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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女子只說了一句話,便讓我曾以為堅若磐石的感情,寸寸碎裂

我嫁進王府的第三年,府裡多出來另一個女子。

衛鈞晏很喜歡她,喜歡到……要休了我!

而那女子只說了一句話,便讓我曾以為堅若磐石的感情,寸寸碎裂——

“雲瀟瀟,雲家滅門,你和衛鈞晏,都是兇手!”

王府偏院內,雲瀟瀟怔怔看著說話的女子,有一瞬間的失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雲瀟瀟聲音發顫。

衛鈞晏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終於得嫁的夫君。

而就在他們成婚的同年,雲家慘遭滅門,只剩下雲瀟瀟一個人得以延續血脈!

蘇晚卻只是笑:“我在說你蠢啊,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落到如今地步,竟然還在期望他能愛你!雲瀟瀟,你多可笑!”

扔下這句話,蘇晚便揚長而去。

雲瀟瀟呆站在屋內,只覺得周身像是被冷風包裹,凍得她手腳冰涼。

直至衛鈞晏從外回來,見到她這般,眉頭緊皺:“你在這兒站著幹什麼?”

聞聲,雲瀟瀟一下子回過了神,蘇晚的話也再一次的縈繞耳畔。

她攥了攥掩在袖間的拳,聲音沙啞:“有人同我說,雲家滅門與你有關,是……真的嗎?”

衛鈞晏愣了下,隨即眼神微沉:“你又在瘋言瘋語什麼?”

“雲瀟瀟,我知道自從晚兒隨我回府後,你便一直不舒服。但迎娶她為妻之事本王已經做了決定,你若不能容忍,便滾出王府!”

他眼中的厭惡與煩躁絲毫不加掩飾,也如刀隔著雲瀟瀟的心。

她掩在袖中的手緊攥成拳,聲音沙啞:“我沒有……”

可衛鈞晏已經拂袖離去,連多餘一眼都欠奉。

雲瀟瀟被扔在原地,望著他走遠的背影,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回到院中。

丫鬟柳兒從屋內迎上來:“王妃,您回來了!”

柳兒是雲瀟瀟的陪嫁丫頭,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雲瀟瀟點了點頭,卻笑不出。

柳兒看在眼裡,橫了眼周圍八卦的僕人,將人扶進了屋。

雲瀟瀟坐在榻上,炭火哄著,才後知後覺幾分冷意。

耳邊,柳兒的問聲也響起:“您……見到王爺了?”

雲瀟瀟點了點頭:“他……他說要娶蘇晚,還說……”還說要休了她!

可後半句哽在喉嚨裡,怎麼也講不出。

她怔怔看著柳兒,聲音沙啞:“他說蘇晚救了他,是救命之恩。可我也救過他,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我呢?”

柳兒聽著雲瀟瀟茫然的問話,眼眶有些發燙。

世間情愛之事原本就沒什麼道理,多的是女子深情,男子深恩負盡!

而她家王妃從少女懷春,便只喜歡了衛鈞晏一個人,又怎麼會了解!

出神間,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

雲瀟瀟起身就要去看。

柳兒怕旁人說些有的沒的,又傷了她的心,忙將人攔下:“王妃,我去吧。”

話落,便轉身出了門。

雲瀟瀟朝外望著,突然卻聽到柳兒的高聲:“王爺在哪兒,我要見他!”

她心一慌,顧不上其他,忙跑了出去。

等到柳兒身邊,就看到她通紅的眼。

“發生什麼事了?”雲瀟瀟輕聲問著,目光落到柳兒面前的小廝身上。

雲瀟瀟記得,衛鈞晏很看重這個人。

而那小廝聽見雲瀟瀟問,嗤笑了聲:“王爺有命,他與蘇姑娘的婚事由王妃您一手操辦,事事親為!”

第二章

雲瀟瀟呆立在原地,腦海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

冬日的冷風在此刻從脖頸灌進來,冰冷了全身。

雲瀟瀟聲音沙啞:“你剛剛說,這是鈞晏的意思?”

小廝點了點頭:“王爺如今在陪著蘇姑娘,王妃要是沒有別的要緊事,還是莫要去打擾。”

話落,他便轉身離去。

雲瀟瀟望著他背影遠去,耳畔周遭僕人的議論聲四起,字字句句刺進她的心裡。

“瞧瞧我說什麼來著,我看她這個王妃也要做到頭了!”

“可不是嗎!當年挾恩嫁進王府,後來雲家滅門,王爺看她可憐才一直沒提休妻之事,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呢!”

