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就像千千萬萬個父親一樣,平凡,普通總是默默的做,卻從沒想過要去你那裡索取,這就是父親的愛,無私,厚重,又深情。
我在二歲時得了一種叫腦膜炎的病,若在現在也許不是非常重的病,但在那個年代是非常容易死人的。一同得病的兩個小夥伴都夭折了。
而爸爸抱著奄奄一息的我,從村裡到市裡再到北京,終於用天價的醫藥費把我救了回來,而家裡也為此背上了沉重的債務,直到我上學時才還清。
但就是這樣爸爸也從沒數落過我一句,反而把更多的關愛給了瘦弱的我。只要家裡有的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可著我一人,哥哥姐姐都沒份,可也正是這過份的愛助長了我任性和霸道的個性。
直到有一天,我將爸爸買的蘋果都印上了我的牙印,並宣告這些都
是我的,誰也不許吃。
忍無可忍的爸爸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頓。從沒受過打的我哭得天昏地暗,大聲哭訴著:你不是我爸爸,我才不要你這樣的爸爸。
過了一會兒,見我消停點了,爸爸走到我身邊輕聲說:人活在世,不能這麼獨性,那樣你會沒有朋友的,那樣你會不快樂的,知道嗎?
我似懂非懂的看著爸爸,好像覺得他說的有一點對。
然而我的體質,並沒有因為家人的愛護而好轉,體育總是全班後幾,體育老師找到爸爸,他告訴爸爸要想我的體質提高只有增加體育鍛煉。
從此我的惡夢開始了,從前一放學就在校門口等我的爸爸不見了,我只好自己揹著重重的書包回家。
從前總買好吃的給我的爸爸不見了,想吃好吃的必須先跑五里,不跑就得洗碗洗衣服掃院子。
最過分的一次放學,明明椅車來接我,卻讓我揹著書包跟在後面跑,旁邊的同學都笑話我傻。
我終於忍不住坐馬路邊哭了起來,爸爸停下來摸摸我的頭說:強健的身體是生存的基礎,沒有什麼會白白送給你,你只有學會堅強,才能獲得你想要的。看著爸爸堅定的眼睛,我擦擦臉上的淚繼續跑了。
後來的初中,高中,我的體育都不錯,而我也總算在十七歲時長到了一米六七。
爸爸自己創業了一個工廠雖不大卻口碑很好,在大學畢業沒有合適工作時,我跟他說我想去他那工作,他滿口答應。
我本以為自己是廠長的女兒怎麼也能做個文秘之類的工作,可當我到廠時爸爸交給我一把掃把,他說:實習生都是從最低開始,三個月後實習好可以做小組長,然後班長,課長,主任,副廠,廠長。
我大聲的說;我是您女兒啊!我和他們不一樣。而爸爸說: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你才更應該從零做起,也許你將是這個廠未來的廠長,更應該多的瞭解這個廠的環境,人員,工作流程,工作效率等等這些。
只有肯彎下腰從最低開始的人,將來才會成為一個有擔當的人,也只有有擔當的人才是成大事的人。
於是那天的廠裡出現了一道非常怪異的風景,一個穿著裙子踩著高跟鞋的女孩為大家打掃地板。
但三個月後她為一線員工準備了保溫箱和熱水器,這樣中午回不去的員工就可以吃上熱飯喝上熱水。
她為大家演視消防器材的使用,讓大家的安全意識更普及。她知道她要做爸爸眼中有擔當的人。
於是她在自己的努力下,當上了組長,班長,課長。也就在當上課長的第二個月,她第一次狠狠的訓了一個連續遲到六次的員工,問她為什麼她卻總是哭。
我問爸爸該怎麼辦,他說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要用善良的心去處理才對。因為善良的人都是有溫度的,人人都願意向有溫度的人靠近。
後來經過了解,原來是她媽媽生病需要夜裡陪護,而她因為缺覺而遲到。當我拿著水果出現在她媽媽的病房時,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而她也成為我曰後的一位得力助手。
我曾經問爸爸,你為什麼不能像別人家的爸爸那樣愛女兒。他說我這樣對你是希望你將來在我不在時依然生活得很好。因為你的未來我照顧不了你。
爸爸的愛裡有無私,有善良,有擔當,有責任,我將爸爸的愛小心的裝在心裡,不管明天是颳風還是下雨,我都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