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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靠一把砍刀,卻專挑外來客們下手!這個小夥子膽子有多大

01

故事發生在福建建安地區,在建安富沙廟前,有那麼一個年輕人,名叫葉乾。連城人士,以買棺材為生。

如果您以為這個葉乾只是單純的賣棺材,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人啊,可不簡單,人性極惡,心存狡詐,驚險無疑。

古時候啊,棺材鋪一般都是在街頭巷尾,葉乾經營的這家棺材鋪,就在城內的巷頭,自己住在城外。

他除了做棺材買賣之外,還有一項副業,什麼呢?殺人越貨。專挑一些個外來的孤客們下手。

有一天,一位浙江開化的中年人,名叫方瀾,四十來歲。挑著挑子來到了建安,前後兩個大挑子,裡邊滿滿當當都是上好綢緞,外面看不出來,挑子上邊蓋了兩塊皮布。

方瀾來到建安城下時,天可就不早了,進不了城,只能在城外對付一宿。左右瞧瞧,見不遠處有兩間泥瓦房,方瀾挑著挑子過去了。

人生地不熟,方瀾就沒敢敲這家人的門,在這家牆外的房簷下,找了個落腳點,把挑子放下,撲稜撲稜兩邊的土,就這麼躺下了。心想著,對付了今兒晚上,明兒進城找個客店好好休息。

他來到的這個地方,不是別的地兒,正是葉乾家。葉乾這會兒剛躺到床上,聽到外面有動靜,就披了件外衣準備出去。本以為來了賊,順手就把放在門口的扁擔給抄起來了。

悄悄地轉到房簷下時,看到了這個外來的商客,身子下還靠著兩個大挑子。

方瀾因為累了一天,這會兒就睡著了。

葉乾呢,也沒喊,先是把挑子上的皮布給掀開看了看,好傢伙,這兩挑子貨可不少值錢。

對葉乾來說,這絕對算是羊入虎口,天賜的好機會,不能不要。葉乾腦瓜子一轉,計上心來。

手裡的扁擔往地上一扔,叫醒了方瀾。“嘿,兄臺。”

方瀾轉過身兒來,揉揉眼,看著眼前這個人,知道這是主家兒,趕緊起身鞠躬道歉。

葉乾非但沒有為難他,反而把他喊進了屋裡,招呼他坐下。口裡還說著:“出門在外不容易,喝點酒暖暖身子。”說著,就給方瀾倒了一碗酒。

方瀾只當是遇見了貴人,一個勁兒的道謝。就這樣,倆人絮叨了半宿,逐漸酒意上頭,方瀾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再看看葉乾,前邊盡給方瀾灌酒了,自己沒喝多少。見方瀾喝多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他可就把床底下的一條細繩給抽了出來,一把勒住方瀾的脖子,方瀾掙扎了幾下,就沒了氣兒。

這會兒葉乾大膽地把兩個挑子全掀開,看著眼前的綢緞,心裡那個高興啊,心說:明日進城賣了這兩挑綢緞,少說也能有個百十兩銀子。

葉乾家是兩間泥瓦房,前面院兒裡放著一些雜物,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兒,這小院裡滿是雜草,葉乾平常也不打理。在這小院兒中間,有一口枯井,葉乾就把人拖到後院兒,扔進了枯井。

他只是靠一把砍刀,卻專挑外來客們下手!這個小夥子膽子有多大

02

兩年後,建安城又迎來一位商人。說來也巧,這個人也是開化人,也是姓方,名叫方廿五。

方廿五年紀不大,二十出頭。他是遊四方的商人,帶上各種雜貨走南闖北。本打算到建寧去買賣,可到了建安,見人多熱鬧,就在打算此停留幾日。

進城後,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了。他們這種商人,跟咱們北方趕集差不多,到了某個地方,一待就是好多天,過了這幾天,再去下個地兒接著賣。

有一天,方廿五賣貨回來,剛準備進客棧休息,就這麼一回頭的功夫,看見了對門裁縫店裡的一位小婦人。這小婦人生得是十分美麗,芳容可挹 。

方廿五問店主 :“這小娘子是妻子?”

