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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讓人“變傻”的愛情中男人女人從對方身上才能看清自己嗎?

在讓人“變傻”的愛情中男人女人從對方身上才能看清自己嗎?

/小說是比歷史更真實的歷史,因為它關注的是在歷史事件中個體生命人性的光輝,這恰恰是我們說的“歷史”所缺失的部分……/

《黃河流淌的不僅僅是水》

作者: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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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一次生命,絕無可能用實驗來證明假設,因此他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為自己情感所左右到底是對還是錯。

——米蘭.昆德拉

這是一位母親訣別人世前給遠在異國他鄉的兒子講述的故事——歷史曾被扭曲過,但誰也不能因為其悲慼而無視它,甚至掩蓋它,更不能重蹈覆轍。為此,兒子不僅毅然攜帶金髮碧眼的新娘回到了故鄉——蘭州,而且,最終公開了這個故事。

中中關於《黃河流淌的不僅僅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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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說]

|黃河流淌的不僅僅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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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透過異性來看清自我的。現在,還真有點兒與這渾小子難分難捨……終於證實了原本的自信,徹底擺脫了久久疑慮的折磨。一川柔情,飛白流碧,水欲靜而波不止。

在讓人“變傻”的愛情中男人女人從對方身上才能看清自己嗎?

趟過那條河就到了另一個世界——哈薩克族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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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晁還真成了香餑餑,幾個車間都爭相要調他去,還打著生產一線急需的幌子。我怕他被挖走,可又難以啟齒,只好欲擒故縱,還多少帶點兒耿耿於懷的陰陽怪氣:

“好不容易熬出徒了。不然,那‘白毛女’真要等到白了頭,咱這做師傅的可萬萬擔待不起……”

見我還揪著諸葛玉倩無事生非,他急眼了,情辭激烈地直衝我來:

“諸葛玉倩是拿人解悶兒,她們都欺負我出身不好,想怎麼就怎麼……不錯,一開始我就是你的徒弟,可現在也是啊,今後更不會改變。自己之所以死乞白賴地跟著你,除了你是花槍王,是真正關心我的人以外,你還……噢,老實說,看到你,特別是瞧見你的脖子,就想起我媽媽……”

“是的,我是沒資格和你在一起的,而且下輩子都沒有。但是,假如我也有一個紅色的革命家庭,或者今生今世上蒼也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那怕僅僅一次,那我一定會請求你永遠帶著我,就像我願意永遠跟著你一樣。要是……要是真嫌棄我了,不用你攆,我自己有腿。”

他孤注一擲地宣洩完之後,頹然氣盡,沉重地從小凳兒上起來,轉身走向門口,逆光出一個萬念俱滅的背影。

這小子,即使急眼急語,嗓音還那麼磁兮兮的充滿著誘人的魅力。

“站——住!才剛剛領了一次四十二塊八的月錢,就出息得要哪吒鬧海孫猴子造反不成,咋對師傅講話來著?”

自己厲聲喝責,但心裡慶幸極了。終於證實了原本的自信,不,是徹底擺脫了久久疑慮的折磨。

人,是透過異性來看清自我的。

現在,還真有點兒與這渾小子難分難捨,哪怕到點下班了,自己還不由地盯著他走出車間,走到院裡,走近大門,走向那波光粼粼的黃河之濱……目送著他漸行漸遠,一種黃昏的樹影拉得再長也離不開樹根的感覺湧動於懷,纏綿不去。

如今,只要不下一線車間,我索性就留他在自己的宿舍湊合一頓午飯。反正頂著烈日回福利區一趟,吃得再好,不也就一大缽缽牛肉麵嘛。

職工食堂的大鍋飯哪有咱小煤油爐上燒得可口呀。

廠裡不準學徒工談戀愛,男女青工私下相好的終極底線是合夥做小鍋飯。單身樓的廁所隔板上赫然醒目著自嘲自慰的順口溜:

師孃上床師傅笑,學徒合開鴛鴦灶。

可見,多麼浪漫的情侶,也蹦躂不出米麵夫妻的天羅地網,這

——

才是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精髓再現。

小晁在咱小屋裡混上一勺半口的,與情與理無可挑剔,只是那些葡萄架下的狐狸們自然又酸出不少髒話大過嘴癮,最下流的要算是那句:

師徒白天一鍋攪,夜裡摸奶岔腿笑。

不過,如今的小晁,老練多了,應付這類雞零狗碎,臉不變色心不跳。

一天,他見活兒不多,打算下午去西灣河邊採些毛條給我填充枕頭。本地老鄉把蘆葦頂端結出的花棒叫毛條。

成熟的毛條長約一尺,與高粱酒的瓶口一般粗,外表比咖啡的顏色稍淺一點兒。裡邊的芯子滿是白如雪花的絨毛,俗稱蘆葦花。

蘆葦花細密柔軟,似絮如綿,保暖防潮,是填充枕頭的好材料。《詩經》裡“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蒹葭”一詞,便是指初秋時節蘆葦的花棒開裂之後,那絨絨煞白的蘆葦花飄落原野,遠遠望去,似水如霜,更像秋日清晨的白露。

前今年,蘭州西站那邊新建了個紡織廠,廠名就直接叫“毛條廠”。他一個城裡拉琴的學生娃,哪懂大自然的這些呀!