……

這樣的鄙夷話雲瀟瀟聽了三年,從前她總寬慰自己,等何時衛鈞晏愛上自己了,這些風言風語也就跟著消失了。

可三年了,這兩個願望一個比一個遙遠……

柳兒見雲瀟瀟不說話,知道她是被傷了心:“我去找王爺讓他收回成命!”

說著,便要朝院外走去。

下一秒,手臂卻被人拽住,回頭看,就瞧見雲清淺強撐的笑。

“還是……我去吧。”

話落,她便越過柳兒,朝蘇晚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雲瀟瀟想了很多,卻又歸於一片空白。

直到看到院子裡,那正親密相擁的身影,她停下了腳步。

院內。

衛鈞晏用雲瀟瀟從未見過的寵溺眼神,深深看著蘇晚,許諾著:“很快,我會給你一場京城最盛大的婚禮,十里紅妝將你迎進門。”

任誰看了,都覺得蘇晚定然是他此生摯愛。

這一刻,雲瀟瀟突然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問的必要了。

她深深的看著這一幕,然後轉身離去。

回到院子,雲瀟瀟直接吩咐柳兒:“去把管家叫來吧,就說……我要與他商議王爺的婚事。”

“王妃!”柳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雲瀟瀟鬆開手:“去吧。”

如果這是衛鈞晏想要的,她做就是了。

畢竟就像僕人說的,在這府裡三年,一直是自己在拖累他,如今他有需要自己幫忙的,怎麼能拒絕?

哪怕……是他和別人的婚事!

之後的半日,雲瀟瀟一直在和管家商議著婚宴佈置一事,直到柳兒過來,勸她去休息才得以停止。

雲清淺揉了揉乾澀的眼,望著堂外濃稠的夜色。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柳兒有些不贊同:“您身子不好,冬夜寒涼,還是回去吧。”

按著往常,雲瀟瀟不會拒絕,可今日不知怎的,她如何都不想回到那間臥房。

柳兒無奈,只能任由人走出去。

冬雪落了滿地,腳踩上去,咯吱作響。

雲清淺卻不覺,只是一路走著,直到前面星星點點的光亮起,逐漸靠近……

看著身披大氅,一臉冷色的衛鈞晏,雲清淺腳步頓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衛鈞晏皺起了眉:“你怎麼在這兒?”

話落,他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院子,眸色更沉:“本王說沒說過,不准你再找晚兒麻煩?!”

雲瀟瀟喉嚨哽了瞬:“我沒有……”

衛鈞晏卻不信:“雲瀟瀟,本王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扔下這句話,他便越過她大步離去。

可他的話,卻在雲瀟瀟心中蒙上層不安。

而這股不安在第二日一早變成了噩夢。

柳兒跪在地上,說出來的訊息字字錐心:“王爺將給您的休書貼在了城門上,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您……被休了!”

第三章

女子被休,是多大的恥辱?!

雲瀟瀟不信衛鈞晏不清楚,除非,他是故意的!

想起昨晚他那句警告,雲瀟瀟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發悶,喘不過氣。

柳兒見狀,忙上前順氣:“王妃,您怎麼樣?我……我去叫太醫!”

話音落地,人便掉頭往外跑,雲瀟瀟叫都沒叫住。

她手撐著床榻,望著柳兒消失在窗外的背影,許久才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響起。

雲瀟瀟以為是柳兒回來了,卻不想抬頭,竟瞧見了蘇晚。

四目相對,她笑的張揚:“聽說你病了?”

蘇晚走上前,坐在雲瀟瀟身邊,手指搭上她的脈:“我也是大夫,我幫你瞧瞧。”

下一秒,雲瀟瀟卻撤回了手:“你有什麼想說的,不妨直說。”

蘇晚也不介意,理了理衣袖:“王爺要休了你,可要我幫你說些好話?”

雲瀟瀟一怔,一雙眼打量著眼前女子,卻摸不清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為什麼?”

聞言,蘇晚笑了:“因為我很好奇,你愛衛鈞晏到了什麼地步。”

說著,她便起身往外走。

到門口時,忽然又回頭對雲瀟瀟說:“雲瀟瀟,雲家滅門的事,你可問過王爺了?”

再提及此事,雲瀟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淡。

她凝視著蘇晚,聲音沙啞:“我家的事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蘇晚卻沒有解答,只是那雙眼中充滿了複雜……與同情。

隨後,沉默離去。

雲瀟瀟坐在榻間,一顆心因她的話七上八下。

等衛鈞晏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這副出神的模樣,配上一張蒼白的臉,讓人心煩。

“聽小廝說,你病了?”

