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下面請欣賞《情人》。”
話音剛落，追光垂下。
歌手還沒現身，彈幕已躁動難安——
“前方高能！”
年輕的觀眾，可能會不明所以。
“情人？蔡徐坤嗎？”
但歌聲一粒粒滾出時，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首歌。
這是杜德偉的代表作。
60歲的他，在曲調中，娓娓道來這些年的情愫：
“最珍貴的感動，盡在不言中……”
聽得人如痴如醉。
激動不已。
潘瑋柏、吳建豪輕搖跟唱。
仁科感慨：“跟我爸一個年紀，（狀態都能這麼好。）”
偶像鼻祖蘇有朋也說：
“那時候都聽杜德偉的歌，所以他是非常前衛的。”
有多前衛呢？
提及R&B音樂，都繞不開周杰倫、陶喆。
但陶喆說：
“杜德偉才是把R&B帶到華語圈的第一人。”
杜德偉的音樂，曾深深影響了一代人。
大S就曾是他的歌迷。
人們不解。
這樣一位巨星，為何卻沉寂了這麼多年？
難道是當時心生退意嗎？
非也。
這一切，恐怕要歸結於，他早年間的縱情聲色。
02
1998年。
杜德偉做客《鏘鏘三人行》。
席間，與竇文濤談起創作：
“我會以製作人的角度，貼近杜德偉本人去創作。”
那年，他製作了一張專輯。
其中收錄了一首歌，叫《Talking Heart To Heart》。
歌詞沒什麼。
但，MV瀰漫著情色氣氛。
杜德偉所飾演的人物，常年混跡於聲色場。
左擁右抱之餘，還看著性感熱舞，畫面十分曖昧。
藝術源於生活。
這彷彿就是早年的杜德偉：
四處留情，無法收心。
2004年。
他在《康熙來了》中，面臨著一次難以招架的訪談。
問題辛辣，又無法說謊。
因而，產生了許多令人浮想聯翩的對話——
“如何面對空窗期的需要？”
“所以我就不能說了。”
“最多與幾個人同時交往？”
“這樣會影響歌迷對我的印象。”
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
他身邊從不缺女人。
音樂。
舞技。
都是把妹的殺手鐧。
而杜德偉泡妞，從來不需光環。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靠實力的。”
只要他往那一站，就會吸引別人的目光。
這一定律，不管在哪個國家、哪個性別都適用。
有一次。
他和鍾鎮濤去美國。
走在蘇活區時，有幾位男扮女裝的人，一直對他們指指點點。
“I want this one，I want this one！”
鍾鎮濤罵罵咧咧地走開。
杜德偉卻十分開心：
“他們全部人都說要我誒。”
魅力天成。
才華滿點。
撩人於無形。
這樣的人，行走於娛樂圈的萬花叢，又怎能片葉不沾？
他流連其間，任意採擷。
從溫婉港姐，到性感嫩模，從文藝女神，到喜劇演員，都在為他的情史添筆加墨。
而留下最深印記的人，叫吳君如。
03
他們相識於《綜藝夜總會》。
他是嘉賓。
她是主持人。
杜德偉深情演唱歌曲時。
一向喜歡耍寶的吳君如，順勢靠在他的肩上。
搞笑之餘，多了幾分沉醉。
主持人在旁評價道：
“喜歡的人會難以自拔。”
不曾想。
這句隨意的評論，竟預言了吳君如的未來。
1987年。
杜德偉憑藉一曲《Hello》，擊敗了李克勤、周慧敏，成為第四屆新秀歌唱大賽冠軍。
乘著唱而優則演之風，他接拍了電影《霸王花》。
令他沒想到的是。
這朵花沒令他聞名香江，卻沁出了愛情的蜜。
在電影片場中。
他總會拿起吉他，即興彈唱音樂。
迷妹歡呼尖叫。
有一回，杜德偉問她們：
“穿潛水服會潛水，穿泳衣會游水，那穿什麼才會飛？”
其他人面面相覷。
只有吳君如，自信地說出答案：
“鳥不就會飛咯。”
情緒共振。
曖昧蔓延。
窗戶紙薄如蟬翼。
杜德偉當了主動捅破的人。
他問：
“為什麼我每次唱歌，你都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他們甜蜜牽手。
情濃難化開。
吳君如經常自嘲：
“我好肥啊。”
杜德偉總是笑笑：
“傻豬，我不准你再說自己好肥。我只知道，你很可愛，ok？”
說完便落下一吻。
夕陽照進屋內，灑滿一地春光。
吳君如沉溺於溫柔鄉，把減肥計劃拋之腦後。
後來，又有一個道士對她說：
“你胖一點才能火。”
她越吃越胖，也越來越火。
但感情，也開始悄然變質。
當她再說自己肥時。
杜德偉不再說她可愛，反而發了一通脾氣。
爭吵成了戀愛的主旋律。
1992年6月17日，杜德偉提出分手。
吳君如懵了，哭著央求他：
“不要離開，我會減肥，不會再和你吵。”
他搖搖頭：
“沒有feel了。”
說完便放下鑰匙，永遠地離開了她的世界。
再談及這段感情時。
吳君如已經釋然：
“演員拍戲很容易fall in love，很正常就有第三者咯。”
隨即又解釋：
“當時我們已分手，只是我放不下。”
令她難過的是。
曾經那麼愛她的人，分手後很快便有了新歡。
相較之下，痴情顯得尤為可笑。
只可惜，當時的她並不懂得：