店主回道:“這是邵武縣裁縫施明的妻子,江氏。這施明可是有一手做好衣裳的手藝 。”

這方廿五也是年輕,血氣方剛,見了漂亮女人兩腿都走不動道了,要是跟自己的前輩西門大官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要說自己喜歡別人家妻子,直接去說,那也不像樣兒。方廿五就想了個招,次日一早,到城南扯了幾尺好綢緞,擓著,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施明的裁縫鋪。

施明趕忙上前:“客官可是要做衣裳?”

方廿五把懷裡的綢緞放到櫃檯上,說:“我家生意較高,有人送了些許綢緞,我也用不上。聽說您是本地最好的裁縫,這綢緞就留著給令妻做衣裳吧。”

這一來二去的,倆人關係可就越來越好了。施明到底只是一個小裁縫,手藝再好,也就賺個工錢。方廿五出手闊綽,能跟施明做朋友,施明也覺得有面子。

轉眼間,兩人相交就有一月有餘了,但卻從不見提及女色之事。慢慢地,方廿五思念成疾,病倒了。

過了有好幾天,施明不見方廿五來裁縫鋪閒聊,心裡不免有些想念。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方廿五病了。

轉過天來,施明準備些水果,花籃兒,提著來到了客棧,“哐哐哐”砸門,客棧小夥計上來,給施明把門兒開啟。這方廿五為啥不開門呢?病得不輕,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門兒打開了,施明進來,坐在床邊看著方廿五,說:“賢弟近來身體不適,何不早日喚為兄前來照顧?”

“怎敢勞駕,能得兄長牽掛,已屬萬幸”方廿五努著力氣靠在床頭上,繼續說:“其實小弟有此賤疾,並非無藥可救,而能救者,非兄長也。”

施明也納悶兒了:“小人原不知醫,如何能救?”

方廿五說:“唯兄能救。”說著,就打後邊的枕頭下,拿出十兩銀子遞給施明。“此為酬勞,待病安痊,還當厚謝。”

施明也急了,大白話也出來了:“你別光給我錢呀,我不會治病,拿了錢沒用。你就說我怎麼著才能幫到你,只要為兄能替你解決問題,怎樣都行。”

方廿五見他這樣說,心裡有了底氣,說:“既然兄長這麼說,那小弟賤命可救。小弟沉迷令政久矣,實不敢言,若得一夜枕眠,虛火可度,病自然可除。”

令政就是古時候稱呼別人家妻子的一種叫法。

施明心裡“咯噔”一下,心說我把你當兄弟,你想給我扣帽子。但受人錢財,允人解惑,是當時君子必行之舉。

沒辦法,施明只能說:“我回家問問再說吧。”

施明回到家,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語。江氏上前問他:“平日裡見你回來都是歡天喜地,今兒是有什麼煩惱不成?”

“有一件事兒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

“你我既然結為夫婦,夫婦一體,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今兒去看望方兄弟了,他呀,病得厲害。說是因為愛上了你,染上了相思症。想要你與你同宿一宵,才能得救。這不,還給了十兩銀子。都怪我嘴快,許了他幫忙,這才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方客官本也是個少年君子 ,咱們平常得他照顧也怪多的,既然病危,救他一命也是一場陰騭。何況他盡禮求合,原非妄自行奸。你既有心,我當從命 。”

聽了江氏這一席話,施明心裡五味雜陳,心裡極為不快,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件事轉達了方廿五,時間就約定在了當夜亥時。方廿五聽了,心中自然歡喜,登時病就好了一大半。