雲瀟瀟怔怔抬頭看他,聲音沙啞:“可能是著了風寒,沒什麼大礙。”

衛鈞晏皺了皺眉:“那為何你那丫鬟造那麼大的聲勢,整個長安城裡去尋大夫。”

雲瀟瀟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早已習慣,不管做什麼,都不被衛鈞晏喜歡。

兩個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後,雲瀟瀟再次開口:“鈞晏,休書一事……”

想到柳兒說的那些話,她只覺得有刀在戳心。

衛鈞晏卻面色如常:“本王是要休了你。”

雲瀟瀟呼吸一頓,只覺得心口陣陣發悶,連帶著眼前都有些發黑。

緩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聲音:“為什麼?”

她甚至願意幫他和蘇晚佈置婚宴事宜,他為什麼還要舍掉自己?!

“因為你的存在,讓晚兒不舒服。”

說這話時,衛鈞晏語氣間滿是認真。

雲瀟瀟聽著卻覺得荒唐。

只因為蘇晚不舒服,他便要趕她出府,給她這世間最大的羞辱!

衛鈞晏明明知道,如果離開他,自己便真的無家可歸,無人可依,卻只因為蘇晚的不舒服,便要……

雲瀟瀟突然有些茫然,曾經他應下父母會好生照料自己的話語還回響耳畔。

怎麼如今,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撐在床褥上的手微微收緊,聲音也跟著沙啞:“你就這麼喜歡蘇晚嗎?為什麼?”

提到蘇晚,衛鈞晏連目光都變得柔和:“因為她曾救過我,我也答應了要照顧她一生!”

一瞬,雲瀟瀟啞然。

她壓著顫抖的聲音提醒:“你忘了嗎,我也救過你!”

第四章

衛鈞晏聞言眼裡閃過抹厭惡:“但你……不是她。”

扔下這句話之後,衛鈞晏便轉身離去。

雲瀟瀟一個人坐在床上,怎麼都回不過神來。

她不是蘇晚……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是衛鈞晏捨棄自己的原因!

柳兒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雲瀟瀟雙眼通紅的模樣。

她走遍了長安街,卻找不到一個肯來替雲瀟瀟看診的大夫。

“王妃,我問過了……他們說……王爺有令,不准他們替您看診!”

說這話時,柳兒忍不住哭了出來。

那年十五,雲瀟瀟為了救衛鈞晏,被一箭刺穿了心口,雖然保下一條命,卻從此變成了藥罐子。

每逢十五,她便會痛到昏厥。

可這些,雲瀟瀟從不讓告訴衛鈞晏!

柳兒終究不甘心,她跪在地上,哀聲懇求:“王妃,告訴王爺吧,讓大夫來給您看看!”

聞聲,雲瀟瀟回過神來。

她沉默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算了。”

她永遠記得醒過來時,衛鈞晏的那一句:“故意做戲,心機叵測!”

強撐著起身,雲瀟瀟拿過斗篷披在身上,便朝外走。

柳兒瞧著,擔心的跟在身後:“王妃,您身子本就不好,還是別……”

雲瀟瀟抬手阻止了她的話:“有些悶,我想透透氣,你不用跟著。”

話落,她便走了出去。

眼看著衛鈞晏和蘇晚的大婚在即,整個王府都是一片鮮紅,處處透著喜慶。

這一幕,讓雲瀟瀟不禁想起了當年她與衛鈞晏成親之時的場景。

很荒唐,那時候的她沒有十里紅妝,沒有滿堂喜彩。

只有一頂花轎,一身嫁衣,就這麼被抬進了王府。

而她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只是如今時隔三年,看到他為別的女子準備的這一切,突然感到了難過。

夜色冷悽。

不知不覺間,雲瀟瀟來到了蘇晚的院子。

遠遠望去,院子裡,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親密相擁。

衛鈞晏用雲瀟瀟從未見過的寵溺眼神,深深看著蘇晚,許諾著:“晚兒,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場京城最盛大的婚禮,十里紅妝將你迎進門。”

任誰看了,都覺得蘇晚定然是他此生摯愛。

雲瀟瀟怔怔瞧著,隨後沉默的轉身離開。

一直等在屋子裡的柳兒見她回來,連忙將熱茶塞進她掌心。

“王妃,快,散散寒氣。”

雲瀟瀟像個木偶般任由柳兒替她脫下斗篷,好久,她才啞聲說:“柳兒,我想走了。”

柳兒一怔,沒明白她的意思:“王妃,您說什麼?”

雲瀟瀟深吸了口氣:“我們……離開王府吧。”

她……不想衛鈞晏為難,也做不到看著衛鈞晏與別的女子恩愛。

她寧願離開!

