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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前段時間我參加了一個香港女人節的沙龍活動,主題和“子宮”有關。

在場有男性,有女性,也有性少數。

活動上有人讀詩,有人唱歌。主辦者和她們的嘉賓朋友,以及觀眾都分享了很多和自己的身體、性別以及子宮有關的故事。

他們有人曾經在香港領養機構做義工;有人是女性主義情趣用品店的男員工;也有人苦苦尋求結紮而不得、也有人切除子宮……一個個或讓全場爆笑、或讓人想要上前給予安慰的故事就這樣展開。而他們每一個人講述的開頭都是:

“大家好,我是一個有子宮/沒有子宮的人。”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前棄嬰領養機構義工

我是Anna,我是一個有子宮的人。

我在近幾年邁入了30歲的隊伍,開始有來自周圍的婚育壓力,包括我的家人,以及已經生育的密友。我自己也會看到一些“高齡產婦”相關的新聞。無非是說年紀增長,會對女性的生育能力產生怎樣的負面影響。但我其實一直未想好是否要踏入婚姻,也未做好成為母親的準備。

我喜歡小孩嗎?我真的想要一個孩子嗎?

為了搞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我這個“高齡產婦”,在幾年前踏入了香港一家提供嬰幼兒領養服務的機構做義工。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你以為,領養機構裡面好清冷,環境悽慘?

大錯特錯,寶寶們超級受歡迎,全世界的領養家庭都排著隊要領養,供不應求。

義工也都悉心照料。在我們當時的嬰兒中,有一個“明星bb”,叫做Betty,長得超級可愛,好乖。所有義工都搶著要去照顧她。之間甚至還會“爭風吃醋”。有人抱她抱得太久,就有其他義工會說:“你都抱了半個小時!該輪到我啦”。寶寶們每天一睜眼,義工們就甘之如飴地照顧他們的吃喝拉撒以及陪他們玩樂,真的是明星待遇。

但無論義工們有多喜歡機構裡的小孩,一旦小孩確定了領養家庭,義工們就要全部“死開”。

把寶寶的時間都騰出來給領養人,讓孩子和未來的養父母能有儘可能多的相處時間。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我也是有心想了解我是不是喜歡寶寶。工作人員帶我到最大的嬰兒房裡面,每個寶寶躺在不同床上。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一個,看看他,又放下。抱起一個,又放下。將他們都看了個遍。

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她說:“算啦,還有一個特殊照顧的病寶寶房,我也帶你去看看吧。”

那個房間只有一個嬰兒,看上去好孤獨,是一個非洲裔寶寶。

他頭髮卷卷的,全身肌膚是黑色,但是手掌、腳底板和屁股是白白的。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察非洲寶寶,好可愛。

神奇的是,當我抱起他時,他竟然對我笑了。

笑得好開心,我感覺我的心跟著一起融化了。而他也是第一個接納我、喜歡我的小孩,這種感覺無與倫比地奇妙。

我想我的內心也有了一些答案。

我在那做義工一段時間之後,收到了機構的一通電話,很委婉地說:“Anna,我見到你做義工,好似都經常會遲到喔?”我:“對不起……因為我住得比較遠。”“雖然是這樣,但你知道的,

如果真的要成為家長,照顧小孩,是一定要有責任心,要準時,照顧他們是不可以疏忽的……

”於是乎,我被炒了。

雖然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做好成為家長的準備,但如果有一天,各位見到我領養了一個非裔寶寶,一定不要意外,這是有原因的。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女性友好情趣玩具店裡的男員工

大家好,我是Adam,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我在香港一家女性友好的情趣玩具店工作,也是唯一的男店員。在我入職前,店員都是女生。我們店很有女性主義色彩,鼓勵女性探索自己的情慾,環境設計也都比較藝術。我們希望給客人提供最中肯的建議和諮詢。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其實,我在這工作之前,比較少去思考男性在社會中更高的權勢。

而在這工作,卻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作為一個男性給女性帶來的“壓迫感”或者“不適感”。

儘管我只是一個不高、身材又瘦小的男性。

因為店不大,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當值。我見過顧客進店看到我時各種各樣的反應,尤其是女生。有的女生看到我就是驚訝得睜大眼後退了一下;有的見到我掉頭就走;還有的,進店很快象徵性地走完一圈就馬上離開。而有和男朋友一起進店的女生,則是躲在男朋友的背後,非常害羞。

尷尬可以說是我的常態。我要花很多時間去調整我的狀態。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有一次,我給一個女生顧客很認真地介紹了一大輪產品相關的資訊。結果我的女同事從外面買完飯回來,顧客馬上將剛剛問過我的問題,再重複問了我同事一次。但我都好多謝我同事信任我,她會解釋給顧客聽:“其實你問Adam是一樣的,他也很專業,知道所有知識。”但我就是好難被信任,好幾次我都要向我的女客人出櫃,給她們安全感:

“其實我真的對你沒有意思……我是gay來的,我喜歡男人。”

我真的是gay,我對我家人“出櫃”的時候,都沒有講得那麼簡單粗暴。原來我只是沒有子宮,有了男性的特質,就會讓女性產生那麼多的不信任。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社會不平等。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苦苦尋求結紮/切除子宮的女人

除了上述兩個分享者之外,還有一名叫Rachel的女性。

有一次她差點失去自己的母親,才意識到那個孕育出她和妹妹的子宮原來是這樣的脆弱。

脆弱到可以流那麼多的血。小小的她和父親坐在聯合醫院長長的走廊中,無力地等著急救室裡面的母親。那也是她對子宮最初的印象,來自她的母親。

而如今她已經步入40,還在尋求和自己子宮的相處方式。由於已經確定自己不喜歡孩子,也不會生育;為了一勞永逸地避免懷孕的風險,她從30歲開始就想找醫生給自己結紮。

十年間她在香港遇到的所有醫生都不願意幫她做結紮。

“我這個決定已經做了10年,但所有醫生都還是叫我別衝動,讓我想清楚。”她說。直到近日,她終於遇到了溝通順暢、尊重她意願的醫生。期待、興奮與緊張圍繞著她,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她將在不久之後接受結紮手術,也希望未來有機會分享她結紮後的體驗。

會上還有兩名沒有子宮的女性,分享她們切除子宮的經歷。

她們曾經,一個得了“朱古力瘤”,一個得了會內出血的“纖維瘤”。切除子宮,絕對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在這個過程中,她們要面對自己身體的痛楚,要和伴侶溝通;

還要在腦海中天人交戰外界對於“完整女人”的傳統評價;

以及尋找稱心的醫生,包括面對腹部不可磨滅的傷疤。

儘管現在,切除子宮的她們已經重獲新生,但她們仍在不斷學習適應自己沒有子宮的身體以及身份。至今,醫學上也難以解釋子宮瘤的形成具體原因。女性天生就要為自己的子宮承擔30%患病機率的風險。

大家好,我是一個沒有子宮的人

聽完大家分享的我,感慨萬分。

我和自己的子宮以及女性身份也有太多的故事。我相信每個女性亦是如此。

身體和身份,是所有人一輩子都會去糾結、焦慮和需要學習命題。而在這個過程中,希望大家對身邊的人也多一些善意、尊重和理解。讓孤立的個體聯結起來,一起讓社會變得再好、再善良一些。

(本文作者:

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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