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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借錢開始,我們的友情就變質了

我和伍強是高枕無憂了,可昊哥找到工作的事一直懸著,他似乎對參加招聘的事滿不在乎,參加過一次公務員考試,也折在面試上。

從借錢開始,我們的友情就變質了

前 言

2013年冬季的一天下午,昊哥打來電話時我正抓著扶手,努力與晚高峰公交車裡的晃動和擁擠對抗著。他說:“阿林,最近想用點錢。”

我不禁眉頭一皺:“多少?”

“這次需要多點,5000。”

“我開會呢,一會兒給你打過去。”我擔心他聽見車廂嘈雜的聲音識破謊言,迅速結束通話電話,晚上9點多昊哥再打過來時,我沒再接起。

手機鈴聲反覆迴圈,我感到心裡隱隱作痛:恐怕我和昊哥十年的友誼就到此為止了。

何昊和王軍是A大學2002級會計系的同班同學,我是學金融的,雖然同屬經管學院,但在讀書的前兩年,我是不認識昊哥的。

和昊哥第一次見面是2004年夏天,王軍領他來我們寢室看“魔獸對戰”。

何昊中等身材,眼睛大且明亮有神,“90年代四大天王”式的分頭梳得一絲不苟,穿一件淺色夾克衫,拉鎖闆闆正正地一直拉到領口。

他不像其他同學那般喧鬧,一聲不吭揹著手觀戰,頗具成熟氣質。我聽同歲的王軍叫他昊哥,也就跟著這麼叫。混熟後才知道,同年級的昊哥比我大三歲,高中復讀過二次,參加了三次高考才進入A大。

昊哥並非學習成績不行,2000年考了500分,能進一所不錯的大學,他卻覺得與夢想中的學府相去甚遠,選擇復讀。第二年成績還是500出頭,他不聽父母勸告,頂著壓力又復讀一年。第三次終於考到530多分,超出A大學經管學院30分,可昊哥還是不打算報到,覺得再復讀一年就能殺入國內一流的名牌大學。

那個夏天,他家吵翻了天,在父母拒繳他復讀費用的情況下,昊哥最終選擇了妥協。

“要不是我看A大是211,說啥也不會來。咱們也就做不成哥們嘍!”昊哥笑著說。

從那天觀看我和寢室老大伍強激烈對戰後,昊哥就迷上了“魔獸爭霸3”這款遊戲。

2004年,正是魔獸取代CS霸屏網咖之時,但作為一款競技遊戲,對玩家的微操要求很高。我和伍強在浩方平臺上五千多場的對戰也才百分之六十多的勝率。昊哥是個聰明人,上手幾盤就明白——他想要戰勝這兩隻“老鳥”並非朝夕之事,需要大量的練習。

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我們寢室的常客。

昊哥學打魔獸剛沒幾周,資環學院的幾位魔獸愛好者拉到了一筆贊助,籌備舉辦A大第一屆魔獸競技比賽,獎金設定頗為豐厚。

A大魔獸圈子經常交流切磋,實力誰高誰低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和伍強當仁不讓地報了名。昊哥跑來跟我們說他也報了名時,我倆都不禁莞爾,覺得他純粹是去湊熱鬧的。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一整天比賽下來,我和伍強都被爆冷淘汰。昊哥卻以小組頭名的身份出現。領了安慰獎品的我站他在後面觀戰大吃一驚,他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一個“骷髏海”的大招。一路斬殺操作犀利的選手,直到第三天“八進四”才惜敗於最終取得亞軍的高手。

“你們沒聽說過‘老謀深算’這個成語嗎?”拿到八強獎金的昊哥得意地說,他報名參賽是因為做過分析研究:bo1賽制,一場定乾坤,對手沒有吸取上盤教訓的機會。所以賽前他專門練習“骷髏海”的大招,於是一招鮮險些吃遍天。

聽了他的這番話,我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在那以前,我和伍強本來與王軍走得近些,但王軍有女朋友管著,玩遊戲的時間沒法隨心所欲。昊哥和我倆一樣都是“單身狗”,魔獸三人小組成員自然而然地慢慢替換成了昊哥,一有時間,我們仨就去校門口的網咖泡著。

