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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不夠愛我,他有個深藏心底的白月光(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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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大約15916字,閱讀需要1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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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心臟病發的時候,我將電話打給未婚夫求助,電話被他立刻就結束通話了。

等電話再回過來的時候,我聽到了他青梅叫他喝酒的聲音。

他明明說了是去忙工作。

我終於決定放下我愛了八年的他,因為他再也配不上我的喜歡。

可後來他為了救我差點喪命,他的青梅告訴我,從始至終他愛的只有我。

1。

畢業後,我熬了五年,終於等到了江兆意說要跟我結婚。

約好了去試婚紗的日子,他卻沒有出現,他發了簡訊說公司臨時有事,得換改天。

當晚江兆意一夜未歸,我等他在沙發上睡著,著了涼,導致我拉肚子十幾趟,整個人有點虛脫了。

打電話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一打過去,立刻就被掐斷了。

我想他工作還沒忙完,只能自己強撐著身體去到醫院,做完一系列的掛號,冷汗不斷地從額頭滾落下來,捂著肚子等叫號的時候。

我看到了江兆意出現在了醫院,他神色小心翼翼地扶著蔣綿綿。

蔣綿綿回來了,他從來沒有提過,昨天他真的是公司有事,還是跟她在一起……

他讓她坐在長椅上,然後讓她拿出身份證要幫她排隊掛號。

那種關懷的眼神跟溫柔細緻的動作是我從來沒有看過跟體會過,就如同現在的她跟我同樣有著鮮明的對比。

我的未婚夫連我電話都不接,卻鞍前馬後為別的女人掛急診。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陡然出現的大掌遏制驟然收緊一般,一陣一陣的痛無法壓制。

「子忻?」

最可笑的是這聲子忻是蔣綿綿叫的,她先看到我,江兆意半點都沒有察覺到。

蔣綿綿看向我的眼裡像是有驚訝,我卻看到了她眼中深藏著的嘲弄跟挑釁。

她說完,江兆意才看了過來,看到我,他眉頭皺了皺,「你怎麼也在醫院?」

「嘶!」蔣綿綿捂著肚子傳來抽痛的聲音。

「我先去幫綿綿掛個號。」他說完就走去視窗了,連等我應聲都不用。

是不夠在乎吧,所以看不到現在我的面色同樣慘白如紙,跟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2。

我知道江兆意不夠愛我,他有個深藏心底的白月光,那個人就是蔣綿綿。

蔣綿綿跟江兆意是青梅竹馬,他們曾經也是讓人豔羨過的一對。

可惜的是蔣綿綿為了能夠去國外演藝學院深造,要簽約不允許有戀人,跟江兆意提出了分手。

我在他最失意的那段日子陪著他。

我喜歡江兆意,因為大二的時候我有次被困在學校的體育器材室了。

那天器材室失火了,我看到了身穿著 13 號球衣的男生將我救出去,那個人就是江兆意。

那之後,我總是去球場偷偷看他打球,開始了對他的暗戀。

在校園裡每一次遠遠的遙望,都會讓我心底一陣雀躍,只是擦肩而過都會讓我興奮得徹夜難眠。

我也想像很多女孩一樣將手中的水送給喜歡的人,可是他有女朋友,我只能遠遠看著。

直到大三他們分手了,我看著那樣發光的少年變得肉眼可見的消沉跟頹廢,我開始更加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大四,有次我看到他在酒吧喝醉了,出來的時候跟人起了爭執。

幾個人就要對他動手,我壯著膽子出去制止,對他們說我已經報警了,讓他們不要亂來。

人被我震住散開了,我上前將江兆意從地上扶了起來,送他回家時,他問我,「你是喜歡我吧,我看你老是跟著我、偷看我。」

我面如火燒,心跳得飛快,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對他說:「是,我喜歡你很久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追求你。」

那晚,他酒精上頭,勾著我的肩,朝我的側臉吻了一下,讓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跟他的戀愛不像他跟蔣綿綿那樣人盡皆知。

但我也感覺知足了,我當時認為總有一天我能夠讓他忘記蔣綿綿,讓我成為他心底唯一的那個人。

之後,我陪他從他一無所有,到艱苦創業,為了省錢,最難的時候,我跟他住在幾平方米的地下室裡,我啃饅頭喝粥,卻時不時想著給他煮點補身體的湯水。

共同走過了艱苦奮鬥的五年時間,現在他終於事業小有所成了。

他向我提出結婚,我以為我終於將他這塊石頭般冰冷的心給融化了,焐熱了,他放下過去走出來了,我能夠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

原來都是我以為,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對蔣綿綿的情深。

3。

蔣綿綿生理期疼痛,開了布洛芬。

我拉肚子到脫水需要掛瓶,江兆意站在原地有些為難地看著我們兩個。

良久,最後他說:「我先送綿綿回去,然後再來接你,很快。」

看著江兆意扶著蔣綿綿離去的身影,我只感覺到我掛著吊瓶的手背傳來的涼意一直瘋狂蔓延,蔓延到了全身,真的好冷,好冷。

等著等著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我感覺到有人在拍我的肩頭,睜眼時,看到個帶著金邊眼鏡、儒雅俊秀的男人。

他指了指我的藥瓶,「你的吊瓶快要掛完了。」

我看了一眼吊瓶裡的藥水快沒了,道了聲謝,喊來了護士。

一瓶藥水都要掛完了,江兆意還是沒有回來,原來這就是他的很快。

出來時,天色已然大暗,我看著亮起來的路燈,斑駁的樹影。

原來最後還是要我孤身一人回去。

出醫院門口的時候,我站在路邊等車。

一輛大 G 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窗搖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剛才提醒我的那個男人。

