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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閭巷流氓,終成一代遊俠

窯姐:古代妓女,娼妓別稱。窯是燒製磚瓦瓷器的容器,留著很大的一個門,出入方便。人們就把窯子大門比作妓女,供男人隨意進進出出,所以把妓女又稱為窯姐,聽起來也挺生動,雖然是一句罵人的話。

刺客:閭巷流氓,終成一代遊俠

北有窯姐,南有青樓。窯姐稱呼還是清朝才多出現的,我今天要講的那位刺客卻是春秋戰國時期,在晉國為人行刺之人。

他的名字鉏麑(讀chu ni)。小時候如果家裡很亂,大人就罵說:“七國那麼亂”。我想七國就是春秋戰國時期,那時期禮崩樂壞,諸侯爭霸,草菅人命,殺一個人,比踩死一隻螞蟻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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鉏麑出生在秦國,常在混在閭巷,無所事事,打家劫舍常有的事,等長大成人,有點錢就逛窯子。有錢時對窯姐一鄭千金,沒錢時就有窯姐包吃三餐。他從小沒父母,對於他來說晚上睡哪裡都無所謂,反正都是睡在黑夜裡。

窯姐又怕又喜歡他,傳聞鉏麑有一副厲害的金剛鑽,窯姐跟了他,好幾天都不能接其他客人,很耽誤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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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窯子頭牌桂姐,因為跟鉏麑好上了,好幾天都無法下地活動,剛好她的一個熟客指定要這位頭牌伺候喝酒,但桂姐實在無法下地,只好三番四次拒絕那位熟客。那位客人覺得特沒臉子,加上平常沒少在桂姐身上花銀子。他就大吵大鬧,踢開桂姐的廂房,對桂姐就拳腳相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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鉏麑聞聲而來,他哪能看到桂姐被人欺負,他縱身一躍,拔出匕首,正好刺中那位客人的心臟,頓時令他嗚呼沒命。

這位客人如果是普通人還好,但他卻是秦相國的家臣,他這一死,秦相國那肯放過鉏麑,恐怕整個窯子都得填平。窯姐個個驚慌失措,還是老鴇見過大場面,她很鎮定,她沒多責怪鉏麑,甚至還疼惜他。平日裡老鴇沒少跟鉏麑來往。她欣賞鉏麑高大魁梧的身材,所作所為又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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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建議窯姐們各自拿出一點銀子,籌集起來助鉏麑逃亡他鄉。當天鉏麑就帶著大家給的銀子,跨騎馬匹,奔向晉國。後面秦相國怎麼處置窯姐們,就無法知道了。鉏麑一旦出發,就再也沒回頭。

到了晉國,鉏麑依舊混在窯姐堆裡。晉國的窯姐對這位來自異國的男子愛不釋手。秦國和晉國本素有“秦晉之好”。鉏麑憑著個人獨特之處,在窯姐間已聲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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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在晉文公勵精圖治之下,已成為能號令天下的諸侯大國,春秋戰國的五霸中,它最是名副其實。鉏麑逃到晉國時,晉文公已去世,但在一代權臣趙盾管制下,晉國繁榮得到進一步發展。

愛耍窯姐的鉏麑,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性命攸關竟跟趙盾扯上關係。雖然當時的刺客俠士多數攀附在豪門世家,得以生存:閒時幫閒,忙時幫忙,亂時幫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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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盾何許人?他就是“趙氏孤兒”趙武的爺爺。而趙盾的爸爸叫趙衰,當年跟著晉文公逃難,又幫助晉文公上位的大臣。當時晉國的人形容:“趙衰是冬日太陽,而趙盾就是夏日太陽。”

趙盾執政期間,權傾朝野,削弱王權,又排除三軍六卿中的異己,使趙氏一族獨大晉國。滿則損,這也許是以後趙氏遭到滅頂之災埋下的伏筆。趙盾一生侍奉三任國君。在晉靈公慢慢懂事後,越來越看不慣趙盾專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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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晉靈君也不是什麼好君王,他荒淫無道,生活奢侈,也有一些非君王的愛好,喜歡在高臺上用彈弓射行人,看著人們躲躲閃閃,他覺得很有樂趣。