而昊哥在名義上成了A大魔獸八大高手後,就不再研究對戰了,伍強和我玩對戰,昊哥在“浩方平臺”上玩魔獸RPG。在一起混得久了,更讓我驚奇的是,昊哥好像什麼都擅長。偶有不玩魔獸的時候,他打得過自詡北6公寓檯球大師的伍強“封杆”;鬥地主贏了我們寢室老三、老四兩頓涮羊肉;公寓樓停電隨手下幾局象棋打發時間,也害得寢室長給他洗了七八件衣服。

最令我們憤憤不平的是,雖然昊哥平時和我們一樣常逃課去網咖瘋玩,卻只憑考試前兩三天熬夜突擊背書,就能保證一科不掛。就算是“好學生”經常翻船的《高數》、《機率》也概莫能外。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到畢業。

每次成績出來,昊哥臉上都掛著幸災樂禍的“猥瑣”笑容,刺激我們道:“兄弟又掛了幾科啊?”聽到我們唉聲嘆氣的抱怨後,他又頗為得意地安慰我們說:“我這三歲,可不是比你們白大的。”氣得我和伍強鼻子都歪了。

損友歸損友,但小弟受欺負時,昊哥就會露出帶頭大哥的霸氣來。

大三下學期的一天,伍強徹夜未歸,第二天上午昊哥來找我們上網,發現伍強像個撒了氣的皮球癱在鋪上,怎麼拉也不起來。

在昊哥的追問下,伍強才告訴我倆說昨天隔壁寢室三缺一,拉他打了通宵的麻將,輸掉整整一個月的生活費800塊,還欠了100塊的債。

昊哥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幾個小子設局套路你呢。我看欠了錢倒是好事,他們很快就會再來找你玩,到時候你一定給我發簡訊。”

不出昊哥所料,對面寢室的幾個壞小子食髓知味,沒過兩天又來套路伍強。

按照既定計劃,伍強帶著昊哥出戰,一夜之間兩人贏了1000多塊。

昊哥仗義地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先拿出800塊給了伍強,剩下的對半分了。

伍強和我描述當晚昊哥的精彩表現,說還有人輸多了不服,嘴裡罵罵咧咧,被昊哥一記擺拳打在臉上,從此在走廊裡都繞著昊哥走。

一轉眼,大三行將結束,畢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我和伍強雖然貪玩,但也難免操心起找工作的事來。我學習成績一般但和輔導員關係不錯,他告訴我2005年冬季有一次含金量很高的招聘會的日期,叮囑我一定不要錯過。

招聘會那天,我起個大早,先一腳“踹”醒了伍強,又給昊哥打電話。習慣了上午9、10點鐘才起的他睡得正黏,嘟噥了句:“你們先去”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我無奈只好和伍強先行一步。

那場招聘會的規模很大,至少有幾百家單位。我倆是學金融的,乾脆只挑銀行投簡歷。

投到最後,找到了我倆很中意的一家國有銀行,交了簡歷後,我發現HR把一大摞簡歷裝進一個大大的紙箱子,而已經貼了封條的箱子排成一條長蛇陣,頓時覺得心裡沒底起來。

我使了一個眼色,伍強馬上心領神會。摸出一根“玉溪”先叼了,又抽出一根在煙盒上墩兩下菸屁股,遞給那位HR,再把火機湊過去。

“大哥辛苦,這兩天得收多少簡歷啊?”

HR吐出一口煙霧:“怎麼也得4千多份吧。”

“那咱單位招多少人呢?”