男人說:「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下意識地警惕了起來,這個人三番兩次的靠近我是想做什麼。

後來發生的事我才知道我當下的第六感並不是錯覺。

我立馬回絕:「不用了,有人來接。」

「程子忻,你好好看看,能不能看出我是誰,真的沒一點印象嗎?」男人臉上有些失望地說了句。

他能夠叫出我的名字,我仔細地瞧了瞧他的臉,試圖在過往的記憶中找尋這張臉的痕跡。

可是長得這麼帥的一張臉,我要是認識的話,沒道理沒印象。

我搖了搖頭。

「段之昭,以前我們是一個班。」

段之昭?

我想了想,有印象了,以前段之昭是學神,就是那種不上課卻穩居第一寶座的人。

但是樣子沒有現在這麼出色,可能是比較喜歡沉迷於實驗室,整個人看上去比較不修邊幅,而且出現在班上的時候不多,導致我沒有印象。

他下車將副駕駛座的車門拉開,「現在想起來了,能上車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還是別等了,發個訊息讓他別來了,我先送你回去。」

聽到他的話,頓時,我感到一陣心酸。

一個剛剛重逢的同學都能夠看出我的虛弱,而在我身邊五年的他視若無睹,點了點頭坐上了車,本來就沒有人來接。

路上,我們寒暄了幾句。

知道了他是因為母親生病,所以在醫院,他自己也是那個醫院的醫生。

聊了一會,我也疲憊了就不想說太多。

最後他加了個我的聯絡方式,說有機會聚一聚。

4。

江兆意在我到家後沒多久打來了電話。

「你去哪裡了?不是說了我來接你。」

他語氣不是很好,就像是責備我是個不懂事亂跑的孩子一樣。

我等到吊瓶都幹了,等到血差點都回流了,他還是沒有回來,現在卻要責備我。

我只覺得渾身疲憊,揉了揉眉心,「我很累,現在在家了,我想睡覺。」

說完,我結束通話了電話,這是我第一次主動結束通話了他的電話。

生氣嗎?憤怒嗎?

都有,但好像這些都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烈了。

或許是在我看到蔣綿綿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甚至已經在想他要是突然說不結婚了,那我該怎麼跟父母交代呢。

我還沒有睡著,就感覺有人從背後抱住了我,我聞到了熟悉的茉莉沐浴露的味道,是江兆意回來了。

我突然不適應他這主動的親近,腦海裡不受控制的在想,他送蔣綿綿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抱了她,甚至是做了更親密的事情。

這樣想著,我不自覺的從他懷裡掙脫,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江兆意眸中閃過詫異,問我,「怎麼了?好點了嗎?」

他是在示好吧。

我說了個謊,「沒什麼,感覺口渴了。」

他對上我的眼眸時,有剎那的慌張,然後他說:「那我去給你倒杯水,拉肚子這麼久,應該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江兆意這樣的態度,是沒有要解釋一下今天跟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我乾澀著嗓子問他,「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5。

他緊抿著唇,面上有些不耐的樣子。

「我跟她就是在談工作的時候碰上了,然後她肚子痛,我就送她去了醫院,婚紗我會再選過一個合適的機會陪你去挑,你再休息會,我先去給你煮點吃的,你等會可以吃。」

而後匆匆離開了房間。

是心虛嗎?所以想要趕快逃離。

最後他煮了一份鮮蝦青菜面端到了我的床頭。

我不由的苦笑了出來,我對蝦過敏,從來不吃。

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連這都不知道。

難怪人說愛都是藏在細節裡,他從不愛我,甚至連一點點放在我身上的心思都沒有,就算不知道我過敏,也應該知道拉肚子腸胃敏感根本也不適合吃海鮮類的東西。

看著這碗麵,剎那間,我在疑惑。

這些年難道都是我的錯覺,我以為至少他應該有一點愛我。

這些年來他做這情侶間該做的一切。

我們也曾甜蜜的度過過紀念日,在出租屋裡的日子雖然拮据,但也暖心。

他也曾對我噓寒問暖過。

我們互相在深夜裡彼此撫慰,他說一定不會辜負我,以後會給我好的日子。

但是蔣綿綿回來了,一切就變了。

這一刻,我突然騙不了自己了。

原來他從不愛我,現在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6。

我修養的三天裡,沒有再提起試婚紗的事情,江兆意也沒有提起。

原本跟我爸媽約好週末會來 B 市跟江兆意見面,談婚事的事情。

週末當天,他說又有合作要談,讓我獨自去接爸媽,出站後沒多久我爸心臟病突發,趕緊讓出租車往醫院開。

到了醫院,急救的人過多,一時半會還排不上我爸。

可是我爸的情況不能再等了,面色發青、昏迷不醒。

我心神慌亂的將電話打給了江兆意,想讓他問下在醫院的朋友能不能幫個忙。

電話被掐斷的那一刻,我對他的失望到達了極限。

就在我慌得不行的時候,我看到了手機通訊裡段之昭的聯絡方式,想到他母親也是在這家醫院,他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或許他有辦法,我將電話打了過去。

