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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引語:

女權主義最初起源於西方,它意味著獨立、自主、與男性平等獲得各種權利,當時代背景停留在中國的時候,女權主義的發展又具備不一樣的特點——更加艱難與曲折,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詞——自梳女,亦稱馬姐。

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中國女性主義的起源。1902年,第一本女性主義著作《女權篇》被翻譯介紹到中國;次年,第二國際的《女權宣言書》、柳亞子的《黎裡不纏足》和約翰彌勒的《女人壓制論》相繼被翻譯介紹進來。但,其實早在古代,女權主義已有所苗頭。歷史上第一位女皇帝的武則天,兩宋第一女詞人李清照,成為拖垮晚清的重要一角、極致奢華糜爛的慈禧太后,安史之亂的楊玉環,這樣的人物不正好能代表中國女性主義的起源麼?但可惜的是,這僅僅是極少數出現的人物,並沒有太大的代表性。所以歸納而言,中國女性主義的起源應該是從20世紀初的西方著作翻譯傳入算起。

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中國女性初步的自我救贖。馬姐有個統一的形象特徵,白色上衣,寬鬆黑長褲,外加一條及腰的大麻花辮子。通俗的來說,自梳女相當於當下的菲傭,但不同的是,馬姐首先是個渴望活出自我的女子。在光緒宣統年間,廣東番禺歷史這樣記載:“ 南村人口多達數千人,一年之中女子出嫁者不過數人。至1915年,甚至於一人出嫁”。 1933年甚至出現南海某鄉抗戰前連續8年無一個女子出嫁。

不出嫁在當時成為了潮流,這種潮流比今天的恐婚要劇烈的多,以至於在某些地方嫁人反而成為了一種異類, 他們為什麼不嫁人, 這時候流傳在廣東地區的小調,可以告訴我們其中的原因。 他描述的是當時的女子,嫁入夫家後如何被刁難,甚至折磨的不成人樣。 誇張歌詞背後是血淋淋的現實,在以前,女性大多數是盲婚啞嫁,暗示了嫁人對女子來說是整個人生的賭博,輸了則整個人生都完了。不得已之下,在那個年代的珠三角地區,很多姑娘選擇了自梳, 他們把頭髮梳成結婚後的樣子,透過這種嫁給自己的方式來實現不嫁給別人的目的。

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有人把他們看作女權主義的先鋒,但他們的抗爭還遠遠算不上成功, 因為遊戲規則是女子在宣佈自梳之後就一輩子都不能反悔,永遠不能嫁給任何人, 否則就會被合法的毒打、剝光衣服、被抓進豬籠扔進河中, 而且連家人也不能夠為他們收屍。因為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和家人的倫理關係,基於這種考量他們的反抗更像是一種無奈的妥協, 有時候成為自梳女,並不是為了反抗什麼,很多姑娘僅僅是想擁有一個可以獨立存在於社會的機會,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去養活家人,儘管這種努力的代價是永遠不能踏入家門, 然而這份珍貴的希望卻是當時的他們竭盡所有才能做到的。

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多重因素驅使自梳女無向海外謀生

1930年前後,中國製造業受到國外生產力的衝擊,接近10萬的工人失業,當中包含自梳女也跟著失業了。她們無助不甘,不知所措, 沒有工作,一切的尊嚴都無從談起, 才剛剛找到平等做人的機會,又怎麼會輕易丟掉。

而在南海另一端以新加坡為代表的南洋,正處於西方殖民下的軍事發展時期, 這種機遇和風險並存的社會,非常缺人,更直白的講缺女人。 當地華人的男女性別差異甚至達到14。6:1的比例,以至於 當時新加坡的華人女性有20%都融入了妓女行業,懸殊的性別比例始終是社會的一大隱患,於是新加坡當局將目光投向了當時的中國, 比如在1933年頒佈的外交法令,嚴格限制華人男性,而婦女兒童沒有任何限制。

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還有往返於兩地之間的各大輪船公司,為了一部男性乘客的缺口,他們轉而在不受限的女乘客上面做文章, 比如1934年從香港到新加坡,男性買船票要60元,女性半價只要30元, 除此之外,這些農船公司還向那一些專門從大陸、新加坡這些往返帶貨來賺錢的施加壓力,要求 每次從大陸出發的時候,這些水客必須再拉上三四個女客同行,否則就不賣給他們票。

於是這些水客就成為了新加坡移民政策的最佳推廣者,在他們的宣傳下,很多父母兄弟公婆的女兒姐妹兒媳面對鋪天蓋地的對南洋嚮往稱讚之詞,蠢蠢欲動想要投向敞開懷抱的工作機會,在這種趨勢的帶動下,下南洋已經成為了無需懷疑的信念, 那些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媽媽,姑姑,姐姐還有妹妹們,就這樣登上了從珠三角出發的燒煤船, 他們蜷縮在船艙內,幾乎沒有挪動的空間,在南海的大空大浪中度過,去到南洋成為當地的菲傭。

與西方女權主義相比:中國馬姐雖自我救贖,但仍未得自我

結語:

雖然自梳女獲得重新擁抱生活的機會,但他們並沒有為自己自由生活,彷彿是從一個枷鎖換到另一個枷鎖,牢牢地困住人生。 她們本可以在這裡擁有更自由的人生,但是他們只是把千辛萬苦攢下來的積蓄塞進了一封信中,寄回了千里之外的故鄉。看似獲得自主,但人生的主旋律變成努力賺錢,然後寄給中國的父母, 父母去世後又把錢寄給兄弟侄兒,從結婚建房子甚至超生嬰兒的罰款都被視作天經地義的責任。根深蒂固的思想牢牢束縛著中國女性的一生,自梳女似乎擺脫了盲婚啞嫁的悲慘,卻陷入無家的窘迫,終生又要為其付出。

參考文獻:《西樵歷史文化文獻叢書:走近西樵自梳女》

《廣東史志》2001年01期

《廣西民族研究》1999年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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