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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九坵田

九坵田,良田也,位於竹枝山南麓,早前屬於九街大隊(今銅興村)後澳生產隊集體田。原九街大隊書記、銅陵鎮黨委副書記林文先生(年輕時曾在九坵田耕作)向筆者介紹:九坵田屬梯田,承溉竹枝山優質水源。在往竹枝山香光寺的山腳下,原先是一箇中潭,後改養青蛙池,九坵田即自此往上,香光寺西側與龍潭峽谷之間的那片田地即是。九坵田水源充足,可播水稻,面積不大,約一畝多。

走下九坵田,經“倒地旗”,往大澳方向,是“後徑林”、百鳥歸巢等地。銅陵海港路打通以後,九坵田、倒地旗、後徑林、百鳥歸巢這些地名逐漸成為歲月的記憶。關於九坵田,筆者也只聞其名,未見其容,且銅陵又罕見梯田,更引以為憾!最近得閱陳福平先生家藏《尖石陳氏族譜》,其中附有一圖,兩山之間峽谷,有一排梯田,趕緊計數,果真九坵也!而且該圖還很具體地畫出嶺下靠中潭的最底梯田處,建有一堵擋土牆。

話說九坵田

竹枝山對面的桂花山,緩緩而下,山坪寬闊,如倒旗狀,此處即銅陵知名地理“倒地旗”也。“倒地旗”與竹枝山過脈之處為兩塊巨石,宛如一扇石門,自“後徑林”越此嶺頂往銅砵,銅人稱“風罅”,每至秋冬季節,狂風呼號,竹木搖伏,以往自西埔騎單車返銅陵,到銅砵村前,“風罅”陣陣強風撲壓而來,騎者得下車推行。吾友汪炎山先生善治謎,筆者曾猜射其所制“歌中詩韻尚不足”,猜本城地名,謎底即“風缺”(“風罅”)。嘗聞汪先生言:倒地旗是風水寶地,以旗、幡命名的風水,需要風吹,風越大地理越旺,所以“風罅”與“倒地旗”絕配,屬於良好的地理格局。

竹枝自古佳山水,銅山十八景之“搖倒旗山兩馬鳴”即在此山中。筆者不詳其址,曾訪得三種說法:第一種認為是竹枝山陰之白馬翻沙,今“銅陵萬福公”廟內有兩塊馬石,相傳風沙在兩馬石周邊翻滾,甚為壯觀,因此得景。第二種認為在竹枝山起伏如馬狀,山上巨石似馬鳴之勢,海風狂吹,滿山石竹時起時倒,似旗倒景觀,因此得名。第三種認為倒旗山指倒地旗,“風罅”狂風穿過兩塊過脈的巨石,風搖倒旗山,呼呼作響,如兩匹馬在嘶鳴,因此得景。這三種說法都作了形象化的描述,而孰是孰非,筆者無法定論,姑且存之。

竹枝山西側為九坵田,東側嶺下同樣有一個名氣頗大的“百鳥歸巢盡高飛”勝景。今勝景不在,但遺址仍存。在縣交通服務公司內,工作人員向筆者介紹:水潭後面的石壁上,即是“百鳥歸巢”遺址,屬於風水寶地,以前有很多石頭,古人以群石似白鳥狀,特以“百鳥歸巢”溢美其名,這裡早有一口“百鳥歸巢泉”,還有石刻,現已不可尋。清康熙間,百鳥歸巢泉被發現後,其泉水清洌甘甜,即令虎窟泉(虎崆滴玉)黯然失色,銅城民眾至此取泉絡繹不絕,清《銅山志》記下盛況:“距城西二里許,山下有泉,其窟深廣數尺,湧流不竭,甘美異常,烹茶髮香,釀酒猶洌,以好瓷器盛之,歷久不變。居民絡繹挹取,或遠寄相遺,自此泉出,鹹推佳盛,而虎窟遂廢,盛衰改變,是豈物之有幸有不幸者乎?抑亦殊尤,特達自必見賞於清時歟?此泉前朝未有,康熙四十七年,探幽者始得之。”

百鳥歸巢能為勝景,豈止甘泉?!其密林幽谷更是吸引歷代騷人墨客慕名而來。洪幹堂與劉文英,當年東山文壇一對知友,曾至此探幽唱和,留下佳話。篇幅所限,僅錄其唱和一首,可體味百鳥歸巢當年之幽。洪幹堂起唱《遊百鳥歸巢》:“攬勝難將縷縷陳,風光未改昔年真。遊山偏似遊湖客,避暑翻成避雨人。百鳥歸飛空際響,群峰溼翠野原新。迷人最是嶙峋洞,暮靄途中回首頻。”劉文英唱和:“仙崖事蹟已成陳,佛窟傳言也失真。洞寂心空宜隱士,壑清意靜適禪人。落霞孤鶩齊飛遠,秋水長天一色新。敘暢幽情歸宿鳥,臨巢喜躍噪聲頻。”重吟當年唱和,回味百鳥歸巢之景緻、嶙峋窟洞之清幽、良師益友之誠摯,令人唏噓不已。

知音並不講究門當戶對,他們已經心靈默契、見識相知。世人所謂:溪水淺薄,嘩啦作響;甘泉醇厚,湧而無聲。寄情山水的知音汲泉品茗,不用太多的言語,他們言表知裡,怡然而樂,俞伯牙與鍾子期懂得高山流水便是如此,而竹枝山下的洪幹堂與劉文英又何嘗不是如此。山水不復、斯人已去,然而良師益友的情誼,則在吟詠中又與寄情的山水栩栩同在。

文 - 張哲民

圖 - 陳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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