柳兒聞言,幾乎不敢相信。

但云瀟瀟沒有絲毫反悔的意思,她甚至催著柳兒收拾了兩人的所有東西,然後提筆給衛鈞晏留下了一封訣別書,便要離開。

可不知為何,小腹卻突然一陣陣刺痛,疼得她連半步都邁不動。

隨後便沒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柳兒候在一旁,滿臉喜意。

而床榻旁,大夫站在那兒,歡聲道喜:“恭喜王妃,您有喜了!”

第五章

太醫的話如雷轟在耳。

雲瀟瀟不敢相信的雙手輕撫上小腹:“我有身孕了?”

“千真萬確!可您這身子……”大夫一臉愁容,“曾重傷落下病根,現在舊疾難愈,若是想生下這個孩子,恐怕會難產而亡。”

雲瀟瀟清楚自己的身體,可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還有別的法子嗎?”

大夫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雲瀟瀟閉了閉眼。

她一直想要一個屬於自己和衛鈞晏的孩子,可沒想到卻是在自己要離開的時候!

雲瀟瀟有些茫然,該留下這個孩子嗎?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瞬,她便有了答案!

這個孩子是她和衛鈞晏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雲家唯一的後代。

她不論如何,也得保住這一胎!

送走大夫後,雲瀟瀟看向柳兒:“我們走吧。”

聞言,柳兒徹底愣住:“王妃,您有了身孕為什麼還要走?不告訴王爺嗎?”

雲瀟瀟垂眸看著還沒有絲毫有孕跡象的小腹,搖了搖頭:“不了。”

衛鈞晏未必想要這個孩子!

想到這兒,她剛要起身往外走,迎面卻瞧見衛鈞晏冷沉的面色。

四目相對。

衛鈞晏一步步走進房內,語氣冰冷:“你要走去哪兒?”

雲瀟瀟嚥下苦澀:“你廣告天下休妻,我……難道不能走嗎?”

衛鈞晏沒說話,只是目光漸漸下落,最後停在雲清淺身上。

“剛剛她說,你有孕了?”

莫名的,雲瀟瀟有些不安,往後退了兩步:“……你聽錯了。”

衛鈞晏眼眸微沉:“本王會讓太醫來為你看診,你最好祈禱你沒有身孕。”

雲瀟瀟一怔:“什麼意思?”

衛鈞晏面色冰冷:“你這種人,不配有本王的子嗣。”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離去。

雲瀟瀟追上前,想要問他些什麼,卻被侍衛攔下。

“王爺有令,沒他的吩咐,你不準出這個門!”

隨後,他們便將雲瀟瀟推進院內,關上了院門。

柳兒連忙扶住雲瀟瀟,眼中滿是擔憂:“王妃……”

雲瀟瀟沒看她,只是望著衛鈞晏離開的方向,一雙眼中滿是悲傷……

有衛鈞晏的命令,很快便有太醫登門給雲瀟瀟看診。

而她有孕的事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去。

雲瀟瀟看著臉色冷冽的衛鈞晏,顫抖的手抓傷他衣袖:“我求求你,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然而衛鈞晏只是甩脫開,冷聲拒絕:“不好。”

隨後拂袖離去。

幾乎是他出門的瞬間,一個小廝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走進。

“姑娘,這是王爺賞您的,喝了吧,別讓小的為難。”

雲瀟瀟心知肚明這是什麼藥。

她知道衛鈞晏心狠,卻沒想到對自己的親生骨肉竟也如此!

雲瀟瀟一把打翻了那藥:“我不!你去告訴衛鈞晏,這是雲家的孩子,他沒有權力替我做主!”

小廝聞言,沉默退離。

不消片刻,去而復返,也帶回了衛鈞晏的話。

然而,他只有一句:“別等本王親自動手!”

第六章

風順著敞開的門窗吹進來,冰凍了一室的沉寂。

一瞬間,雲瀟瀟只覺得好像有一隻大掌在狠狠掐著她的心臟,壓迫得她快要窒息!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雲瀟瀟一直都睡不安寧。

總是剛剛入睡,便被噩夢驚醒。

入夜。

雲瀟瀟蜷縮在薄被中,額頭上爬滿細細密密的冷汗。

“雲瀟瀟,你為何還不滾出王府?”

“雲瀟瀟,你知不知道本王有多討厭你?”

“雲瀟瀟,你這種不配為人母,更何提懷有本王的孩子!”