段之昭知道了之後,一口答應就先幫我聯絡了院裡的醫生,能夠先看看我爸的情況。

「謝謝,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不知道怎麼樣表達對他的謝意。

段之昭柔聲安慰著,「都是老同學了,會沒事,趙醫生的醫術很好。」

我爸及時救治沒有大礙,但要住院幾天再看看情況。

「忻忻,媽媽有話要跟你說。」我媽將我從病房裡叫了出來。

我媽問:「兆意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你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7。

我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的父親,下定了決心,「媽,要是我不結婚了,你們能接受嗎?」

我媽拉著我的手,拍了拍。

「當初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你爸就不同意,你非犟,非他不可,這些年過來,跟他一起苦過來,他也算是有心,平日裡過年過節也都不忘送禮,陪你回來也會幫襯著點,吃苦這麼多年了,現在情況好些了,打算結婚,怎麼突然你又說不結婚了?」

我抿著唇不知道怎麼跟我媽開口說江兆意前女友回來的事。

我媽嘆了口氣:「你不管做什麼決定,雖然不知道你跟兆意發生了什麼,但是媽媽都支援。

要是兩個人之間有問題最好能夠說開,媽媽就你一個寶貝,你要是不想跟他結婚了,多陪媽媽幾年最好。」

「那爸那邊先不說,等他身體好些了再提。」

我媽半開玩笑的對我說:「你爸聽到了沒準會更高興,好得更快,他就沒看上江兆意,是因為你說你喜歡,他才一直不說,今天準是見你一個人來接,精神狀態又不好,給氣得病發了。」

過了一小時後,江兆意電話回了過來,我猶豫了下接了起來,我想我們是時候好好談談。

「子忻,我有事,不能接電話,叔叔阿姨應該都到了吧,你好好招待下叔叔阿姨,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阿意,快過來喝酒啊,我們這麼多年不見了,今天我生日,你在幹什麼呢……」

是蔣綿綿的聲音,原來他所謂有事就是去陪他的青梅前女友過生日。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事情太多了,心尖上刺痛很快就過去了,剩下的就只有一陣空蕩跟木然,還有可笑。

連最後一點憤怒都消失,我總算懂了什麼叫哀大莫過於心死。

「江兆意,我們見一面好好談談,你過來第一市立醫院。」

他呼吸一窒,問:「你怎麼會又再醫院?」

「重要嗎?重要得過蔣綿綿的生日嗎?放心我沒死。」

我聽到我的聲音裡充滿了尖銳。

8。

江兆意很快就出現在了醫院裡面,我沒讓他上樓,就在醫院裡方便病人散步的院子裡見面。

他見我安然無恙,像是鬆了一口氣,又恢復到了一臉淡漠。

「好好的來醫院做什麼?」

他的語氣像是責備我故意來醫院,引起他的注意一樣。

我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江兆意,是不是她蔣綿綿回來了,我做什麼在你眼裡都是錯的,我爸心臟病發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沒有醒,我慌亂無措的時候,你在哪裡?」

他面色一白,「伯父叔叔他……」

我不想聽他再說什麼了,直白的朝他說道:「我爸已經沒事了,我叫你過來,就是通知你婚禮取消,我跟你分手。」

江兆意沒有立刻應聲,沉默了一會,才再開口。

他堅定的說了聲,「好。」

因為蔣綿綿回來了,所以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了。

我掌心下意識的緊握在了一起,感覺到了一陣刺痛。

我感覺到了眼眶中一陣酸澀,忍不住問了句,「江兆意你跟我在一起這六年來,你愛過我嗎?」

我從大二認識他,大四在一起,共同奮鬥五年,我愛了他整整八年時光,人生有幾個八年。

我就想知道他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絲一毫。

問完後,我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

須臾,他說:「從未。」

聽到這個答案,我抬手一巴掌蓋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側到了一旁。

清脆的聲響引得院子裡不少散步的病人,都側目看了過來。

我感覺到了手中傳來了一陣麻意,可見我這巴掌用盡了全力。

他舔了舔嘴角,神色冰冷,「這巴掌算我還你這些年的情了。」

「我這些年的情,你就想用這一個巴掌還清,是不是太輕巧了。」

他滿臉的不耐煩,「那你想怎麼樣?我將現在房子的房產證轉到你個人名下,程子忻這樣總行,再糾纏我們彼此之間也都不好看了。」

我心中一片涼意。

我們共同努力了五年,買了一個兩居室的小公寓。

現在他為了儘快擺脫我,竟然願意毫不猶豫的放棄產權。

人我已經不想要了,這房子是我應得的,但我也沒興趣要他的那份。

我也再不想浪費時間在他的身上,譏誚的笑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跟你這樣的人再糾纏有什麼意思,房子賣了吧,一人一半,錢打到我卡上,我們以後就形同陌路。」

這一次,我沒有看江兆意的背影,先他轉身離開。

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9。

我發訊息通知了跟江兆意婚禮取消的事情。

閨蜜江禾俞發訊息問我:「怎麼婚禮取消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將這幾日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痛罵了一通江兆意,說:「有白月光的狗男人果然還是找不得,這些年來你陪他吃了多少苦,現在竟然這樣,就該將房子全部拿了,還要讓他賠青春損失費。」

「我累了。」

「確實不能再浪費時間在那種人身上,虧我們還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他以前看著對你挺上心,之前還找我們說要給你安排一場求婚,他可真會裝。」