“也就一百來人吧。”

返回學校的路上,我沉吟良久對伍強攤牌說:“我大姨夫在X行當辦公室主任,你也快想辦法找找人吧。”伍強咧開嘴樂了,說:“我家剛好也有個親戚在省行當科長。”

到了校門口,我和伍強下車後習慣性地直奔網咖,沒料到昊哥已經在老位置上戰鬥了。

大四上學期,柳樹剛發出嫩芽的時候,我和伍強順利通過了X行體檢,一腳已經邁進了國有銀行的門檻,經管學院裡玩魔獸的兄弟們有的自己找到下家,有的聽從家裡的安排,有的也摩拳擦掌準備去南方大城市打拼了。

唯獨昊哥還沒譜,這時我們才發現,他好像對找工作這樣的大事一點也不上心。

雖然我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替他著急,大學生早就過了天之驕子的時代,A大雖然是211大學,但和頂級名校的魅力不可同日而語,怎麼可能有老闆“三顧茅廬”?

5月中旬,我偶然在網上看到某知名商業銀行的招聘啟事如獲至寶,督促昊哥報了名。

昊哥毫無意外地通過了筆試。到了面試環節,是我陪他一起去的,眼見著他混在二三十人的隊伍裡。我戴上耳機來應對無聊,一輪歌曲還沒播完呢,昊哥就已經出來了。

“嘮得咋樣?”我問他。

昊哥嘴角輕蔑地一撇,搖了搖頭,沒說話就徑直出了銀行大門。

我倆回去自然是到網咖和伍強匯合,一直“酣戰”到晚上9點方才罷休。

晚上吃飯喝酒時,昊哥喝得有點多,拍著我的肩膀說:“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去銀行上班挺好的,但招聘這小子太能裝X,沒比我大幾歲,哇啦哇啦問起來沒完沒了的。後來牛X哄哄地問:你知道bank這個詞的來歷嗎?”

“那你應該知道啊。”我笑著說。

昊哥頓了頓,“我當然知道啊,但看這小子裝X不爽,回答完後反問他:‘你是不是為了招聘顯擺,昨天現學的啊?’當時他就傻了。”

我下意識地和伍強對視一下,伍強皺起眉頭,似乎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模稜兩可地笑了笑。都說“日久見人心”,那天我才發現昊哥的持才狂傲就好像一千多年前的禰衡轉世一般。

看到場面沉寂下來,昊哥也意識到不對勁:“別說這些了,快封寢了,咱們趕快回寢吧。”

2006年4月份,我和伍強分別去省行簽訂了勞務合同,工作的事大功告成,大四的最後一門課程也順利透過,只等著領畢業證了。

可昊哥找到工作的事一直懸著,他似乎對參加招聘的事滿不在乎,只參加過一次公務員考試,也是折在面試上。我對此非常擔憂。

5月末,昊哥好不容易去應聘了一家某地方銀行,下午回來還是照例到網咖匯合。

晚上,伍強請客擼串,昊哥明顯心情不好,幾瓶啤酒下去,就露出醉態。話題扯到工作上去他舌頭拌蒜:“我都打聽了,進銀行上班都得當櫃員,這伺候人的活兒,我可幹不了。我得找一個不受拘束的工作。”

我和伍強面面相覷,又不知道該怎樣迴應。

好日子總有到頭的時候。2006年6月,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了。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樓,昊哥和伍強都來送我。伍強笑嘻嘻的,昊哥則是沉默不語,眼神中滿是傷感。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哥們以後有空常聚。”這句話,我主要是對昊哥說的。