他也生性兇殘,有一回,廚師沒把熊掌燉爛,他就殺掉廚師,屍體丟在籮筐裡。剛好抬出宮門外,屍體露出一個手,被上早朝的趙盾看到。趙盾免不了婆婆媽媽,批評幾句晉靈公。晉靈公唯唯諾諾,連聲答應以後不犯這樣的錯誤,但對趙盾已起了殺心,私下四處尋找刺客刺殺趙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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鉏麑在晉國生活久了,發現晉國的窯姐比秦國窯姐白嫩,也許得於晉國經濟發達,人們生活水平好,且晉國又是霸主,人們表現出來的面貌更自信。開始她們並不怕鉏麑金剛鑽,還好鉏麑經驗豐富的浪子,晉國的窯姐慢慢臣服於鉏麑,有些甘願賺錢養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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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鉏麑沉浸在甜美肥白的溫柔鄉里,有一天一個神秘的客人來找到他,奉上百鎰黃金,請他去刺殺一個人。刺殺的那個人正是趙盾。面對著百鎰黃金的誘惑,鉏麑毫無抵抗力,當即答應,收下百鎰黃金。那個神秘客人說,事成再給一倍。

生活在晉國,無人不知曉趙盾何許人,鉏麑當然把他摸的一清二楚。幹他這行的,王公貴族這些土豪,不清楚怎麼賺錢呢,就是巴掌大的地頭蛇也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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鉏麑拿到百鎰黃金後,和窯姐們生活大半個月醉生夢死的生活。他把大部分黃金分給窯姐們。

他覺得玩得差不多時,在一個深夜悄悄溜進趙府,等待時機動手。

趙府很大,天色微亮時,他來到趙盾的起居室,發現趙盾已起床梳洗罷,衣冠楚楚,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嚴肅恭敬,絲毫沒有一點怠慢,而身邊一個侍衛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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鉏麑看呆了,頓時肅然起敬,他喟然嘆息:“孤身一人的卿大夫也不忘恭敬,他是賢臣啊,是可以為民做主的人啊,這樣的人,我殺了他,那是要遭天譴:反觀晉靈公昏庸無道,收刮民財,毫無君子之道,但我以收他的錢財,不為他辦事,那也不義啊。現在不仁不義,該如何是好。”

天色越來越亮,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鉏麑陷入矛盾。他再看趙盾端正的樣子,真君子啊。多少次,自己曾做夢成為那樣的人,有權有勢,帶領家族繁榮昌盛,可惜自己只是三教九流之人,憑著褲襠裡有幾斤肉,過著頹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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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何醒悟那麼晚,如果可以重頭來,我定好好奮發,建功立業,出人頭地,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鉏麑痴迷中,不小心掉落手中的匕首,驚動了閉目養神的趙盾。

“誰?”趙盾厲聲問。

鉏麑躲閃不及,只好大方站出來。

“一個要殺你的人。”鉏麑說。

“誰派你來的?來人,有刺客。”趙盾大聲喊。他自己也取下牆上的寶劍。很快院子圍滿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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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不掉了。”趙盾說。

“我要走,誰能攔我。”鉏麑說。“我之所以遲遲不下手,有感於大人的正派作風。君子坦蕩蕩,大人也。”

“只要你說出誰派你來的,我就不再追究。”趙盾說。

“不必了。”鉏麑說著,一頭撞死在眼前那棵槐樹幹上。

在場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頓時也熱血沸騰,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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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盾命人買一副上好棺木,好好找地方安葬。

窯姐們聽到鉏麑的死訊,想著鉏麑的義薄雲天和體貼溫存,個個嚎啕大哭,傷心欲絕,有個別痴心的,也撞牆隨鉏麑而去。

鉏麑因為刺殺趙盾而流芳百世,“鉏麑刺趙盾”的故事,感動多少後世的仁人志士。戰國四公子門下食客三千,多數受鉏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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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痕。多少的俠士奮不顧身,都從義字開頭,它就是一個人的骨氣。

我一直好奇鉏麑身上金剛鑽有多厲害,可惜只能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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