是啊,曾經我也以為他至少愛過我,但得到他親口說從未。

我將朋友圈裡關於他的訊息一條條的刪除了。

翻看的時候,過往的日子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了腦海裡。

「兆意,第一次親手給我做的雲吞麵。」

那碗麵的味道不是很好,是他在我生日當天為我下廚做的,但是卻是他第一次做吃的。

「兆意,半夜給我買的肉夾饃。」

那次好像是他又不聽應酬的時候喝了很多酒,我很生氣,跟他吵架,他為了哄我,半夜出門為我買了這家我最愛吃的肉夾饃。

……

「我們在一起迎來了第六個年頭。」

原來這就是我們的終結。

看著不斷的過往在我手中消失,我不由的落淚了。

時光裡,我們堆積了那麼多的記憶,有過美好,爭吵,最後剩下的是刺骨的痛。

10。

父親病好出院後,跟母親一同回去了。

對於江兆意的事情他們都默契的沒有再提起,好在他們那邊還沒有通知親戚,不至於那麼難堪。

他們有提讓我請假回家裡休息一段時間。

我回絕了,回去閒下來的時間多了,我可能會想得更多。

我重新找了一個新的租房地方住了下來,房子是江禾俞幫忙找的。

之前房子裡的一切,我全部都沒有要。

等到了新房子,裝新鍋的時候家裡沒有螺絲刀。

我找隔壁鄰居,開門我看到了段之昭那張帥氣的臉。

怎麼這麼巧,他也住這裡。

段之昭看到我的時候,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是你啊,你也住這裡,以前沒有見過。」

「我剛搬過來,家裡有些東西沒有,想要問問你有沒有螺絲刀。」

「走吧,我幫你弄。」他進房將螺絲刀拿在手上。

我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要讓我表現一下紳士風度。」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堅持。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家居服到我家幫我裝鍋。

「裝好了,你看看可以不。」

我接過鍋轉動了一下,挺牢固。

這陣子以來一直在處理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感謝他上次幫我請醫生看病的事情。

「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吃飯,感謝你那天幫我了我爸。」

「也不用改天,就今天吧,你這看著很新的樣子,應該是剛搬來,也當慶祝你喬遷之喜。」

「也可以,你習慣吃中餐還是西餐或者是日料。」

「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吃到你親手做的東西,我不太習慣去到外面吃,總覺得味道跟衛生都不如家裡。」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他對我父親是救命之恩。

「那我出門看看買點菜回來,你回去等會,好了我去喊你。」

「你等會,我換身衣服跟你一起去,好久沒有逛過超市了,我正好也要買點水飲。」

段之昭說完也沒有等我應聲,轉身回了自己公寓。

等我們去到超市,挑選東西的時候。

看到了蔣綿綿跟江兆意也在,他們共同推著一個購物車,邊走邊聊的挑選著物品。

看來這是要生活在一起了。

11。

我看到的時候,下意識手緊握了一下購物車的推手,面上沒有任何的表現。

剎那間,我甚至在想,江兆意看到我跟段之昭一同出現,會不會像很多書裡跟電視劇裡一樣表現出來的後悔呢。

然後發現他愛的其實已經是我了,對蔣綿綿不過是曾經愛而不得的執念。

而後我可以狠狠的拒絕他。

江兆意跟我四目相對,一個剎那,他立刻就將眼神撇開了,沒有半點要打招呼的跡象,冷漠的就像見到一個陌生人。

看吧,書果然都是騙人的。

生活中哪有什麼渣男回頭情深。

他得嘗年少時的愛而不得只會更加好好珍惜。

好在,我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剛才只是六年來的本能反應,要不了多久,相信也會做到心如止水。

段之昭伸手攬在了我的肩上,言笑晏晏,「子忻,我們買點牛肉回去做吧,我最喜歡牛肉了,你做的肯定更好吃,好像保鮮膜也沒有了,等會也買點回去。」

他應該是在為我挽回面子,其實也沒有必要了。

對方都毫不在意了,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江兆意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蔣綿綿停下了手推車,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綿綿,走了,不是說想吃最喜歡的雲吞麵,快點去買食材我去給你做。」

我聽到江兆意對她說。

看吧,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距,他清晰的記得蔣綿綿愛吃雲吞麵,卻不記得我對蝦過敏。

原來曾經我第一次嚐到他的手藝,也都是沾蔣綿綿的光。

但我現在知道的時候,我心中漣漪已經沒有多少了。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我從段之昭的手臂中退了出來,道了聲謝,徑直朝前走了。

12。

當天,我做飯的時候,段之昭也在一旁幫手。

我讓他去歇著他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而他的目光似乎總是在我身上游離,我看過去的時候,又看到他是在認真的處理菜。

飯後,我送他出門時,他對我說。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話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你能不能給我個追求你的機會。」

他說出來的時候,我篤定剛才不是我的錯覺。

但是我剛剛結束一段八年的情感,就算我割捨了。

我也沒有那麼快的力氣再重新來愛一個人。

甚至我懷疑我還有沒有能力再來愛一個人。

「這話我當沒聽到,老同學。」

段之昭的眼神裡面有種對獵物志在必得的光芒,並沒有被我的拒絕打擊到,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早就料到了你會拒絕,但是我可沒那麼容易會放棄,今天謝謝你的款待了,我先回去。」