今天,咱就是為了那一句詩情畫意,也非得跟他到西灣親眼瞧瞧。可是,當他見我執意要去時,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去……那兒,得要下水的?”

“咋了,下水怎麼了,女人不就是水做的嗎

——

你怕個啥呀?”

我知道他顧慮什麼。廠裡的年輕人談戀愛,都往西灣的蘆葦塘裡鑽。

“不怕,這世上難道還有更比我更膽大的人嗎!”

他說著,眉梢一翹,笨拙出一副潑皮無賴的輕佻樣兒。

嗬,這個文質彬彬只知道拉琴的傻小子,骨子裡翻不出一塊壞料,卻還想顯擺點兒玩世不恭的輕狂樣兒。

哼,關公面前耍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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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讓人“變傻”的愛情中男人女人從對方身上才能看清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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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灣是黃河從廠邊流過的最寬闊的地方。河水在這兒親暱著丹霞地貌的紅色山崖猗旎地扭了一下腰肢,便深情難捨地向不遠的鬧市區傾身轉去。

如此的山河之戀,引的那高挑的蘆葦妒意滿懷地追著河岸飄撒著蘆花。坦蕩的河風,則揮動著無形的雙手輕輕拍撫著憂鬱的葦葉。

一川柔情,飛白流碧,水欲靜而波不止。

在深及膝蓋的河水裡,小晁抬起左手拽住一個褐色飽滿的毛條,緊接著揮動右手中的電工刀將毛條齊根削下,然後朝岸邊高高地拋來。整個過程手腳麻利,動作敏捷,像是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那首名曲

——

《如歌的行板》。

太陽偏西的時候,我喊他上來。腳下這毛茸茸的花棒已堆了四五十個,別說裝枕頭,裝被褥都綽綽有餘了。

他說哪有用花棒芯子裝被子的。

我笑他少見多怪,一本正經地搬出一個典故來:

“元代有位詩人,叫貫雲石。一次,他見一漁翁有一床用蘆花填裝的被子,綿軟輕潔,清馨香暖,便想拿自己一床昂貴的錦緞秀花蠶絲被與人家交換。那漁翁知道他才華橫溢,表示蠶絲被就免嘍,村野老夫受用不起,只願用蘆花被求得他一首詩。於是,詩人口占一首《蘆花被》:

採得蘆花不渥塵,翠衰聊復藉為茵。

西風颳夢秋無際,夜月生香雪滿身。

毛骨已隨天地老,聲名不讓古今貧。’

……

哎呀

——

真對不起,最後兩句記不起來了。

我愧然抱歉,不好意思地轉過臉去,眺望著西天的落日。

“太好了!不過,師傅,那‘藉為茵’的‘茵’,指啥呀?”

“茵,是‘褥子、墊子’的意思。不是有綠草如茵的說法嗎——這兒,倒不是非要提褥子,而是得押‘yin ’韻,才只好用與被子最接近的‘茵’字。”

講完蘆花被,自己意猶未盡,還想到前面不遠的一個沙洲上去。說去年就跟叔叔上那兒玩過,只是今年河水大了些,把中間的灘地淹掉了點兒。

小晁見那沙洲離岸有五六十米,面有難色,猶豫不決。可我說一不二,早已脫了鞋襪,一邊卷著褲角,一邊倒騰著光腳丫踉踉蹌蹌,且跳且行。他忙趕過來攙扶。

河流不急,可真夠涼的。蹚到中間,水漫到了膝蓋,我頓時緊張得要命,兩手牢牢地拽著他的胳膊,死死不放,尖叫不止。

登上沙洲後,我累極了,倒坐在沙坡上嬌喘吁吁。銀灰色的沙粒很細,綿綿的,軟軟的,光溜溜的腿腳溼乎乎地伸埋在裡面,癢癢著一種慵懶的舒坦。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兩臂長長地支在背後,將側仰的身子斜斜地撐著。高高凸挺的胸脯與修長凹陷的腰腹構成了一道起伏流轉的惹眼曲線,一抹羞意油然而生。我想起他說過:女性側著身子,才最顯美。不過,我漫不經心,無意收斂。

美,不可自我察覺。否則,就不美了。

“知道嗎,這黃河穿過咱蘭州之後,就再也不去人口密集的大都市了。”

自己沒話找話,仰臉目示著一川河水。這會兒,夕陽的餘暉鋪滿了黃昏。彎曲寧靜的河面上,流光溢彩,微波如鱗。

“那為啥呢?”