不巧的是,前日因自己得病,捎了一封信回去,託自己老父方廷來福安照料生意。老父當天剛好來到了客棧,方廿五不敢離身,因此當天晚上就沒能去成。

他只是靠一把砍刀,卻專挑外來客們下手!這個小夥子膽子有多大

03

施明家住的地兒,跟裁縫鋪不在同一個地方。裁縫鋪對面是一間客棧,而家對面住的是一個漆匠,名叫甘燃。

甘燃跟施明一樣,也都不是本地人,他本是福州人。

自打甘燃住到施明家對面,就盯上了對門的小婦人。但也僅僅只是每天看上幾眼而已,萬不敢有非分之想。

前天甘燃的老父親病逝,手上沒錢給老父辦後事,今天他上葉乾的棺材鋪跑了一趟,本想讓葉乾賒一副棺材,誰料不僅沒能賒來,還被葉乾羞辱了一番。

甘燃悻悻地往回走,走到酒館兒門前,進去賒了半斤酒,打算回去喝悶酒。恰好碰上了對門的施明,施明也來買了半斤酒,說是要去大洲玩樂。

原來施明是怕自己在家,打擾了江氏跟方廿五的好事,買了半斤酒往別處去了,獨留江氏在家飾妝。臨走時,把門帶上,也沒鎖。

說話間,天就黑了。甘燃回到家喝酒,喝了半晌,猛地發現對門燈還亮著。甘燃就伸手,用兩指往上挑了挑窗戶,打眼往外一瞧,果然,對門家還亮著燈,此時必然只有江氏一人在家。

這會兒快到戌時了,江氏倚門往外望,還是不見方廿五來。

不一會兒,隱約聽見有人推門,心想應該是方廿五來了,趕忙坐回到床前。誰知道,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對門的甘燃。

甘燃調戲著說:“娘子此時尚不休息,等誰交歡?”。

江氏看了看甘燃,發現他身後藏著一口刀,心裡極為害怕。回道:“守我官人,你休得胡說。”

甘燃笑了笑:“你丈夫今晚去大洲耍娛樂,斷不回來了。何不讓我來陪你同宿一宵 。”

江氏大罵 :“畜生安敢如此!”

甘燃到來是大男人,力氣大,上來就把江氏控制住了。但是奈何江氏抵死不從,甘燃一氣之下,提刀將江氏砍死,並把頭給割了下來,扯下一塊兒床單包上,提著走出了門。

甘燃此時依然怒火上頭,提著腦袋往城外走去。也就是因為這會兒天黑,沒人瞧見,甘燃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城邊。

城邊上的第一間店鋪,就是葉乾的棺材鋪。甘燃心裡恨葉乾,恨不肯把棺材賒與他,順手便把頭吊在了葉乾的棺材鋪門頭上。

葉乾早上起來,來到了棺材鋪,抬眼一瞧,可就瞧見了吊在門頭上的包,地上還有一灘血跡。

忙取下來,解開一看,大吃一驚。提著出城,丟在了自家後園的井中,寂無人知。

他只是靠一把砍刀,卻專挑外來客們下手!這個小夥子膽子有多大

04

天大亮,施明娛樂一宿,回到了家,見大門敞開,心裡還有些怨。等進了室內,頓時如五雷轟頂一般。

見妻子被殺,頭也不見了。本就有怨言,此時更是火冒三丈,遂往方廿五所住店中去尋。

進得門就喊:“你這狼子,為何心這等狠毒,既要我妻子救命,何故又把她殺死,頭也不留?”

方廿五一臉懵,全不知情啊,連忙說:“我昨晚因家父到了,相陪至今 ,不曾往你家去,怎能殺人?”

老父也跟著辯解:“小兒昨夜伴我,頃刻未離左右 。”

施明大罵不止,隨即告到了邵太爺處。

太爺問了事情原委,施明盡數講來。

太爺傳了原告被告上堂,令施明將事情又述一遍,問方廿五:“施明所言可是事實?”

方廿五回道:“確實。但他妻並非我所殺。”

太爺大怒,喝了一聲:“大刑伺候。”左右兩邊差役站了出來,按住方廿五“噼裡啪啦”就是一頓打,打了三十大棍才罷。

因為不知死者頭顱去向,片面之詞也難定論,太爺只得將方廿五暫時收押。

他只是靠一把砍刀,卻專挑外來客們下手!這個小夥子膽子有多大

05

這時間一晃,可就是一年多時間。當時正好趕上郭公郭吉之,巡遊到此清理刑獄。

方廿五老父方廷找到了施明,擺了一大桌好酒好菜,請他赴宴說 :“我兒與你素來相好,決不忍心害你令政!但如今令政死不復生,你不如再選個上等的女子,我出禮金,給你續絃,你到府衙息狀,放我兒子出來罷 !”

施明聽了,覺得說的也有理,也就答應了,次日便到府衙遞上了息狀。

郭爺到堂後,一看施明遞上的是息狀,大喝:“人命關天,怎容你說息就息?”