段之昭看上去有著優渥的外貌條件,作為一個醫生,職業也是很不錯。

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我們並沒有什麼交集。

憑什麼對一個剛重逢的我窮追不捨。

難道我真的好看到可以讓他一見鍾情。

13。

段之昭從那天說了要追求我之後,雖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微信時常會找我聊聊。

我鑑於禮貌會回覆。

生活上,他也會分享一些吃的給我送過來,我拒絕過一兩次,之後他總是會放在我的門口,發微信讓我自己拿。

說實話,我猶豫過,要不要試著接受看看。

可是我的心失去了悸動的能力,如果只是將就,還是不要耽誤人家這麼好的人。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的時間,我跟段之昭始終保持著朋友的距離。

直到有一天江禾俞發訊息給我。

「子忻,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情況啊?」

「怎麼突然這麼問。」

江禾俞那邊沒聲了,她不是一個瞞得住事的人。

好好的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

「哎呀,我忍不住了,事情是這樣,段之昭我們一個班的,人不是當年學習就好,現在又是大醫生,那天他透過班級群加我,問我你的事情,我就跟他提了下。

知道你要租房子,他就說他那個小區有房子出租,而且價格也合適,而且人確實表現對你有意思,想著這都過去兩個月,可能你們有進展,就問問。」

這房子是段之昭介紹,那天他還表現出驚訝的樣子。

「我現在還沒有發展新的感情的打算,這房子我再找過。」

「子忻,你是不是生氣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就感覺你沒必要一直在一個渣男身上吊死,房子其實沒有必要換,只是他介紹了一下,我也打聽了,那房租價格是正常。」

我想了想,確實也沒必要再換,房子當初交了不少錢,是押二付三。

「那房子先不換了。」

「子忻,真的可以考慮下,我看段之昭的朋友圈,看他現在可帥了,真的不心動。」

「別鬧了,我現在就想好好搞事業。」

14。

段之昭又來找我了,在我生日的當天。

他手中拿著一個兩層八寸的生日蛋糕。

他將生日蛋糕舉在我的面前,「生日快樂。」

我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邀請過我們這些同學以前過生日,我就記得了。」

可能吧,那麼多年了,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讓他不要再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

「段之昭。」

「嗯。」

「我現在真的沒有發展下一段感情的打算,所以以後你不用在我這裡浪費心思了。」

聞言,他愣了愣,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須臾,他苦笑了一下,語氣受傷又溫柔的對我說:「我知道了,今天是你生日,至少讓我陪你過完生日吧。」

我見狀心也軟了,好歹人家幫了我這麼多次,側身讓他進到了房間裡。

他將蛋糕放下後,朝我笑著說道。

「今天是你生日,我給你做幾道菜吧,就以朋友的身份。」

「那我幫你一起。」

他將我按在沙發上,「不用了,今天你是壽星,就好好歇著。」

手機的訊息響了,我看到是江禾俞給我發訊息祝我生日快樂。

「謝謝。」

「要不要我過來陪你一起過,生日一個人孤零零的很孤單。」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覆,很快她下一條訊息就又來了。

「不對,應該段醫生會去陪你一起過。」

後面還附贈了一個曖昧的表情包。

「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以後就以朋友的方式相處。」

說完這句,我不願意聽江禾俞的嘮叨,將手機按黑了,走向了廚房。

段之昭見我進來,還愣了一下,「不是說讓你歇著等吃的就好了。」

「太麻煩你了,我不太好意思,還是幫忙打下手。」

我走上前去,幫著他一起洗菜擇菜。

飯桌上,兩人閒聊,他問起我父親的身體。

我再次感謝他,想到他母親也說是心臟方面問題在住院。

「伯母的身體怎麼樣?出院了嗎?」

我問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這房間燈光昏黃的原因,有那麼一刻,竟然讓我感覺他眼中的光芒有些詭譎。

再細看時,他滿臉笑意,顯得很溫和。

「已經好多了,下週就要出院了。」

「叮咚。」一聲,微信再次響了起來。

我看到了訊息介面上,是江禾俞發來的一條訊息。

霎時間,我感覺到了背脊一陣發涼。

訊息寫的是:「你就別在這個時候拒絕人家段之昭,他母親剛剛昨天過世了。」

過世了,可是他剛剛還說下週就出院了。

我剋制住驚恐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想要找藉口離開,發現手腳無力,頭也很重。

菜有問題。

他儒雅秀氣的臉上,此刻充滿了猙獰,他扯著嘴角,笑得詭異:「被你發現了。」

15。

段之昭將我抱到了沙發上,指尖一點點劃過我的臉頰,冰冷的觸感就像是一條隨時會致人死亡的毒蛇。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麼賤!我對你那麼好,幫了你那麼多次,你卻要拒絕我。」

「我哪裡不夠好,你非得對那個傷你那麼多次的男人念念不忘,你是這樣,我媽也是這樣,看看她什麼下場,當年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我爸,那個男人病了就不要她了,她還不是回來了,可是怎麼她又走了,你們女人都是女人。」

他越說整個狀態越癲狂,平日裡一個那麼文質彬彬的人,誰能看出來他會跟個瘋子一樣。

我忍著恐懼想要安撫他,「我只是不想耽誤……你的時間,你這麼優秀肯定……會找到其他……更好的女人。」

「這麼說你是願意接受我了。」他欣喜的拉著我的手腕。

我知道不能激怒他,他現在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們可以試試。」

他猛然將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女人,你想騙我對不對,女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媽在我十三歲那年走了,在沒走之前,她老是打我,將怨氣出在我的身上,我那天重遇你的時候,你穿著那條綠色碎花的裙子,可真像我媽年輕的時候。」

