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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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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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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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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

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李伯安和《走出巴顏喀拉》:

何止中國畫壇的後悔藥?

最美五月,但在五月,總能想起李伯安,1988年5月2號上午11點,他倒在了距其鉅作《走出巴顏喀拉》不到20米的地方,從此生命定格,一切皆為迴響,留給人氣勢磅礴彪炳史冊的大畫,以及無盡的傷痛,深沉的思考。

李伯安和《走出巴顏喀拉》是什麼?

為行文簡潔及科普常識計,網蒐羅文字如下:

在他(李伯安)生命的最後10年,他曾3次單槍匹馬、徒步跋涉至甘南、青藏收集素材,歷盡艱辛、嘔心瀝血創作出《走出巴顏喀拉》這件偉大的作品。

此作高2米,長122米,由10部分組成,共刻畫了266個剽悍健壯的、形態各異的藏民形象,作品氣勢磅礴、豪氣逼人,頂天立地,被公認為是中國21世紀藝術的國畫代表,是中國美術史上最富民族精神、最具震撼力的歷史性水墨人物長卷。

他原計劃以華夏文明的搖籃黃河為主線,表現藏、回、蒙、滿、汗五族的歷史與現狀、文化與風俗以此歌頌中華民族的悠久歷史與現狀、文化與風俗以此歌頌中華民族的悠久和博大,以及其生生不熄、奮鬥進取的生命力。

可惜他英年早逝,只基本完成其全部設想的第一部分。

即便如此,僅描繪黃河源頭藏族同胞的這一部分,已經橫空出世,震驚全國‘畫作未完身先亡’,畫家本人最終累死在畫作前的悲壯結局,便是‘常使英雄淚沾巾’。

他死後全國146為畫家紛紛捐畫,為他的畫集出版和個人畫展籌款,使生前沒出國集,沒辦過個展的遺願得以實現,生前納言敏行的李伯安曾說過:‘畫家要靠自己的作品說話。’李伯安作品的再一次展出,將把李伯安的所思所想以這種形式告知世人。

因為伯安君生前沒出過畫冊,沒辦過畫展,唯一留下來的一段影像來自於其在四川美術學院的講座。

他忽然就這麼走了,畫壇和文化界實在不忍心,於是以他的學生也是老鄉的陳玉銘、他的朋友乙丙、著名學者馮驥才為首的書畫家們聯手,號召全國知名書畫家捐贈作品換成錢,才得以裝裱作品辦展覽出畫冊,滿足了伯安先生的遺願並給了社會一個交代。

書畫家們在古代皆是文人甚或士大夫,書畫是其寄情遣懷之手段,書齋偶或為之,並不拿來博取名利。所以中國的書畫家群體可謂孤傲,不需要合作甚至不覺得有結社宣傳之必要。

因此當時能有146位書畫家慷慨捐贈,給一位甚至根本沒聽說過的畫家捐贈,這可能是中國書畫界藝術界破天荒的第一次,在世界美術史上也應該是第一次。

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1871年在彼得堡曾經為一幅畫舉辦過一次展覽,那就是烏克蘭畫家庫因芝的《第聶伯河上的月夜》,人們甚至不遠數百里坐上火車奔赴美術館,只為一睹她之芳容。

這是美術史上第一次為一幅畫舉辦展覽並空前成功。第二次,便是這《走出巴顏喀拉》,這次是中國畫,人物大寫意。

這說的其實是1998年,伯安君作品的巡展。其在河南鄭州、山西太原、北京、上海、廣州和香港等地的展出,盛況空前,影響極大,媒體爭相報道。

然而,接下來沉寂了十年,也許更久。

記得2008年5月我忍不住寫了篇悼念伯安君的文章,報紙編輯竟沒有采用,一時內心黯淡,不知所云。作為晚生,並沒有與先生有任何交集,只是感慨於伯安君的人品作品不忍其悄無聲息而已。世界本不該如此健忘。

2007年河南有一個所謂第四媒體,即河南日報、省電視臺、大河報之外的大河論壇,省內活躍的文化界人士大都上這個網站,其時政、文學版塊之外,屬文化論壇人多。

其時竟得以結識“非著名網友”、著名記者、策劃人、文化學者郭力先生,起因就是在這個版塊論起伯安君及《走出巴顏喀拉》,後與郭力先生見面奔波於紀念伯安先生及“李伯安藝術學院”命名活動,竟沒有下文,心中甚為遺憾,倒是與郭力兄熟識至今。

伯安君早年曾報考當時河南的最高學府,遺憾沒有錄取。伯安君所畢業任教的鄭州藝術學院也早已被人合併,其餘目前看來還不錯的省內知名藝術學府或專業院系,不知如何接盤。以致此事再無著落。

後來網上傳出文字:《李伯安,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有人竟認為是我寫的。慚愧非常!

儘管我也早年畢業於大學的國畫專業獲學士學位,也在高校相應學院任教職,但終究籍籍無名毫無建樹,又因個人也喜愛文學並混跡業餘作家隊伍甚久,對於中國畫壇包括河南畫壇,其實是沒有什麼瞭解和發言權的,哪敢寫這樣巨大題目?!

