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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杭州亞運會開幕式點火方式與希臘火的相關設想

2022年杭州亞運會主會場▼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隨著2021的即將結束和2022年的即將到來,能讓世人振奮除了傳統春(假)節(期)外,恐怕就只有2月4日(元月初四)的冬奧會了。其實今年中國不僅舉辦冬奧會這一場體育盛會,還有第19屆亞運會。本屆亞運會於2022年9月10日至9月25日在杭州舉辦,此後在浙江多次進行比賽(寧波賽區、溫州賽區、金華賽區、紹興賽區、湖州賽區),目前杭州的亞運會相關設施已基本完工。值得關注的是,此屆新增了電子競技和霹靂舞兩個競賽專案。

作為杭州都市圈核心城市的杭州,長期以來備受關注,以秀美的風景和高精尖的科技產業聞名於世,其實杭州自古以來就有很高的政治地位,無論是六大古都還是八大古都,杭州都位列其中。不過有不少世人對杭州的古都地位頗為質疑。畢竟在南宋時期,杭州的前身臨安並不是南宋法理上的首都。在東京開封府失陷後,杭州雖然是宋代剩餘各府中人口最稠密的國家化大都市,可杭州的身份直到南宋滅亡時仍然只是個“行在”(皇帝落腳之所,其實從臨字就可以看出來)。

杭州▼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其實與中國一衣帶水的日本,情況也與此類似,直至今日日本也沒有法理上的首都(1950年日本雖頒佈過《首都建設法》正式規定了東京為日本的首都,不過該項法案僅實行6年(1956年6月9日)就被廢止,而之後日本政府再也沒有頒佈過關於新的法律,定哪座城市為首都)。

南宋臨安▼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不過杭州在中國漫長的歷史上,也有過成為真正首都的光輝時刻。

唐朝末年,藩鎮割據,全國出現軍閥混戰的局面。而在東部沿海,出身寒庶的錢繆從家鄉杭州起兵,跟隨董昌保衛鄉里抵禦亂軍,因功勳卓著被唐昭宗拜為鎮海軍節度使,其後又平定作亂謀反的董昌(大越羅平皇帝),至此基本掌控以杭州為首的兩浙十三州,並最終割據一方行皇帝權力。

此後不管北方風雲變幻,錢繆仍然能守護一方百姓,雖然其先後受唐代、後梁、後唐的敕封,可在其在位期間,兩浙地區基本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事,也正是由此,錢繆才能抽出手來進行建設。經過錢繆的治理,兩浙地區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兩浙的經濟繁榮,漁鹽桑蠶之利甲於江南,除此之外諸多文士薈萃兩浙,吳越國也已人才濟濟和文藝繁榮而著稱於世。

唐末節度使▼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此時隨著中國北方慘烈的大規模戰爭持續爆發,中國第二次人口南遷規模越來越大,而遠離戰火的南方,自然成為了南遷士族百姓們的首選。吳越等南方政權利用此等良機,吸收了大量士庶階層,加之錢繆施政有方,兩浙的經濟文化進入了高速發展時期,不過當時隨著吳越國的富庶聞名四方,也引起了附近割據勢力的覬覦和忌憚。

雖然五代十國時期中的諸多南方小國,其綜合實力和戰爭動員能力,比不過北方的後梁、後唐等國,可仍然要守境保土,更何況吳越國的國土本就狹小且強敵環伺,自然更要維持高水平的戰力(主要對手就是淮南節度使楊行密)。吳越國雖然較為穩定,可也發生過臣屬叛亂事件(如戴惲、李孺贇等人),吳越國注重文治不假,可也頗為注重武備,畢竟錢繆是以軍功起家的,自然深知國家不能沒有武備。

從錢繆開國到吳越末主錢弘俶依照祖訓納土歸宋的時候,吳越國已經割據浙江七十二年了(實際統治八十六年),這在篡位自立極為頻繁的五代十國時期,可謂是相當罕見了。

吳越國▼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吳越國的國祚之所以能延續時間如此之長,除了遠離頻繁爆發戰爭的黃河流域,以及歷任君主較為賢德且注重民生外,還擁有著一種可能來自東羅馬對那個時代而言的高科技神秘武器。