「咳咳……」

他手間的力道越來越大,我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

我艱難的從喉間吐出字,「殺……人……犯法,你現在有……好的工作,樣貌也好……沒有必要犯罪。」

他手間的力道鬆了,我以為是我的話對他起到作用。

誰知道,他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我要將你做成最偉大的藝術品,傷了就不完美了,你將成為標本,這樣就可以永不腐朽。」

說完他從我身前站了起來。

他應該是要去拿工具,但我現在渾身無力,等會我要想辦法求救。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看向了我。

「不要試圖呼救,這層樓我都租下來了,沒有別的租客,我給你下的藥劑量,你一時半會也沒有力氣動彈,手機我已經泡水裡了。」

段之昭是真的很放心,他走的時候,連我的房門都沒有關。

我掙扎的想要從沙發上坐起來,但是渾身上下就跟他說的一樣,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最後我從沙發上滾落了下來,撞在了茶几桌角上,連帶著茶几上的杯子也落在了地上。

「啊!」

落地時,我本能的發出了一聲驚呼聲,刺痛感反倒讓我有了幾分力氣。

我匍匐的伸手將一塊碎裂的玻璃杯碎片握在了手中,看看等會有沒有機會乘段之昭不備,用這塊碎片跟他搏一搏。

「程子忻。」

我聽到了一個男聲喊我。

16。

走進來的是江兆意。

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我的身邊,見到我這幅狼狽的樣子,邊扶我邊問。

「這是怎麼了?」

我趕忙對他說:「快走、報警。」

我來不及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段之昭要是回來的話,我們兩個人都將會陷入到危險當中。

他顯然也知道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扶起我朝外頭走去,可是還沒有出門口,就碰上拿著醫藥箱進來的段之昭。

段之昭見到江兆意扶著我的剎那,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的扭曲。

「女人,你不願意接受我,果然是跟他還有聯絡,怎麼就這麼不知道自重。」

段之昭從醫藥箱裡拿出了一把手術刀,就朝著江兆意身上刺過來。

我驚撥出聲,「小心。」

江兆意擔心手術刀會傷到我,急忙將我放開。

我倒在了地上,看著他們在我身前扭打了起來。

段之昭的手上有刀,而江兆意是赤手空拳。

江兆意原來是籃球隊,身手一直也都很好,幾個來回,段之昭都刺了個空。

段之昭將目光盯在了我的身上,就想要將刀子往我身上刺,我渾身上下還是沒有力氣。

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子朝我落過來,江兆意在刀子要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擋在了我的身前,刀子落在了他的腹部。

「噗呲。」一聲,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襯衫。

江兆意悶哼了一聲。

我手中剛才緊握著的玻璃碎片,手中的痛覺讓我有了些許的力氣,我用盡全力狠狠刺向了段之昭的眼睛。

「啊!」

血腥味瀰漫在了房間裡。

我望著擋在我身前面色慘白、流血不止的江兆意,模糊的看不清他的面容。

甚至連問他一句為什麼的喘息機會都沒有。

段之昭又抽回了手術刀,又想攻擊過來,江兆意將我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砰」的一聲,槍聲響了起來。

警察到了,一槍打在了段之昭的手臂上,手術刀應聲落地。

警察將段之昭扣了起來,醫生護士湧了進來。

「沒事了,子忻。」江兆意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這是他以前安撫我時常做的動作。

我顫抖著聲音問他,「為什麼?」

他像是無法再遏制疼痛昏厥了過去。

擔架將我們抬出去的時候,我的意識也逐漸越發模糊,在經過門口時,我好像看到了一個芒果口味的蛋糕。

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17。

我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我立刻去找護士問跟我一同進醫院人的情況,護士說病人手術後已經脫離危險期,現在正在病房裡等麻藥過了就會醒。

等我找到他病房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昏睡,蔣綿綿正在病房裡。

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他。

最終我還是走進去了,畢竟他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幅樣子。

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來,又為什麼會為了我一副命都不要的樣子,他明明說了不愛我。

「你醒了。」蔣綿綿見我走進來,淡聲說了句。

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現在跟蔣綿綿在一起,我害他成了這個樣子,侷促的問了句,「他怎麼樣了?」

「醫生說那刀扎的不深,沒有傷及內臟,不是大問題。」

我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病房裡面安靜到壓抑。

蔣綿綿嘲弄的笑了下,「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想要問的。」

「他……」

「咳咳……綿綿。」

江兆意醒了,第一聲叫了蔣綿綿。

「不是去英雄救美了,還叫我做什麼。」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沒道理見死不救。」

我看著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的一言一語,就像房間裡沒有我這個人一樣。

真的是僅僅是因為認識這麼多年。

「你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公寓?」

江兆意才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他說:「不是答應你將房子賣了,已經找到賣家了,但是房子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就想找你簽字呢。」

他戲謔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會以為我是特意去找你的吧。」

我沒在多說,道了謝,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感覺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在裡面,他這樣反覆的表現,讓我覺得他不是不愛我。

他昨天明明像是拼了命也要保護我的樣子,現在卻又表現成一副就是認識一場,才會救我。

但他的樣子顯然什麼都不打算說。

我去找了他的主治醫生,想要打聽他的身體狀況。

醫生說是病人隱私不能透入。

那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只有蔣綿綿了。

我折回到病房外,等到他又睡了下去,蔣綿綿從病房裡出來。

我對她說:「我能跟你談談嗎?」

蔣綿綿點了點頭。

等走到了休息區的時候,我開門見山,「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蔣綿綿從包裡拿了一根菸出來,問我介意嗎?

