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汽車/ 正文

難分難捨的跑馬褲

禁止裸睡,這是連隊規定。至於為什麼,連長說:“不衛生。”

難分難捨的跑馬褲

新兵汪傑家裡窮,從小到大沒穿過褲衩,睡覺一絲不掛已成習慣,第一次接觸這一規定有些不適應。私下嘴裡還念念有辭:“我最講衛生了,快與潔癖差不多了。不管是床上還是室內室外都見不得有丁點髒東西。不曉得裸睡與不講衛生有啥關係。”聽到的人以為他就說說而已,沒放在心上。

深夜,寂靜的營區突然響起緊急集合哨音,官兵們聽令即起,漆黑的寢室裡,頓時響起穿衣聲、洗漱工具碰擊聲、揹包捆紮聲、槍只拖拽聲、奔跑聲……聲聲急促。接著營區又響起低沉快速的“向右——轉”、“跑步——走”的口令聲、車輛發動聲、大炮掛到車上聲……全營全團都緊急出動了,到處都是看不到頭的閃影,一隊又一隊,一波又一波,只覺鼻子裡有塵土飛進……僅二十幾分鍾,團部大操場上,便集結滿了全副武裝的官兵和各種大炮、車輛。

聽著團長對緊急出動的講話,汪傑趁天黑大家看不見,悄悄把手摸進了褲襠,試圖提起掉進襠裡的褲衩,連扯幾次都沒成功,發現有一隻褲筒沒穿在腿上,索性脫下褲子,摸索著褲衩的兩個衩腳,重新穿了起來。

誰知一陣“立正——向後轉——跑步走”,他趕緊提著褲子跑。還好,只跑了十幾米就停了下來。各營連開始清點人數和攜裝情況。汪傑才得以趁機穿上了褲子。

操場前方有軍人俱樂部,有燈光,他位於大部隊的中間,一舉一動還是被周圍最近的戰友藉著隱隱約約的燈光看到了。出動結束回到寢室,都沒說話,繼續睡覺。第二天,班長問他咋回事。他說出了原因。副班長逗道:“他可能還在夢裡與哪個相會,聽到哨聲搞慌了絞子,褲衩都沒穿好就跑了。”班長趁機說道:“這回知道了為什麼要穿跑馬褲了吧!”汪傑的頭像雞啄米似的,點個不止。

說起軍用褲衩,其實極具運動性、耐穿性、透氣性,肥大,寬鬆,健康,沒有正面反面,可讓不聽話的“槍”、“大炮”傲視群雄時不明顯暴露,適用。老兵都稱它為跑馬褲。

我入伍剛從武裝部領到時,還有一股防蛀的臭蛋味,由於正處寒天,頭天領到第二天就要出發,我怕曬不幹,就沒清洗。在穿的時候,發現裡面是一根兩頭接在一起的布筋,與褲體同色,都是綠色,可迴圈拖動。準備用剪刀剪斷便於打結,但一想,剪了後易縮頭,不便於快速找到頭子,就試著穿上扯出,疊加打了個活拉扣。反覆試了幾遍,頓覺這設計很方便,就沒剪了。

到了部隊,發現有戰友因剪斷了,經常找不到頭子,在廁所裡急出了汗。還有的取出原布筋帶,裝進了鬆緊帶,腰上有明顯的勒痕。為什麼不能剪?為什麼不能換成鬆緊帶?我想肯定有原因,比如鬆緊帶太固定,空腹時合適,飽肚子時就很緊,易勒腰,讓人不舒服。特別是用勁時易掙斷,或失去彈性,會掉進褲襠,不利行走和奔跑。

當然不剪也有失誤的時候,有幾次因系的活拉扣太短,拉錯了,成了死結,費了很大功夫才解開。那陣仗比搶佔高地還忙。內急嘛。

新兵汪傑的也沒剪。有幾次幸虧特別能憋,褲衩才從沒變成過尿溼衩。但換洗時,總是發現有地圖,一圈一圈的,或者一片一片的,洗衣服時用的力最大最多,怎麼洗都有印痕。不過,老班長說,比起洗床單、被套,褲衩小、薄,即髒即洗,省時又省力。這就是不能裸睡的原因,避免滿鋪跑馬。從此以後,再也沒見哪個裸睡過。

軍用褲衩寬大舒適可敵睡褲,穿習慣了,其它褲衩都稍遜一籌,我轉業多年了都還特別鍾愛,依然常穿。後來從團職崗位退役的汪傑說,他也保持著這一偏愛。

相關文章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