……

猛地睜開雙眼,雲瀟瀟看著床頂的簾幔,有些呼吸不暢。

夢裡,衛鈞晏的冷言冷語如利刃插進雲瀟瀟的心臟,讓她久久不能忘記。

這時,突然一股拉扯的痛從小腹湧上,像是要將人一分兩半般,讓她挨不住。

“肚子……好疼!柳兒,快去找大夫……”

守在門外的柳兒連忙應聲去找,可找遍了長街的醫館,卻一個太醫都找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我家王妃肚子疼,急需大夫診治!”她抓住一個藥鋪小廝焦急的問。

那人鄙夷的看了柳兒一眼,“你不知道嗎?蘇姑娘鬱結於心導致昏厥,整個京城的大夫都在蘇姑娘的院子裡給她看病呢!”

話落,他直接將柳兒推了出去。

聞言,柳兒連忙跑回王府,不顧阻攔衝進主院裡,朝守在蘇晚床邊的衛鈞晏,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

“王爺,王妃肚子疼,求您派一個太醫去看看吧!”

衛鈞晏緊緊抓著蘇晚的手,一臉不耐:“一點小事吵什麼吵?出去!再鬧便將你杖斃。”

話落,他揮了揮手,隨即便有人上來,捂著柳兒的嘴將她拖了出去。

偏院裡。

雲瀟瀟疼得死去活來,臉色慘白。

柳兒回來就看到她這副模樣:“夫人,您……您怎麼樣!?”

雲瀟瀟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大夫……”

聞言,柳兒再忍不住,哭著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雲瀟瀟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與此同時,小腹湧上來劇烈的痛,拉扯著她的意識不斷下墜。

陷入黑暗前,她看到的是自己身上漸漸蔓延開的一大片,紅的刺目的鮮血……

等第二天醒來時。

雲瀟瀟便瞧見站在一旁的太醫:“我的孩子……”

太醫嘆了口氣:“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孩子……沒了!”

雲瀟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顫抖的手撫上小腹,心口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酸澀得想哭。

這時,柳兒急匆匆的跑進來:“王妃,不好了!蘇晚帶著人去了雲家祖墳!”

她去那兒幹什麼?!

想著,雲瀟瀟強撐著起身,忍著痛帶著柳兒趕了過去。

雲家祖墳。

見到雲瀟瀟蒼白的面色,蘇晚輕笑:“這胎落了也好,省得生下來也是個孽種。”

想到無故喪命的孩子,雲瀟瀟喉嚨發哽:“蘇晚,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針對我?!”

蘇晚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因為我入王府只為向衛鈞晏復仇!”

第七章

“復仇?”雲瀟瀟滿面錯愕,“你……與鈞晏有什麼恩怨?”

“不只是他,你也是罪人!”蘇晚眼裡充滿著恨,“都是因為衛鈞晏,雲家才會滅門!而你卻嫁給了雲家仇人,還給他生孩子!”

蘇晚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狠狠敲下,砸得雲瀟瀟頭昏腦漲。

“不可能!”

雲瀟瀟語氣篤定,可漸漸的,卻在蘇晚沒有絲毫心虛的目光中失去了底氣。

可緊接著升上來的,是不解。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實目的告訴鈞晏嗎?”

蘇晚卻不以為意:“那你覺得,他是會信你,還是信我?”

這個答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深愛的,才是輸家。

在衛鈞晏心裡,雲瀟瀟永遠比不上蘇晚。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雲瀟瀟抬頭,就看到衛鈞晏快步走到蘇晚面前。

一雙狹長眸子裡,滿是對她的關心與擔憂。

等看向自己時,又變成了冷冽:“你又對晚兒說了什麼?!”

雲瀟瀟心頭抽痛,聲音沙啞:“你覺得我能對她做什麼?”

衛鈞晏冷冷掃視著她,最後什麼都沒說,半擁著蘇晚轉身離去……

雲瀟瀟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只覺得渾身無力。

風吹來,單薄的身子晃了晃,朝地下栽倒而去——

昏迷的前一秒,她清楚的聽見了柳兒的驚喊。

而衛鈞晏……從未回頭!

恍惚間,雲瀟瀟好像做了個夢,想到了許多以前的事。

洞房花燭時,尚且天真的她滿懷期待,但枯坐一夜,只等來衛鈞晏冷著臉將合巹酒倒在地上,摔門而去。

親手繡的衣物,當做生辰禮送給他,隔天便發現被隨手丟棄在泥地裡。

親自下廚做了湯麵,被衛鈞晏不耐煩的打翻……

往日裡種種,細細品來,令人滿口泛苦。

她真的累了,好累。

那一刻,雲瀟瀟甚至覺得,不如就這樣死去吧,說不定,也是一種解脫。

然而,她還是醒了。

雲瀟瀟再次睜開眼,人處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

“柳兒?柳兒?!”雲瀟瀟習慣的去喚一直跟著自己的那個丫鬟。

可等到的,卻是衛鈞晏。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書房的機密被盜,是你做的嗎?”