我看這裡也不是禁菸區,搖了搖頭。

她點了煙,抽了好幾口,「這事我本來不能說,但是你好像也察覺到了,也不算是我說的了。」

我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所以不能跟我結婚,是不是公司出問題了。」

她抽菸的手頓了頓,眼眶紅了,「他胃癌晚期了,現在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個訊息就像是五雷轟頂一樣打在我的腦門上。

他才 27 歲,看上去明明是好好的。

我告訴自己是假的,可是我的手止不住的發顫。

我像是極力想要找個藉口般的問她,「你……騙我的是不是,你們在一起也沒什麼,我都放下他了,你不用編這種理由騙我。」

「或許我不該告訴你,但是我不想看著他人生最後這段日子裡,跟你還是有誤會,雖然一切都是他刻意而為,他想要讓你忘了他,然後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江兆意一生太苦,不想最後還要被自己最愛的人誤會,他愛的從始至終只有你。」

所以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他在演戲,他演技可真好。

我完完全全被他騙了。

「程子忻,你會跟他說清楚,陪他走完最後這段路吧。」

「我不會。」

我聽到我的聲音果斷而堅定。

蔣綿綿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從凳子上憤怒的站了起來,一時像是不知道該找什麼樣的話罵我。

最後說了句「你真冷血。」,然後生氣的走了。

他費盡心思的想看到我重新開始,我怎麼能辜負他的好意。

18。

我的傷口不需要住院,已經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但是我沒去辦理,並且去求了醫生,讓我搬去跟江兆意一個病房了。

搬去的當天,我故作嫌棄的說:「怎麼就剛好換到有你的病房。」

他皺眉看著我,「你怎麼還沒有出院?」

「我想多偷會懶有問題,還有這次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可以把你當成好朋友。」

他咳嗽了起來,我感覺心都在發顫,面上卻嘲諷他,「你看還是照顧好自己吧,我可沒你那麼弱。」

然後我將頭蒙進到了被子裡,壓抑著自己哭出聲。

他明明看上去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

一天沒看到蔣綿綿了,我故意問他。

「你的小青梅不來找你了。」

「她今天有通告要忙。」

我看著窗外的月亮,想到了從前我們的一個約定。

就是有機會一定要去滄溟山一起看一次日出,因為在那裡看過日出的情侶,一定會在一起一輩子。

可惜我們沒有去過。

「江兆意,等你出院,我們去看滄溟山看一次日出好不好,就當為我們曾經六年的戀情做一個終結,好不好。」

我沒聽到他回我,就看到他正幽幽的盯著我。

「你這麼看著我,我會以為你是還愛著我。」

他將目光撇開,「自作多情。」

然後躺了下去,背對著我,半晌,他說:「等我問過綿綿,要是她不介意,我就陪去。」

「你叫上她一起也沒事。」

19。

半個月後,江兆意出院了,看上去比原來更加的清瘦了。

他對我說:「綿綿很大度,同意了,哪天有空我們就去趟滄溟山。」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去吧,反正我們都出院了,這是個好日子。」

我跟他爬山的時候,他走一段路,明顯就體力不行,要休息好一會。

明明他以前體力很好,能夠揹著我爬十幾層樓都不帶喘氣。

「江兆意,你越來越弱雞了。」

「誒,你怎麼現在越來越不溫柔了,動不動就說我。」

「當然了,我的溫柔那可是要留給我以後的另一半。」

「那你快點找個我看看。」

「不是在你這個混蛋身上浪費了八年,我應該早就找到了。」

「我是混蛋,所以要幸福給我看。」

「我先去山頂等你了。」

我快速的轉身朝著山頂的方向奔跑,害怕再慢一步,他就看到我眼中落下來的淚。

那天,我等了好久,他才上了山頂。

我們最後沒有看到滄溟山的日出,因為第二天下雨了。

他對我說:「以後找到你愛的要共度一生的人再來吧,看來我們就是不合適,連做朋友都看不了日出。」

「知道啦,你別老拿這事刺激我這個單身狗,自己有青梅了不起。」

「子忻,明天我打算跟綿綿去國外了,她事業重心一直是在外面,這次她也耽誤夠久了,還有就不要來送機了。」

「知道啦,見色忘友的東西。」

「以後找男人的眼光一定要好點,不要是我,也不要是段之昭那樣有人格缺陷的人。」

「我們下山吧。」

在江兆意跟蔣綿綿走了一個月之後。

我收到了江兆意給我的快遞。

裡面是我們那幢公寓的房產證,還有他公司的股份,告訴我都是當年我跟他一起才有的成果,最後他說他要結婚的訊息。

說在國外舉行,就不麻煩我去參加了,把份子錢準給蔣綿綿就行,畢竟婚後老婆管錢,以後也不跟我聯絡了,蔣綿綿會吃我這個前女友的醋。

20。江兆意番外

我大二打完籃球看到器材室裡全是濃煙,隱隱聽到了有人呼救的聲音,砸開了門,看到有個女生被困在了裡面。

我將她救了出來,送到了醫務室。

之後,我老看到她來偷偷看我打籃球,但是她不主動找我說話。

我在想是不是該主動點去找她。

室友看到就說我是渣男,不是有蔣綿綿了。

我才想起來學校裡都說我跟蔣綿綿是一對,其實我跟她是自小就認識,兩個人熟悉的不成樣子。

完全不來電,這情侶傳聞也是蔣綿綿就不想在大學裡談戀愛,拿我當擋箭牌傳出來,她的目標是做演員、偶像,出道不適合談戀愛。

我還沒有來得及跟蔣綿綿商量怎麼說分手的事情,我家裡出現了狀況。

我爸媽生意上出來問題,為了能夠得到新的注資,兩人一同去往外地找一個叔叔,出了車禍,不治身亡。

蔣綿綿也被國外演藝學院看上,去往了國外。

親人、朋友都離我而去,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仍然能看到那個女生的身影,她總是偷偷跟著我。

