作了二兩銀子賣給了一個藥商。可沈家人直等到天色暗下來也等不到自家孩子歸家,又聽到外界喊道“柳林裡發現無頭屍首”。沈昱似有所感的前去辨認,一看,果然是他家孩子,不禁大哭起來。其妻嚴氏知道訊息更是直接暈過去,後起來便道:

“我兒日常不聽好人之言,今日死無葬身之地。我的少年的兒,死得好苦!誰想我老來無靠!”

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而在二人清醒之後,他們發現在柳林處發現了箍桶匠的尖刀。當下便立刻就揪住了箍桶匠送去官府,認定其為兇手。箍桶匠承受不住嚴刑拷打,只能是承認了罪行,並供述了自己將畫眉賣給別人的事情。

但是當時最重要的罪證——沈鳥兒的人頭一直都沒有找到。案子也就無法了結,為了這人頭。官府以及沈家都相繼出了告示,對沈鳥兒的人頭進行懸賞:

“告知四方君子,如有尋獲得沈秀頭者,情願賞錢一千貫;捉得凶身者,願賞錢二千貫。”——沈家

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如有人尋得沈秀頭者,官給賞錢五百貫;如捉獲凶身者,賞錢一千貫。”——官府

這可不得了,官府加上沈家的懸賞,光是人頭就有一千五百貫。於是不久之後,就有一對打魚的兄弟拿來了一個皮肉俱爛的人頭表示這是在河裡打撈上來的。因為已經容貌全無,沈家人也只好模糊地認了這是沈鳥兒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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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罪證俱齊,沈鳥兒的案子就此終結。官府瞭解了一個兇殺案,功績得以上報,那個罪證箍桶匠也被判了死刑,秋後被處斬。但是過了幾年去,那位神奇的畫眉鳥出現在了蘇州。

恰好沈家的鄰居到蘇州經商,見到這神奇的鳥兒便上前詢問。那鳥兒的主人恰好談興四起,便說這鳥兒是從杭州的某某人哪裡買來的。但鄰居甚深知這鳥兒的來歷,見那人說的不是箍桶匠便疑心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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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他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沈家。當沈家去盤問那家買鳥兒的人時,那人前言不搭後語根本無法解釋清楚。因此,沈家人再次起訴。那人在公堂之上,立刻就坦白了自己搶奪畫眉,拿箍桶匠的刀殺人的事實。

而後他也將把腦袋丟到那空心柳樹之間的事情說了,而後官府果真在那個空心柳樹的洞裡,找到了一個骷髏頭。那麼問題來了,那對打漁兄弟找來的骷髏頭是哪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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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將那對打漁兄弟找來,略微呵斥一下。兄弟倆便交代了,原來他們是將自己臥床父親的頭給割下來了,為的就是那高昂的賞金。當地的知府聽到這訊息之後只覺得氣憤不已,不僅是將那殺沈鳥兒的人給判了死刑。那兄弟倆也是同樣被打得半死,隨後還判了死刑。原文如此說道:

“有這等事,真乃逆天之事,世間有這等惡人!口不欲說,耳不欲聞,筆不欲書,就一頓打死他倒乾淨,此恨怎的消得!”

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而真正凶手的老婆,在得知自己的丈夫犯下這等滔天大罪時。只覺驚懼交加,肝膽俱裂,不一會兒竟就隨著他那短命的丈夫去了。

小結

從沈鳥兒自己,再到那個殺害沈鳥兒的路人及其妻子。隨即箍桶匠、打漁的兄弟倆、他們的父親。一路算下來,就因著一隻畫眉鳥兒,竟就去了七條人命了,著實是不可思議。

此篇文章原文是明代的白話短篇小說《古今小說·第二十六卷》,原作者為馮夢龍。作者寫這本書的本意,其實是為了勸諫世人要積德行善。這一點自他的結尾詩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來:

“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舉意早先知。勸君莫作虧心事,古往今來放過誰?”

沈鳥兒畫眉記:一隻鳥兒引發的血案,害了七條命,可謂曠古奇案

可從這個“一鳥害七命”的殘酷事實來看,在一定的客觀程度上。他也將明朝官府的昏庸無作為,隨意處置案件、草菅人命的特點給暴露出來了。讓我們後世之人,真真地看到封建社會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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