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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妍
虎牙、鬥魚還是虧了。
近日，虎牙、鬥魚相繼釋出了2022年Q2財報。資料不太好看，兩家遊戲直播平臺都陷入發展的瓶頸期。財報顯示，虎牙2022年第二季度總營收22。75億元，同比下降23。1%；淨虧損1940萬元。這是去年第四季度由盈轉虧後，連續三個季度出現虧損。
鬥魚今年第二季度淨收入18。33億元，同比下降21。6%；在大力縮減開支後，淨虧損仍達到3880萬元，而此時鬥魚已經連續虧損了七個季度。
今年以來，國家多次釋出規範網路直播營利行為的相關監管意見，加之遊戲版號曾暫停審批，以直播打賞為生的虎牙、鬥魚進入寒冬期，主播紛紛出走，使用者也在不斷流失。
資本市場也給出訊息訊號。截至8月24日收盤，虎牙報每股3。08美元，市值為7。37億美元；鬥魚報每股1。22美元，市值僅剩3。87億美元。要知道，虎牙和鬥魚原本總市值超過155億美元，現在卻只剩下零頭。
為了抵擋危機，這倆“難兄難弟”都被迫自救，除了降本增效、減少業務開支外，虎牙選擇大手筆投入電競賽事版權，鬥魚則將重點放在自制內容佈局。
但虎牙、鬥魚的增長困境或許只是開始。
盈利難了又難
目前，虎牙、鬥魚的主要營收方式，仍是直播打賞收入。根據財報，2022年第二季度，虎牙直播業務收入佔比超過90%，鬥魚直播收入佔比達到96%。
但與此同時，虎牙的直播業務收入今年第二季度為20。52億元，同比下降20。44%；鬥魚的直播業務收入為17。68億元，較上年同期減少18。8%。
虎牙對此表示，是大環境的鍋。這才導致了虎牙直播每位付費使用者平均支出下降。此外，日趨嚴格的行業監管、激烈的同行競爭，都給平臺帶來不利影響。
但長遠來看，這些年，網際網路使用者流量見頂，遊戲直播又是僧多粥少的領域，使用者需求逐漸疲軟，找不到新的刺激點就容易跑路。即便大環境好轉，僅靠遊戲直播打賞、沒有第二增長曲線的虎牙、鬥魚也看不到更多想象力。
事實上，為了維持月活和增加直播間使用者，虎牙、鬥魚也想過歪招。既然遊戲直播本身已經吸引不了使用者了，那就給直播間加點刺激性的“佐料”，穿著性感的美女開始在直播間“大放異彩”。
虎牙、鬥魚在S賽期間，它們的直播二臺成了軟色情的聚集地。此前鬥魚的TI10直播間裡，幾位女主播輪流坐在地上，進行慢速360度托馬斯迴旋。在虎牙S11直播間內，女主播正弓著腰表演射箭。這種帶著擦邊性質的小遊戲不在少數，比如還有女主播用嘴開瓶蓋、蹭抱枕、用身體擠爆氣球等等，為的就是刺激使用者感官，真是不講技術，全是情感。
這種風氣也延續到普通遊戲直播間內，穿著絲襪的女主播邊展示自己美腿，邊直播打遊戲，直播間的評論區裡也沒在討論遊戲，關注點都在主播身上，還有評論堂而皇之地說道，“來看大腿不看技術”。原本遊戲直播的打賞最看重主播技術，如果主播技術下滑，就會影響到打賞收入，但在這種情形下，遵循的是另一套規則。
直播間女主播表演，短暫地給虎牙、鬥魚帶來“偽第二增長曲線”，但這種遊走在灰色地帶的行為，顯然不被社會允許。前有網友以涉嫌淫穢色情舉報了鬥魚，後有虎牙直播因低俗表演被監管部門罰款2萬元。前段時間，虎牙“詩舞inw”“她好會哦”等主播因擦邊行為，被永久封號。
虎牙直播官網截圖
主播封的被封，走也走了不少。隨著B站、抖快等平臺崛起，流量向短影片轉移，主播也在逃離虎牙、鬥魚。當年馮提莫“
分手
”鬥魚，5000萬簽約B站一事，讓不少主播看到機會，奔向新大陸。
《2021年遊戲直播行業洞察報告》顯示，2021年虎牙遊戲主播從301。6萬降至234。8萬，下降22%；鬥魚遊戲主播從192。6萬降至159。6萬，下滑17%。除了頭部主播，中尾部主播也在流失。
喜歡的主播消失，使用者就更沒有理由打賞了。今年二季度，虎牙的MAU有所增加，但付費使用者未獲得任何增長；鬥魚平均移動MAU較去年同期還有所下降。
虎牙、鬥魚似乎越來越“涼”了。
無奈之下，大砍成本
盈利不行，就只能壓縮開支。