我卻沒有勇氣再去靠近她了。

直到那一次,討債的人又來找我,對我惡言相向,說我死去父母的不是,我忍不住要動手。

對方那麼多人,是她出現救了我。

當晚,我沒忍住,問她是不是喜歡我。

她說是,我靠近了我唯一的光。

我不斷的去尋找機會,努力的工作。

看著她陪我吃苦的樣子,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給她好的日子。

五年,我終於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將以前欠的錢也還清了。

可以給她好的日子,我對她說我們結婚。

她說我一點都不浪漫,求婚也沒有儀式。

我聯絡了她的朋友,想要在她生日的時候,給她重新安排一次求婚。

可是我公司體檢的時候,發現我的身體有異常。

讓我再重新體檢,我檢查之後,發現胃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了身上很多地方了,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我其實很恨,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

明明差一點我就可以擁有幸福了。

蔣綿綿回國本來是要參加我的婚禮,我叫她幫我演一場戲。

去醫院拿藥的時候,我看到了子忻也在。

我故意扶著蔣綿綿進去,看到子忻面色蒼白的剎那。

我差點繃不住了,是蔣綿綿咳嗽提醒了我。

我裝成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去給蔣綿綿掛號,要先送她回去。

其實我沒走,我等在醫院外面,看著逐漸黑下來的天色。

我心越來越痛,這麼久了,她還在等我。

後面,我看到出來的時候,她上了一輛陌生的車,我打車跟在了她的身後,看到她安然回了家我才放心。

我又等了好久才上樓,看到她蜷伏在床上的身影,我忍不住伸手上前抱了她。

被她掙脫開了,我慌張怕被她詢問,找藉口從房間逃了。

我知道她蝦過敏,她喜歡的是雲吞麵,我卻故意煮的蝦面,這樣她就不會吃海鮮麵了,也會對我越發的失望吧。

她父母很快就會來 B 市談論我們的婚事,只差最後一步。

我跟她之間的關係就會徹底結束了。

那天我特意約了蔣綿綿幫我演那齣戲,為的就是在她打電話來,聽到蔣綿綿的聲音。

然後我帶著蔣綿綿去見她的父母,說不結婚的事情。

可我聽到了她說又在醫院的事情,她這麼頻繁的出現在醫院,我擔心是不是她身體也出現狀況了。

等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身體出狀況的是叔叔,我只能冷硬的繼續這場戲。

她終於死心了,她問我有沒有愛過她。

怎麼能不愛呢,六年的光景裡我每時每刻都在愛她,想要能夠給她未來的時候,清楚的表示愛意。

可沒有機會了。

我竭力的剋制自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出從未。

她看向我的眼中終於沒有了愛意。

我向她說著最痛心的話,讓她不要糾纏,後面說要將房子給她。

那間房子,本來就是我們一起奮鬥下來,給她是應該,這樣的藉口會更加的不惹人懷疑。

再次碰到她的時候,是在超市裡,蔣綿綿正陪我買生活用品,我已經很久都將自己頹廢的關在房子裡了。

反正死亡不是遲早都將降臨。

她威脅我,要是我不去好好整理自己,就將我現在的情況告訴子忻。

我只能跟她一同出去,看到子忻身邊那個男人是醫院出現過的男人。

兩人看著相處挺和諧。

我向江禾俞問了問男人的情況,她對我一番嘲弄,說了他也是我們以前一個學校,又說了他有多好。

她要是能夠真的找到新的幸福也好。

我的胃越來越痛了,吃什麼都會吐,伴隨著鮮血。

子忻要生日了,我去親手做了一個她最愛的芒果蛋糕,做了十幾個才有一個像樣的。

我想偷偷將蛋糕放在她門口就好了。

萬幸我去了,不然她就會喪命。

我受點傷沒有關係。

可是這次入院,我知道我的癌細胞擴散的更嚴重了。

我只剩下一個月的命。

子忻說要跟我做朋友。

但是我還是不敢久留,朋友她也會傷心。

我們一同去了滄溟山,可惜沒有看上日出。

果然我是沒有辦法陪她走完一輩子的人。

出國後,我的病情急轉直下,立刻住院。

我知道沒有幾天了,我將我所有的資產都安排蔣綿綿寄給子忻。

還跟蔣綿綿拍了婚紗照,我跟子忻都沒有拍成婚紗照呢,真遺憾。

本來我還寫了一封信給子忻,想著多年後,她可能已經忘記我的時候,再寄給她。

我可真壞,她都能開始新的生活,我再打擾她做什麼。

信裡我寫。

其實我不是不愛你,只是生病了,很狗血吧,但這就是我的苦衷,很可惜這輩子沒有機會好好愛你。

希望下輩子……

可我又想這輩子已經耽誤了她八年了,讓她苦了八年。

還是不要有下輩子了。

希望我們不再遇見,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樂、歲歲年年有愛的人相伴。

最後那封信沒寄,我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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