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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男子半夜下藥,老人不怒反喜,說道:等的就是你

明朝時期,鳳陽府東街有一家豆腐坊,掌櫃的名叫何福寬,二十多歲的年紀,靠著祖上留下來的兩間商鋪,做起小本生意。平日裡,妻子鳳娘就在後院打理家務、照顧年幼的兒子。

這日,何福寬正在鋪子門口賣豆腐,就見一個面板白皙,長相貌美的女子朝這邊走來。他以為有生意上門,忙笑臉相迎,誰知女子上前施禮說道:“掌櫃的可否通融一下,民婦想在門旁擺個攤兒,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您做生意?”

自從何福寬開了豆腐房,時常有人來這擺攤賣東西。他從來不把別人攆走,總覺得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女子愁眉不展,想必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不然哪家女子又願意拋頭露面來大街上討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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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福寬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這時他這才注意到女子懷中抱著幾幅字畫。兩人正說著話,有個熟客上門來買豆腐,何福寬忙著照顧生意,女子在門旁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將所帶字畫一一擺放整齊。

半個時辰後,有個中年男子踱著八字步來到畫攤前,俯下身子打量起字畫。此人名叫杜德峰,十年前外出闖蕩,賺到不少銀子。後來,他回鄉蓋房置地,娶妻納妾,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杜德峰假裝欣賞字畫,雙眼卻色迷迷地盯著女子上下打量。此人天生好色,見女子面容清秀,心裡早已經是垂涎三尺。“來,把這幅畫拿給我看看”,話音剛落,女子雙手遞上一幅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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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峰一臉淫笑,趁此機會摸了一下女子的纖纖玉指,這一切都被何福寬看在眼裡,他在心裡罵道:“色鬼,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女子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不知如何是好。何福寬快步走上前,指著杜德峰手中的字畫問道:“敢問夫人,這幅字畫你打算賣多少錢?我想買下掛在家裡!”

女子聞言心中一愣,沒等她緩過神兒來,杜德峰搶先說道:“一個豆腐佬裝什麼附庸風雅,趕緊賣你的豆腐去。這幅畫是老爺我先看上的,要買也是我先買,哪裡輪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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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福寬聞言,故意大喊大叫,街上的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都紛紛跑過來看熱鬧。這時,遠處走來一個跛腳乞丐,見何記豆腐坊門口圍著一堆人,連忙走過來一探究竟。

何福寬清了清嗓子,對大夥說道:“鄉親們都來幫我評評理,我想買字畫,這位先生卻說我假裝附庸風雅,哪條律法規定窮人就不能買字畫?再說了,這幅字畫你沒付錢就不是你的,憑什麼我不能買?”

話音剛落,杜德峰從懷裡掏出二十個銅板,當場要買下這幅字畫。何福寬嘿嘿一笑,對女子說道:“我願意出一兩銀子,俗話說:賣了麥子買籠屜,不蒸饅頭爭口氣,這幅畫我要定了”。

妻子鳳娘聽到爭吵聲,抱著孩子從後院走出來,見丈夫正在和杜德峰叫板,連忙上前勸阻。何福寬卻說:“男人的事,你女人家少摻和,我好歹有點積蓄,不差這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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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什麼情況,鳳娘最清楚。前不久,婆婆生病幾乎花光家中所有積蓄,兩口子節衣縮食勉強不餓肚子,哪來的閒錢買字畫?在他看來,丈夫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隔壁雜貨鋪的張廷義見狀,上前對何福寬小聲說道:“你難道不認識杜老爺?他財大氣粗,你哪有那個實力跟他比高低,趕緊快賣你的豆腐吧,別耽誤做生意。”

杜德峰站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他冷哼一聲,笑著說道:“有的人天生自不量力,一天掙不到個仨瓜倆棗,敢跑到我面前裝樣子,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說完,他從懷裡直接掏出五兩銀子,毫不猶豫地遞到女子手上。

何福寬見狀,一拍腦門兒,說道:“哎呀,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杜老爺。剛才我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幅字畫您收好,大夥也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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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峰拿著字畫揚長而去,眾人也一鬨而散。何福寬見杜老爺已經走遠,拍著張廷義的肩膀說道:“要不是張兄那幾句話,這個色鬼也絕不肯出五兩銀子。他仗著家裡有錢,整天不幹好事,今天就讓他出點血”。

在場的人聞言,哈哈大笑,大家這才明白過來,何福寬剛才是故意而為之。女子趕緊上前施禮,連聲致謝。

這時,一個跛腳乞丐走到近前,將何富寬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姓杜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千萬要防著點。他剛才為了面子不與你計較,回頭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何富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覺得老乞丐有點多慮。他順手切下一塊豆腐遞過去,老人擺擺手,不好意思地說道:“老朽這條命都是您撿回來的,恐怕這輩子都無以為報。你趕緊做生意吧,我就不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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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富寬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回憶起兩年前的一樁往事。那是一個寒風刺骨的冬天,他剛做好豆腐準備開門營業,就見一個乞丐蜷縮著身體倒在雪地裡。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富寬將老人揹回店裡,給他服下一碗熱乎乎的薑湯,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老人漸漸甦醒過來。鳳娘盛上一碗熱粥,何富寬又切下兩塊剛出鍋的豆腐,老人總算吃了頓飽飯。