在吳越國錢儼(錢弘俶弟弟)所著的《吳越備史》中,詳細記錄了吳越國在內外戰爭中所使用的獨特戰術,而其中有段文字頗為值得深究:火油得之海南大食國,以鐵筒發之,水沃其焰彌盛。這段文字的意思就是吳越軍隊會使用一種類似火焰噴射器的裝備,在交戰時用鐵筒將名為“火油”(也稱“猛火油”)的液體噴射出去,即使敵軍試圖用水也澆不滅,反而會讓火勢越來越旺。而當時這種武器是在杭州城生產的,畢竟要防止外洩的。頗為有趣的是,錢謬是用貴金屬做猛火油櫃關鍵部件的,之所以會這樣,其實有很深的用意,如若猛火油櫃在戰場不幸被敵人繳獲,敵軍士兵大機率會先將猛火油櫃上的貴金屬盜走,這樣下來猛火油櫃自然就無法使用了。

而在宋代建立以後,隨著火藥被大規模運用到軍事中,宋代的軍工專家將吳越軍所使用的裝備進行升級換代,並最終形成了猛火油櫃。而錢儼在《吳越備史》中所提到的“南海大食國”,就是中東地區的阿拉伯帝國。

猛火油櫃▼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其實“猛火油櫃”是一個以液壓油缸作為主體機構組成的火焰泵,在宋仁宗時期成書的官修綜合性軍事著作《武經總要》中,就對“猛火油櫃”的使用方法和構造有很詳細的描述,其中就對“猛火油櫃”所使用的“猛火油”有專門的介紹。

據《武經總要》記載,它以猛火油為燃料,用熟銅為櫃,下有4腳,上有4個銅管,管上橫置唧筒,與油櫃相通,每次注油1。5千克左右。唧筒前部裝有“火樓”,內盛引火藥。發射時,用燒紅的烙錐點燃“火樓”中的引火藥,然後用力抽拉唧筒,向油櫃中壓縮空氣,使猛火洞經過“火樓”噴出時,遇熱點燃,成烈焰,用以燒傷敵人和焚燬戰具,或在水戰時焚燒浮橋、戰艦。其實還有一種用於守城戰和水戰的小型噴火器,用銅葫蘆代替油櫃,以便於攜帶、移動。

其實猛火油是在石油基礎上加以改造的,早在2000餘年前的西漢末年,中國就發現並使用了石油,在西漢末年時其被稱為“石漆”,而唐代“石脂水”其實就是石油。我國首次出現““石油”這一命名”的就是由宋代科學家沈括所著的《夢溪筆談》,值得提及的是,沈括也是杭州人。

而至於吳越國所使用的希臘火,雖然是從阿拉伯帝國手中學來的,可其首創並應用到戰爭中的卻是東羅馬。公元668年,一名叫加利尼科斯的敘利亞工匠發明了這種武器並帶到了君士坦丁堡,不久就成為了東羅馬的國之重器,數次擊敗了阿拉伯海軍(阿拉伯人將這種武器稱之為羅馬火)多次將東羅馬帝國從滅亡邊緣拯救了過來。對於此種利器,東羅馬自然採取非常嚴格的保密措施來防止配方外洩。

東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復原圖▼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希臘火的研製和製作都是在東羅馬皇宮中進行的,甚至不允許記述關於希臘火的任何內容。東羅馬帝國雖然採取很嚴格的保密措施,不過其最終還是被洩露出去了。公元827年,東羅馬叛將尤傅穆留斯將希臘火的配方洩露給了阿拉伯人,此後諸多國家都出現了類似希臘火的武器。

至於吳越國軍隊所使用的“猛火油”,究竟是不是東羅馬海軍所使用的希臘火,目前還沒有文獻可以證實。其實不僅是吳越國,此後全球範圍內所有出現的類似武器,其來源都指向了阿拉伯帝國。除了中國外,中世紀的西歐英法等國、突厥甚至是十字軍,都曾將希臘火廣泛運用在戰爭中。而與吳越同時期的後梁、後唐,根據《吳越備史》的記載,在後梁和後唐進行的多次戰爭中,雙方都使用過猛火油,最為著名的後唐開國皇帝李存勖(著名的伶官天子李天下),就先後兩次用猛火油擊退後梁軍的進攻。