“說起來呀,話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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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讓人“變傻”的愛情中男人女人從對方身上才能看清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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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五六百年前,咱這蘭州還叫金城。那會兒正是朱元璋建立大明朝的初期,有個叫擴廓帖木兒的元朝老將,他不肯投降稱臣,率舊部在黃河北岸山腳下的廟灘子一帶築壘修堡,與南岸城裡的明軍隔河對峙。

由於他的漢名叫王保保,久而久之,人們習慣把那兒叫王保保城。

當時的金城,南北兩山森林茂密,古樹參天。再加上一條碧波銀浪的黃河穿城而過,那真可謂山清水秀,景色迷人。

一次,金城大將軍的獨生女兒跑來河邊玩耍,不慎失足落水。眼看姑娘就要溺水身亡時,只見一個小夥子奮不顧身地跳入水中,救起了這位金城公主。

姑娘康復後,找到了那位救命恩人。

原來,這小夥子是王保保城裡的一名年輕的牙將,經常偷渡到南岸來偵探明軍的情況。他的父親正是王保保城的首領——王保保。

儘管兩軍隔河敵對,但他倆還是偷偷相愛了。每隔幾天,姑娘就騎著一匹汗血馬來到河邊,小夥子則從北岸游過來。兩人在濱河叢林的深處幽會,享受著神秘而又浪漫的愛情。

後來,他倆的事情被發現了。

大將軍顧念小夥子救過公主的命,沒殺他,但絕不允許他再到南岸來。從此,一對熱戀中的金童玉女只能日日隔河相望,夜夜對月相思。

兩家的父母見孩子們如此痴情,便暗自相約,分別給自己的孩子另媒親事,並約定同一時間設禮完婚,以此徹底了斷他倆的情絲。

在婚禮的前一天,姑娘得知了這一陰謀,派心腹連夜去王保保城告訴她的戀人,並讓他在次日掌燈時分,潛藏在南岸的渡口。到時候,她會以投河自盡的假象矇騙家人。等小夥子再度入水營救她時,他們便可趁機順流而下,逃離金城。

從此,兩人便可隨心所願,永遠相伴。

一切如約。可姑娘舉身投河後,小夥子不但沒能及時在水中找見她,自己反而被激流衝到了下游河中的沙灘上。

小夥子呼天搶地,痛不欲生,刎頸自盡了。可萬萬沒想到,姑娘隨後也被衝到了這裡,只是她被河水嗆了個半死,在沙灘上昏迷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甦醒後的姑娘很快發現了殉情而亡的心上人。頓時,她淚如秋雨,悲慟欲絕,久久哭倒在小夥子身上。最終,她拾起那把血染的尖刀,毅然決然,割腕自盡了。

一連幾天,無數只大雁圍繞著他倆盤旋悽叫,日夜不去。有人望而生疑,惑然不解,划著羊皮筏子過去。

結果,看到的竟然是一幕驚心動魄的慘烈場面:姑娘緊緊地伏貼在小夥子身上。那條割腕的玉臂,慘白如練,搭抱在小夥子的胸口。兩人身下,碧血交融,把沙地浸染得殷殷透透。

在他倆的上空,雁陣環飛,哀鳴如泣。從這以後,人們便把那個地方叫雁灘。對此,河神感愧交加,發誓以後決不再穿越繁華的都城鬧市了……”

“真精彩,簡直一個東方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他情不自禁,失聲浩嘆。我更興致盎然,滔滔不絕:

“河神被感動的事兒,當然是後人的杜撰。可一對年輕戀人的悲烈壯舉,無疑震撼了金城兩岸,更打動了雙方的家人。大將軍在北山之巔按蒙族佛禮的習俗修築了一尊白塔,把塔院定名為‘慈思寺’。”

“王保保則將兩個孩子合葬在城南皋蘭山北麓的清泉之畔,並在墓前修建了祭奠的廟宇。從此以後,南北兩岸不僅消弭了敵意,歸和於好,還在白塔山下的古渡口共建了一座吊索浮橋。”

“清朝末年,市民們又集資請德國人將它改建成鐵橋,被稱為黃河上的‘天下第一橋’。至於南北兩山的廟宇白塔,早先被開闢為書院。後來,便是如今的五泉山公園和白塔山公園……”

[未完待續]

在讓人“變傻”的愛情中男人女人從對方身上才能看清自己嗎?

浪漫是對愛情的渴求

消解著所有因愛情

而來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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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中中,

一位資深權威的語文教師,擔任多所成功的私立中學語文教學設計。他至今依然孜孜不倦地研究高中階段語文教學。在他人生最艱難晦暗的日子裡創作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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