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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蘊藏無窮活力的年代,普通人也能靠雙手創造自己奇蹟的年代。

《平凡的世界》從黃原到煤礦,除了凝練出一條直接截自作者本人心得的關於勞動的人生觀點,看不到人物的成長。一方面,構建與高尚的思想境界和人物成長相匹配的情節,實在是有些難為作者,因而故事發展到最後是哲理性的迴歸,到外面世界的渴望最終化作在煤礦的默默勞動,希望以立意的拔高來掩蓋情節的蒼白。

一個蘊藏無窮活力的年代,普通人也能靠雙手創造自己奇蹟的年代。

另一方面,為進行全景式地描寫而採取的多線結構,註定難以對人物進行立體而全面的構造,許多對人物的設定像是硬拗人設,流於膚淺,不光是少平,其他人物也是。曉霞的存在如無量山琅嬛福地的玉像,終究是夢幻泡影;顧養民是赤裸裸的工具人,其功用有如金庸小說裡的表哥,充當主角的墊腳石。其他人的工具屬性更不必說,少有能擁有自己故事線的人物如潤蓮、潤生和金波,其筆墨也都流於平庸。

一個蘊藏無窮活力的年代,普通人也能靠雙手創造自己奇蹟的年代。

作者無疑是愛這些人物的,在描述這些人物時,經常跳出情節,以第三方的視角加以評判,與他們同喜同悲。彷彿他們都是作者回憶中的人物,作者一邊回憶,一邊說給讀者,中間不免夾雜幾句嘆息,以至於行文拖沓,損害閱讀體驗,而人物本身也很難立得住腳。除了孫家兄弟的努力之外,為進行全景式地描繪,致力於兩方面的描寫。

一個蘊藏無窮活力的年代,普通人也能靠雙手創造自己奇蹟的年代。

一方面描寫了政治上層的路線變遷,改革前的階級鬥爭許是親身經歷的原因,描寫得細緻入微。而改革實行的描寫則流於空泛,彷彿一夜間大地回春,落入細節時,如讓省委書記與領導班子們同乘公交體會民間疾苦併為之拍手叫好的橋段,不免落入舊時代幻想皇帝微服私訪的窠臼。

另一方面,描寫了當時的世情,金富的致富、小翠的淫辱和王滿銀倒賣手錶應該是普遍現象,杜麗麗的出軌也應該不是個例,至於少平遇見外星人這種天雷滾滾的玄幻劇情更不用提,他們共同構成了光怪陸離的八十年代。

一個蘊藏無窮活力的年代,普通人也能靠雙手創造自己奇蹟的年代。

然而全景式地描繪之外,卻缺乏深入的分析,改革究竟是怎樣深刻地改變了社會的面貌?在作品中,這彷彿是一個黑箱一樣。考慮到作者自八二年準備至八八年完稿,描繪的又是七五年至八五年的生活,也不能苛責作者一個局內人有著旁觀者的洞見。如果現在責令一名作家描繪2008-2018中國的高速發展並詳探其緣由,恐怕也力有不逮。總之,這是一部優缺點都十分明顯的作品,是一株根植在黃土中的紅柳,在八十年代的春風吹拂下繁榮茂盛,以其蓬勃旺盛的生命力鼓舞著一代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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