伍強的笑是有原因的,往後我倆不過多了一重同事的身份罷了。半個月後,我和伍強就在省行培訓學校又見面了。兩人白天在一起上課,晚上照舊去網咖,和上大學時沒啥區別。

培訓結束,我們雖然分配在不同的支行,但相距只有幾公里,乾脆合租了一套房子。

畢業才發現,掙工資的感覺真好,我們很快攢下幾千元錢來,各攢一臺電腦,白天上班,晚上回來玩魔獸,日子仍舊過得快活瀟灑。

2006年9月初,昊哥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來我們這住幾天。

原來他一直留在宿舍,暑假期間學校沒有清理公寓一直遷就著,眼下新生即將入學,就把“賴在”北6公寓裡的幾名畢業生“請”了出來。

白天我和伍強都上班,昊哥就泡在出租屋裡玩魔獸。我下班能做點簡單的飯菜,伍強偶爾買些熟食回來,哥仨也不挑揀只管填飽肚子。

就這樣,昊哥在我們這過起了零消費生活,但和上學時大相徑庭的是,他帶頭大哥的氣場幾乎消失不見了,一見到我和伍強下班進屋就馬上讓出電腦。拘謹地站在後面看我們玩。

一晃半年過去,我對昊哥的狀態越來越擔憂,委婉地問過他幾次找工作的情況,他每次都含含糊糊著說:“白天你們去上班的時候我都出去面試了。”我很是懷疑,但也沒再問。

參加工作久了,伍強和我與各自單位的同事們越混越熟,新朋友也越交越多。晚上聚餐喝酒的應酬也逐漸多了起來,半夜回去是常事,於是昊哥只好自己想辦法“墊吧”一口。

2007年是伍強鴻運當頭的一年,不但工資節節攀升,交了女朋友,還在那波大牛的股市行情中炒基金賺了20多萬。伍強果斷用這筆錢付了首付,開始籌備和女朋友的婚事了。

我自己一個人,自然不能再負擔這大房子的房租,踟躕再三還是和昊哥表示要換便宜些的一室的房子。昊哥一聽就懂了,還沒等我先搬,幾天後就收拾行囊離開了。

如今回想起來,也是從昊哥從我們那搬走開始,我和昊哥的關係就漸漸淡了。

我和伍強雖然分開,卻絲毫沒改貪玩本色,一有空閒還是在平臺上組隊玩魔獸2v2。

昊哥在A大門口租了一個合廚,他告訴我倆說他已經找到了工作——幫人炒美股,晚上上班聽莊家指令買賣股票,白天回家睡覺。

我和他大約有半年時間沒怎麼聯絡。

直到一天,我的電腦壞掉了。

當時我好不容易“運作”到會計科工作,被陌生業務搞得手忙腳亂,週末也加班加點。根本沒有時間去修電腦。但玩不了魔獸,手癢難耐,忽然想起昊哥白天休息,就打電話讓他幫我跑一趟電腦城,昊哥一口答應下來。

我下班打了車,提著電腦機箱去找昊哥。在網咖轉悠了一圈,發現昊哥正趴在螢幕前。

等他打完那一局,我才把機箱交給他,拿出1000塊錢,說:“也不知道是哪的毛病,你幫我折騰一趟,錢不夠的話我再給補上。”

昊哥辦事利索,第二天一下班,他就打電話讓我去網咖取機箱。

“換了個主機板,花了800。”他遞給我200。我連連感謝。

“鐵哥們兒,這點小事謝啥!”昊哥說。

倒黴的是,才過兩週,修好的電腦又藍色畫面了。我不好意思再麻煩昊哥,只好自己跑了趟電腦城。老闆拆開後說:“主機板燒了。看你這電腦配置挺高的,怎麼弄了一塊破主機板?”他把拆下來滿是灰塵的電路板拿到我眼前。

“什麼牌子的?”我問。

“不知道,雜牌子,像是從別的電腦上拆下來的。”老闆說。我不由地吸了口冷氣。

後來我才知道,那時昊哥和他的老闆吵架,辭掉了代炒美股的工作,在A大門口的網咖當網管。我猜那塊主機板是他自己換上去的。

想到那800塊錢,我怔了許久。

2007年下半年,昊哥開口朝我借錢。

第一次是500塊,當時也不算小數目,他說過兩三個月就還給我,但我不知道的是他也朝伍強借錢,只是錯開時間,拆東牆補西牆。

漸漸的,昊哥借錢的額度漸漸漲高,用錢的理由也變得五花八門起來——新談了個女友啦;打麻將輸了去翻本啦等等。

我每次也都借給他,也沒想過他還。

2009年,我做了網點副主任,正好趕上全行新作業系統大演練,大半年時間忙得不可開交,突然有一天想起昊哥已經很久沒有和我聯絡了。我想打個電話問候,手指懸在撥打鍵上始終沒有按下去,怕他誤會我暗示他還錢。

