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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了三次也沒成功,終於認命,開始打量我的未婚夫

我穿書了,但書裡沒我這個角色。

我穿成了書裡一個路人乙的童養媳。

我跑了三次也沒成功,終於認命,開始打量我的未婚夫。

李春生,李家村出了名的小傻子。

我跑了三次也沒成功,終於認命,開始打量我的未婚夫

01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

誰在數?數什麼?

睜開眼睛,是一團模糊的黑棕色,細節隨著時間的推移鋪開,我才看出來那是房頂。破敗的房頂。

「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

床榻上,十三歲的麻衣少年盤腿而坐,面前堆著許多指甲蓋大小的木珠子,總共六十三個。他數到六十三便停了,將那些木珠搓起,小心的裝進一個布袋子裡,又將布袋子放到枕邊。

窗子暈出灰青色的光,我不確定是早晨還是傍晚。熹微的光描摹著短衣少年的輪廓,修長手腳,端正面容,鼻子和下頜的線條太突出,骨相剛毅。

他叫李春生,是李家村出了名的傻子,我的小未婚夫。

我動了動睡僵的腿,看了看腳踝上的粗繩,那繩子一端拴在我的腳踝上,一端綁在李春生的床上。

響動聲驚動了李春生,他從床上跳下來,步步逼近,我用手撐地,一點點往牆角縮,直到手臂觸到牆面。我只能用眼睛盯緊逼近的少年,保持沒用警惕。

李春生在我一米遠的地方停住,蹲下身來,在懷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小塊玉米餅子遞給我。

看著他手上的食物,我才感覺到強烈的飢餓。我大概有兩天沒有進食了。第三次逃跑被抓後,春生娘就用栓狗的繩子將我栓在這裡,執意要餓我幾天,來懲罰我的不聽話。

飢餓的火焰燒灼肺腑的時候,我就睡覺。那時我還不知道,飢餓的燒灼感將成為我這一生中最常忍受的痛苦。

我幾乎是搶過那塊玉米餅,縮在牆角狼吞虎嚥,粗糲的糧食劃過食道,撫慰內臟的乾渴。我甚至舔乾淨了拿餅的手指。

夜幕垂臨,黑暗中,吞嚥口水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我警惕的放下溼淋淋的手指,用眼睛捕捉面前黑乎乎的人影——吞嚥聲是李春生髮出來的。

我不確定他是在饞那塊餅子,還是在饞我。總之,我不該去舔手指。

我壓下心裡的緊張,輕聲說:「春生,我想喝水。」

面前的黑影有了動作,他站起來,走開了,接著木門發出垂死的「吱呀」聲。

李春生出去了。

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脫力靠在牆上。

李春生是可以利用的。他確實是個傻子,又對我有好感。春生娘雖然精明,但疼愛李春生,只要哄住了李春生就可以活下去。

我是十天前穿過來的,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甘心做一個窮傻子的童養媳。我是跑了三次之後才意識到,個人的臂膀擋不了時代的車輪。

第一次逃跑迷路,被村民領了回來。第二次找到了路,半道遇到流寇殺人,原道返回。第三次走出了村子,遇到官兵查路引。因沒有路引,再次返回。

在這個時代,一個不識路且身無分文的女人出了門是活不下去的。

如果春生是安全的,我就安心當他的掛名童養媳。這是最好的選擇。

木門再次發出聲響,李春生捧著一瓢水,在我面前蹲下。

「伸手。」

我伸出手,接到了一隻裝滿水的木瓢。

我想,李春生是安全的。

那瓢涼水浸潤食道,我說:「我不跑了,你跟你娘說說,別綁著我了,行嗎?」

李春生摸出一把一寸長的刀,割了綁我手腳的粗繩。我動了動痠疼的手腳,看著那個模糊的暗影。

這個傻子真的很難猜啊。

「李春生,你不怕我又跑了嗎?」

「嗯。」他慢吞吞的站起來,看了看床榻,又看了看我,「你要睡床嗎?」

別了吧,孤男寡女的,我訕笑道:「我睡這裡就好。」

——

不知道李春生怎麼解決他孃的,第二天中午我就上了李家的飯桌。春生娘什麼都沒問,只說:「明兒你也跟著春生下田去。」

正趕上農忙,土地裡討生活的人需整日待在田裡。我雖是下田,卻只拿著鋤頭做做樣子。早間還有些涼氣,中午日頭盛了,蒸的我昏昏欲睡。飯後,春生娘開始趕著我們下田。我困得找不到東西南北,李春生就牽著我的袖子,抗起兩把鋤頭,引著我出了門。