吳越國離大食國相距甚遠,猛火油之所以能遠渡重洋出現在杭州,也幫我們證明了當時海上絲綢之路的存在。隨著傳統陸上絲綢之路的斷絕,海上絲綢之路的貿易不可避免的興旺起來。值得提及的是,絲綢之路這個詞彙,是1877年由德國地質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在其著作《中國》一書中首次提出的。

海上絲綢之路▼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畢竟當時的長安、洛陽城早已破敗不堪,且中國的經濟中心已向東向南轉移,當時有不少阿拉伯人透過海路來到中國開展貿易。今日在江蘇省揚州市,就居住著這樣一群阿拉伯人的後代,其也是江蘇唯一的少數民族鄉——菱塘回族鄉。其實當時來到中國的不僅有阿拉伯人,猶太人也在唐宋時期來到中國,主要集中在汴梁城,甚至在北宋時期還形成了猶太社群。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猶太人後裔們早已融入到中華大家庭中,且多被定義為漢族或回族,而且在澳門地區也有類似的情況存在,他們就是土生葡萄牙人,至今約有一萬土生葡人居住生活在中國,且都擁有中國國籍。

而杭州就是中國海上對外貿易和文化交流的中心之一。而定都杭州的吳越國,自然能從阿拉伯商人手中獲得“猛火油”的原料以及配方,畢竟阿拉伯人的保密措施不如東羅馬人。

其實杭州的地位不僅僅只是個海港那麼簡單,我國東南沿海的良港本就眾多,而杭州還是錢塘江的入海口和京杭大運河的起訖城市,錢塘江深入浙江群山,大運河則直達中原腹地,集眾多水路交通樞紐於一身的杭州,自然有發展為大城市的潛力。

不過杭州在京杭大運河通航許久後,也沒有入列長江三角洲地區最繁華的那批城市,甚至也不是浙江的中心,畢竟此前會稽才是浙江最繁華的地區。而在對外海路貿易上,廣州和寧波才是外籍海商們的首選,直到錢繆執政以後,杭州才真正發展起來。其實杭州起步是相當晚,直到隋文帝開皇十一年(公元591年)才升級為城市。

杭州▼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錢繆建國以後,作為吳越國都城的杭州,其發展自然備受關注。由於吳越國跟臨近的南吳、南唐等政權關係緊張,為了延續國祚守境安民,錢鏐遂利用吳越國發達的水上交通優勢,積極地與北方政權建立親密關係。

除此之外,吳越國也和當時全球諸多國家保持著經貿、文化和政治上的來往,甚至代行了中原正統王朝的權利,以宗主國的身份和東亞、東北亞各國來往,如後百濟、渤海、新羅等國,錢鏐甚至還冊封過多位國王,重建了唐代滅亡後消逝的宗藩朝貢體系。

尤其是與日本恢復了斷絕多年的外交關係(早在唐朝滅亡前夕,日本就基本停止派遣遣唐使了)。在五代十國的亂世中,在錢繆主政吳越國時代,重新在儒家文化圈重新樹立“中華”的形象。

而集交通、灌溉於一身的西湖(也被稱為錢塘湖),在錢鏐執政時期重新得到疏浚。錢塘江等河流在給浙北杭嘉湖平原、寧紹平原帶來充沛水資源的同時,也由於海洋的影響,致使其河道經常擺動,頻繁的決堤嚴重影響了浙北地區的農業生產和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如唐末的錢塘江大潮,就曾讓千畝良田毀於一旦,其實這種情況在科技發展起來以前,全球所有的沿海地區都出現過這種情況。

眾所周知,錢繆是個特別注重民生的君主,他自然不會放任水患為患鄉里,況且浙江也是他的家鄉。錢鏐在解決外部問題後不久,不僅設定了都水營使,專門負責水利工程的建設和維護,迫在眉睫的就是治理水患和海侵了。