從那以後,他每次路過豆腐坊,都會跑過來跟何氏夫婦打招呼。兩口子心善,總想送給老人一些吃的,誰知他不肯接受,每次都婉言謝絕二人的一番好意。

一天深夜,一個黑影來到何記豆腐坊門前,悄悄地撥開門栓,捏手捏腳地走進屋子,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包毒藥。跛腳乞丐躲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竊喜,說道:“等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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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堵在門口高聲大聲:“快來人,抓賊啊!”何富寬聽到喊聲快迅衝出臥房,來到門口一看,只見老人摔倒在地上一時動彈不得,他指著前方說道:“快追,別讓他跑了”。

何富寬來不及細問,趕緊向前追去,可惜天太黑他追了兩條街,還是被那賊人跑掉了。他正要往回走,老人迎了上來,說道:“走我們去報官,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原來,自從上次何富寬得罪了杜德峰,他一直懷恨在心,總想找個機會出出這口惡氣。老人擔心他半夜使壞,最近一段時間乾脆就睡在豆腐坊旁邊的巷子裡。

老人果然沒有猜錯,杜德峰真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竟然想在泡發的豆子裡投毒下藥,故意陷害何富寬。老人拍著胸脯說道:“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就是杜德峰,你去衙門告狀,我來為你做證,非讓他受到懲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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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兩人就去官府報案。次日上午,馬知府開堂問案,兩人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如實相告。知府大人將杜德峰傳喚至大堂,誰知他反咬一口,怒罵兩人串通一氣,惡意詆譭自己的名聲。

雙方爭得面紅耳赤,何富寬和老人又拿不出什麼證據。馬知府不分青紅皂白,以誹謗罪將兩人關進大牢。老人追悔莫及,責怪自己連累了何富寬,誰知這一關就是兩年,他們算是領教了權勢的厲害。

為將二人救出大牢,鳳娘整天東奔西走,卻沒有一點眉目。這日,她聽說馬知府已經調離鳳陽,新任知府吳志廣已經上任,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吳大人身上,希望他能為丈夫主持公道。

這日,她將孩子交給父母照看,獨自一人前往衙門,剛走到福祥街迎面過來一頂小轎。女子看到鳳娘,高聲說道:“快停轎!”,在丫環的攙扶下她走下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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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娘只覺得有她點眼熟,細細想來,此人竟是一年前在家門口賣字畫的那個女人。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不到當年那個落魄的女子搖身一變竟成為貴夫人。

兩人寒暄過後,女子詢問起家中近況,得知何福寬被關入大牢,心中萬分愧疚。她拉著鳳孃的手說道:“大嫂請放心,我這就回家告訴官人,讓他將杜德峰那惡人繩之以法。”

鳳娘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來歷。原來,女子名叫臘梅,丈夫孟文祥是個讀書人,以前為了維持生計,閒暇之餘他會寫點字畫,讓妻子拿到街上去換點碎銀子。

後來,孟文祥參加殿試榮登榜首,皇上惜才,將他留在身邊任用。時隔一年,夫妻二人回鄉探親,沒想到何福寬竟遭人陷害,含冤獄中。鳳娘得知臘梅的身份,驚訝萬分,覺得自己猶如做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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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新任知府吳志廣重審此案,杜德峰被再次傳喚至大堂上。面對知府大人的審訊,他百般抵賴,畢竟案子已經過去很久,當時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杜德峰認為只要自己不認罪,官府就拿他沒有辦法。

吳知府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招,於是命人張貼告示,鼓勵城中百姓舉報杜德峰的罪行。告示貼出去才半天,狀紙就如雪片般紛至沓來。吳知府果然沒有猜錯,杜德峰仗勢欺人,壞事做盡。

他看完一封封訴狀,氣得臉色鐵青,對著杜德峰喝道:“你強搶民女,僱兇殺人,恃強凌弱,半夜投毒,數罪併罰你只有死路一條。”

杜德峰聞言,嚇得癱坐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懇請知府大人手下留情,網開一面。在吳知府的嚴刑審問下,他終於承認了豆腐坊投毒一事乃是自己親手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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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杜德峰被當庭宣判死刑,等待秋後問斬。何富寬和老人無罪釋放,兩人終於重獲自由身。

五日後,何記豆腐坊又重新開張,孟文祥和妻子臘梅帶著厚禮前去賀喜。城中百姓都跑過去看熱鬧,想見識一下這個大名鼎鼎的孟官人。

孟文祥當著眾人的面,親筆為豆腐坊題詞,何氏夫婦感激不盡,跪在地上磕頭叩謝。待眾人離去後,何福寬開啟孟官人送來的賀禮,沒想到木匣中竟然是一張房屋買賣契約。

孟文祥為表達心意,不惜花重金盤下城中心的兩間旺鋪贈與何福寬,何氏夫婦又驚又喜,心中感激不盡。時隔不久,他們的新店開業大吉,有孟大人的親筆題詞,豆腐坊生意火爆,再沒有人敢故意上門尋釁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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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何福寬心地善良,見惡人杜德峰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忍不住出手相助。誰知杜德峰仗著家中有錢胡作非為,他跑到豆腐坊投毒,故意陷害何福寬。

老人知恩圖報,敢於揭穿惡人的罪行,不料卻與何福寬雙雙入獄。人在做,天在看,在孟文祥夫婦的幫助下,杜德峰終於被繩之以法,何福寬與老人重獲新生。這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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