我是被石頭給砸醒的——李春生被圍攻了。圍攻他的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有的面熟,有的面生,應該都是村裡的小孩。

「嘻嘻,傻子。」他們朝李春生做了鬼臉,又紛紛扔出石頭,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陰陽怪氣的喊,「來打我啊傻子。」

李春生拉著我左閃右躲,視端容寂,並不搭理那些攻擊謾罵。

一顆石頭砸到我的腳邊,揚起的塵土撲在鞋面上。我拉住李春生,「傻子,他們欺負你。」

李春生只是看著我,那張漂亮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一隻石頭打在他的後背,他只是輕輕折了一下眉,而後用手為我擋開了飛過來的石子。

這憨貨。

我撿起腳邊的石頭,掂了掂,瞄著那些小孩兒的腿和腳,一顆一顆,將手中的石子丟出去,到底我是個大人,這幫小兔崽子的戰鬥力極低,沒幾個來回就屁滾尿流的回家告娘去了。

「這幫兔崽子。」我抹了把額角的汗,氣喘吁吁的問李春生,「傻子,你學會了嗎?你娘這麼疼你,可不能叫人這麼欺負。」

李春生揹著光,細節模糊,他還是少年,骨相單薄,太陽卻為他造了勢,讓他擴大幾倍的影子超我壓過來,以至於那看不清的目光也恍惚帶上了幾分重量。他走過來,似乎是細細看了我許久,也似乎只是一秒,而後垂眼,牽住我的衣袖,「走吧,秀枝,跟著我,不要再丟了。」

那語氣,似乎與我熟識,且愛我很久了。但是我知道那是錯覺,春生不愛我,他甚至不懂得什麼叫做愛。他是個傻子嘛,傻子懂什麼?

太陽頑固的掛在天上,盡職盡責的編織著熾熱的大網,不肖半個鍾,我身上的粗布衣就汗溼了,這時擰一擰,定能擠出半盆水來,我手頭的農具如同千斤鐵錘,砸在地上便薅不起來了。春生離我有十幾米,背對著我,輕巧的揚起鋤頭,又紮實的落下,張弛的肌肉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他好像不會累,如此反覆,認真,有力的重複著一個動作,有時也彎下腰撿走地裡的石塊,轉手扔出去,或者撩起衣服兜頭擦去臉上的汗水。我想那是沒什麼作用的,他的衣服都在滴水了。

我坐在地上,看著他耕地,胃裡翻湧的熱氣漸漸消散。李春生來田頭喝水,打我身旁走過,只瞧了我一眼,並未對我的偷懶作出任何譴責。

他喝完水還要打我身邊走過,我抓住他的褲腳,仰著臉笑嘻嘻的問他:「李春生,你累不累?坐下歇一會兒吧。」

「累。」他看著自己的褲腳,或者是在看我的手,「不歇。」

「為什麼?你歇一會兒不礙事的。」

「要播種了。」他抿著嘴,好像在斟酌措辭,終於想好了才慢吞吞的說,「今天的事情做不完,明天的事情不能開始。不能歇。」

我鬆開他的褲腳,他又掄起了鋤頭。鋤子大的可怕,襯得他肩膀單薄。

我嘆了口氣,拾起鋤頭,默默的跟在他後面。午後的風安詳又孱弱,絲毫不能驅走半分熱氣,勞累和臂膀的痠痛。每當身體的痛苦讓我無法忍受時,我就會停下來一小會兒,看一看春生。