捍海石塘▼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吳越國武肅王錢繆召集二十萬民夫,修築了著名的捍海石塘,形成了堅固的海堤以及附屬設施,捍海石塘可謂是集灌溉和防災為一體的重要水利工程,且此舉奠定了杭州千年的繁榮昌盛。除此之外,吳越國還在太湖流域,普造堰閘,以時蓄洪,不畏旱澇,並建立水網圩區的維修制度,由是田塘眾多,土地膏腴,有“近澤知田美”之語。正是在此時,有了“錢塘富庶盛於東南”的說法。錢鏐還鼓勵擴大墾田,由是“境內無棄田”,歲熟豐稔,而錢繆也因此被兩浙百姓尊稱為“海龍王”。

其實浙江地區的統治者都比較注重民生問題,比如元末亂世時期的吳王張士誠,其也特別注重民生問題。而至於錢繆時期所修的捍海石塘,即使經過八百年的海潮沖刷,直到雍正年間,捍海石塘的主體部分仍矗立在海岸上。

其實錢塘江帶來的影響遠不止於此,正是由於浙江海侵問題過於嚴重,致使浙江自古以來就與海洋結下了不解之緣。每當錢塘江大潮來臨之際(每年農曆八月前後),杭州的青壯年們紛紛下海溯迎而上,在吞天沃日、響切雲霄的錢塘江大潮中翻騰百變,向人們展示自己可以駕馭和征服滔天巨浪。敢於搏擊風浪在沿海地區的人民看來,這也是種勇氣的象徵,而這也是弄潮兒的由來。

弄潮兒▼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浙江地區這種風氣頗為盛行,其實這種精神不僅僅體現在搏擊風浪上。中國傳統的十大商幫,至今只有浙江的寧波商幫倖存下來,並且如今浙江其他地區的商業發展,仍然雄踞中國。畢竟這裡有一群能在皮革廠倒閉的情況下,仍然能清空庫存的能人。

直至今日,這種弄潮精神依然被杭州人所繼承下來。作為改革開放先行地的杭州,經過四十餘年的發展,高新技術產業也在杭州遍地開花,其不僅是環杭州灣大灣區核心城市,更是滬嘉杭G60科創走廊中心城市以及重要的國際電子商務中心。

2020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已佔到杭州市GDP的26。6%,且隨著阿里巴巴等高科技企業落後杭州,網際網路經濟已成為杭州新的經濟增長點。在經濟繁榮和廣泛吸收高精尖技術產業的背景下,杭州的科教文衛事業全面發展。近些年來,第十一次G20峰會(2016年9月)、第十四屆世界短池游泳錦標賽(2018年12月)先後在杭州舉行,而且未來網路試驗設施正式在杭州開通執行(2019年6月),如今的杭州市已榮升為中國百強城市的第五位(2020年),並晉升為中國特大城市。

正是由於杭州強勁的綜合實力,以及憑藉成功舉辦過多次大型會議和賽事的經驗,杭州才能成為2022年第十九屆亞運會的舉辦城市。 杭州將秉承“智慧奧運”的理念,向亞洲各國和全世界展示自己的城市風采。

杭州亞運會▼

東羅馬的鎮國重器,是如何出現在杭州的?

截至本文完稿時,杭州亞運會開幕式點火創意活動仍在火熱進行中,在這裡我想提供一個思路,猛火油櫃是中國古代技術應用的典範,見證杭州歷史上的繁榮歲月,更是中國古代東西方文化交流的產物,代表著杭州這座城市的開放、進步與包容。

我設想的點火開幕儀式,是讓最後一個傳遞聖火火炬的人,用聖火點燃猛火油,然後乘船隻穿過洶湧的錢塘江浪潮,最終抵近火炬塔,然後啟動猛火油櫃隔著水幕將聖火噴射出去,並點燃名為“薪火”的亞運火炬,且與此同時,遠端操作大批無人機聚集在火炬塔上空,組成杭州2022年第十九屆亞運會的概述圖,以此來展現杭州面向世界的開放性和弄潮精神。

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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