降本，成為虎牙、鬥魚的關鍵詞。根據財報，2022年第二季度虎牙的營收成本同比下降13。6%至20。39億元。其中，收入分成費用和內容成本17。68億元，同比下降13。3%，主要因為直播打賞的收入減少後，平臺的分成費用也少了。虎牙還表示，在賽事版權的採買上會進行更嚴格的篩選。
除此之外，虎牙的銷售費用同比減少40。0%，研發費用同比減少19。0%，寬頻成本同比下降9。9%。基本上能夠去掉的成本，虎牙全都削減了，唯獨一般及行政費用較去年同期上漲了13。6%，大機率和虎牙裁員事件有關。早幾個月，虎牙被曝整體裁員，國內業務團隊裁員20%，國際化業務裁員比例高達70%。因此，其最終目的仍是降本增效和最佳化結構。
針對2022年第二季度的財報情況，虎牙財務副總裁吳欣對外表示，會“努力提高運營效率並以靈活的方式最佳化業務費用”。
而相較虎牙，鬥魚砍成本砍得更狠。財報顯示，鬥魚二季度的營收成本同比下降24。9%至15。24億元。其中，收入分成和內容成本有了明顯減少，從去年同期的18。07億元，減少27。2%至13。15億元。
重點在於，鬥魚從去年開始就在購買電競賽事版權上採取保守策略。僅今年第二季度，鬥魚就放棄了英雄聯盟手遊聯賽WRL、英雄聯盟職業聯賽夏季賽LPL等賽事版權競爭，這些賽事在使用者心中佔據重要地位，被認為是頭部遊戲直播平臺必須要參與的。
英雄聯盟官網
各項版權缺失後，鬥魚在電競市場的影響力會被削弱，但鬥魚對此實屬無奈。接近鬥魚的行業人士張妙告訴媒體，鬥魚放棄部分版權是出於投產比考慮，版權採買價格過高，儘管賽事可以引流，但這部分使用者的留存、付費情況難以覆蓋版權成本。
不管是虎牙還是鬥魚，在盈利困難的情境下，保住現金流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突破之路難尋
虎牙、鬥魚都想探尋出新的盈利模式，而它們選擇了不同的策略。
虎牙儘管也有意降低了營收成本，但繼續大手筆收攏賽事版權，來鞏固平臺競爭力，仍是它發展的大方向。
去年，虎牙豪擲20億元拿下英雄聯盟職業聯賽LPL五年的獨家直播權，後來虎牙又和ESL簽署為期兩年的獨家賽事直播版權協議，包含Dota2、星際爭霸II等熱門遊戲。今年僅第二季度，虎牙就直播了約90項版權賽事，它還與穿越火線達成獨家合作，來引進CFPL聯賽。
Dota2官網
大量賽事版權背後是高昂的版權費用，商業回報與其風險始終成正比，虎牙如果最終不能從使用者和廣告主中回收自己的投資，那這些高價買下的賽事版權就會成為定時炸彈，最終壓垮虎牙。
原本虎牙還可以透過向其他平臺分銷的方式，分擔自身的壓力，但今年企鵝電競停運、鬥魚擺明了不買，版權就都砸在了虎牙手裡。長期來看，虎牙面臨的風險大於機遇。
而鬥魚在連續虧損後，放棄了在賽事版權上內卷，轉而把寶押在了自制內容上。它的自制內容主要分成兩個方面：自制賽事、自制PGC綜藝。
2022年第二季度，鬥魚推出近95場自制賽事，如《王者榮耀鬥魚榮耀杯S4》等。在綜藝方面，鬥魚曾找過笑果文化聯合推出《歡樂朋友局》，今年6月下旬又圍繞遊戲內容和主播IP推出自制PGC綜藝《全能懂王》。
破圈＋盈利，是鬥魚吸菸刻肺的願望，但靠自制內容賺錢是更不容易的事情。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哪家賽事舉辦方，透過賽事跑通閉環。像英雄聯盟等大型賽事，還需要用遊戲收入來補貼賽事。
遊戲是相對垂直的賽道，受眾比較固定且成熟，很難吸引路人粉。在流量有限的情況下，自制賽事知名度低、明星選手缺乏以及內容同質化等問題，都會勸退觀眾。而在這個流量即商業的時代，缺乏大量有粘性的使用者就意味著失敗。結合鬥魚二季度MAU同比下降的事實來看，它的自制內容暫時沒能讓使用者買單。
鬥魚如果想解決上述問題，就會經歷更多試錯過程，以及更多成本支出，可問題是，留給它的時間還剩多少？
在遊戲直播賽道摸爬滾打近十年，虎牙、鬥魚還在盈利增長上苦苦掙扎。環境不好是所有行業都要面臨的困境，需要思考的是，虎牙、鬥魚的商業模式，是否本身就無法創造更大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