而在2010年秋季的一天,我去省行工會送一份檔案,在公交車站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看,正是昊哥。“大林?”昊哥也沒想到,偌大的城市會在這裡遇見我。

“最近怎麼樣啊?還在A大外面住嗎?”我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個略顯生疏的問候。

“過幾天就走了,我考上研究生了。”

“真的假的?”我從來沒想到過已經而立之年的昊哥,竟然還有重返學校的勇氣。

“XX大學歷史專業。”他報上一個大學的名字。

幾句不自在的寒暄過後,一輛公交車駛來,我目送昊哥上車。就像當初他送我一樣。

昊哥走後,我在原地暗暗反覆掂量:歷史系,他可能打算做一名老師吧。

這對他的性格來說,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後來的兩年,我和昊哥一直沒聯絡。

那段時間,我調到了行機關任辦公任副主任;伍強當上支行大堂經理,終於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準中年生活。

王軍的孩子也滿地跑了,他全款購置一套市區黃金地段的房子,帥氣地把當年的婚房還給了父母。我們仨每兩三週至少聚會一次。

說來也巧,一次聚餐時,伍強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結束通話後,他對我們說,昊哥已經研究生畢業,又回到了A大學校門口租房住。

這時距離我們畢業,已經過去7個多年頭。

A大校門外成片的平房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聳密集的住宅樓。

大學生就像莊稼長出來一茬、走一茬,早年間生意火爆的網咖倒閉了一大片,說來也怪,只有我們以前天天報到的那家網咖,幾度搬遷,換到了地下室也一直頑強地生存著。

而昊哥給伍強打電話的主要目的還是借錢,伍強轉給了他1000元。不出所料,大約一個月後,他又給我打電話說想用2000元。

我猶豫了一下說:“最近手裡也比較緊,我先給你轉一千吧。”

“哦,”昊哥停頓幾秒,“過一陣子我就還你。”

沒有完全滿足昊哥的要求,我心有內疚地找王軍傾吐:“你說念大學那陣子,哥幾個好得一個人似的,我每月600生活費拿出一大半借兄弟追妹子,錛都不帶打一個的。怎麼現在工作穩定、有點積蓄,反而不爽利起來了?”

“人心這東西不能深琢磨,”王軍安慰我。

王軍是向來十分反對我和伍強不斷借錢給昊哥的做法,他總結道:“當年昊哥頂著211大學會計系的光環,怎麼可能找不到工作呢?現在讀了研究生出來還是老樣子,自古ʻ救急不救窮‘,你們難道想養他一輩子不成?”

王軍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我,我從此狠下心來,決定不再借錢給昊哥。

後 記

2013年冬天,那次是我近十年來第一次沒接

(沒回)

昊哥的電話。

和我預料的一樣,昊哥猜到了我的想法,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伍強告訴我說,我不接昊哥電話後,昊哥又找他借了2000塊,後來他也不接昊哥的電話,也斷了聯絡。就這樣,詭異的情形發生了,只剩下沒借過錢的王軍和昊哥保持著聯絡。

之後的幾年,我偶爾在QQ空間看到昊哥騎著腳踏車窮遊全國的照片,後來微信風行後,昊哥寫的空間日誌也停了,就再無音訊。

2019年9月中旬,A大舉行建校70週年校慶,昊哥沒來參加。

“你還能聯絡上昊哥嗎?”我很久沒有問王軍關於昊哥的事了。

他搖了搖頭:“回縣城之後他又換了手機號,聯絡不上了。”

我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想不通,昊哥那麼精明的人為啥出了校門就不靈了呢?”

“今年昊哥剛好四十不惑,也不知道現在過得咋樣?”伍強也感嘆。

“咱們幾個的手機號也沒換過,昊哥過得好的話,以他的性格,欠你倆的那萬八千的早就趕著還上嘍。”說完王軍把自己的啤酒杯倒滿,眨巴兩下眼睛,突然蹦出一句:“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裘馬自輕肥。”一仰脖全乾了。

注: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作者丨北落師門,銀行職員

編輯丨蒲末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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