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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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春會，生於60年代末，陝西省洛南縣人。漢中地區衛生學校畢業的牙科醫生，搞文學純屬業餘。陝西作家協會會員。1999年起，先後在《中華工商時報新週刊》《中華散文》《散文百家》《佛山文藝》《延河》《山西文學》《青年作家》《江河文學》《教師報》等發表散文、小說，2005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散文集《回家》。

從西安的古城牆上走過

文丨羅春會（陝西）

據說，西安城牆是現今世界上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古代城垣。

荊州的古城牆，已經失去了三國的風骨，吳楚的風韻；走過繁花似錦的開封，低矮的宋城牆遠遠又一次再現了軍事的弱不禁風；平遙古城的城牆還儲存著一點古老的高城厚重，但還是沒有西安的城牆完整宏偉。西安城牆，我遊歷過三次，兩次走完城牆，一次馬馬虎虎地在南門城牆上溜達了一個時辰。

小時候看過的歷史故事連環畫裡，都是有城牆的，兩軍對壘，彼此攻防，力量強大的一方，往往在城牆外吊橋前的場地上對付城裡出來的一方，一場廝殺就解決了本次戰役的勝負而無需在城牆上決定輸贏。如果城牆下無法用武力決定勝負，最後就要變成攻防，一方守，一方攻。馬上交戰守方不敵返回城牆裡，依靠城牆守城作戰，而城牆下的攻方要死傷大批的兵士。能守住的就死守城牆，攻打的一方兵精糧足又拼死攻城，結果也會將城池拿下。古代的戰爭這樣的城防交戰場面是經常發生的。不管攻防都需要交戰雙方的將領們既要有高超的武功也需要足智多謀的技巧，否則只會讓兵士們付出生命代價還不一定得手！所以，城牆在冷兵器時代確實是一個足以戰勝對方的保障，只要守城的將領還有些智謀。

城牆的結構必須高，不容易攀登；堅固，不能輕而易舉地被挖開；磚石修築的城牆用火是不起作用的！在浩瀚的歷史王朝興衰過程裡，關於城牆攻防戰不知道有多少將士的生命在城牆上下永遠地悲壯地告別了人生。

一個完整的城牆體系包含了許多要素，護城河是城牆外的第一道防線，寬大水深的首先擋住了攻城者的腳步，騎兵的馬蹄想跨過護城河還是有難度的，比如西安的護城河那是絕對垮不過去，掉進去都爬不起來！等到城牆根，城牆垛口的弓箭手早已張弓搭箭一陣亂射。想一想高高的城牆上站滿了手持弓箭的兵勇，拿著雪亮的鋼刀，長矛正在等待一切企圖爬上城牆的敵人時，心頭不免毛骨悚然渾身發抖。城門前修有吊橋，是出城廝殺的唯一通道，吊橋後面是甕城，甕城裡駐紮著守城的兵營。過了吊橋，進得甕城，吊橋拉起，閘樓關閉城門，就是甕中捉鱉，哪還有活的希望。西安現在除了南門恢復了吊橋和甕城，其他三門早已經不見吊橋與甕城的影子，但城牆上依然儲存有箭樓，正樓，角樓，角臺，敵樓，女兒牆，垛口。

西安城牆算得上歷史留給西安的一個古代城防的建築標本。漢朝的長安，建築美學尚不達標，土夯的城牆還沒有磚石的堅固與線條的流暢，木製的運用還建立在原始的狀態。唐朝的興盛與短暫的隋楊天下都沒有發揮到在城防體系上建立一套堅固美觀又有建築力學的概念。直到明朝，歷史的車輪已經向前滾動了數千年，文化的延續，建築學的發展，都已經日趨完善，加上繪畫藝術，木工記憶，都已經讓世人歎為觀止！這就是西安的城牆之所以成為一個既完美又宏偉的古代城市防禦建築。其實在明清，全國這樣的城牆很多，而且一樣地完美，只是那些城牆的命運在歲月的變遷中沒有那麼幸運而已。

我在西安城牆上漫步的時候，猜想它曾經在刀光劍影，箭如飛蝗的戰火裡幾經易手，城頭變幻大王旗。任春風吹遍長安城外的楊柳，任秋風蕭颯，王旗獵獵，始終，佔據城牆的都是勝者的驕傲。一座城牆的得失可以見證一個王朝的興衰，西安的城牆也是幾經千年風雨，從明朝的輝煌走向衰落。看過了李自成的闖王大旗從東門一路到王城腳下，接著是清王朝的八旗軍，辛亥革命。軍閥劉震華的大炮摧毀了南門的箭樓，至今城牆上還留著箭樓的樓座和基石。

要攻下西安城牆，真不是容易的，依靠人力沒有火器十有八九都得完敗！因為西安城牆太高太堅固！

但是城牆不破也不代表歷史會停止浩浩蕩蕩的步伐。

自從有了火藥火炮，城牆的覆滅就不再是神話，西安城牆能儲存完好，也是一種奇蹟，它要給後來的人看一看一個王朝是怎樣鞏固他們的王土，保護他們的階級興盛，希望做一個可以永久的萬年江山！似乎江山永固靠城牆來保障不符合歷史潮流。刀劍砍不開城牆上巨大的城門，卻擋不住火藥爆炸的威力，更擋不住城牆內的手和城牆以外的洪流。

踏著城牆上的路走過去，那些垛口邊就彷彿有許多的兵士仔細地瞄準城牆外的敵情，他們可能用一隻羽箭就可以狙殺城牆外一個騎馬的將領，也有可能被城牆外的高手百步穿楊。早晨還在飲馬礪劍，晚上卻已馬革裹屍；春天剛剛登上城頭搖旗瞭望，秋天已是腥風血雨。

飄過西安城市天空的風雲不再是漢唐雄風，宋金對戰的鐵騎也曾踩過西安城牆下的黃土，大明王堅固的城牆也沒有阻擋住草原上奔騰的馬蹄，西安城牆只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上。

當我走近西安城牆的時候，時間早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它只變作了人們觀賞歷史一個的視窗。

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