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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平陰到濟南

張陽

平陰的縣城蜷曲在山裡,南面是分水嶺,西面是堡子崖,北面是峻玉山,向東需要翻過安城的山口,再過一座山,進入欒灣。從平陰到濟南,印象最深的也是山,或挺拔,或崢嶸,或鬱秀,或破碎。公路在兩山之間透過,顛簸起伏,蜿蜒盤旋,直至過了長清縣城,才顯出一馬平川。

因為山脈的阻斷,從平陰到濟南,區區60公里便被分成了兩個世界,喧囂歸沉寂,繁華成雲煙。八歲時,父親帶我去過一次濟南,漫漫細雨裡,年輕的父親騎著借來的腳踏車,前樑上坐著我,一起風馳電掣般穿行在濟南的幽深小巷,長滿青苔的石板路濺起四射的水花,彷彿永遠也騎不到邊。

記憶裡濟南的天總是淺灰的,大街上的車水馬龍,還有摩天輪的光鮮,都無法影響到我,我只知道,濟南不是家,平陰沒有大明湖,更沒有趵突泉。

後來,到濟南上學,學校在無影山路北端,北面是濟南師範,南面是幼兒師範,門口只有15路公交車經過,坐車到大觀園需要兩角錢。我們經常樂此不疲的和售票員做著抓與逃的遊戲,每次惡作劇的成功都洋溢位青春的笑臉。

從學校回家也不用去車站,天不亮就匆匆起來,收拾行裝,徒步向南走五分鐘就是北園大街,那裡經過的車,不管到菏澤還是梁山,中間都有平陰這一站。母親希望我回家,卻又不希望我經常回家。來回的車票錢雖然不多,但卻抵的上母親每月十分之一的工錢。沒有萬水千山,回家的路依然顯得那麼遙遠。

從平陰到濟南,枯燥而無味,景色更是乏善可陳,只記得出平陰境不遠,便有一處繞山的大拐彎,那裡有成片的紅葉層層浸染,至今不知是什麼植物,瘋長在路側,田畔,半山,似火如荼,分外耀眼。

一晃多年過去,偶然路過一瞥,竟依舊故我,似乎從未感受到風雨的變遷。遙遙望去,離家是傷感,回家是溫暖,無數次的分界編織成永不褪色的歲月,不停的在腦海閃爍,忽近忽遠,陡增感慨萬千。

一年又一年,從平陰到濟南,距離短了又短,兩個半小時到納入半小時經濟圈,但我明白,平陰永遠還是平陰,濟南永遠還是濟南,縱使無數次往返,熟悉的依舊熟悉,陌生的也永遠無法改變。家在平陰,濟南於我,只是一段路的終點,不過在路上,留下了記憶,溜走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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