雲瀟瀟一臉茫然:“什麼?”

衛鈞晏將一片碎裂的布料扔在她面前:“這是從書房前樹叢發現的,之後又從你房裡搜出了衣物。”

“雲瀟瀟,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狡辯?

雲瀟瀟只覺得以前心口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衛鈞晏其實從來沒信過她,若不然怎麼可能沒等問,就已經定了罪!

“我沒有做過,我也不會背叛你。”雲瀟瀟還是選擇瞭解釋。

她看著沒有絲毫動容的男人,再次開口:“衛鈞晏,放我走吧。”

一瞬間,衛鈞晏眼神一凜:“不可能!”

“在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前,本王不可能放你離開!”

扔下這話,他轉身離去。

雲瀟瀟望著他背影,心臟陣陣刺痛……

夜,靜謐無聲。

衛鈞晏坐在書房,望著窗外的冷月,腦海中莫名響起剛剛水牢裡雲瀟瀟的樣子。

水牢溼冷,她剛沒了孩子,身體會不會受不住?

然而這念頭只是一瞬。

她如何,跟著自己有什麼關係?!

衛鈞晏想著,試圖將雲瀟瀟丟擲腦海,卻怎麼都做不到,最後還是選擇起身前往。

水牢。

雲瀟瀟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衛鈞晏放輕了腳步走近,剛要抬手將人推醒。

卻聽她口中呢喃的話語:“阿七,我好想你……”

阿七是什麼人?

內心驀地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叫囂著要將他吞噬殆盡。

衛鈞晏掐住她臉頰,無視她驚恐的目光,厲聲喝問:“你就這麼飢渴?夢裡還念著別人?”

第八章

雲瀟瀟費力的開口:“王爺,您在說什麼……”

衛鈞晏臉色冷沉:“阿七是誰?!”

雲瀟瀟愣愣的看著他。

她原以為自己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痛得麻木了,沒想到衛鈞晏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讓她的心更痛!宛如被生生挖出來一般!

他連她親弟弟的小名都忘了。

也是,堂堂親王怎會去記這種不在意之事。

見她不說話,衛鈞晏心中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越發叫囂。

“不知羞恥!”衛鈞晏居高臨下的俯視她,“雲瀟瀟,你讓我感到噁心。”

雲瀟瀟嘴唇乾裂,臉色灰白:“既然王爺早就認定了我德行不佳,如今又為何來質問我?”

一遍遍的解釋,懇求,他何曾聽過半個字?

在衛鈞晏身後卑微的追逐了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衛鈞晏拳頭攥得嘎吱作響。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沒有一個人肯退讓。

對峙間,雲瀟瀟喉嚨突然一哽,緊接著咳了起來。

大口大口的血從她口中湧出。

衛鈞晏看著,忽然有些慌張:“雲瀟瀟!來人!快來人!”

一整夜,整個王府因為雲瀟瀟的病,陷入了混亂。

黎明。

衛鈞晏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太醫,臉色深沉:“她……怎麼回事?”

太醫嘆了口氣:“王妃……雲姑娘自從那一箭之後身子就不是很好,前幾日小產又傷了底子,再加上心情鬱結,怕是……”

聽到這兒,衛鈞晏心裡咯噔了下:“怕是什麼?!”

“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一句話,卻讓衛鈞晏沉默了很久。

太醫離開後,他進了屋子,和剛剛清醒的雲瀟瀟對上了視線。

衛鈞晏腳步一頓:“你醒了。”

雲瀟瀟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衛鈞晏皺了皺眉,有點不悅她這種態度,但想到太醫的話,生生將火氣壓下。

“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衛鈞晏想問的是雲瀟瀟的身體,然而她卻只是沉默。

氣氛僵持又死寂。

衛鈞晏終於待不下去,起身要離去。

這時,雲瀟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柳兒呢?”

聽到這個名字,衛鈞晏哽了瞬:“管好你自己。”

隨後就大步離去。

夜,靜寂無聲。

雲瀟瀟睡不著,蜷成一團抱著自己望著窗外出神。

就在這時,突然蠟燭閃了一下。

屋內多出一道身影。

雲瀟瀟有一瞬間的發愣:“殿下?”

面前的人是當朝太子,衛念州。

雲瀟瀟曾在宴席上與他見過幾面,相談甚歡,結為了知己。

見雲瀟瀟醒著,衛念州也愣了下,但隨即上前:“我來晚了。”

“跟我走。”

雲瀟瀟本就是要走的,雖然奇怪衛念州的前來,但也清楚憑藉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離開王府,也就沒有拒絕。

可就在要離開院子之際,雲瀟瀟突然開口:“還有柳兒!帶她一起走!”