沉寂,平靜。畫壇書壇也都不是熱點,熱點在時政和演藝圈。無論如何,書壇畫壇文壇都是藝術家耕耘在先,作品在先,然後展出出版釋出拍賣,終究是條寂寞之路。

也不能說是冷漠,世事紛紜人事代謝,彷彿過去了就過去了,大家在渺茫的時空裡都是微塵,甚至微塵都算不上。

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忽然2018年5月在河南省美術館就又展出了《走出巴顏喀拉》。我得到學院邀請陪同上百計的大學生去觀展。幸甚至哉,非常願意,於是去了兩次。

陪學生看並以個人淺見講解一次,陪友人又去看了一次,這次把十年前紀念伯安君的那篇小文《大畫》拿出來,由甚有遠見的《鄭州日報》社副刊部陳澤來先生拿去發表了。

若干年後又能看到這幅鋪天蓋地的鉅作,喜出望外。但也有遺憾,畫皺了,甚至黴了,我也不敢或者說不忍心問它在那裡、如何保管的,只記得伯安君的部分小畫和這個鉅作的草稿在省內偶有展覽,大畫一直悄無聲息。

觀展過程中剛好遇上時任省美術館副館長的於會見老師,我還是忐忑的問了下:“於老師,有人說這畫私人要收藏?”於老師非常詫異:“咋能交給私人?不可能的。”展廳人多,不便再問。

但是2018年下半年就有確切訊息傳來:《走出巴顏喀拉》一畫由清華大學收藏。我得知後,五味雜陳,連說也好也好。

世界一流高校清華大學歷來是擔當的,譬如說對《清華簡》的收藏就乾脆利落捨我其誰。看好了做,做就做好,此後“清華簡”由專門的保管研究團隊,每年次發表研究結果,已屆十年。更何況世界一流生物學家施一公教授全職辭美,從普林斯頓歸來,也是奔赴的清華大學。

交給清華大學,河南人放心,畫壇安心。

但心中遺憾還是有的。

譬如當年河南著名的油畫“二段”,在河南大學任職的油畫大家王宏劍、國畫人物大家王穎生,更早就有大名聲的肖紅,本來一個個都說熱愛河南不去他處的,但終歸風流雲散,都奔赴了京城。類似這樣南下北上者可以列出一長串名單來。

再譬如2018年春節我攜家人南京、杭州遊,江蘇省美術館的春節特展,二樓正展出李劍晨先生的水彩精品展,徘徊展廳,我不禁歎服於李老作品的精絕曼妙。

三樓四樓是圖片資料展,主題是100年來中國留學生如何把當代建築學的概念引進中國並學以致用,其濃墨重彩的一章由楊廷寶先生完成。

這李劍晨先生,河南安陽人,世紀老人,被譽為“中國水彩畫第一人”,留學回來把水彩畫引進國內併發揚光大。李老去世前專門把作品捐贈給故鄉河南和第二故鄉江蘇各一部分,記得河南人說會闢專館以陳列的,我也見過河南博物院東展廳曾有過“李劍晨館”這個銘牌,但終究銘牌不知所終。

楊廷寶是河南南陽人,與梁思成先生一同求學於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學專業,徽因林女士只是旁聽生,當時因建築學不招女生而林女士學的藝術(繪畫)。

如果說梁思成先生主要貢獻在於創辦了東北大學和清華大學的建築專業和研究了《營造法式》的話,那麼,在原中央大學後東南大學主持建築教學之外,業界人總結的極到位:是楊廷寶“設計了大半個民國”,解放後教學之餘,楊先生還學而優則仕,做了江蘇省副省長。

但用南京藝術學院葉康寧教授的話說:“在南京,楊廷寶家喻戶曉,在南陽,無人知曉。”

楊廷寶父親楊鶴汀是南陽大儒和開明士紳,曾任民國第一任南陽知府,楊家一家數位院士,對國家建設頗有貢獻,前些年去南陽,楊家大院成了個大雜院,主屋被人租賃磨著豆腐。

聽聞南陽日報著名記者李萍老師訊息,現楊家大院已在修葺,這真是大好訊息。

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說到南京和楊廷寶先生,不由想起楊廷寶先生的高足齊康院士,齊院士甘為伯樂,把在鄭州黃河遊覽區做傳統雕塑的張存生特招為研究生,在東南大學帶了四年。

奈何張存生說藝術是命黃河是根,謝絕了恩師挽留金陵的好意回到黃河邊繼續他的黃河金沙泥澄泥硯、磚雕、茶具、泥塑事業,以至於積勞成疾無錢醫治等原因,年僅33歲就撒手人寰,丟下了他青梅竹馬的愛人王玲和一雙年幼兒女、年邁雙親。

他和王玲的作品在90年代就曾連續兩次獲得過中國民間美術的最高獎:山花獎。他的作品丟在黃河南邊的簡易房裡已20多年了,但每一次去看,都有深深的震撼感動,所以有人說他要是活到80歲就是民間雕塑界的齊白石,並不誇張。

行文至此,不由還是為張存生老師的遺作之去處,儲存、陳列,和其愛人王玲老師的工作室——其夫婦主持的黃河金沙泥研究所捏一把汗,一拆再拆,真的要把他們趕到異地?聽聞安徽省那邊早就拋橄欖枝了。

教育是不可或缺的軟實力,文化、藝術也是。著名雕塑家潘鶴說:“在羅馬,雕像的數量並不比居民少,如果有一天,把全部雕刻搬走,我估計羅馬就不成其為羅馬了,羅馬就不再是世界的旅遊中心了。”

一個地方、一座城市必然因重視藝術而有靈魂。中原河南,近古至今文化南移政治北移經濟陷落,高等教育更是短板,以至於河南學生的高考被稱之為“地獄模式”,而縱觀近幾年的人口數字,南陽和河南都在下落,人才外流成為常態,令人感慨。

如此說來,《走出巴顏喀拉》走出河南,也是得其所以。

但是,也不無後悔。

*作者︱吳志恩:中原工學院藝術設計學院教師。「青眼有加qyyjtcq」專欄作者。

他,何止中國畫壇的一粒後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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