今天的事情,總要在今天做完。農民的種子是等不起的。

李春生喜歡在晚飯後劈柴,結束一天的工作,然後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藉著暗淡的光削著一塊兒拇指大小的木頭,晚風捉弄他額前一縷細發,在靜謐中蕩啊蕩。一條黃狗俯臥在他腳邊,那是他偷偷喂的野狗,他在吃飯的時候剩下一口玉米餅子,偷偷藏進袖子裡,帶出來餵給那條狗,春生娘如同沒有看到她兒子的小動作一般,任由他去。但從不許春生真將這狗帶回來養。它就叫黃狗,是李春生取的名字。

那黃狗聞到我,抬了抬眼皮又耷拉下去,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在李春生身邊坐下,一日中,只有此刻是清閒的。在此刻可以聞到花和草,樹木和泥土,聽到悠揚的山歌和黃牛綿長的嘆息。

不多時,那參差不齊的木塊已經被李春生打磨成了一個圓潤的木球,他捏著木球迎著光看了看,拿下來用刀背打磨幾下,再看一看,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麻布做的袋子,鄭重的將小木球放進去。

那袋子裡有六十二顆一模一樣的小木球,李春生不止一次倒出來一顆一顆的數過。現在是六十三顆了。

「你削這個做什麼?」

李春生將小破袋揣好,搖了搖頭,「不告訴你。」

我倒也不是非要知道。其實我不必和他繞彎子,只要乾脆的提出我的訴求:「春生,我想洗澡,你有辦法嗎?」

——

於是,我就在河裡了。

皎白的月光之下,李春生坐在遠處平整的石頭上,默默的數著他的木珠子:一,二,三……那不急不緩的聲音讓我覺得安心。那是我穿越以來最安適的夜晚,那樣的安適,是李春生為我創造的。

種子落了地,秋風便來了。地上變涼了,我終於決定和春生擠在一張床上。

睡意迷濛中,李春生鬼一樣在我耳邊絮叨。

「秀枝,你擠到我了。」

……

「腿……碰到了。」

……

「很熱。」

……

我翻身捂住他的嘴,不願意睜開眼,只喃喃的嘟囔:「別說話,好好睡覺。」

李春生就睜著眼睛,沉默著直挺挺的捱到了早上。

入冬之後,李春生就好像進入了冬眠,日日萎靡不振。後來才發現春生那副天天睡不醒的樣子只因為飯沒吃飽。

整個冬日沒有下雪,春風也未帶來半滴雨水。春生娘在田頭轉了幾遭後便病倒了。但她還是撐著病體數了剩下的糧食。

數月無雨,春生孃的病更重了,甚至無法下床。春生請了村裡的赤腳大夫,被春生娘趕了出去。李春生不再去數他的木珠子了,開始一遍一遍的數糧食。

這一切都昭示著——饑荒來了。

預存的糧食讓三張嘴吃到了夏天。春生孃的一支銀簪子換了三鬥小米。土地被飢餓的人翻過來覆過去,最後連地裡的蚯蚓都下了肚。

一天,李春生失魂落魄的從外面回來,沉默的煮了草根湯,餵了他娘,然後回到房間,盤腿坐在床上發呆。

我進門一眼便看到了他,如同入定了,安靜的坐著。

「春生?」我坐到床邊。

他遲鈍的抬起頭,眼珠木然的轉向我,定住,慢慢的喊我,「秀枝。」

又停了一下,再說:「他們,吃了黃狗。」

而後,他又低下了頭,盯著衣角,似乎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然後,張開懷抱,用力抱緊他。

「春生,不要難過。」

他或許鋒利的下巴支著我的肩膀,慢慢合攏手臂,輕輕的環抱我,在我耳邊長而緩的舒出一口氣。

春生娘吊死之前,跟我說,秀枝,帶著春生,逃荒去吧。她用枯瘦的手緊緊鎖住我的腕,叫我發誓,這輩子不會扔下春生。之後她拖著破爛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將自己掛到了樑上。

那天日頭很大,我坐在正屋的門檻上,聽著裡頭凳子「嘭」的一聲倒下,狠狠打了個冷顫。

春生娘說:「我餓死,春生怪自己,我吊死,春生怪我。我活夠了,也該死了。」

李春生不知道什麼叫死,他將他娘從樑上抱下來,喊他娘睜眼吃飯,喊了三天。

他娘都臭了。

我說:「春生,你娘死了。她死之前說,讓咱倆逃荒去。」

李春生機械而緩慢的走向我,緊緊的,緊緊的擁抱我,似乎要在我身上吸取一些力量。我幾乎支撐不住他沉重的身體,但我沒有推開他。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李春生不會哭。

2。

飢餓是什麼感覺呢?

