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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回憶錄 歲月 (22—4)

收穫的莊稼垛滿了場院,開始打場了。當時獐項村還沒有通電,就用柴油機帶動打稻機。社員們站在打稻機旁,稻捆在他們手中飛快地翻轉,瞬間稻粒被脫地一乾二淨。看起來這活有些危險,我們ZQ只能像小螞蟻似的當搬運工,把稻捆搬運到打稻機旁,再把脫完粒的稻草運走,看似簡單的活,對我們這些沒有經歷過勞動鍛鍊的只有十幾歲的孩子來說,也是不小的考驗,一天下來不知要走幾十里路。到了晚上,生產隊的大尾巴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動。會議室裡坐滿了社員,我們ZQ也在其中,可是我們一句話也聽不懂。集體戶有一個朝鮮族同學給我們做翻譯。不一會我就迷迷糊糊的歪倒在昏暗的角落裡睡著了,直到十一、二點鐘會議結束了,才被叫醒,便迷迷瞪瞪的回去睡覺。

當時還處在那場運動的氣氛中,有時睡到半夜會被叫醒,到大隊部門前集合,說,是傳達最新指示。全大隊的社員和ZQ們集聚在大隊部門前聆聽最新指示,然後排著隊,圍著小小的山村遊行,高喊著那些口號。口號聲在兩山之間迴盪,彷彿是千軍萬馬、大有排山倒海之勢……。天上的星星看到了,大山聽到了,見證了一代忠誠。

1969年的春節快到了,我們離開家已經三個多月了,所有的ZQ都迫不及待的想回家過年。這天早飯過後,我們一幫ZQ徒步開始走,我們走了三個多小時來到了八家子火車站,繞過檢票口,進站上了火車。

知青回憶錄 歲月 (22—4)

列車開動不久,廣播裡傳出:“現在開始驗票了”,列車員從一頭開始驗票,我們就向車廂的另一頭聚集,等車到了下一站,我們就慌忙跳下車,然後向前跑到前邊的車門上車,就這樣避開了驗票。可是到了延吉站,我們就無處可逃了,統統被堵在了出站口。

知青回憶錄 歲月 (22—4)

又被趕進辦公室,接受訓誡。我們不愧是經歷了一場運動的洗禮,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臉不紅、心不跳,理由就是——沒有錢。後來也只好把我們放了。

春節過後,我們三三兩兩搭伴返程。上次逃票的經歷讓我學“聰明”了一點,買了半程的車票進站上了車。不料,過了票程才開始驗票,心想,這下又完蛋了,又被抓了。那天我穿了一件藍色的襖罩,頭上戴了一頂軍用棉帽,車廂裡很冷,帽遮是放下的,我不摘下帽子沒人會看出來我是女孩。我靠窗而坐,列車員走近座排,示意我出示車票,我毫不猶豫地把車票遞給她,然後把頭扭向車窗,望著窗外。看樣子列車員也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她雙手端著那張已經過了站的車票,站了許久,我感覺我們各自都在心緒翻騰……,不知道她心中醞釀著什麼?是狂風?還是暴雨?不得而知,聽天由命吧。過了一會,她悄無聲息地把車票遞到了我的面前,沒有說一句話,我意外的接過車票無語,心裡無比的感激她,——給我留足了面子。此時無聲勝有聲,喚醒了那一場史無前例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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