郭爺翻看卷宗後發現,這案子著實疑點重重,但又無法破解。郭爺揮揮手,招來兩個差役,令他們傳喚施明左右鄰居。

鄰居們也都說:“江氏平日恪守婦道,不曾聽說與人通情,唯獨知道被施明許諾了方廿五相好,其他不知。”

郭爺審過後,令人從監牢裡把方廿五取出,不由分說,又是重打三十收監,暫定死罪。

打完,只見郭爺吩咐隨差皂隸周泮說 :“你到街上去密訪,看看有誰會說方廿五死罪冤枉,將其拘來見我。”

周泮是郭爺的隨差,跟衙門裡的差役不一樣,只聽郭爺一人吩咐。

到了街上,周泮逢人便說:“江氏被殺,又被摘了頭顱,若非方廿五殺她,夜裡也沒個其他人,確實可疑。”

甘燃有一個小徒弟,說小也不小了,小二十歲左右。這個小徒弟跟了甘燃很久了,手藝也學得有模有樣,可甘燃依然有事兒沒事兒的罵他。

這天,小徒弟又跟著甘燃出去幹活,路上就問:“師傅,您說方廿五被判死罪,妥當嗎?”

甘燃怒氣騰地起來,罵道:“小小年紀莫要多管閒事,只管做你的漆,世上屈了多少人,多他方廿五一個又何妨?”

這句話好巧不巧地就被周泮聽到了,周泮得了郭爺的令,遂把甘燃羈了上堂。

郭爺問甘燃:“你可識得江氏?”

此時的甘燃早已汗透浹背,諾諾不敢出聲,結結巴巴地從嘴裡蹦出兩個字“不識”。

郭爺審案無數,一看就知有問題,命周泮取重夾棍過來,給甘燃套上。又說:“施明與你同住一處,兩家對門何言不識?分明是你要行不軌之事,遭拒後將其殺害,砍去其頭,你最好從實招來!”

說著,手一擺,周泮心領神會。當即用腳一蹬,夾棍立即收緊,甘燃雙手被夾得頓時通紅,且有血滲出。

但甘燃真是硬受其刑啊,依舊喊冤。

郭爺又說了:“方廿五花錢買得江氏一宿,我且要打他三十大棍,你若不把人頭交出來。定要活活夾死你!”

甘燃情知理虧,又受刑不過,只得招供:“委實當初是我見她倚門待人,我持刀趕去調奸不從,因此殺了。其頭掛在葉乾鋪上,後來不知丟了何處。”

到這會兒為止,案情算是破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找頭顱了。郭爺差周泮去喚葉乾來受審。

葉乾被傳到大堂,俯拜於地,不敢抬頭。郭爺問他:“去年七月十九夜,甘燃殺死施明妻子,將頭掛在你的鋪上,你埋在何處,從實說來,好問甘燃死罪。”

葉乾一聽,原來是說甘燃殺了人,與自己沒什麼干係,心裡黯然欣喜。猛地從地上起來說:“回老爺,當日清晨,我見一包裹吊於我鋪上,恐有禍患,遂悄悄丟在了後園枯井中。”

看到這兒,客官們是不是心裡有底了,沒錯,葉乾早忘記了自己謀死方瀾之事,其屍首也是丟在枯井中。

仵作聽從差遣,徑直去往城外葉乾家中,並下井將頭骨取出。

不想先是取出了一副頭骨,後又取出了一副全屍。郭爺見了,先驗了頭顱,確定是施明妻頭無疑,後又問葉乾全屍由來。

這時候葉乾才想起來此前自己的所作所為,葉乾心虧,知道總有這麼一天到來,便招認說:“前年三月左右,有個開化的緞客,名叫方瀾。”“嘡嘡嘡”怎麼一說,把殺人越貨的原委講了出來。

再看跪在一旁的方廿五,放聲大哭,你道是怎麼地?

原來方瀾就是方廿五的小叔,當初打方廿五老父處拿了二百兩銀子外出販綢緞,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如今方得明白,方廿五遂磕頭謝郭爺。

甘燃和葉乾有意圖人性命,各打四十大板,等秋後處決。

葉乾家財盡由方廿五變賣,所得錢財歸方廿五所有。

甘燃家財盡由施明變賣,所得錢財給施明娶妻。

方廿五圖謀人妻,間接誤傷人命,罰谷五十石入官。

至此,案情得以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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