聽到這個名字,衛念州默了瞬,眼神複雜。

倏然,雲瀟瀟不安感達到了頂峰。

她緊攥著衛念州的手臂,聲音發顫:“柳兒……怎麼了?”

衛念州嘆了口氣:“在你被帶去水牢的那天,柳兒為了救你,被衛鈞晏下令杖殺!”

第九章

衛念州的話宛如當頭一棒,砸得雲瀟瀟大腦一片空白,嗡鳴不止。

那一瞬間,雲瀟瀟完全呆住。

柳兒……死了?!

那個從小陪自己長大,在雲家滅門後依舊陪著自己的她……沒了!

衛念州見她神態,有些擔憂:“瀟瀟……”

雲瀟瀟愣愣抬眸看他,想要說話,眼淚卻先一步砸了下來。

衛念州看在眼裡,眼裡閃過抹情緒:“我們先離開吧,以免被衛鈞晏發現,到那時我怕沒辦法救你離開。”

說著,他便要帶著雲瀟瀟離開。

孰料,雲瀟瀟卻撥開了他的手:“我不走了。”

聞言,衛念州一愣:“什麼?”

雲瀟瀟很累,從心底散發的疲憊:“我還有些話想要問衛鈞晏。”

衛念州不理解:“什麼話這麼重要?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雲瀟瀟沉默了一瞬,喉間發苦:“我這個樣子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死前,將一些事弄明白。”

說到這兒,她停頓了瞬,抬頭看向衛念州:“你走吧,很感謝你來救我。”

衛念州眉心緊蹙,不明白她的選擇。

沉默了很久,他再次開口:“還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訴你。”

雲瀟瀟呆呆看著他:“什麼?”

衛念州抿了抿唇:“雲家滅門的真正原因。”

聽到這句話,雲瀟瀟心抖了下,她莫名的有股不安。

衛念州接下來的話,可能是她無法承受的。

可最後,她還是戰戰巍巍的開口:“真正原因……是什麼?”

“你還記得你以前曾經在山林裡救過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嗎?”

直到雲瀟瀟點頭,衛念州才繼續往下說:“那人就是易容後的衛鈞晏!他給你的那塊刻有蓮花圖案的玉牌,是親王令,只有衛鈞晏能使用。”

“當時他遭人追殺,不想被你所救。暗殺沒有得逞,仇家發現你是雲家的人,一怒之下血洗了雲家滿門!只因為你,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

衛念州的話宛如當頭一棒,砸得雲瀟瀟大腦一片空白,嗡鳴不止。

那一瞬間,雲瀟瀟完全呆住。

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彷彿整個世界都崩塌成灰。

她救的那個男人確實給了她一塊蓮花圖案的玉牌,還讓她來找他,只是後來發生種種變故,她自顧不暇,這回事也就忘了。

“怎麼會……為什麼……”

她瘋狂撕扯自己的頭髮,似哭似笑,狀若瘋癲:“我是雲家的罪人……”

衛念州一把抱住她:“瀟瀟,我們走吧!離開這裡!”

雲瀟瀟唇瓣顫抖,嗚咽的應了一聲好。

另一邊,正攜著蘇晚逛街的衛鈞晏破天荒的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大婚在即,他為什麼這麼不安?

就在這時,王府小廝出現在旁:“王爺,雲瀟瀟不見了!”

剎那,所有的不安有了理由。

衛鈞晏頓時沒了逛街的心思,立即下令去尋。

半個時辰後,終於尋到了她的蹤跡!

城外,風聲蕭瑟。

衛鈞晏站在城牆上,看著那不斷前行的馬車,臉色冷沉。

“王爺,雲瀟瀟就在那輛馬車裡。”

聽著侍衛的話,衛鈞晏只是拿起一旁的長弓,拉開弓弦,搭上箭,瞄準,鬆手——

第十章

快如閃電的箭影朝馬車射去!

刷的一聲。

駕車的馬直接斃命,馬車依靠慣性飛出去,直到撞在樹上才停了下來。

瞬間,轎廂碎裂,露出其中的雲瀟瀟。

她隔著遙遠的距離和衛鈞晏對視,一雙眼中似乎蘊藏了很多想說的話。

衛鈞晏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呼吸一窒。

下一秒,卻見雲瀟瀟轉身便朝山林中跑去。

他眸色一凜,立即帶著人追了上去。

“雲瀟瀟!站住!”

