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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做了三十年的夢,如今換我來做了

“昨晚又夢見我在考試,可怎麼都答不上來”,這是小時候媽媽常說的話。

媽媽出生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裡,家家戶戶都是靠勞動力來掙得口糧,而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生孩子,越多越好,尤其是男孩子,所以那個時候兄弟姐妹眾多的家庭不在少數。

但不巧的是,舅舅(家中老二)出生後接二連三到來的都是女孩子。雖然女孩子多,但好歹兄弟姐妹八個人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小孩剛出生不久,舅舅就染上了重病,在那個缺醫少藥的年代裡,不要說沒辦法治,就是有,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也治不起。

頂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巨大悲痛,外公外婆咬著牙,挺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日子。

外公當時有穩定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卻也是國家正式的工作人員。退休時,可以讓家中子女來頂班,但需要考試。於是外公帶著媽媽、小姨還有表哥(舅舅的孩子)一起去縣城參加考試,誰考上就由誰頂班。

據媽媽說,題目好難啊,小學文化的他們根本就不會。但凡她能讀完初中,都不會那麼慘,也許就會過上和現在完全不同的生活,那麼好的機會就白白錯過了。

從那以後,媽媽就經常夢到自己在考試,絞盡腦汁也寫不出來。這一做就是三十年。

這段經歷媽媽給我講過很多遍,目的是希望我能好好學習。也許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從小學開始,我的成績一直就是班裡的前三名。本來一個農村的孩子考上大學的希望渺茫,家裡人也沒有過這個念頭,可媽媽見我成績還可以,也就做起了這方面的打算。從老家的小學畢業後選擇了稍好一點的寄宿制初中,希望能考上重點高中。

初二那年我期中考試那周,外婆去世了。週五回家時媽媽已經去了外婆家,一直到週日回學校,媽媽也沒有回來。第二週成績出來,班級排名十三,下滑了很多。我心裡一直想,回家要怎麼和媽媽說。

外婆去世時八十多歲,算是高壽。但媽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外婆格外疼愛,也最是牽掛;媽媽對外婆的依賴也最多。所以我一進門就看到了媽媽臉上的憔悴與蒼白。她沒有表情,也沒有話語,好像和平常一樣,又好像不一樣。我不敢告訴她考試成績,她也沒有問我,所以我心想也許她這次顧不到我。

就在我要回學校的那天上午,她還是問了。聽到我說十三名時,她只說了一句話:“你抓緊些”。

我知道,我要完成的不僅是自己的夢,也是她的夢。後來,我順利地考上了縣裡的重點高中,之後我只負責一件事,那就是學習。但高三那年因為一些不知是身體的還是心裡的原因,我發揮失常,距離本科線差了十多分。

媽媽沒有說我什麼,家裡人也都希望我去復讀。我聽從了家人的意見,報了復讀班。但媽媽一個月都沒有睡好覺,她的眼睛又幹又深, 我知道,她定是又夢到考試的場景了。

透過一年時間的調整,我順利地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家裡舉辦了隆重的謝師宴,親朋好友都來分享我們家的喜悅。也是很神奇,從那以後媽媽再也沒有提到那個夢了。

大學畢業後,我順利參加工作,結婚生子,如今已到而立之年。看著越來越多的大學生步入社會,我有了強烈的危機感,生怕哪天自己就會被淘汰。就想著繼續提升自己的學歷背景,或是考一些職業資格證書或者其他什麼技能。

可十年的工作再加上生活的瑣事,再開啟書本發現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記憶力下降,專注力不足,思維能力變慢,一切都很糟糕。於是不免常常懷念參加高考時的自己,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爭取更好的成績,更好的大學。

可生活哪有什麼如果,這種如果只能在夢裡出現。所以,我也開始頻繁地做一個夢,夢裡的我正在參加高考,可是我怎麼也寫不出來,再也寫不出來。

我突然意識到,媽媽那個夢,又回來了,又出現在了我的夢裡,好像一個輪迴。

《底線》中的單親媽媽唐母用最嚴格的要求對待兒子,把他培養成了別人家的孩子,事業有成,外人羨慕。也正是這種讓人窒息的愛,把自己和兒子都逼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但是我們反過來想想,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除了學習,還能靠什麼呢?更何況唐母是一個高中老師,她是最能明白知識改變命運這件事的。只是,她的方法太過偏激太過極端而已。

愛沒有錯,讀書沒有錯,有夢想更是難得,希望每個人的夢裡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能自己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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