人們架起了火,烹飪鄰居家的小孩。逃荒的路上,小孩成了預備糧。

鍋裡升騰霧氣,甜膩的肉香在空氣中瀰漫。我拉著春生脫離了逃荒的大部隊。

只要吃過一次人肉,就不畏懼吃第二次。小孩吃完了,要吃誰呢?

易子而食給了李春生啟發,他生了火,摸出那把削木頭的刀子,放在手臂上比量,似乎在尋找從那裡下刀比較好。

「你在做什麼?」

「做飯。你餓了。」他找好了位置,將手臂放到火上。

我嚇出了一身力氣,將他撞到在地,騎在他身上,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直抽得我手掌發麻,渾身顫抖。

「混蛋!」

我失了力氣,慢慢趴伏在他身上,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淚水浸溼了一片。

突然,腦袋上壓下一隻大手,而後笨拙的手臂輕輕環抱我的身體。他胸膛微震,聲音輕得有些生硬,他說:「秀枝,不要難過。」

慢慢的,空氣裡只剩我抽泣的聲音。我喊:「春生。」

他不應我。我猛的抬頭看,他安詳的閉著眼睛,胸膛緩慢的起伏,呼吸孱弱無力。我貼著他的心臟,慢慢的律動相合。我再次趴伏在他身上,我想,我們就要死了。

可我們沒有死,得以存活,全仰仗一位叫溫嶺的大善人。

那善人在這一帶買下了一座大宅子,專門用來收留饑荒中難以存活的難民。我和春生是被幾個難民救了,送到這裡來的。

這裡管事的分給我們一間小屋,每日卯時,午時到前廳領取粥飯。不過我們也要做活,我在廚房幫忙,李春生在後院劈柴。

廚房忙的時間也就那麼一會兒,其餘的時候,我都坐在後院看春生劈柴。

我喜歡看春生劈柴,看他繃緊肌肉,輪圓了斧頭,狠狠砸下去,將粗壯的木頭剎時聽話的裂成兩半。

凡是看過春生劈柴的,沒有說不好的。他劈出來的木塊兒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規矩的不像樣。

我拾起兩塊兒大小粗細相同的柴木舉到春生面前,「你怎麼做到的?一模一樣誒。」

「很簡單。」春生盯住木頭,又輪起了斧頭,「盯住一點,永遠是那一點,然後……」

「啪」的一聲,木頭均勻的裂開。

他的眼睛專注而明亮。我想,不需要斧頭,僅憑他的眼睛,就能將木頭劈開。

就是在這種時候,春生他,一點都不像傻子。

他轉過頭,淺淡的笑了一下,「你要不要試試。」

那是我第一次見這傢伙笑。雖然只是略微揚了嘴角。或許是日光太盛,叫這笑過於璀璨炫目了些。我怔了一怔,覺得臉有些燙,丟下木頭說,「你自己劈吧,我該去餵驢了。」

——

絕不是落荒而逃,我確實該去餵驢了。

是一頭白驢,拴在廚房後面粗壯的梧桐樹幹上,廚房的徐娘吩咐我每天都要餵它一些廚房剩下的爛菜葉子。

今天我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餵我的驢了。他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根胡蘿蔔,毛驢先生啃的非常開心。