然而云瀟瀟的腳步沒有停,甚至不曾停頓半分。

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在心中氤氳,他臉色也越來越沉。

而此刻,雲瀟瀟即使不回頭,也能聽到身後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

衛鈞晏快要追上她了。

雲瀟瀟渾身發顫,心跳聲如雷貫耳,拼了命的往山林深處狂奔,只是她始終跑不過衛鈞晏。

下一刻,她猛地頓住腳步,只見身前幾步,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見狀,衛鈞晏也鬆了口氣,他一步步朝她走來,眼神黑沉得嚇人。

“雲瀟瀟,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雲瀟瀟轉回頭看他,沒有動作。

山風呼嘯而過,將她滿頭青絲吹得散亂,配上蒼白的肌膚,看起來狼狽又脆弱。

“衛鈞晏,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她什麼都不要了,不求了,只想逃離開這些,為什麼都這麼難?!

衛鈞晏眸色暗了暗:“一開始想要嫁進王府的是你,嫉妒晚兒的是你,背叛我偷盜機密的也是你,你憑什麼要求放過?”

男人的質問落在耳朵裡,像極了審判。

衛鈞晏臉色依舊冷漠:“別想著逃了,你以為衛念州能保住你嗎?”

“雲瀟瀟,不管你到哪裡,我都能把你抓回去。”

衛鈞晏的能力有多大,雲瀟瀟比誰都清楚。

鋪天蓋地的哀慼絕望,如潮水般席捲雲瀟瀟,令她喘不上氣。

雲瀟瀟想要問些什麼,喉嚨裡卻先是一陣翻湧:“咳咳!”

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一口血咳了出來。

衛鈞晏看到她唇畔的鮮血,本來冷沉的臉色在這一刻明顯發生了變化。

衛鈞晏微微蹙眉:“你怎麼了?”

雲瀟瀟沒回,只是問:“柳兒呢?”

衛鈞晏頓了頓:“你問她做什麼,一個下人……”

“我問你,柳兒呢!”雲瀟瀟打斷了他的話,眼中淚水蔓延。

衛鈞晏沒見過這樣的雲瀟瀟,一時間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雲瀟瀟直直的盯著衛鈞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出了那句話:“她死了,是不是?”

“你殺了她,是嗎?”

衛鈞晏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大權在握,何時被這般質問過。

他眸色凜冽:“是又如何?她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便該死!”

雲瀟瀟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她該死?所以我雲家也該死是嗎?”

“雲家何其無辜,卻因為你無端被滅了滿門,我也成了孤家寡人。”

“衛鈞晏,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才要被老天如此懲罰,除了愛上你,我究竟還做錯了什麼?!”

衛鈞晏蹙眉,似乎不解她說的這些話。

“雲瀟瀟,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現在跟我回去!”

他說著,一步步走向她,伸出了手。

雲瀟瀟望著衛鈞晏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一雙早已哭到乾涸的眼,此刻盛滿了死灰。

“衛鈞晏,我很後悔救了你……兩次!”

一次她丟了心,一次她沒了家。

“衛鈞晏,我只願來生再無牽扯,永生永世不要再遇到你!”

雲瀟瀟一字一句道,嘶啞著低吼,嗓音泣血,隨後轉身朝懸崖下縱身一躍——

“雲瀟瀟——!”

衛鈞晏下意識的衝過去,但卻已經遲了,伸出去的手甚至來不及抓住她的衣角,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直直墜下!

她說的,當初救了他,害雲家滅門,是什麼意思?!

還有她什麼時候救了自己兩次?

莫名的,衛鈞晏心裡恐慌在蔓延,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的雙手發抖得厲害。

一旁,侍衛走到他身邊:“王爺……”

衛鈞晏回頭看他:“去查!當年雲家滅門的事,還有剛才雲瀟瀟說的話,全部一個一個給本王查清楚,不準有半點遺漏!”

“是!”侍衛領命離去。

衛鈞晏站在原地,死死望著那懸崖深淵,很久很久,才回了王府。

這天開始,他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任何人不見。

轉眼半月過去。

每一天,衛鈞晏的腦海裡都是雲瀟瀟,成婚時的,捨命救他時的,生病時的,還有跳崖時的……

突然,書房門被敲響。

一個暗衛急匆匆的跑來,呈上一樣東西:“王爺,您看看這個!”

衛鈞晏死死盯著他手裡的那枚蓮花圖案的玉牌,這是他當初親手贈與給救命恩人的信物。

一瞬間,好像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

衛鈞晏緊緊盯著暗衛,嗓音發顫:“這樣東西……不是該在蘇晚那兒嗎,你拿它來做什麼?!”

暗衛搖了搖頭:“這個玉牌……是在雲瀟瀟房中發現的!雲瀟瀟才是當年救王爺您的那個女子!”

剎那,衛鈞晏身子晃了晃,跌坐回了椅子。

錯了,一切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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