浪子不會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個花園。
04
離開吳君如後，杜德偉轉身便走入歡場。
四年情斷。
似乎，沒給他帶來太多悲傷。
分手三個月後，吳君如去找他複合。
敲開房門時，就看見一位玲瓏有致的美女，坐在房間中央。
一切不言自明。
這就是杜德偉的感情哲學：
“我覺得空窗期，應該要玩得兇一點。”
所以我們得以在他的採訪中，看到這些名詞——
酒吧。
俱樂部。
蘇活區。
對於他的多情，大眾已是見怪不怪。
2002年，他卻突然公開戀情，帶著模特周汶錡回家見家長。
好事將近之際。
杜德偉卻被人舉報，鬧出了藏du醜聞。
當時檢測結果顯示，他並沒有使用過違禁品。
但，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事業停擺。
品牌索賠。
身敗名裂。
就連深愛的女友，也跟他提出分手。
摔了這麼大一跟頭，他依然沒有收斂個性。
帶不同的女生看電影。
與許紹洋女友鬧緋聞。
又捲進了召J風波中。
對比。
他只是承認之前有過一夜情。
經紀人則迴應：
“被人整蠱。”
蒼白無力。
毫無底氣。
後來有人問他為什麼？
他說：
“經紀人說八卦時常會有，任由他們去說。”
還十分疑惑地問道：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流言？”
有人說是遭人陷害，也有人說是添油加醋。
但，他常年混跡於歡場，浪子形象已深入人心。
自然就被大眾地認為：
假如杜德偉做那些事，也一點都不奇怪。
大好前途。
歌迷信任。
在一次次的醜聞後漸漸失去。
進一步，是罵聲一片。
退一步，是心有不甘。
他乾脆走出樊籠，走進平淡的生活。
05
2009年。
他攥著一張門票，朝聖一般飛往倫敦。
一下機場。
就被陰鬱的氣氛籠罩著。
邁克爾·傑克遜，在一週前去世了。
杜德偉落地當天，本該是倫敦演唱會開唱的日子。
杜德偉早就聽聞噩耗，但還是來了。
是送他最後一程？
還是尋找某種共鳴？
他也不知道，只是戴上了耳機，走在陰雨連綿的倫敦街頭。
“只要我聽著Michael的歌，就會和他有一些默契。”
他生於音樂世家。
父親杜奧立，是著名的拉丁鼓手。
母親張露，是以《給我一個吻》聞名全國的歌手。
有人曾如此評價他：
“撥出第一口氣，已與音樂相連。”
但杜德偉並沒有太多感觸。
母親雖是大明星，但也在後臺自己縫衣服。
父親雖是天才鼓手，但在家就只是父親，沒有強調音樂屬性。
他的世界，只有唸書。
直到看見了Michael的表演。
毫不誇張地說，他之所以進入演藝圈，就是因為Michael的歌。
在人生困頓之際。
Michael又從耳機裡，給他傳遞了什麼資訊？
無人知曉。
只知道，他買了回程票。
往昔的多情和八卦，都留在異國。不再有後續。
06
2012年。
有媒體曝料稱：
杜德偉將迎娶小24歲嬌妻。
她叫李曉冰。
圈外人。
從事攝影工作。
他們的相戀，是偶然也是必然。
那時，杜德偉請人制作了Michael的銅像，想為偶像拍攝一部紀錄片。
朋友介紹了李曉冰。
二人因此相識、相知、相戀。
交往三年後，他們決定步入婚姻。
訊息一出，全港震驚。
李曉冰到底有什麼魔力，能令他浪子回頭？
杜德偉答道：
“我喜歡小眼睛的女生。”
記得他講過一事。
多年前，他和羅志祥在聊天。
聽到“叩叩”的聲響後，就齊刷刷往外看去——
玻璃那頭，李曉冰笑彎了眼。
羅志祥碰了碰他：
“哥，我知道你為什麼娶她了。”
杜德偉笑了笑。
這不過是優點中的冰山一角。
與李曉冰初見時，他就很喜歡聽她講話。
語調舒服。
有分寸感。
讓人很有分享欲。
正是那些聊不完的話題，讓杜德偉堅定了追求的心。
戀愛始於好奇。
而維持一段長久的關係，則需要兩人真正地契合。
杜德偉今年六十歲。
但他的心理年齡，可能連十六都不到。
他很依賴別人。
李曉冰恰恰相反。
她敢想敢做，善於分析、應對各種難題。
在杜德偉當隊長犯難時，就給了幾個非常有用的建議——
1、不用怕，正視自己的能力。
2、調動身邊的資源。
3、運用好人脈。
杜德偉一臉崇拜，隨即化身為“詭計多端”的老婆奴。
賣慘求安慰。
瘋狂輸出彩虹屁。
自制賣萌表情包。
千帆過境後。
浪子的慾海情天，終於風煙俱寂。
杜德偉心甘情願，在浮浮沉沉的年華里，流淌一生的溫柔。
他有一個代表角色，名叫韓諾，是“第八號當鋪”老闆。在當鋪裡，為世人典當一切。
在這裡——
藝人典當愛情，換功成名就；
媽媽典當親情，換鉅額財富；
女兒典當天賦，換媽媽的愛。
多年前，《星月談話》問杜德偉：
“如果你是顧客，你想以什麼換什麼？”
他搖了搖頭。
“要珍惜，感恩。”
是啊。
半生遊走於聲色場中，看過繁花似錦，見過海市蜃樓，也品味過低谷悽迷。
但與其糾結於過往。
不如珍惜當下，讓逝去的逝去，該發生的自然發生。
風景變幻。
光陰輪轉。
年華老去時，能緊握的，只有身邊人的手，一起在人間慢慢趕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