我生氣了。

「你在幹什麼?」

那人轉過頭來。

我靠,帥暈了。

帥也不行。

我奪過他手中被啃得豁豁牙牙的胡蘿蔔,痛心疾首。

「它只是頭驢啊,你怎麼能給它吃這個?」

帥哥非常感興趣的求教,「那我應該給它吃什麼?」

我向他展示了小竹筐裡的爛菜葉子,「它得吃這個。」

我將爛菜葉子放在驢嘴邊,白驢衝我打了個響鼻,別開了它的驢臉。

帥哥默默抽走了我手裡豁豁牙牙的胡蘿蔔,默默遞到白驢嘴邊。白驢「咔嚓」一口,嘎巴嘎巴的嚼開了。

「都是你。」我瞪了那頭驢一眼,「它沒有吃胡蘿蔔之前,是樂意吃菜葉子的。你把它的胃口養刁了。」

「那以後,都讓它吃胡蘿蔔就是了。」

我扯了扯嘴角,「外面餓死的人堆成了山,你倒是有東西給驢子吃?」

「我供得起這二百一十六難民,難不成還供不起一頭毛驢的胡蘿蔔?」

我這才看到他與我的不同。

溫嶺穿著暗花緞料的廣袖長袍,一頭墨髮油亮,用青玉簪子束起,腰間配著玉與香囊,只應了那句「燁然若神人」。他與我見過的所以男人都不一樣。他乾淨,溫雅,有禮且隨和。

我瞬間識得了他。他不是什麼餵驢子的帥哥,他是溫嶺。

「不過,你說的也對。」他拂去手上的塵土站起來,「外面餓死的人都堆成了山,左不過一個畜生,吃什麼都是能活的。」

又彎下身,眼睛對上我的眼睛,笑意融融,「小丫頭,明日你還來餵它,用那些菜葉子。若它不吃,你就餓它幾頓。我這小毛驢吶,犟得狠,勞煩你費心了。」

霎時間,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我開始夢到溫嶺的眼睛。

自此,我不再去看春生劈柴了,我忙著照顧那頭小毛驢。春生也很忙,他忙著劈柴,忙著睡覺,忙著用小刀雕刻一支木頭。

有時溫嶺也會來喂一喂他的毛驢,他就靠在那棵梧桐樹下,用乾淨的手指捏著一根草葉,支著腦袋意興闌珊的逗他的毛驢,那時,他就與我閒聊。

與我說得話多了,他看我的眼神就有了變化,那隨意飄著的目光有了一些重量。

他問我:「小丫頭,你讀過書?」

「讀過一些。」

他沒問我讀過什麼書,只笑了起來,「倒是奇了,你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溫嶺靠著樹,閉上了眼睛。他那句隨口說出來的不一樣便騰在空中,總也落不到地上。

自那之後,溫嶺便日日來喂他的白驢。有時會給我一些吃食,玩意兒,那都是我穿越以來,從未嘗過見過的。

而春生還在劈柴,睡覺,用刀雕刻著一支木頭。

他坐在門檻上,斜倚門框,認真的,專注的用刀精雕細琢。我看出來,那不是他平時雕的木珠子,這塊木頭要大上許多。

「你在刻什麼?」

「不刻什麼。」他將木頭藏到身後,眼神飄忽,就是不往我身上落。我看到那是個小人的形狀,卻沒有興趣追問。

我伸出一隻拳頭,在他面前開啟,「喏,桂花糖。」

春生看著我掌心那顆糖,像盯將要落斧的柴一般。我手心瘙癢,有些不耐煩,「給你的,看什麼,快吃呀。」

「你很喜歡桂花糖嗎?」

「還行吧,蠻好吃的。」我快速將手裡的桂花糖塞進他嘴裡,捂住他的嘴,笑了起來,「春生,吃了我的糖,可要幫我的忙啊。」

春生沉默的看著我。彼時滿心慾望的我,未曾在意他的沉默。

「我想繡個香囊,你教我吧。」

李春生從來不會拒絕我。

——

溫嶺把鍾池帶回來的那天,我的香囊剛好繡成。

「小丫頭,她受傷了。勞煩你照顧她幾日,我結給你銀子。」

床上的女人十四左右,美若天仙,即便是閉著眼睛也美得驚人,美得讓我……自慚形愧。

溫嶺的眼睛粘在她身上,跟我說話的時候也粘在她身上。

我攥緊手裡那夭亡的香囊,不死心的問,「她是誰?」

提到她的名字,都能讓他緊鎖的眉舒開,會心一笑,「她叫鍾池。」

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我沒心思往深處想。

「我不是問她的名字,我是問,她是你的誰?」

溫嶺的眼睛冷了,「秀枝姑娘,這是我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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